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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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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忍不住怒意,姜珛贞追了出去,在大厅外的麻下,她揪住了他的袖角“范雨棠,你等等。”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迎上他眸光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心头狂震了一下,她努力定下心神,一脸严粛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范雨棠泰然自若地回道。

    “你说什么天意什么的,那是什么童思?”一直什么什么的,她都快晈到舌头了。“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那样。”

    “你不是因为有更好的对象,才会要跑我解除婚约吗?”姜珛贞a问道。范雨棠眉头一蹙。“我从没这么说过。”

    他忍不住细细看着让他彻底改变主意的她。此刻的她,脸上还是可见之前捱揍的浅浅瘀音,怎么看都不能说是个美人,沈宣青的家世背景及容貌身段都在她之上,而他竟为求她活而跟老天爷谈条件,他当时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而更令他自己难解的是,他并不真的觉得懊恼悔恨,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但终究仍是释怀居多。

    “不是吗?”她狐疑的看着他。他确实没说过他有更好的对象,不过当她说要成全他的时候,他也没否认呀。

    “是不是、有没有,如今已不重要了吧?”范雨棠眼眸低垂,要笑不笑的睇着她“我已经决定娶你,就是这

    样。”

    “我没答应要嫁你。”姜珛贞冲口而出。

    “噢?”他眉梢一挑,饶富兴味地道:“你不嫁我,还能嫁谁?”

    “我不是说过吗?没有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一”

    “行了。”范雨棠打断她,不让她将交易两字说出,接着话锋一转,提醒道:“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俩之间有没有爱,而是如何重建佟氏茶楼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陡地一震。

    她还不知道重建资金从哪儿来呢?

    虽说他们在佟音云的房里找到了一百多两,但那是非法所得、不义之财,可能得缴回官库去当作证物的四百两,她到哪儿找那么多钱?

    “唔”她不自觉的低下头,眉头一皱,一脸苦相。

    突然,范雨棠伸出手,用力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啊!”姜珛贞惊叫一声,不是因为痛,而是受到惊吓。

    她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更没想到的是她突然脸红了一

    范雨棠挑挑眉,表情依旧冷冷的,但眼底却有一抹炽热的狡黠一

    “听说你是铁下阶梯,昏迷了几日醒来后,才突然开了窍,现在我敲你一记,看你会不会灵光乍现。”语罢。他一派洒脱的旋身。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突然觉得心窝热热的,不自觉的伸手摸摸额头及脸颊,发现双颊烫得厉害。

    “见鬼了”她自言自语地道:“姜珛贞,你几岁了,还晕船?”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他会对她做出这种有点幼稚的行为,还说什么敲她一记,助她灵光乍现,一个想法天外飞来,咻地钻进她脑子里。

    “有了!”

    当姜珛贞向佟冬秀提出墓集资金及股东制度这件事时,佟冬秀既惊讶又难以想象,可在她向他细细说明解释之后,他慢慢的能理解并认同,其至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方法。

    只不过如此新颖的想法,想必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为了让更多人理解所谓的股东制度,她决定办一场说明会。

    翌日,她先把茶楼的伙计及厨子们找来,并向他们解释墓资之事,一开始,大家对于拿出血汗钱让别人当老板之事,既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但经过她的说明,大伙儿才知道其实所谓的股东也是老板之一,从前大家的薪俸都是画定的,可如果他们成了股东,日后茶楼每多嫌一分,他们就能分得,且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心中的疑虑自然降至最低。

    总是力挺她的顾家声成了第一个愿意出资入股的人,大家见他愿意拿出老婆本来挹注,也愿意一试。就这样,包括掌柜、跑堂伙计及厨子,就墓得百来两银子。

    加上她拼命看帐,东挖西凑而来的百两银子,现在还差一半的资金。

    姜珛贞相信,在开过说明会之后,多少会有人愿意注资的,虽然她不确定能够募股到多少。

    稍晚,范雨棠来到佟家拜访佟冬秀,并告知一个消息一

    “什么?”佟冬秀一惊“你说那个恶霸朱平跑了?”

    “是的。”范雨棠表情严肃地回道,这个消息是他从程东华那儿听来的

    “朱平狡猾凶狠,我担心他会对世伯或是佟家人不利,所以特来通知。”

    佟冬秀听了,难掩忧色。“是真的吗?可是他都己经遭到官衙通缉了,应该不”

    “世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

    “嗯。”佟冬秀颔首“看来我也得提醒袖珍小心一些,她常常只身来来去去的,我还真担心她呢。”

    提起佟柚珍,范雨棠不知怎地竟有点介意起来。他以为他到佟家来能看见她,怎么完全不见人影?虽是这么想,可他依旧神情自若,故作若无其事的问:“佟二小姐还在茶楼?”。

    “不,她在帐房。”佟冬秀回道“她正在整理账目呢。”

    “是为了茶楼的重建吗?”

    “是的。”佟冬秀毫无隐瞒“她己经凑到了二百两,还差一半。”

    闻言,范雨棠不免感到惊奇。才不过短短几天,她究竞是如何办到的?

    似乎觎见他眼底的疑惑,佟冬秀接着又道:“她不知哪来的想法,弄了一个股东制度,从王掌柜、家声、家宝他们那儿墓来百余两”

    “股东?”范雨棠微怔。他还没听过股东这玩意儿,她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而股东又是代表什么?

    “她说股东们依照投资金额的多寡分配股份及股利,一股十两,日后依照股份配息获利,投资得越多,当然就能有更多获利。”

    佟冬秀解释完,不禁蹙眉一笑“说真格的,我初时听她这么说,真是吓了一跳你说,这种世道,谁敢拿出自己辛苦拨下的血汗钱交给别人去做买卖?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血本无归呀!”

    “她这想法确实新奇。”他不得不说,毎一次她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喜。

    “就是太新奇了,我担心别人不会信服”佟冬秀撇唇一笑“可我万万没想到,王掌柜他们竟都拿出积莕,成了佟氏茶楼的股东。”

    “许是大家知道她有本事,相信她能让佟氏茶楼东山再起吧?”

    佟冬秀塞出得意又骄傲的神情,笑笑的看着他。“我想是的。”

    他顿了一下,旋即笑意一敛,严肃地问道:“世侄,你是认真的吗?”

    范雨棠先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你那日来到佟家,是为了解除你跟袖珍的婚约,可茶楼失火的那天,你又冲进火场里救了她,接着你又说要与她成亲,这许是我脑袋糊涂了,但我是真的不明白。”佟冬秀眉心一拧“你愿意娶袖珍,我画然欢喜,但你如此反复,却也教我担心,作为父亲,我不希望袖珍受到任何的伤害。”

    范雨棠从佟冬秀眼底看见了为人父的忧心及关爱。

    他待在松岭城的时间虽不长,但对于佟家的事也耳闻不少,他知道至今未嫁的佟家大小姐佟袖缨,在两年前遭人退婚,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镇日蜷在深闺唉声叹气。

    长女有如此遭遇,做爹的会这般担心次女,也是难免,不过,他深信,佟袖珍绝不会落得银佟袖缳同样的下场,她就像是太阳,炽热又明亮,就算下了山,一觉过后,还是会从东边升起。

    这样的她,让他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和兴趣,让他想更了解她、探究她,知道她还有多少让他惊讶又惊艳之处。

    再次看见她之后,他有种发现宝山的感觉。

    “晚辈对于之前的反复向世伯道歉赔罪。”范雨棠诚挚道。

    “不,赔罪倒是不必。”佟冬秀蹙眉笑叹“你不顾自身危险冲进火场把袖珍救了出来,严格说来,还是我们佟家欠你的多,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突然改变了念头你是不是真有了更好的对象?若是如此,那日后会不会一”

    “世伯。”范雨棠打断了他“我并未与谁有了承诺,请你无须担心。”

    “是吗?那你是因为不喜欢袖珍、不满这门亲事才”

    “有些事、有些话,还是别说了。”范雨棠唇角一撇,四两拨千金地回道。

    难道他要老实的对佟冬秀说,他从来不喜欢佟袖珍,觉得她会是个包袱,既对他毫无帮助,还碍着他的路?

    不过话说回来,那样的想法也是在见到现在的她之前,这回再见到她,他不再有那样的忧虑。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建茶楼,至于我跟佟二小姐的婚事,稍后再议吧。”

    佟冬秀颇认同范雨棠的看法。他那一工作起来便没日没夜、全心投入的宝贝女儿,此刻绝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她的终身大事。

    再说,范雨棠跟女儿虽自幼婚订,却从未有过相处的机会,如今范雨棠留在城里,又热心帮忙着茶楼的大小事,也许朝夕相处,两人真能培养出感情也不一定,到时候,他相信女儿应能慢慢接受这桩婚事。

    想通了之后,佟冬秀的表情显得轻松许多,他微微笑道:“就如你所说的,稍后再议吧。”

    范雨棠点点头,又道:“对了,世伯,那短缺的二百两,就让我补上吧。”

    “咦?”佟冬秀一震。据他所知,范雨棠早已在家族斗争后远离范家,其父范仲原生病后,正室一干人全权拿控了范家的田宅家产,一分钱都没让范雨棠得到,他要去哪儿弄来这么多银两?

    “世侄,这”范雨棠似是看出他的困惑,撇唇一笑。“晚辈这几年南北行商,身边也揽下了一些钱,就让我成为茶楼的最大股东吧。”

    二百两对如今的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哪怕是两千两银,他都能在两、三日内悉数到位。

    佟冬秀听了,面色一喜。“袖珍要是知道了,肯定十分欢喜,不过这事都由她一手处理,你还是亲口跟她说吧,她在帐房,你去跟她谈谈。”

    范雨棠轻轻颔首,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