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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帘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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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海岛真的很小,看惯了希望岛那种大的像陆地一样,宽广无边的“岛”之后,眼前这个凭着肉眼就能把岛的四周边界看个一清二楚的岛,真的给我一种很小,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岛叫征服者,领地面积九十六平方公里,小是小了点,不过胜在历史悠久,已经存在十六万六千四百多年了。”阿瑞领头走在前面,带着我们在乱石林立的海岛上走来走去。

    阁衣和法撒尔一直沉默着,其间阁衣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我用眼色制止了,一直就只有阿瑞人一个人在说话。

    “到了。”阿瑞忽然一顿,在一块巨石前停了下来。

    “咯咯咯咯”四下快速的敲击,被阿瑞敲击的巨石便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然后巨石赫然从中间分开,缓缓的向左右两方移动,露出中间一个漆黑又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们俱不约而同一呆,这是……机关?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精密庞大的机关,真是想起来都对那位建造者感到佩服。

    “进来吧!欢迎光临我戴瑞的水帘洞。”阿瑞优雅的一转身,一手压在后腰上,一手平放胸前,朝着我们微笑的一鞠躬,欧洲的贵族礼仪在他身上看来一点也不比那些风度翩翩的上级贵族差上多少。

    “水帘洞?”阁衣首先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进去。

    呵呵,阁衣这个家伙,他永远是第一个行动,身子比脑子更快的男子。鉴于我背着许珊的关系,我只站在洞口没动,法撒尔也没动,背负着双手在四周看来看去。

    “喂,怎么没有灯?哎呀!什么东西?喂,上面的,有没有光呀!喂!听见我说话吗?”阁衣的声音远远的从地洞内传来,朦朦胧胧的有点听不清楚。

    听阁衣的声音的回声,这地洞保守估计超过一百米以上,不过我最无法忍受的是阁衣那家伙为什么在没有灯的情况下跑这么远?要是碰到什么危险,他来得及回来吗?真是!

    阿瑞转身一挥手,随着一滴浅蓝色的水滴从他指尖射出,地洞迅速的逐段逐段明亮起来,柔和的浅蓝色光芒在地洞左右两边的透明灯罩上发出,令整个地洞沉浸在一种很舒服,让人如同置身于无边大海一样的感觉。

    待看清楚阿瑞身后的地洞后,我和法撒尔互相看了一眼,又再看了一下那个地洞,才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本来以为很简陋的地洞,此刻却证明是经过鬼斧神工的开凿,绝对可以用经典来形容。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洞,而是一条隧道,除了隧道口大石附近的一小段看上去有点凹凸不平之外,整条隧道非常的干净齐整。隧道壁非常光滑,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壁画,而且风格各不相同,写生、油画、素描、风景、水彩、毛笔,应有尽有。

    我对这些涉猎不深,还看不出什么,法撒尔却像发疯了一样扑在那些壁画上,用双手不住抚摸,更隐约从嘴角流出口水。

    “这些东西很珍贵吗?法撒尔你需要这样吗?”我不满的看着法撒尔的行为,最重要的是他丢了我们的面子。

    阿瑞依然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但我就是有一种他在观察我们的感觉,所以我对于法撒尔露出那样的神态感到很没面子。

    而且,我也看不出这些壁画好在哪里,没错,有些真的很细致,很真,有些就很莫名其妙,只是一堆颜色混在一起,千万别告诉我那是什么抽象派画风,我对那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共鸣感。

    “你别怪法撒尔,这里的壁画都是十几万年来,陆地上所有最杰出的画家的作品。”阿瑞脚步稍微顿了顿,等我们追上来才又继续向前走。

    最杰出?不是最有名的吗?阿瑞是不是想说有些人是名不副实、空有外表?我不住的胡思乱想着。

    算了算,我们也走了十来分钟了,如果不是前面依然隐约听见阁衣的叫声,我可能还会怀疑我们在兜圈子。更让我奇怪的是,既然我们走了这么远,为什么呼吸还是这么轻松?就好像这个隧道内根本没有空气不流通的问题。

    “水能分解成氢气和氧气,周围这些灯罩里面的水都是经过改良加工,那不过是像霸邪冰世阵一般的运用,你也知道,那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阿瑞听见我用力的嗅了几口,当下便解释道。

    又走了十分钟,我们终于见到了停在一扇木门前的阁衣,他正好奇的四周打量,不安分的走来走去。

    阿瑞越过阁衣,在木门上按了一下,轰隆隆一响,我们没想到那木门没有动,却是旁边看起来很光滑的墙壁陡然向内凹,出现了另外一条隧道。

    看着这么精密的技术,我只有叹为观止了,不过也开始感到厌烦,阿瑞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到了。”阿瑞带头走进那个隧道后就笑着转过来。

    我们跟着走进去,才发现那里竟然是另外一个小天地,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最喜欢说话的阁衣也张大口却什么也没说,显然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隧道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很宽广,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色草原,阵阵清凉的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柔柔的吹在脸上,很舒服。

    而在隧道附近的草地上,就有数张很配合风景的沙发放在那里,沙发旁是一个巨大的书库,是那种古老纸张的书的书库,不是现代那种每个格子放了一个小晶片的电子书库,在沙发和书库的中间是一张大约六七人睡都嫌太大的水蓝色水床。

    这里的摆设无不说明这里显然是一个人的居所,那个人多数就是带我们来的戴瑞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我们震惊的最主要的东西,让我们震惊的是笼罩在这个空间上方大约数百米高的一层薄薄的透明浅蓝水幕,看着不时轻微波动一下的水幕,我们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最新科技的防御层。

    我绝对不相信那水幕是阿瑞的领域造成的,据我所知,水不可能变成这样,就算阿瑞能控制水,那也是在他的领域范围之内,当他离开了这边的土地,水就应该会恢复原状。如果说这水幕是刚才进入阿瑞领域的时候被制造出来的,那为什么那些书、沙发都没有湿?这片草地又怎么会存在?

    种种的不合逻辑,让我终于不得不确认,这是一个只会在玄幻小说中出现,用魔法制造出来的水底世界!

    “其实你们不用太惊讶。”阿瑞说着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们说道:“坐呀!不用客气,我在这里住了几十万年了,保证没有任何危险。”

    几,几十万年!正往沙发上坐的我们都再次同时停止了动作,一齐看着阿瑞。

    “阿瑞,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阁衣站了起来,看着阿瑞,一字一顿的问道。

    “阁衣呀!你就别给我装了,我不相信凭你的功力,你会听不清楚我和雷正的对话,还有这里的一切。既然你们知道孤独能不老不死,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我轻轻的把许珊放到沙发上,一边抚摸着许珊的秀发,一边看着阿瑞说道:“我的确想过这个问题,你到底活了多久?很多时候,你看上去只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十几岁,但是你做的事情,还有你的神态,都给我一种超脱的感觉。当我知道你是水神之后,我更开始思考,到底你是继承者,还是你是第一拥有者,当我见到这个地方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活了很久很久。”

    “说起来我也认识孤独很久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阿瑞闭上眼,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太久了,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只知道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我也只是一个时常流鼻涕的小孩子。大哥说我记性不好,不过我哪里有空去记那些几十万年前的事情呀!”

    “阿瑞,你不老不死?”法撒尔双眼闪着炽热的光芒:“这也是你的领域的作用吗?你的领域让你超脱了生老病死的定律吗?”

    “那倒不是,领域者里面只有少数几个领域者能做到,我们四兄弟的领域都不是这个方面的,我们能不老不死,只是因为我们的公主,还有我们的一个承诺。”

    一听到阿瑞话中的承诺和公主这两个词,我双眼猛然一亮,本来我就对他们四神六仙时常提及的这两个词很感兴趣,他们总是自称是十个愚蠢的骑士,又说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为了承诺,所以那更让我好奇。

    我很想知道到底谁是他们的公主,我知道这位公主一定在我的身边,是许珊、姐姐,还是小珩?还有那个承诺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好像和孤独很熟,是同一伙的,白虎却那么顾忌他们,而且孤独给我的记忆里面,也没有他们的存在。

    “嘿嘿,事情要分轻重,雷正,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对你说的,关于孤独被妖怪称为大魔神皇和荒天可汗感到那么好笑吗?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想!”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就要说到八十多万年前了,你知道朱雀吧?”

    “知道,我刚刚和她打完,本来还好好的,不过当我叫了她一声小朱朱后就被她打得半死。”我没好气地说道,一想起那个疯婆子,我就没来由的生气,心底又有心痛的感觉,真是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阿瑞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色,应该说是哭笑不得吧!他用一种很可怕的视线看着我,知道我忍不住要问他干什么,他才收回视线,低声说道:“你竟然敢叫她小朱朱?你真是不要命了,那可是只有孤独才能用的称呼,我们全都不敢叫耶!”

    说完阿瑞又陷入了沉默,眼里出现怀念的光芒,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世界之中。

    难得的是这次阁衣很合作,没有说什么废话来打断阿瑞的沉思,或许阿瑞本身,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人站在我们面前和我们称兄道弟,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足以让连阁衣这么冲动的人也知道这是一个不该说话的时候。

    “那是孤独被朱雀第一次甩了之后大约七年的时间吧!大地几乎置于妖怪的统治之下,八尊力量强横无人能敌,全世界唯一的国家──神圣森罗帝国皇帝冈萨雷斯.森罗便去圣山求见神,回来之后,他授予当时就任他们国家安迪尔城守的孤独一个大将军的职位,然后孤独便带着森罗军杀入魔界,我们几个则负责截杀八尊。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时孤独凭着日月星空剑和他的领域在战场上纵横无敌,这边我们希望全体所有领域者通力合作,经过周密计算,倒也让我们困住了生物等级上来说比我们强横许多倍的八尊。这场战争打了大约十年,八尊除了朱雀和白虎之外,全被孤独用领域监禁起来,眼看就要杀入魔界大本营──魔界禁地,同时也是妖魔的出生地不死之地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整个战争局势完全改写。”

    阿瑞说到这里,眼里陡然掠过一丝寒芒。那冰冷的目光令我们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太冰、太冷了,里面更蕴含着让人害怕的怨恨和杀意。

    “冈萨雷斯那个混蛋竟然因为孤独功高震主,加上又不知从哪里得知孤独曾经和朱雀谈过恋爱,竟然动手屠掉了安迪尔城,把孤独的亲人杀的精光,就连我们的公主也不能幸免。孤独顿时狂性大发,在魔界到处破坏,令三百四十多万森罗联合军全灭,更让魔界的人吓得称呼他为大魔神皇。挟着无数妖魔之威的孤独背叛了神与人,反攻入人界,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面,整个人间大陆就分崩离析。孤独再度杀上圣山,然而妖魔大军被神的天使军阻于山脚下,就连八尊那么强横的生物竟然也只能一人对战两到三个八翼天使。孤独独自冲上山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反正后来孤独就脱离希望,建立了绝望,更闭关十万年,创造出荒天八道,被称为荒天可汗。”

    这是一段何等惊心动魄的历史,阿瑞短短的几句话,我却似乎看见了孤独站在魔界的山峰上指点江山的豪气,又有他在不死之地前哀嚎的痛苦神情,又或者是他带着妖怪,斩杀曾经和他同一阵线的战友的疯狂与无奈。

    只是,这样我就更加无法了解阿瑞刚才为什么会笑得那么高兴,那么激动了,当下我忍不住问道:“那,那你笑……”

    “笑?你难道到现在还以为我那是在笑吗?”阿瑞说着看着我,一丝晶莹自他双眼眼角浮现,阿瑞哭了?

    “呵呵,沙入眼了。”阿瑞转过头,看着地上的草原说道:“公主喜欢蒲公英,所以我们四兄弟后来各自的居所都有着这么一片用蒲公英做的草原,虽然,是无法和孤独建造的悼念者之天堂的美丽相比,不过也算是我们对公主的一种追忆。”

    悼念者之天堂,小珩!原来他们口中的公主就是小珩,竟然是小珩!那么小珩的身分……我发现越是追寻过去,果真如阿瑞所说,我越是搞不明白,是不是因为过去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令本来很简单的关系变得这么复杂?

    “严格来说,我们的公主是那个恢复了真正记忆的蓝珩,现在的这个蓝珩只能算是她的肉身,不过保护公主的肉身也是我们的责任。”

    “奇怪了,我记得我曾经看见过一次画面,孤独和朱雀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根据我的观察,那好像是不同的文明,那么,孤独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安迪尔城守?”

    “那是因为你脑子里面属于孤独的记忆很混乱的原因,孤独和朱雀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孤独只是一个十九岁的世家子弟,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儿,他的日月星空剑法和领域都是神那个老不死给他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当时朱雀化作人形,来人类世界的学府读书,碰上了同样在里面的孤独。你看过很多玄幻小说吧?其实真实就差不多是那样,他们谈恋爱了,后来孤独建功立业,成为第一大城的城主,接着被冈萨雷斯赐婚,也就是我们的公主蓝珩。朱雀因为无法忍受和蓝珩共同分享一个男人,再加上孤独又不肯抛下所有亲人去魔界,她便一怒而去。接下来的事情我刚才也说了,当孤独重新出现在这个大地的时候,朱雀又去找了孤独,这次两人在一起比较久,大约谈了八十多万年恋爱吧!可惜最后朱雀还是无法忍受孤独暗中照顾和爱着不断转世的蓝珩,便再次离去。”

    “呼,八十多万年的恋爱!好家伙,不愧是天下第一强,连恋个爱也要这么诸多波折,惊天动地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孤独之前的身分,还有他和蓝珩、朱雀之间的故事。

    “我们十个受公主临死所托,要好好照顾孤独,只是那时候孤独的身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为了牵制老不死的实力,我们便脱离孤独,建立了四神六仙。到后来,我们也已经不知道我们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阿瑞说着,看着天空的水幕:“或许就只有大哥依然还记得所有事情吧!至于我们,我开始对过去、我的出生、我的朋友感到模糊,那是一种类似佛门所说的四大皆空的感觉,有时候我想死,但那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那段日子我活的很痛苦。直到最近认识了你,我才重新有了做人的感觉。可能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我是和你认识了几个月之后才知道你是领域者的,你还记得你的领域觉醒的那一天吧?”

    “记得。”那一天对我来说影响了我的一生,如果我没有领域,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那一天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身为一百零八领域之中十个最接近第一领域之一的我,对于第一领域的复苏自然有清楚无比的感应,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个能量竟然在我的附近,当我看到孤独是唯一的永恒的力量从你的身上出现的时候,我感到的只有心痛,因为我知道,我将不得不欺骗你,甚至故意置你于危险之中,那是我们答应过孤独的事情,给他的继承者的一些考验。我只是很不高兴,为什么他的继承者会是我的好友,是雷正你。”阿瑞说完,有些不胜唏嘘的叹着气。

    一时间我也说不出话来。而阁衣和法撒尔那两个人基本就可以被忽略了,我们现在谈的对他们来说和神话故事无异,我们两个说了这么久,他们都是一句也插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