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天唐锦绣 > 第七百零一章 执子之手

第七百零一章 执子之手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长乐公主玉容恬淡,笑容柔美:“并非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要据为己有,天河浩荡,牵牛织女隔水相对,不也凄美浪漫、羡煞世人么?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做出舍弃一些什么,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很苦,相反,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才会更加珍惜。”

    生于皇家,见惯了争风吃醋抢夺占有,又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令她看清了很多事。

    有些东西人们孜孜不倦的去追求,其实并非由多么喜欢,只是尚未得到而已。

    一旦彻底拥有,很快便喜极生厌,弃若敝履。

    就这样不远不近,却又心念彼此,倒未尝不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房俊拈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嗟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长乐公主秀眸闪闪,听着这两句词,感受着其中的韵味,渐渐的有些痴了。

    “牛郎”、“织女”最早出现在《诗经·小雅·大东》中,“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

    他们一开始不过是两颗单纯的星星,到了西汉的时候,人们才将这两颗星星的故事编的非常的丰满,说他俩受天帝的干涉只能分居在银河两侧,等到每月七月初七的时候,才有喜鹊搭桥让他们相见,一诉相思之苦。

    隋唐以来,文风堂皇大气、雄浑洒脱,很少有人描述这种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风格,真正将感情诠释得淋漓尽致的是宋词,有宋一朝,描写七夕之相似的词篇数之不尽,其中更是佳作无数。

    此事虽然正值唐诗盛起之时,然而长乐公主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不问政事的女子,家国天下在她的心目当中很是虚无缥缈,凌云壮志更是不知从何谈起,故而这种缠绵悱恻的词句简直犹如利剑一般直刺心房,将所有的矜持端庄击得粉碎。

    眼看着公主殿下秀眸闪闪,俏脸上的笑容已经甜的发腻,房俊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腆着脸试探着问道:“要不,殿下让侍女准备几道素菜,在下陪殿下喝上几盅,今晚便不会城了。”

    长乐公主这才回过神,俏脸殷红一片,咬着嘴唇嗔道:“你这人哩,多好的气氛啊,非得搞得这么龌蹉。”

    然后瞪了房俊一眼,垂下螓首,声若蚊蚋:“想也别想。”

    此间虽然是李二陛下敕命为她修行所建之道观,左右也尽是贴身侍女,不虞有什么风言风语传扬出去,可如眼下这般与房俊私会于此依然是极限,若是再留宿,她这张面皮可万万受不住。

    房俊大为失望,勉强笑道:“瞧瞧殿下这话说的,就好似在下想要将你如何似的,只不过是寒冬腊月的赶路实在受不得寒冷,故而寻一处房舍借宿一宿,殿下想偏了。”

    呵!

    你自己龌蹉,反倒倒打一耙?

    长了公主又羞又恼,瞪着房俊道:“那也不行!”

    房俊不敢强求,只得失望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今日殿下拒我,他日定要殿下求着我方才肯留下来。”

    长乐公主面如染霞,咬着嘴唇道:“谁会留你?断无可能。”

    房俊得意洋洋道:“正所谓烈女怕缠郎,任你长乐殿下坚贞如铁我只热烈似火不屈不挠,终有一日坚铁亦要化作绕指柔。”

    芳心悸动,又有那个女儿家不希望有人钟情于自己,深情至可以抛却男儿尊严呢?

    不过长乐公主却又想起一事,清澈的明眸盯着房俊,正色问道:“当年丘神绩亦是这般缠着本宫,最终却遭人杀害暴卒而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有关于她和房俊的绯闻早已有之,那时候丘神绩意欲向她求亲,凭借其父祖的功勋,本身亦算得上年轻有为,父皇一度很是中意这桩婚事,结果丘神绩南下办事,被刺杀与长江渡口,此事自然到此为止。

    事后三法司派出无数高手追缉凶徒,结果多年下来一无所获,连凶徒的影子都未曾摸到。

    然而朝野上下却又很多人对丘神绩之死报以怀疑,一直将房俊视为凶手,甚至于之后房俊接连遭遇数次刺杀,都给认为其背后有着丘家的影子,其目的便是给暴卒的丘神绩复仇。

    只不过不论明里暗里,房俊从未承认过此事,这令长乐公主甚为疑惑。并非她生性多事刨根问底,若当真是房俊所为,那么此事便是因她而起,丘神绩活生生一条性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何其残忍?

    单单一个丘神绩也就罢了,若是往后再有人恳请媒人与自己说媒,亦或者如丘神绩那般厚颜无耻的缠着自己,最终都要遭受房俊的毒手,她如何能够坦然相对?

    房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吟吟的看着长乐公主,反问道:“当初亦有人说是在下觊觎殿下之美色,故而设计陷害了长孙冲,导致其铤而走险谋反作乱,直至流亡天下不知所踪,有家不得归。殿下以为如何?”

    这自然是无稽之谈。

    她与长孙冲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更多是因为自己在长孙家蒙受了太多的委屈,最终由于长孙冲对她的不信任,这才导致她毅然决然的恳请父皇叛离两人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免得仇怨深种,不死不休。

    长乐公主便明显松了口气,轻声道:“还好还好,若丘神绩当真是因我而死,这辈子怕是都无法释怀了。那厮虽然讨厌,可归根究底罪不至死,如果当真是你所为,我这心里的歉疚可就太深了……”

    说到这里,忽然醒悟,好像房俊只是提了一下长孙冲,却并未否认丘神绩之死与他无关啊?

    当下面色变幻,一双秀眸紧盯着房俊,心里又纠结起来,不过也能够理解纵然此事乃是房俊所为,也断然不肯承认的原因,只得抿了抿嘴唇,红着脸儿,小声说道:“无论怎样,以后断不可那般意气用事,人命关天,岂能那般恣意妄为?大不了……大不了往后无论是谁向父皇求亲,我都断然拒绝便是了……”

    说到此处,已然是面如涂脂、羞不可抑,秀颈低垂,尖俏的下颌差一点迈进胸口去。

    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这等话语出口,几与坦诚示爱毫无分别……

    面对此情此景,看着眼前这秀外慧中的公主殿下娇羞难抑袒露心扉,房俊如何还忍得住?大手倏忽一探,便将长乐公主放在茶几上的一只柔夷捉住,紧紧攥在手里。

    纤细柔腻,肌肤微凉,入手柔若无骨。

    “哎呀!”长乐公主冷不丁被偷袭,惊叫一声,奋力想要抽回手,却哪里抽的动?

    只觉得一只小手被紧紧的握着,温热厚重的触感令她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娇嗔道:“你放手!”

    房俊哪里会放?反而更加握紧一些,笑道:“殿下美绝尘寰、品行恬淡,在下爱慕之心久矣,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断然不会放手。”

    长乐公主自幼端庄贤惠,何曾遭受这等轻薄?

    一张粉脸都快要滴出血来,心想这厮当真是无耻,《击鼓》篇本是《诗经》当中歌颂战友袍泽之情,恢弘大气不离不弃,如今被他当着自己念出来,却放佛与男女情投契合之场景无比兼容,真是咄咄怪事……

    她想要抽回手,使劲儿了几次却未能得逞,又羞又怒,气得一双美眸狠狠瞪着房俊。房俊则笑嘻嘻的握着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儿,心里志得意满,万里长征第一步,今日执子之手,明日登堂入室,好事可期。

    正自僵持不下,忽闻屋外脚步声响,侍女来到门外站定,轻声问道:“殿下,素斋已经备妥,可否现在用膳?”

    长乐公主大惊失色,奋力一抽,将手掌从房俊手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