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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千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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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门三大势力依次是∶“冥岳门”、“天宫”、“地府”,可说是乱世动荡的根源,三大势力的首脑--“阎皇”君逆天、“天王”帝释天、“地藏”魔陀佛,无一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枭雄人物。

    “天王”帝释天,“天宫”之主,有人说,他的实力不在号称魔门第一人的“阎皇”君逆天之下,但真正的情况因为两人从未交手,所以也无法判别高下。

    “天宫”以帝释天为首,其下有“二相三将四飞天”九大高手,再加上“天王”本人号称“十方俱灭”,在魔门的三大派流中,其实是实力最整齐的一支。

    玄武三百四十三年,份属白道联盟中“禅意门”的一脉分支,“西天净土”

    是名符其实的佛门净地,然而这不泄尘埃的世外桃源,却在今日被鲜血所泄红。

    十来具死状各异的僧侣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布在这古道庄严的观音殿四周。

    在大殿的中央,一名武将打扮,高大悍勇,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杀气,有着顶天立地之威,昂然傲立。

    与他对恃的一名中年僧人,虽是满身血污,但双目却射出悲愤的决心,不忿的目光像两道利剑,隔空似乎要穿透高大武将而去。

    高大武将忽然开口道∶“‘禅意门’的‘无念禅功’也不外如是,慧空,如果你还没有什么能让本飞天意外的压箱绝技,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被唤作“慧空”的中年僧人咬牙道∶“增长天!本寺到底与你‘天宫’有何深仇大恨?要你将本寺上下三十六名同修杀得鸡犬不留!”

    高大武将竟就是“天宫”十大高手中名列“四飞天”之一的东方增长天!只见他虎目中射出沉冷的杀气,咧嘴冷笑道∶“魔长道消,优胜劣败是生存竞争的铁则,这些整天只会吃斋念佛的废物,活在世间只会败坏人心,我杀他们也只是为武林淘汰污血,有何不该!”

    慧空激动的全身颤抖,指着增长天恨声道∶“虽说道魔不两立,但贵宫如此残暴的手段,实是天理难容!就算本寺今日被你所灭,但世间自有公理正义,长存人心,邪终不能胜正!”

    增长天冷冷道∶“你要说的遗言就只有这些吗……”

    慧空惨笑道∶“贫僧这具臭皮囊,舍之何惜,只是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佛门精神。”忽地合什唱道∶“一心念转,万法空明,道随缘至,佛性本来。”

    禅唱一毕,他双掌推出,送出一道高度集中且圆浑包容的气劲光球,破空射向增长天。

    增长天闻风不动,斧削般的严森侧脸傲然冷笑道∶“垂死挣扎!”

    缓缓提起右掌撮指成刀,大动作的劈划伴随着仿佛厉鬼嘶吼的绝响,锐利的气劲断空削出,是其得意绝技“杀生刀法”,杀气战栗如死神的召唤,取人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佛光刀气正面硬撼,慧空送出的圆形光球竟象个泄了气的皮袋,瞬间干瘪凝缩,消散得无形无踪,后者闷哼一声,脚下踉跄连退数步,七孔同时溢血,让原本已极为惨烈的表情显得更是可布。

    增长天收回右掌,冷冷道∶“最后一击也无济于事,慧空你可以安心去西天见你的佛祖了。”

    说罢其高大的身形竟如流风移云般顺畅无比的瞬间移至慧空身前,灭绝生机的手刀夹着凌厉劲风往后者颈项砍去。

    慧空再无馀力反抗,无奈叹道∶“阿弥陀佛。”正要闭目等死,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大气中响起。

    “手下留人!”

    一根长棍以涟漪状的波动扰乱虚空的宁静,动中藏静仿佛来自无名之乡的奇迹,在不到三寸间的空隙,硬生生地拦下了增长天的断首一刀。

    增长天骇然莫名,还未给他有时间看清做架梁的不速客,神奇的长棍再生变化,由点至面的绕圈抖动,带出祥和而不含攻击性的气场,却隐隐封锁住自己身上可供出招的部位,让他仿佛多出了数重莫名的禁制,无力可施。

    进无可进,增长天只有无奈收招后退,稳住阵形后再谋求反击的良机,这是高手过招的必然之理。

    一名清秀斯文的少年僧人,五官粉雕玉琢有如金童降世,圆睁的双目中带着融合慈悲与轻佻的神光,横棍拦在他与慧空之间。

    “阿弥陀佛,佛门清静之地,岂容泄血杀伐。”

    被救的慧空以惊喜交集的声音道∶“弥勒!”

    少年僧人回头对着慧空一笑,态度洒脱而淡然,却带着一种天塌下来也可一肩扛起的傲气。

    “师叔,你没事吧?”

    增长天冷冷道∶“原来是‘禅意门’中最被看重的新一代武僧,‘菩提儿’弥勒。”

    “禅意门”的武僧若要功成下山修行,得需通过由门内十八名长老所组成,称为“菩萨道”的最后考验,方可入世除魔。

    “菩萨道”的最后试炼绝不容易,往往一百名功夫有成的武僧中,能够闯过“菩萨道”十八名长老联手一关的,甚至不超过一人。

    可是这一代“禅意门”掌门人般若,在八十寿诞,也是他闭关的那一天,宣布了一件让全寺上下为之震惊的大事。

    他竟收了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成为他的闭关弟子人选,而且更让后者接受“菩萨道”的试炼。

    般若这个出乎意外的决定,当初也曾受到寺内上下的怀疑与反对,可是当这个弟子仅凭一只长棍,就成为“禅意门”史上最年轻通过“菩萨道”的记录创造人时,这个被叫做“菩提儿”弥勒的少年僧人,便被视为最能重振佛门声威的新希望。

    因为年纪太轻,所以弥勒甚至没被列入白道联盟中,由“自己人”所推举的三英四秀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前者绝对拥有不下于三英的惊人潜质,假以时日,定会是武道上另一颗绽放璀灿光芒的新星。

    弥勒挥棍斜举,单掌合什,面对杀气腾腾的增长天,向背后的慧空说话道∶“师叔请先退下调息,这类邪魔外道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好大的口气。”增长天冷笑道∶“小秃驴,你是赶来送死而已啊。”

    增长天二话不说,挟带着森厉杀气的手刀二次砍向弥勒,吃过一次亏的他再不敢大意,九成功力运足于掌上,这一击,足可分金断玉!

    慧空忍不住惊呼道∶“师侄小心!”

    弥勒洒然而不脱童稚的一笑道∶“师叔放心,他还伤不了我。”

    “小鬼,到地狱去说你的大话吧!”

    增长天刀气贯臂,平凡的肉身仿佛化成无坚不摧的神兵,身为“天宫”

    “十方俱灭”的四飞天之一,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无比的自信,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小上自己二轮的童僧会是他的对手?

    弥勒脸上露出天真而兴奋的笑意,手上握着的佛门神兵“燃灯”棍,由静止到急速上下左右的摇动,吐出的真气如丝网般盘根错结,向外膨胀扩张成一个自我天地的圆,完美的均衡恰能抵受一切外力的冲击,竟让增长天的手刀从棍身上“滑”了出去。

    慧空见状讶道∶“三千大千世界?!”

    弥勒笑道∶“师叔好眼力,正是大千世界棍。”

    大千世界,佛祖说法,以须弥山为中心,七山八海交互绕之,更以铁围山为郭,是曰一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一千为中千世界,中千世界一千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之数量为十亿也,合此三千大千世界之广,恰等于第四禅天。

    三千大千世界,用来形容佛门天地的广纳无限,被“禅意门”的先代高僧引入武学至理,创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只重意境,不重招式,心随念转,顿悟空明。

    也因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重意不重式的特性,使得其在“禅意门”九九八十一种镇派绝技中,纵然不是最难练成的,至少也在前三名。

    当初般若在收弥勒为徒前,曾经问他想要学习哪一种武功,结果后者毫不考虑的就选择了连其师也未能练成的大千世界心法。

    般若问弥勒为什么要选此心法的原因,结果后者只是笑着道∶“因为我要学它。”于是般若便断定此子定可学成“禅意门”已失传了近百年的“三千大千世界”,并将之发扬光大。

    端看弥勒今日的表现,便知道般若当日择徒的眼光是绝对正确。

    杀招再被卸去,却引动了增长天血液中魔门残忍好斗的天性,此刻的他再不把眼前的弥勒当成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僧,而是难缠的可怕对手。

    沉腰蓄气,虎吼声中劈出百多记如瀑布倾盆的手刀,翻腾汹涌的气劲像洪潮般要淹没一切生机,卷向弥勒。

    面对增长天最强的一式“绝天灭地”,弥勒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轻佻笑意,双手握棍,轻叱道∶“也看我这招‘大千轮回’!”

    “燃灯棍”挟着风雷之势大幅自转,每转一次,棍身蕴含的气劲便多增了一分,转到增长天的手刀已攻至身前,弥勒大喝一声,长棍脱手射出,却隐没在无声无息之间,变化之神妙,如非亲眼目睹,绝难相信。

    增长天却不去管弥勒的“大千世界棍”有何神奇奥妙,手刀带着不能回头的杀意,要把后者剁成肉酱。

    “小秃驴!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今天你是死定了!”

    面对增长天那似要吞人的杀气,弥勒竟然把眼睛也闭上,似是不忍目睹接下来要发生的情景,稚气未脱的俊脸上隐带着慈悲的佛性。

    “阿弥陀佛。”

    增长天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燃灯棍重新出现在他头顶,以天雷怒劈之势当头砸下,集快、强、准于一身,凌厉集中的致命一击,让他根本无法闪避,顶门“百会穴”被棍尖狠狠戮中。

    “啵!”增长天头部发出一声仿佛西瓜破裂在地上的闷响,五孔溢血,身子如烂泥般缓缓倒下,再也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弥勒收棍望着倒在地上的增长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本不想妄开杀戒,但你杀了我这么多同门,不将你正法,如何向掌门师父交代?”转身走向重伤的慧空,扶起后者虚弱的身体,边把真气输向对方疗伤,边道∶“师叔,振作点,我立刻带你去找人救治。”

    慧空虚弱的摇头道∶“不必浪费力气,我是不行了……你要告诉掌门,说魔门已经开始对七大门派发动攻势,叫他要小心防范……”

    弥勒闻言,表情竟是出现了一丝犹豫,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垂死的师叔,几经考虑后,终于从小被教导的诚实信仰还是战胜了感情,对慧空道∶“不瞒师叔,其实掌门身中一种无法逼出的奇毒,功力全失,我这次被秘密派下山来,就是为了寻找解药。”

    慧空又惊又讶道∶“你……你说什么?!”情急之下,一口鲜血激喷而出,泄红了弥勒的整个僧衣,颈子一偏,就此气绝。

    弥勒又讶异又悲恸,摇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不停的呼唤他师叔的名字,但却唤不回已经远去的灵魂。

    良久良久,年轻的僧人似乎是终于接受既成的事实,放下慧空的尸体,起身合什,念起“大悲经”文来,为满寺壮烈成仁的同门超度。

    “喜乐苦难,尽归尘土,悲欢离合,到头成空……”

    慈祥而充满悲壮的诵经声中,似乎可以听见一个隐约成形、小小而坚定的决心。

    “你说丁神照已经离开了‘剑楼’?”

    “对。”楼雪衣答道,面对名震天下的“天敌”龙步飞,他的态度仍是那么不亢不卑,举止温和不失礼节,令人很难对他生出敌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丁兄弟是和龟大师一起离开的,本来敝楼和丁兄弟之间就没有任何仇恨存在,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澄清,如今误会解开了,自然就没有留住贵方的理由。”

    楼雪衣淡淡的仿佛在平叙着一件毫无争执的事实,对不明白真相的龙步飞而言,似乎是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喃喃苦笑道∶“又会这么巧的……”话虽如此,龙步飞心底仍是为事情可以朝向不必动武便可解决的方向发展,而感到高兴。

    楼雪衣柔和的声调给人一种谦恭的感觉。

    “不知道龙大侠和丁神照之间有何关系?”

    这个问题可说是必然的疑问,须知龙步飞已是正道中人人敬仰的一颗慧星,而丁神照只不过是一个初出江湖的籍籍无名之徒,怎么也很难把这两个人的关系联想到一起。

    要查明原因,才不会在计划实行中多出不可预料的变数。

    楼雪衣的态度让龙步飞不疑有它,诚实答道∶“他是我义弟的一位朋友。”

    楼雪衣微露讶色道∶“龙大侠的义弟?”

    “楼兄,请不要大侠前、大侠后的叫我,你、我年纪相差不多,就执平辈之礼即可。”龙步飞剑眉微蹙道∶“龙某的义弟姓君名天邪,是‘破狱’组织的一员。”

    “君天邪?!”楼雪衣身子微震,俊目闪过不能掩饰的讶异。

    龙步飞见状问道∶“楼兄认识他吗?”

    楼雪衣知道刚才的失态已经被龙步飞看在眼里,而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愚昧的人,脑中飞快思考对策,一边回应道∶“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并不熟悉。”

    龙步飞似是想到“义弟”的有关回忆,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道∶“我这个义弟人很有趣,楼兄如果和他认识久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楼雪衣淡淡笑道∶“能和龙兄结交之辈,自然也是精彩之至的人物。”

    龙步飞转开话题道∶“既然丁神照已经不在贵楼,龙某也不敢多留叨扰,请楼兄代向贵上剑圣前辈致意。”

    楼雪衣讶道∶“龙兄不多留一会?”

    龙步飞摇头道∶“我还要去找丁兄弟的下落,亦要知会我那义弟他朋友已经无恙,免得他继续担心。”

    他当然不知道君天邪根本就不会对丁神照“担心”。

    楼雪衣欣然道∶“如此我不敢耽误龙兄,并祝龙兄和那魔头天下第三的决战中,能够大获全胜。”

    龙步飞虎目利芒一闪,冷笑道∶“天下第三!哼!不要多久,我就会让这个名字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龙兄请慢走,不送。”

    “楼兄再见,珍重。”

    看着龙步飞远去的身影,楼雪衣那俊朗的双目中,出现了一丝深沉的神光。

    “君天邪竟然未死,还和龙步飞成了结拜兄弟……!计划多出了两个棘手的人物,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

    把无人能得知的内心企图埋藏在高贵优雅的外表下,望着“剑楼”的顶端,楼雪衣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浅浅的、莫测高深的微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白日换青天。”

    楼雪衣的两句自言之语,对整个白道联盟和正邪势力消长的重大影响,直至当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看出那可怕的征兆。

    红灯高挂,莺声燕语的嘻笑声,与夜晚应有的宁静恰成反比,富丽堂皇的建筑下,隐藏着酒池肉林的罪恶。自古以来,只要是人群聚集的热闹地方,就有色情这门行业的存在。

    “烟花阁”,名符其实的红粉之地,婀挪多姿的青春少女倚栏而笑,红袖乱招,足可让人意乱神迷,美人乡确是英雄窝。

    “呦!萧大爷!今天吹的是哪门子风,能把您这贵客请到我们楼子里来?”

    老鸨招呼的一名异常潇洒俊美的男子正是“风流刀”萧遥,只见他以一贯充满男性魅力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的便塞到老鸨手中。

    “我是来见水芙蓉小姐的,她在吗?”

    对方露出色为财动的贪婪表情,却迟疑着不敢立刻接下银票,这样反常的举动就让萧遥诧异问道∶“难道芙蓉小姐她不在吗?”

    老鸨露出难为的表情,毕竟与白花花的银子作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是在……可是,芙蓉她已经先被别的客人包下了,那位客人还特别交代不愿让别人上去打扰。”

    萧遥听后露出谅解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我只是要上去和芙蓉她打声招呼,马上就走。”

    老鸨皱着一对粉眉,迟疑的道∶“这……恐怕还是……不太方便……”

    萧遥剑眉一皱,还未说话,自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性大声的谈笑,让他说到一半的话又被打断。

    “好!芙蓉小姐的琴艺真是人间一绝!我今天真是耳福不浅啊!”

    萧遥露出讶异的表情,片刻后又转为兴奋,对着老鸨道∶“楼上的那位客人是我认识的一名兄弟,现在你可以让我上去了吧。”说罢就不顾老鸨的拦阻,迳自登梯上楼,来到回廊左侧的一间厢房,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望着房内正左拥右抱、迷连在脂粉堆中的一名少年,喜道∶“果然是你?!”

    少年的表情,由原本的色迷心窍,转头变为一阵愕然,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眼底深处,始终都保持诸葛孔明般的清醒。

    少年抓着头发,苦笑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是跟女人有关系的地方,就会让我碰上你。”

    “因为你我是同一类人,”萧遥耸肩微笑道∶“我找你好久了,君天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