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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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所以,邵先生,你看起来那么善良,能不能在凌少爷回来之后,帮我说说好话呀?”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唔……对喔!为什么呢?”

    凌邵见卢月月一副懊恼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好,我帮你,让他不要责怪你,也不责怪你的母亲;还有什么要求吗?我都可以替你转达的。”

    “唔,还有、还有就是……我每个周末都有空,可不可以在这里打工啊?”卢月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也有些红了。

    凌邵轻抿著唇,“你会什么?”

    “我会很多啊!我也会作菜,还有园艺、打扫……”

    “你可以种一些花。”

    “谢谢你,邵先生!”卢月月激动得双唇哆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站起来对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过后,才觉得困了,缓缓地打了个呵欠,“邵先生,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睡,以后洗完澡记得把头发擦干喔!”

    凌邵看著卢月月离开的背影,唇畔带了些笑意,拿起旁边的电话打给管家,“以后在卢月月面前见到我,改称我为邵先生;顺便放话出去,凌少爷出国度假去了。”

    “呃……是的,少爷!”管家不明所以,却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卢月月隔天一早便接到管家的电话,表示凌少爷已经同意让她来凌家试用,卢月月听完,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她平时需要上学,只有周末才有空,很少有适合周末的工作,如今就这么轻易地找到了,心里对邵凌的好感陡然增添,心想,什么时候好好感谢他。

    可他只是凌少爷的朋友,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好了,母亲已经跟她说过,在凌家做事就是要遵守自己的本份,不要去惹麻烦,若是有空碰上邵凌,再感谢他也不迟。

    自从上次凌邵与卢月月见上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了,直至半个月后的今天,他站在二楼的窗户往下看,只见卢月月正将袖子挽得高高的,手里拿著一隻小铲子在奋斗。

    原本空荡荡的土地,不知何时围上了一圈小小的木栅栏,而沿著木栅栏上,则长著许多半攀爬的花茎,远远看著像是细株的玫瑰,刚开了小小的淡色花苞。

    从园艺的角度来说,这个设计十分地雅致,还很讲究,凌邵静静地看著那些美好的花苞,视线又落到她身上;她似乎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那么温暖,她还在哼著歌,看起来是那么快乐。

    然而,他却很少这么快乐过,在他的记忆中,他总是孤孤单单的,孤独一个人,不只被迫继承凌氏公司,最后连身体都虚弱成这样,却连个发洩的地方都没有。

    “少爷。”管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卢小姐有一双巧手,种的花也很好看。”

    “是啊。”凌邵静静地看著在草地上忙碌的那抹身影,专注得连时光的流逝都遗忘了,直到她从自己的眼角视线消失,才悵然地回神,原来,他已经看著她一个下午了。

    凌邵正坐在池塘旁边,给池塘里的红色锦鲤喂食,旁边站著管家;凌邵那苍白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捻了一些鱼饲料洒入池里,然后看著那些鱼儿游过来争夺食物。

    他低垂著脸,睫毛显得很长,微风轻抚著他略微凌乱的发丝,他突然就有些倦了、有些不耐烦了,将鱼饲料一股脑地倒进池子里;他抬起头来,眼神宁静悠远,望著远处,唇紧紧地抿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少爷,起风了,回去吧!”管家站在他的身后,将一条薄毯盖在他的身上,见他点了点头,便推著他的轮椅往回走。

    “少爷,您最近有心事。”管家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凌邵的脾气是瞭如指掌,在他的眼中,凌邵是个很沉稳的人,他见过他很多样子,暴躁的、如死水般的、不说话、不动气;可是最近不一样,就如刚才他将鱼饲料都扔入池子里的举动,显得很是孩子气,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凌邵并不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清澈的双眸有著几分不同于以往的恼怒;管家瞬间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著天空,明明是有了心事,还不敢承认!

    本来他还不太确定,可是少爷很多的举动都看在他眼里,似乎这一切都是从上次他让卢月月去道歉之后,才渐渐开始的,于是管家大胆地猜测:“少爷,是因为卢小姐吗?”

    凌邵仍旧不说话,可轻闔上的双眼却缓慢地张了开,被毛毯里住的手轻颤了起来,待到神色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凌邵轻咳了几声,唇边抿著一丝薄怒,“哪来那么多废话?”

    管家剎那间有些狗腿起来,笑咪咪道:“少爷,卢小姐只有在每个周末才出现在凌家,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估计等会儿她就会过来。”

    “我累了。”凌邵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甚至还有一抹喜悦,可他仍旧是冷冷淡淡地说著:“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是。”虽然陪在少爷身边那么久,可是有时候对于少爷的想法,他并不是很瞭解,也觉得很难猜。

    少爷极少将心思展露在表面上,此刻他的脸上带著倦容,似乎真的是累极了!管家推著凌邵回去,扶著他躺上床,又将轻柔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凌邵睡觉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他便轻轻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等到管家从房间退出去之后,凌邵的眼睛缓缓睁开来,直直盯著天花板,清澈的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此刻他心里有些懊恼,或者说有些矛盾,他其实是很想再见见这名女孩子的,还想再跟她说说话。

    卢月月是吧?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呢……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又得再等上一个星期了。

    凌邵瞇著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可却没有半点的睡意,他的脑海中充斥著许多想法,快到三点钟的时候,他果断地起床,慢慢地往外走;他平日里几乎不怎么走路,走了几步就有些吃力,可他仍旧是让自己的身体笔直地站著,倨傲地仰著脖子。

    当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站在暗处的管家有些吃惊,本来想出去帮忙,却见到凌邵双手扶在旁边的墙上,轻轻地喘了几口气,他这样狼狈的样子,铁定是不愿让人瞧见的,于是管家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凌邵走到房子外面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汗,他一手扶著旁边的墙,让自己站得稳一些,他看向卢月月平日里走过的那道小径,休息一会儿才慢慢地朝那里走过去。

    管家在身后看著,心中暗想,少爷有时候也挺执著的!不过也是,少爷一直都是孤独一人,突然出现了个心思纯净的女孩子,会对她一见钟情也不意外吧?嗯……情竇初开了,应该会有些改变吧?只希望卢小姐可以快点到来,这样,少爷就有个人扶著了。

    或许是管家的祈祷起了作用,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快步地从外面跑过来,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飞舞,像一隻翩躚的蝴蝶。

    卢月月是S大的学生,本来因为母亲在凌家担任厨娘,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母亲,给她的母亲带一些换洗的衣服;但由于来去匆匆,凌家对她来说,仍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凌家占地面积很大,就连母亲住的房间也很大!可是这里很安静,她来过几次,却很少见到什么人,偌大的院子显得很是空旷;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也算是在这里工作,每个周末她都可以在后院的土地上待上一些时候,仔细呵护她种的那些蔷薇。

    她也不知道凌少爷喜欢不喜欢蔷薇,可既然没有人警告她不许种,那么她就这样一直种下去,应该也没问题吧?

    到了凌家,她第一件事情是先换了衣服,接著再到院子里种花,突然,一名年轻的男子站到她的面前,那人正是邵凌;她上次并不怎么敢直视他,而如今他突然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著他。

    他长得真好看,皮肤很好,在阳光下泛著白皙的光泽,他的眼睛很漂亮,温润而平静,鼻子挺拔,可是那张薄唇就显得过于苍白了;卢月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打量著邵凌很久了,倏地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撇回了脑袋。

    她正想离去,却突然瞥到他缓缓地往一旁倒下去,落在松软的草地上;卢月月抑制不住地尖叫一声,忙走过去,蹲在地上轻轻地推了推他,很是紧张,“邵先生、邵先生!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卢月月紧张不已,正想去寻人,而躲在暗处的管家也正焦急不已的时候,凌邵的眼睛却又缓缓张开了,又长又捲的睫毛在风中轻颤,他轻咳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动听,声音中带了一分恳求:“请问,可以扶我起来吗?”

    “啊?喔,好、好的!”卢月月见他转醒过来,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邵凌看起来很瘦弱,可她几乎扶不动他,只好将双手都圈在他的双肩上,用力地将他扶起来;后来,凌邵几乎是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靠著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管家站在原地,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少爷,没有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居然想出这种方法骗人家小姑娘,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卢月月扶著凌邵吃力地往前走著,没有听到他说话,却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沉沉地在她的耳畔迴盪著,不由问道:“你不舒服吗?”

    “嗯,身体不大好,所以会出现短暂的晕眩。”凌邵淡淡地说道,没有洩漏自己此刻的半点情绪;虽然,用这种方法靠近她,显得无耻了一些,可……他就是喜欢她啊!看著她低著头的发旋、感觉到跟她的靠近,突然觉得自己这趟出来,摔得很值得。

    “邵先生,很久不见了!这段时间我很想找机会谢谢你,可一直都没有遇到你,但是又不敢去打扰你……”卢月月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总是以一种热情大方的态度面对别人,甜美的笑容总是能让人的心中出现涟漪,“这段时间,我种了很多漂亮的蔷薇喔!你看,是不是很美丽?”

    “嗯,很美。”

    “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也种一些送去给你,如何?”

    “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凌邵淡淡地说了一句。

    卢月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一声,突然又反问道:“邵凌,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你会在这里待多久?之后还会住在这里吗?”

    “因为……我是凌家少爷的朋友,短时间内,我都会住在这里。”

    “这样啊……”卢月月顿了顿,又觉得奇怪,“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呢?我扶你去吧!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一个人跑出来,待在房间里多休息比较好。”

    凌邵迟疑了一下,声音有些闷闷的,“嗯……”

    卢月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其实这样也不太好啦!我还是觉得,生病的人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还有,多作一些简单的运动,比如散步什么的……这样对身体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