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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的意中人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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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耀眼的光柱投进黑暗的洞穴,如有实质,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一个人影。云舒被强光晃得闭了下眼,随即勉力睁开,挥掌向来人攻去,对方伸手挡住。云舒手腕一翻,银针马上就能刺破对方的皮肤。

    一个和风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舒,是我。”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像一只温柔的手,松开了绷紧的弦,卸下了待发的箭;像清晨第一缕柔光,驱散了黑暗的梦魇。

    云舒收回银针,抬眼看着那个几个月未见的人。他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满是关切担忧,如海潮般一波波涌上来,想要到达云舒眼底。云舒的双眼被这样的目光压得一低,再抬眼时,穆风身后的石门已经重重合上。

    云舒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攥起拳头向头上敲去。手刚一抬起,就落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掌心,穆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我会带你出去的。”

    云舒没有问怎么出去,她尽量自然地抽回手,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的意中人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这一句话如静夜惊鸟,转眼之间融入夜空,令人分不清是幻是真。

    云舒的心重重一跳,抬眼望向穆风,四周昏暗,难辨神色。虽然看不清,云舒还是定定望着他:“这次排演的是英雄救美?”

    穆风的声音带着笑意:“原来在你眼里,我的品味竟是如此独特,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排演。”

    那这是什么意思?云舒有些发蒙。

    还没等她想明白,穆风收了笑,郑重地说下去:“云舒,我不是在排演,是在向你表白!此时此地,不是良辰美景,没有风花雪月,只有一颗真心,你愿意接受吗?”

    如同重锤敲响巨鼓,震得人心剧烈跳动。云舒不允许自己发昏:“上次在怡然亭,你说你有意中人。”

    穆风急忙开口:“上次是我做错了,没有说真心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出去以后我会跟你说清楚。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

    洞顶的水珠一滴滴落下,发出点点轻响。一瞬的沉默,在等待中也显得漫长。

    云舒轻轻点点头:“是。”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唇角的笑意直漫到眼底,让原本深邃如清潭的眼睛更加光华熠熠,像是漫天星辉落入眼中。这笑容,比云舒平时所见的还要美好,像是星光汇成的漩涡,将她全付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云舒凝视着他的双眼,穆风却直接将她揽进怀中,下巴贴着她头顶,叹息着说:“云舒,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欢喜过!”

    云舒被穆风紧紧拥住,脸颊贴在他胸膛,感觉到和风暖阳一般的温度,闻到松烟竹露一般的气息,无比的安心,“怎么会是我?”她的问话流云般轻柔,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你是我见过最聪慧、最温柔、最清纯的姑娘。但这些都不是爱你的理由,我只是听从自己的心。遇见你之前,我就像个风筝一样在天上飘,凭高望远,心却是空的。直到你闯进我眼里,住进我心里,我的心才踏实了、满足了。”

    穆风的回答金石般坚定,驱走了云舒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云舒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心中默念:“我却跟你相反。遇见你,好像看见长空大海,凭虚御风、追云逐月。”

    神魂俱醉,斗室不异雅舍;携手同心,危境有如佳期。

    穆风拥着云舒,不言不动。

    云舒努力抬起头,提醒道:“我们先想办法出去。我在门口地面上戳了一些洞,这还有一些银针,针尖朝上插进洞里……”

    穆风笑着打断她:“说了一切有我,你还惦记着这些。看来我以后得好好努力,让你能够放心地依靠我。”

    云舒刚要开口,就听见穆风问:“你为什么会带着银针?”

    云舒一怔,随口答道:“买来绣花的。”

    “那就想想给我绣个什么。”

    云舒的思路被他带偏,如果不是石门开启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真的会把这当成一个问题来思考。

    门开了,一人快步走近。云舒一看,正是昨晚与她交手,在前方出掌的那个人。

    那人向穆风躬身道:“世子久等了,请恕我等枉驾之罪。此地逼仄,世子与姑娘这就随我出去吧。”

    啊?这就完了?不用裹血力战、杀出重围?不用掩其无备、暗度陈仓?开端那样惊险,结尾这样平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云舒想着,不解地扭头看穆风。这一看,仿佛看见四季如春的小城突然冰封雪覆。穆风面若寒霜:“需要我提醒你,该向谁陪罪么?”

    那人被他冰刃一般的目光压得一缩,转身向云舒一揖:“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宽恕。”

    云舒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但对方又抓又关,还要杀人灭口的行径,实在不在能够宽恕的范围,当下一言不发。

    “你们该庆幸没有为难她。否则,就算是听命行事,也不可饶恕!”

    穆风撂下含蓄的威胁,牵着云舒的手向外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人安心。

    门外,早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护卫候在宽大的马车旁。他这哪像解救人质,像游山玩水。

    “溶洞潮湿,你先上车换件干衣服。”穆风柔声说着,伸手掀开车帘。待云舒上车后,又轻轻放下帘子。

    云舒四下一打量,发现车上不仅有干衣,还有洗漱用的青盐、皂团、帕子等物,角落处有用铜架固定住的铜炉铜壶。壶中冒着热气,显是热水。铜炉上想是热着粥,蒸腾起谷物的清甜香气。

    这样细致的安排,让云舒心中无比熨帖,像花朵沐浴在阳光下,像鹅卵石沉睡在温泉中。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幸福,如今温柔地将她围绕。云舒觉得,所谓完满,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