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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我的也让你先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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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慕炎轻眯着眼眸,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殢殩獍伤

    女子盘腿坐在一方蒲团上,眉眼低垂,白皙如玉的葱手执着一把小刀,全神贯注地削着一个苹果。

    刀法娴熟轻盈,红彤彤的苹果在她手下轻轻旋转,火妍的皮剥离成螺旋状逶迤在她的手边、轻弹。

    “你知不知道偷吃供品是有罪的?”

    女子眼梢轻轻一挑,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道:“放在那里让它腐烂,浪费掉,那才是有罪的。甾”

    商慕炎愣了愣,又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多言。

    说实在的,如此堂而皇之地坐在庙堂里将供品当食物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这个女人让他叹为观止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他也早已习惯铜。

    而且,如此性子的她,也是他极为喜欢的,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清冷淡漠,让他的情绪一直紧绷到现在,难得见她如此这般,他心中隐隐的都是欣喜激动。

    “商慕炎,你知道吗?有一个传说,就是在午夜子时的时候,坐在镜子前面削苹果,如果苹果皮一直连着不断掉的话,心中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最后一截削完,苏月抬眸,白璧纤长的手指捻起长串的果皮得意地在商慕炎面前晃了晃。

    商慕炎很淡然地笑了笑“你也说了,那只是传说。”

    苏月笑容微微一敛,这个男人,还能更一本正经、更理智一点吗?

    不悦地撇撇嘴,她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嘟囔道:“也是,传说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真的。”

    传说,面前的这个男人生性风流、深得女人心、流连花丛、片草不沾身,不是吗?

    而在她看来,似乎除了昨夜搞了个什么捉蚌取珠,他这人根本毫无半分浪漫可言。

    睨着她娇嗔的模样,商慕炎低低一笑,伸手,却是没有接她手中的苹果,而是握住她的腕,带着她的手,将苹果送到自己的唇边,低头,轻咬了一口,凤眸浓烈的视线一直紧紧凝落在她的脸上,眸光映着殿中烛火,潋滟生辉。

    那姿势

    那邪魅的样子

    苏月心尖一抖,手中的苹果没有拿住,脱手跌落,男人伸手,稳稳地接在手心。

    轻轻一笑,他又将苹果递到她的面前“你吃吧,我不饿。”

    苏月顿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心中微恼,她小脸一撇“不吃。”

    男人又邪魅一笑,黑眸炯亮道:“难道你也想我像方才你喂我一样喂给你吃?”

    “自作多情!”苏月白了他一眼,冷哼“谁要吃你吃剩下的?”

    “那”男人挑眉“我再给你削一个?”

    她还未应允,只见他白色衣袖骤然一扬,一股劲风被带起,直直袭向案台上果盘,卷起一个苹果,手臂拉回,手掌摊开,红彤彤的苹果就稳稳地落在他白璧的手心上。

    好强的内力。

    苏月怔了怔,男人伸手将已削好的那个塞在她手上“不吃,先帮我拿一下,总可以吧?”

    末了,又将她手中的小刀接过去,垂下眉眼,慢条斯文地削了起来。

    苏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又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眸光下移,落在他跪在碎石子的膝盖上,微微失神。

    当苏月将手中苹果送到唇边轻轻咬下一口的时候,商慕炎刚好抬起头,略略一愣,似乎对她的举措有些意外,唇角一勾道:“你不是不吃我剩下的?”

    “我饿了,等你削好,不知猴年马月。”苏月忍住将手中苹果砸到他脸上的冲动,闷声道。

    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要一针见血吗?

    “谁说要猴年马月?我已经削好了。”男人学着她的样子,提起一串没有断的苹果皮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月没有理他,兀自吃着。

    “来,为了公平,我的也让你先咬一口,这样,我就也吃你剩下的。”男人说着,将苹果递到她的面前。

    “无聊!”苏月冷嗤。

    男人却也不恼,手收回,将苹果送到自己的嘴里咬了小小一口。

    蓦地,另一手朝前一探,就摄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他低头,重重吻住她。

    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一惊,他便趁她错愕之际,将嘴里的一小瓣苹果哺到她的口中,唇舌相厮,也不让她吐出来,直到她口中喉中腹中所有的呼吸都被他吞没,她难耐地吞咽了一下,之后,他才放开了她。

    “好了,我现在也吃你吃剩下的。”

    男人笑着咬上自己手中的苹果,黑眸中跳动着暗火和炙热,深深地胶在她的脸上。

    “你——”苏月又羞又恼,喘息不已地瞪着他。

    所幸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小瓣,被这样囫囵吞下去,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看到男人吃得优雅至极的模样,苏月气结,正欲发作,就蓦地看到门口似乎有人影在晃,她抬头望去,就看到二妮仓皇转身的背影。

    “二妮。”

    她微微一愣,将她喊住。

    二妮回过头,脸红得像关公一样,讪讪一笑“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苏月瞥了眼她手中的食盒“那为何不进来?”

    “刚才。刚才”

    二妮面露尴尬,苏月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刚才她和商慕炎正。

    她都看到了?

    脸上一臊,苏月窘迫得无地自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恼怒地瞟了商慕炎一眼,却见他唇角一勾,甚是愉悦的模样。

    二妮走进来,将手中食盒放下,就又转身快步离开,好像做了糗事的人是她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悄然回头睨了殿中两人一眼,犹豫再三,便顿住了脚步。

    “二妮知道严公子和岳姑娘是夫妻情深,情难自禁,但是,如今是在神明面前,所以”

    二妮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等二妮走了好一会儿,苏月才怔怔回过神。

    夫妻情深、情难自禁?

    她一懵一窘,却闻见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

    “商慕炎,都是你害的,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苏月甩了手中吃剩的苹果就朝男人笑得极其欠扁的脸砸过去,男人一歪头,避开,伸手将她的腕捉住,依旧笑得颠倒众生的模样“没事,我们又不是做亏心事,神明看到了又何妨?再说”

    他顿了顿,突然倾身凑到她的面前,轻声吐息“我们只是这样而已,她和大柱哪夜不疯狂?”“你——”苏月瞳孔一敛,伸手将他的胸膛推开“商慕炎,你无耻!”

    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他骤不及防,她就那么一推,竟差点将他推倒了,他连忙伸手撑住一侧的地面,才稳住身形。

    见他眉心微蹙的模样,苏月一震,蓦地意识到什么,伸手一把撩起他中衣的袍角,就看到他白色底。裤膝盖那里殷红一片。

    也是,这些石子一个一个都是尖尖锐锐、棱棱角角的,跪在上面那么久,膝盖不破才怪。

    “商慕炎”

    苏月心中一疼,幽幽开口。

    “没事!”商慕炎淡淡一笑,将她手中的袍角接过,又将自己的膝盖盖好“只是皮外伤而已!”

    苏月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墙角的更漏。

    离六个时辰还早得很呢,这样下去,这双腿绝对要废。

    怎么办?

    虽然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可外面有禁卫,而且,依照景帝那种老狐狸老奸巨猾的性子,指不定在暗处派了人监视也不一定。

    所以,不跪肯定不行。

    那

    她想了想,蓦地眼睛一亮。

    “你等我一下,我回去一趟!”

    也不等商慕炎做出反应,苏月已是起身疾步往外走。

    *******

    半个时辰后

    “将脚抬起来给我!”苏月蹲在商慕炎的面前。

    “不行!你没有听说,跪石子必须一直跪着,是不能起身的吗?”

    苏月汗。

    “那有没有说,是必须双脚跪,还是单脚跪?”

    “那倒没有说!”

    “那不就结了,你一脚跪着,先将另一脚抬起来给我,不也是没有起身吗?”

    “你要做什么?”

    “你先将脚抬起来再说!”

    商慕炎疑惑地看着苏月。

    苏月皱眉“你到底抬是不抬?”

    商慕炎又睨了她片刻,唇角轻轻一斜,便右脚跪着,缓缓将自己的左脚抬起。

    苏月伸手,自广袖中掏出两块棉垫。

    “这是什么?”商慕炎眸光一敛。

    “书面语,叫‘护膝’”苏月将其中一块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面,蓦地想起什么,唇角一弯道“还有一个俗名,叫‘跪得容易’。”

    还珠里面小燕子给取的名字不是吗?

    跪得容易?

    商慕炎唇角一抽。

    “这样不好吧,这是作弊。”

    “什么作弊?”苏月抬眸冷睇了他一眼,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将带子将棉垫固定绑在他膝盖处“这个东西跟穿衣服是一样的道理,你穿一条里裤是穿,穿一件中袍是穿,让你跪石子,又没有说让你掀了中袍、卷了里裤、赤腿跪在石子上,如今绑上一块护膝,就好比你多穿了一条厚裤子而已,怎么就算作弊了?”

    “再说了,你看你那个父皇,他那般跟你斗智斗勇,你还在这里计较作弊不作弊?”

    苏月说得有些义愤填膺。

    男人唇角弧度愈深,黑眸也越发晶亮。

    “背后议论君王可是大罪。”

    “大罪就大罪,我说的是事实,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的父亲,哪有一个父亲这样对待自己亲生儿子的?”

    每一次分明都是往死里整!

    感觉到男人身子一僵,苏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连忙噤了声。

    “你缝的?”男人指了指那所谓的护膝。

    “难道是你缝的?”苏月撇撇嘴。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村子里找到锯木,缝在里面,又轻又软,比棉花强。

    商慕炎笑了笑,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别动,我还没有系好呢!”

    苏月打掉他的手。

    *******

    从艳阳高照跪到了夕阳西下,从夕阳西下跪到了繁星满天。

    等禁卫进来通知,说六个时辰到,让商慕炎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苏月搀扶着他往回走。

    经过方云家的时候,商慕炎突然想起什么,说让苏月先回去,他有点事情要找方云。

    苏月怔了怔,又默了默,一个字也没多问,只微微一笑说,好!

    ********

    方府,厢房内,一豆烛火

    方云披着一件中衣静静地站在窗边上,微微抬着头,望着头顶的满天星斗,神情飘渺、面容惨淡。

    从来没有哪一天让她觉得像今日这本度日如年过!

    六个时辰。

    那个男人跪了六个时辰!

    她便在这里整整站了六个时辰!

    现在应该结束了吧?

    那样的碎石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专门用来罚人之用,一般正常人跪上一两个时辰都会受不了了,想想,六个时辰,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的脚还好不好?

    不行!

    她得去看看!

    伸手取了披风裹在身上,她又拿了桌案上早已准备好的金疮药,就转身出了厢房的门。

    &<>nbsp; 外面月上中天、星光璀璨。

    她刚走过抄手游廊,就远远地看到院子里,一抹身影静静地立在幽幽夜色中,白色的中衣,袍角被夜风吹起,簌簌直响,那人面朝着她的方面,背对着月光,光影偏逆,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是他!

    竟然是他!

    她心心念念的他!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的院子里?

    心跳踉跄,方云只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想揉揉眼睛,可是,她又不敢,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直到夜风将男人低醇好听的嗓音送过来,她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方云!”男人唤她。

    她心中狂喜,轻提了裙裾,疾步飞奔了过去,可是,走了几步,却又猛地顿住。

    他不应该是叫她云儿的吗?

    怎么叫她方云?

    而且,声音还如此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