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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笔记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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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书说只是自己最近太辛苦。

    她一个人做一整个项目本就是不堪负重,而如今没了吴卓在一旁提醒吃饭,林知书有时便会跳过午饭或是晚饭。

    梁嘉聿每日定挤出时间同她打电话,有时问她吃过没,她会说吃过。

    梁嘉聿只比从前更加关心她,而这叫林知书更加痛苦。

    挂下电话,林知书也翻看日历。

    今日是十月十三日,距离梁嘉聿回来还有一个半月。

    有时候林知书想说,可不可以多回来陪陪我呢?

    毕竟很有可能他们很快就会分开。

    但那念头会在瞬间被林知书销毁,一是她不愿意耽误梁嘉聿的事,二是她没那样卑微、无所事事。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了,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

    林知书拿起电脑,又朝图书馆去。

    下午三点,正是阳光旺盛的时候。林知书被照得浑身发烫。

    最近乌雨墨生意红火,只要没课她都人不在校园。另外两名室友投身考研事业,早出晚归藏身在图书馆里。

    林知书在图书馆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没有空调的自习教室。

    平时课业也不敢落下,林知书翻开草稿纸,手写计算过程。

    心脏和胃一直在燃烧,学习是唯一叫林知书可以“冷静”下来的方式。

    她在自习教室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半,才发现今日又忘记吃晚饭。

    回到宿舍,乌雨墨正在用电脑修片。

    林知书坐在她身边,靠着她的肩头。

    乌雨墨察觉她不对劲,停下鼠标。

    “你最近好像情绪不好?”

    林知书望着她屏幕上的照片,语气平静:“可能因为要毕业了,所以会有些悲伤情绪吧。”

    “你舍不得我?”乌雨墨调笑道。

    林知书也跟着笑笑:“最舍不得你。”

    十一点,宿舍熄灯。林知书上床。

    一晚上睡得浑浑噩噩,起来并不记得到底做了几个梦。

    林知书翻看手机,才是早上六点,宿舍里已没有人。

    她索性也起来洗漱。

    夏日的早晨还透着些凉气,林知书随便套了条米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她今天正好起早,还想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沿着楼梯下去,走出宿舍楼。

    校园里还很安静。

    林知书拎着电脑包缓步朝食堂方向走,却在宿舍路口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有一颗茂盛的、巨大的梧桐树,翠绿的叶子在晨风中轻柔地晃啊晃,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坐在车里,而是站在外面。

    林知书的鼻头酸得叫她立马要逃跑,可脚步还是无法自控地朝他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梁嘉聿笑起来的时候,正好有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她。

    “我在等你。”

    “不是,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说话间,林知书却已算出时间。从昨天她挂电话到现在,大约十五个小时。

    他是在她挂了电话之后就上飞机的。

    “因为你说想我了。”

    “可是……”林知书仍说,“你说你明天才有空。”

    梁嘉聿看着她。

    “是,但那是在你挂电话没哭的前提下。”

    “谁说我哭了。”林知书话语已艰难。

    “你没哭吗,小书?”梁嘉聿问。

    林知书摇头,身体却流出淙淙泪水。

    第36章好远好远

    在车里只是拥抱,回到公寓才敢无休止地亲吻。

    陷入柔软沙发,手指插?入他微热的发根。

    胃同心脏一起燃起熊熊大火,将林知书的身体也烘烫。

    梁嘉聿的手掌扶住她肩头,将人轻轻往后拉。

    林知书哭得一塌糊涂,身体不停地轻颤,离开了梁嘉聿的双唇。

    “发生什么事了?”梁嘉聿语气略显严肃。

    林知书却摇头,“没有。”

    梁嘉聿当然察觉她不对劲,昨天电话里她情绪明显低迷,临近挂断时,也没有任何从前的轻盈、喜悦之情。

    电话结束,他就请chole把他行程往后延,随后马不停蹄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

    开车到达她学校时不过早晨五点,六点半看见她出门,风吹着她的裙子,她明显心不在焉。

    “小书,我关心你。”梁嘉聿说,“所以你不应该拒绝和我沟通。”

    他手掌抚上林知书面颊,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泪水。

    林知书仍然胸口起伏,但她如何说,我好想你,如何说,请别再这样对我好,如何说,我不知道离开那天会是什么样。

    林知书想问,毕业那天你要离开我吗?毕业那天我们还会按照约定离婚吗?你有想过和我的未来吗?

    可是,可是,她分明早已得出理性结论,不管最后梁嘉聿如何选择,她都接受,她都感激,她都觉得值得。

    但为何,为何,又在见到他的瞬间理智依旧分崩离析、哭得不能自已。

    林知书不肯回答他,只把脸颊再次埋入他肩头。

    衬衫也被泪沾湿,梁嘉聿并不逼迫她。

    手掌抱住她身体,一下一下抚慰她。

    梁嘉聿想,少女是水做的少女。他肩头热了又凉。慢慢身体不再抽动,最后声音也消逝。

    梁嘉聿说:“我在家里住一周。”

    肩头上传来浓重鼻音:“为什么?”

    “因为我想林知书了。”他怎么能这样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你骗人。”林知书于是发出强烈指控。

    “我不想你,我飞十几个小时回来见你?”

    “你又不是来见我的。”林知书说。

    “那我现在在做什么?”

    林知书词穷片刻,“恶狠狠”指控他:“你就是想看我哭的样子有多丑!”

    梁嘉聿无奈地笑起来,他于是把人从自己肩头拉开,去看她的脸。

    “既然如此,那让我看看这张脸哭完有多丑。”

    林知书震惊,随后震怒。

    梁嘉聿却当真看得仔细,而后发出疑问:“怎么哭过也还这么漂亮?”

    “怒火”在瞬间湮灭,林知书鼻间挤出羞赧的声音,眼泪更流。

    梁嘉聿笑了笑,把她额间湿发捋到耳后,又用手帕把她泪水擦干净。

    “如果现在不想和我说也没关系。我带你去洗把脸,你先睡一觉。”

    -

    林知书换了宽松的睡裙。

    卧室里温度适宜,她盖一条柔软的珊瑚绒毯子。梁嘉聿没有立马离开,他说在卧室里陪她一会。

    窗帘拉上,阴影将他们之间距离拉近。

    梁嘉聿就坐在床边不远的沙发上,林知书很难忍住去看他的欲望。

    “睡一会。”梁嘉聿说。

    “你呢?”

    “我在这里陪你。”

    林知书鼻子更酸:“你也去休息一会吧。”

    “我走了你会安心睡觉吗?”

    林知书闭上双眼:“会的,梁嘉聿。”

    青天白日,睡得比所有的夜晚都要踏实、绵长。

    没有噩梦,也没有惊醒。

    林知书睡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