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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猜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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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城一家赌坊门外。

    灯火幽幽,忽明忽暗。

    惨白月光洒下,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坐在赌坊门外的台阶上。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漆黑的石像。

    仔细看去。

    借着月光,还有昏黄的灯火,可以看到他隐藏在黑袍里的手,正把玩着一枚铜钱。

    他的身边还放着两个布袋,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是塞满了什么东西。

    一阵风吹来,吹开他额前的长发。

    这是一张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的死人脸。

    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从赌坊走了出来。

    “真特娘的晦气,全输光了!”

    “今天出门就该看看黄历!”

    “早知道就该去老王家,用他家的金脸盆洗把手!”

    “什么人,别挡道,让开!”

    他们心情坏到了极点,路被挡住,很是暴躁的踢了黑袍人一脚。

    黑袍男人不为所动。

    不反抗,不生气,也不抬头。

    他打开一个布袋露出一角,里面装的都是黄金白银还有银票。

    “赌吗?”黑袍男人合上袋子:“赢了归你。”

    他说话有点囫囵,就好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但也能听清意思。

    两个赌徒眼珠子转了转,犹豫片刻,“怎么赌?”

    “猜正反!”黑袍男人抛出了手中的铜钱。

    “好!”

    其中一个赌徒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黑袍男人再抛铜钱,结束后。

    “是正是反?”

    “反!”

    黑袍男人张开手,正好是反面。

    他把一个布袋递给赌徒,赌徒接过一看,心中大喜。

    没想到输了一天,结果出门就赢回来了,而且翻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还赌不赌?”黑袍男人问道。

    赌徒摇头,今天明显手气不好。

    现在好不容易赢回来了,他可不想又输出去。

    “老李,我先走了。”

    这个赌徒抱着一袋金银急匆匆跑回了家。

    老李看着另一袋金银,也不再犹豫。

    “我也赌!”

    黑袍男人点点头,抛起铜钱接住。

    “是正是反?”

    “反!”

    黑袍男人张开手,“是正。”

    他又抛起铜钱:“是正是反?”

    “反!”

    张开手,还是正面。

    “再来!”老李不信邪。

    黑袍男人又抛一次,就在老李刚要猜的时候,他张开嘴,用毫无生气的声音说道:“你已经输两次了。”

    老李猛然惊醒,脸色一变,但还是咬牙猜,“反!”

    张开手,是正。

    “再来!”

    抛铜钱,接住。

    老李:“反!”

    张开手,还是正!

    继续抛,接住后,黑袍男人问:“不猜正?”

    老李犹豫了,几秒钟后,咬牙张口:“还猜反!”

    一连猜了十几次,老李都是猜反,却没有一次猜中。

    不论猜正还是反,输赢面都是各占一半。

    反正都只有一半,老李就想着死守反面,可是每一次都是正面。

    秋末时节,夜风凄冷,吹的人忍不住打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老李却满头大汗,滴答滴答不停掉落,地面都被打湿。

    叮!

    一声脆响。

    黑袍男人用指尖又一次弹起了铜钱,接住之后静静的看着老李,等待他的答案。

    老李大口喘着粗气:“反!”

    黑袍男张开手,还是正面。

    “再来!”

    这一次,黑袍男人没有抛铜钱,而是问道:“你赢了可以拿走这些钱,那你输了呢?”

    老李顿时僵在那里,整个人就好像是魔怔了。

    “你已经输了十几次了,该付账了。”黑袍人幽幽道。

    老李点点头,僵硬着身体转过去,面对着赌坊大门外的石柱,脑袋不停的往上撞,直到头破血流。

    黑袍男人站起身,把铜钱塞进了他的嘴里。

    “该上路了。”

    夜风习习,吹的灯火忽明忽暗。

    一只黑猫出现在赌坊对面的房檐上,然而这里却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汗水,还有石柱上的血迹。

    “来晚了吗?”

    喵!

    黑猫厉叫一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

    赢钱男人回到家中,关紧房门打开布袋数钱。

    他咧着嘴,掩不住的兴奋。

    银票在他手上不断翻过,却不知为何手指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他连忙去洗手,却怎么也洗不掉。

    再看布袋里的金银,居然是几个小骨结。

    那些银票,也变成了黄纸冥钱。

    一阵风吹灭了烛火,房间内漆黑一片。

    另一个房间里,他的女儿突然惊醒。

    咯吱!

    噔噔蹬……

    嗒嗒嗒……

    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好像有人在推门,却没有推开,然后门外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爹,是你吗?”

    噔噔蹬……

    无人回应,脚步声还在响。

    “爹,是你吗?”

    女孩又喊了一句。

    她急忙下床点燃烛火,只见窗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刚想打开窗看一眼,背后突然一阵发麻。

    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吓的跳了起来。

    她急忙放下烛灯钻进了被窝,缩成一团,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爹!爹!”

    她连喊了几声,无人答应。

    咯咯咯……

    这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床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窸窸窣窣,好像在掀被子。

    她壮着胆子,偷偷露出了两只眼睛。

    幽暗的烛火中,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那被忽明忽暗灯火照射下,桌椅摇晃着的影子。

    咯咯咯……

    又是这个声音。

    她只觉得后颈一凉。

    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从她脑后伸了过来。

    “怜儿,是我,我是娘亲。”

    女孩面露惊恐,想叫却又叫不出声。

    “娘亲,三年前就死了……”

    呼。

    烛火熄灭,房间里漆黑一片。

    嗒嗒嗒……

    黑暗中,脚步声还在继续。

    …………

    一连过去三天。

    这些日子,连英沉浸在读书练功之中。

    他用了300历练值把那本身法圆满大成。

    《水上漂》,低级身法,共二层。

    飞檐走壁那都是小意思,主要是练满之后可踏水而行。

    为此他还特意出去试了试,虽然做不到直接站在水面上,但是十几米宽的河面,他能轻松踏水而去。

    有了这门身法,他的行动速度快了很多,以后遇到鬼物,如果打不过,或许还能靠它脱身。

    回来之后,他又花了1500读了《不灭金身》第三层,同样练满。

    现在还剩下六百历练值,他决定先留着。

    这天傍晚,他离开连府朝城西而去。

    就在刚才,五妹找到他,说她有一个同窗好友,好几天都没去书院,她想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现如今城里不太平,就快要晚上了,连英自然不会让五妹出门,尤其还是去城西。

    反正现在闲着也没事,他就去帮五妹看看。

    她那好友叫做怜儿,跟五妹一样,只有十三岁。

    春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繁华,即便夜幕将至,街边也是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连英没有坐马车,而是准备徒步走过去。

    途径一个茶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

    “你们听说没,几天前城西又出事了!”

    “好像又有人失踪了,老李家的铺子,好几天都没开门!”

    “这事我也听说了,邪乎的很!”

    “自从那次烟火街整条街都被烧了,那边就怪异的很,这城西以后谁还敢去啊!”

    这时候,一柄长剑放在了桌子上。

    几人面带怒色,抬头一看,吓的赶紧起身。

    “连大公子,我们就是说着玩,您这是……”几人额头冷汗直冒。

    连英自顾自的坐下,“没事,你们继续说,我也就是听着玩。”

    “这……”几人哪里还敢说。

    “说。”连英丢了几两碎银子在桌上。

    几人见钱眼开。

    “那我们可真说了啊?”

    见连英点头,几人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人又补充道:“听闻那天夜里,老李是跟陈通一起去的赌坊,可是只有陈通一人回家。”

    “那夜还有人看到陈通回去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布袋,脸上龇牙咧嘴的笑,就跟捡到钱一样开心。”

    “那陈通后来呢?”连英问道。

    “不知道,陈通也有几天没见着了。”

    “陈通虽然好赌,但也算有些家底,还把他女儿送到春城书院读书。”

    “不过说来也怪,陈通一家人这几天好像也都没露过面……”

    说到这里,这几人心中莫名发毛。

    “他女儿叫什么?”

    “好像是叫陈怜儿……”

    “他们常去的是哪家赌坊?”

    “好像是叫顺通。”

    “嗯,这件事不要再谈,若是再让其他人知道……”连英点点头,把手放在了剑上。

    “明白,明白……连公子放心。”几人吓的后颈一凉,连连点头。

    …………

    离开茶摊,连英按照五妹给的地址,来到了怜儿家门外。

    此时已经入夜,四周点起了烛火。

    或许是因为最近又有怪事发生,越是靠近城西人就越少。

    到了这里,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

    从那几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判断,恐怕陈通一家也已经凶多吉少。

    只是连英真的搞不明白,城西发生这样的事,可是镇魔司就在城西,他们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个镇魔司该不会真的是逗比司吧?

    连英敲了敲门。

    “在下连英,受家妹所托,前来看望其同窗陈怜儿,家中可有人在?”

    连英在屋外很是礼貌的说了一句。

    无人回应。

    连英退后几步,就在他准备从旁边院墙跳进去的时候。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