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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得胃病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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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老天虽然从我十八岁那年,就开始不停地捉弄、不停地折磨、不停地蹂躏我,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我,有时候也偶尔心疼我一下。

    这不,看到我在男人堆里玩得太疯,玩得太累了,他就让我在那年春节前的十几天,得一场不大不小的病,躺进北京一家医院特护病房里休息休息。

    也许有人以为我得了性病,其实是急性胃炎,平时吃饭就没有规律,再不停的喝酒。就算是铁打的胃也受不了。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感觉胃就不太舒服,没过多会儿,就开始呕吐不停。就这样吐了停,停一会儿再吐,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我就住进了医院。

    住进了医院,还一直呕吐,吐了一盆绿的东西,说是胆汁。不过,也正是这场病,让我的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男人,所以重要,是因为他后来成了我的丈夫,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他叫唐克,刚从医学院毕业一年多。当时他是我的监护医生。

    开始,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好。虽然他人长的高大魁梧,一表人才,但是表情冷酷异常。他经常会突然查房,把那些来看我的姐们儿和哥们儿们带来的酒,统统的搜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儿,到卫生间里全部倒掉。

    我的烟,也被他多次从我的枕头下面翻出来扔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

    住院的那一个多月,他断我的酒,断我的烟,等于断我的粮食,就跟要了我的命一样。我无数次恳求他,他全然不理。我无论怎么说都没用。

    有一天,我跟他急了。当时,探病的时间刚过一点儿,来看我的朋友们都走了,只有一个从外地特意赶到北京来看我的男人,还在依依不舍。这时他进来了,他冷冷的对我的那个男人说:“抱歉,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了。”

    我一听,当时火就上来了。我跟他说:“唐医生,别不给面子好不好。才过十分钟,我是来住院的,不是来蹲监狱的。”没想到唐克也急了,他说:“只要我还是你的监护医生,就要对你负责。出了这个特护病房,你是死是活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多看你一眼。”

    说完一转身,就走了。结果来看的我那个男人只好悻悻离开。我这个人有点儿没心没肺,多少有点儿男人的性格,不太爱计较,有点儿大大咧咧。发完火儿,一会儿就忘到脑后,更别说过夜了。

    第二天早上,我看见唐克来查房时一脸的冷酷,也不和我打招呼,我还感觉到很奇怪。我问唐克:“唐医生,你怎么啦?谁把你惹成这个样子?和你的病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唐克白了我一眼说道:“看你那个样子,不想理你。”

    这时我才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儿。我笑着说:“唐医生,你还生我的气呢?昨天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昨天来看我的那位是我男朋友,所以我有点儿过分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多多包涵吧。”

    我看见唐克的脸色开始慢慢缓和了。这时已经走出房门的他,又回过头来丢给我一句:“你住进来才几天,来看你的男人就有十几个,哪个你不说是你男朋友,我看你也太放荡了点儿。”我厚着脸皮说:“放荡?这叫本事,谁嫁给你准倒霉。”

    唐克说完就走了。我虽然烂的像一块在阳光下面暴晒的臭肉,招来一群苍蝇,但是,偶尔也会引来几只小蜜蜂,唐克就是一个。

    后来唐克虽然照旧倒我的酒,没收我的烟,但是,态度好多了。有时候查完房还会多停留一会儿,站在那里和我聊上几句。

    有一天,他拿起我床头章飞扬的照片问我:“这是你丈夫吗?”

    我说:“他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大学时候的初恋。”

    “他很帅气,比来看过你的那些男人都帅,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他来看你?”

    唐克好奇地问。

    “他在国外。”我回答道。

    “哪个国家?”唐克接着问我。

    我说:“最早在加拿大,后来去了瑞士,现在没有他的下落。”

    听我这样说,唐克就把照片放回原处。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女人呀,简直不可救药啦。一面为他喝酒喝出胃病来,一面又那么花心,一堆的男人,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叫醉生梦死,我苦笑了一下回答他。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医院的病房空空荡荡。几乎能提早出院的病人都出院了,赶回家过年了。那时候,我虽然可以开始吃一点流食,但还要每天输液,所以回不了家。

    在北京的几个男人曾提出来要陪我过,都被我拒绝了。大过年的,谁不想和家里人热热闹闹的,来陪我这个病人算什么。好在我的房间里有电视,我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也不会太寂寞。

    晚上十点多,我已经输完了液,正在看电视。我怎么也想不到,唐克来了,还用保温桶带来了一罐人参乌鸡汤。我知道今晚他不值班。他不和家里人过年,特意跑过来陪我,我就算再麻木不仁,也还是被他感动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陪家人过年,却跑到我这里来陪我。唐克打开保温桶,倒出一碗鸡汤,端给我,说:“还热着呢,快点儿喝吧,一会儿就凉了。”我喝着鸡汤,唐克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我一看,笑了。那是我以前曾在报刊上发表过的一篇文章。

    唐克问我:“这真的是你写的?”

    我点了点头。唐克开始大笑起来。

    我问他:“笑什么?”

    唐克说:“今晚我在我爸的书房里,看到这篇署着你名字的文章时,我和我爸说你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我爸说什么也不相信。他说写这篇文章的人,最起码要在四十岁以上,而且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

    我一听,也笑了。我问唐克:“你爸是做什么的?”

    唐克说:“在北京市委工作。”

    唐克还告诉我说:“我爸想等你病好出院后,请你吃饭,要见识一下你这个大记者。”

    那天晚上,我们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天。

    唐克一直陪我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去。

    我在医院里住了整一个月。出院的那天,北京的那几个男人我谁也没通知,只是让唐克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里。我这样做,不是怕他们之间碰上,主要是我不想太张扬。

    和我交往的那些男人,在和他们上床前,我都事先说好:和我在一起可以,但是别想着独占,我们互不干涉,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有我的自由。

    不过,我的这些话,也吓跑不少男人,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宽已解带,准备上床了,最后还是悻悻地走掉了。这样也好,防患于未然。所以,我虽然男人很多,但是他们都很知趣,就算有时偶尔彼此撞上了,也都装傻,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