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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女神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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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我到会议室时,就石厚一人坐在那里打游戏,其他人还在处理自己工作。想到他对廖静做的那些事,我就鄙视他。

    他看我进来抬了下眼,抱怨道:“本来可以下班回家的,这倒好。被你的那些破事留下来开会。”

    我自己倒了杯水喝,不想跟这种人过嘴瘾,坐到了一个远离他的位置上。

    “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难得难得。”他看我坐得远,臆测道。

    我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对那种人的话听而不闻。

    没过一会儿,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我俩看前辈都来了,赶紧把手机塞进兜里。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为什么开这个会议吧。”主任开口道。

    其他人都点点头,就石厚心知肚明地说道:“主任,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王霏霏一脸疑惑。

    “是啊,我今天忙了一天,家里又有点事,所以就不知道啰。”

    看他一脸的贱相。脸上明明写着——就算我什么都知道,也希望大家把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让韦傲然回顾一下他在职场上的污点。

    “你别挑事啊,我还等着下班了。”蔡竹光一针见血地补了一句。

    “蔡医生,我没挑事。对整件事听得都是传言,支离破碎的。完整的经过,的确不清楚。”石厚辩解道。

    “那我就跟大家再说一遍吧。”主任也觉得有必要再把事情说清楚,以免产生一些误会。

    “前段时间,韦医生那里有个重症抑郁症患者,用药过后产生了一些不良反应,就过来复查,希望韦医生能帮助她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当时,韦医生也来寻求了我的意见。最后,我和他都同意了减量这一方案。

    “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那女孩又再一次出现自杀行为。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大家都清楚了没。”

    “嗯,清楚了。”

    “嗯。”

    “石医生,你呢?”主任故意问和我针锋相对的石厚。

    “嗯。清楚了。”

    “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可以从这次事故中,吸取经验和教训。

    “以后,在工作中遇到一些重症患者需要减少药的计量时,一定要再三思考,反复权衡,不要轻易下结论。

    “这一次,病患被救了回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如果病患没被救回来,那该医生就要为此事件负责任的。毕竟安全无小事,人命大于天。”

    主任环视了大家一圈,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现在患者还躺在病房里,我们精神科需要给一个治疗方案出来。再说,要是以后大家再碰到类似的情况,也知道该如何处理。”

    大家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可能都在思考着这种情况的最佳处理方案。

    “韦医生,请你把病患的具体情况跟大家说一说。”蔡竹光看向我。

    我朝他点了下头,“好。我的病患,女,24岁,形象较好。”

    我顿了顿,侧眼看了一眼石厚。他一听,“形象较好”这四个字,眼睛里刚才的困意陡然消失,眯缝的眼睛里闪着‘色’光。

    “我治疗她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从第一次会诊时,就给她用了抗抑郁症的药物。

    “她用药过后整个人的状态很好,证明她很适合该药物。可最近出现了眼睛模糊,视力下降的问题。所以,我才给出了减量的方案。”

    大家都在认真地听我的陈述,石厚虽低着头,可他也在竖着耳朵听。

    “她以前有没有抑郁症的病史?”王霏霏专业地问道。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

    “不清楚?”蔡竹光皱起了眉。

    “是啊,都治疗两个多月了,这点事都没弄清。”石厚补刀道。

    “第一次治疗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二次治疗时,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了好转,但问到一些她认为敏感的话题时,又会陷入沉默。

    “第三次治疗时,状况好了很多,又愿意倾吐了,可由于看诊的时间不够,她还没倾吐完,就结束了。后面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我一一地详细说明,不想大家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嗯……可以理解。病人不愿说,我们有时真的无能为力。”王霏霏歪着头,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在以后的工作中,对那种比较沉默的患者还是应该多多引导和鼓励。让患者信任我们,这样才有利于治疗。”主任总结道。

    我用眼角的余光又瞟了眼石厚,说道:“其实,除了我之外,她还在其他心理医生那里看过病。”

    大家忽地转头,都看向我,包括石厚。我是故意的,看你还敢对我冷嘲热讽。

    “是在我们医院吗?”

    “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

    “啧……那是谁啊?”主任也有些担忧。

    “石厚,石医生。”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石厚身上。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韦医生,你可别造谣啊。”石厚不满地看着我。

    “廖静,你应该不会忘吧。”我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石厚瞪圆了小眼,脸噌的一下,全红了,像做了亏心事的人,昭然若揭。

    我看他这样,心里都快敲锣打鼓了。谁叫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冷嘲热讽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吧。

    “嗯……她以前的确到我这里来看过。”石厚无奈地对着大家说。

    “多久以前?”

    “有四个多月吧。”

    “会诊了几次?”

    “一次。”

    王霏霏突然笑了几声:“都四个月了,才见过一次的病人,你还记得?我真佩服石医生你的记忆力啊。”

    石厚有些不舒服似的皱了皱眉。

    “那当时病患是个什么状况?”

    我太喜欢蔡竹光的这一连串问话了。他现在俨然成了一名警察,正在询问他的犯人了。

    “当时,她的状况挺好的。”

    “那怎么会来看心理医生?”蔡竹光向他投来质疑的目光。

    “她跟我说她失恋了什么的,心情不太好。”石厚用手背蹭了蹭额头的汗。

    “漂亮吗?”王霏霏嘲笑似的插了一嘴。

    “嗯,还行吧。”

    石厚这话,口是心非吧。

    “廖静是个美女。”我白了石厚一眼,也补了他一刀。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主任也没忍住。石厚看上去心越来越慌,头顶上还蒸腾着热气。

    “那你到底给她治疗了没?”蔡竹光故意问道。

    “失恋,心情不好,我给她治疗啥?”石厚只好厚着脸皮,强词夺理。

    “好吧,就当我没问。”蔡竹光抿着嘴,遥了遥头。

    “那她那时一点症状都没有?”主任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失恋心情不好,这是人之常情吧。她当时也就是每一个失恋的人的样子,没有什么异常的。”

    “那就不用在问你了,反正除了人家漂亮,你啥也不知道。”蔡竹光有些责备地说。

    石厚终于放下心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咕咚一声一饮而尽,给自己压了压惊。

    大家背对着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瘪瘪嘴,皱皱眉。

    等他坐回来后,主任总结道,“所以啊,就算来看病的人,只是说自己出现了情感问题,我们也得深入挖掘,不要小看了一些常见的情绪。

    “尤其是失恋,有多少热血青年倒在这上面啊。大家以后都给我重视起来。”

    “韦医生,那就你的观察来看,她的抑郁症是由于失恋引起的吗?”蔡医生每次的问题都是那么的专业。

    “失恋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可能症结仍在童年。”

    “那你挖掘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有一些,但这都是病患的隐私,我不便告诉大家。”

    “嗯,这样是对的。我们在治疗病患时,一定要保护好病患的隐私,不然可能会对病患造成2次伤害。那样病患会对我们医生彻底失去信心的。”

    “那我们言归正传,这位病患的用药该怎么办?”

    “有没有尝试换一种药?”蔡医生给出了建议。

    “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脑袋好像一根筋似的,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考虑过是否可以换一种药或换一个牌子的药。

    “是啊,可以换药啊。”主任也豁然开朗。

    “韦医生,还是年轻,经验有些不足。可主任你啊……啧。”蔡医生责备起主任来。

    “我这不是年级大了,脑袋不好使了吗?要我年轻10岁,我也立马能想到。”主任忙辩解道。

    “韦医生,”蔡医生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天,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我看主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就直接去找他了。”

    “哦。下次再有问题来找我。”蔡医生叮嘱道。

    “哦。”

    我看了看主任。他羞红了脸,赶紧喝口水,遮一下脸,避免尴尬。

    “那韦医生,接下来你给你的这位病患,换一种药或换个品牌就行了,用量不变。”主任赶紧总结道。

    以前听人说过,我们主任一开始不是学心理学的,当时学这个学科的人很少。

    可是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提高,人们的精神生活出现了问题。

    当时,医院就不得已选了个机灵一点的内科医生来担任心理医生,那时整个科室就主任一人,虽然病患没几个,但多年来也没出什么事,再加上他不断地自学研究,慢慢地掌握了一些这个学科的技术和专业知识。

    他不像蔡竹光一样,那样精通这门学科。有什么疑难杂症,他也愿意低下头来请教蔡竹光的。

    所以我们这个科室真正权威的医生应该是蔡竹光。

    开完会后,我就连忙赶到病房。病房里,就廖静一个人,她的家属都不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其实,她现在最好身旁时刻有个人,会安全点。

    廖静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今天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她的思绪飘了回来,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忧郁。

    “韦医生,你听过维纳斯的故事吗?”

    我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是那个女神维纳斯吗?”

    “嗯。”

    “但她的故事我没听过。”

    “想听听吗?”

    反正我已经下班了,又没什么事,就陪她聊聊吧。也许她的心情会好一些。

    于是,我走到她床旁边,在一张蓝色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靠,做出了听众状。

    “想。”

    她垂眼,笑了笑,转头,又看向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空,侃侃而谈,“维纳斯生就一副美人躯壳,飘逸秀发、精致面容、迷人身形,受到了众神的宠爱。”

    我再大脑里勾画出了她的样子,怎么出现了廖静的形象?

    “有一天,她带着儿子丘比特去森林里玩耍。可冥冥之中,丘比特的箭不小心掉了出来,刺伤了她。”

    丘比特好像就是背后长着一对小翅膀,手拿弓箭,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天使。他干的事有点像中国神话故事中月老干的事。

    “而就在这一刻,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出现在维纳斯的眼前。就是这一眼,维纳斯深深地爱上了他。”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很多电影里面都有这桥段。

    “为了得到他的爱,维纳斯费尽心机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他。可他却不爱她。”

    突然有首歌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起来,“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他爱她,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他。”

    “可维纳斯,她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神,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拒绝过她的爱。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没有放弃,仍执迷不悟地追寻着她的真命天子。”

    “那追到了吗?”

    “追到了。”

    “那应该是个圆满的结局吧。”

    廖静摇了摇头,“有一天,他在森林里被一头野猪结束了生命。”

    这么突然,我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头全身黑毛,长着两对獠牙的战斗型的野猪,浮现在我眼前。被一头野猪杀了,这什么鬼?可我忍住了,因为廖静竟满脸忧伤。

    “从此,维纳斯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

    廖静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沿着她那柔嫩的肌肤滑到了下巴,再从下巴上,颤抖了两下,低落到了衣襟。

    她是在暗喻自己的爱情吗?是在暗喻自己从失恋中,无法再爱其他的人了吗?

    “廖静,这只是个神话故事而已。”我安慰道。

    她吸了一下鼻涕,用手抹了抹眼泪,用微红的眼睛,看向我,“我感觉我也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了。”

    “不会的,相信我。在现实生活中,当人们失恋时,都会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可下一任出现时,又马上恢复了元气。”

    “诶,韦医生,你在这跟我姐聊什么了?”廖医生看到他姐在抹眼泪,便皱着眉,满脸不高兴地提着一些吃的走了进来。

    “没聊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走到床边,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了他姐的手上,“你这是怎么了?”

    “我跟韦医生讲了一个神话故事,最后自己却伤感起来。”廖静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说。

    “别想这些东西了,最近网上有部搞笑的连续剧挺火的,你搜来看看。”

    “好。”

    “韦医生,你这是?”廖医生看着我。

    “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我给你姐换了另一个品牌的药物。先试试看,如果还有不良反应的话,我再换。”说完,我把处方单递给了他。

    “好,谢谢啊。”

    “你等下就得去取药,从明天开始,就让你姐服上新药,记住了。”

    “我这就去。”

    “我也得走了。”我站起身,拍拍裤脚,又抬起头看着廖静:“廖静,你好好的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好的。谢谢韦医生。”

    “不用谢。”

    我和廖医生走出了病房。可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廖静的一双眼睛一直落在了我的身后。不知为什么,这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