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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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说的是谁,总要瞧瞧再说,先见上一面才知道好不好。”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一句话,你当菜市场还由得你挑挑捡捡?不过你也没说错,我不只一个孙子,东岳似乎看上人家了。”他俩打小就爱同一样东西,谁也不让。

    是兄弟,也是劲敌,从无和平相处的一天。

    “沐束岳”他思忖着,想着异母兄长是否真如祖父所言,真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

    他不想争,从小争到大有什么意思,抢赢了最多争一口气,过程却多了许多麻烦,目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坏事的女人。

    何况他早已锁定某个一点就燃的爆竹丫头,除了她,他勾不起任何“战斗”的欲望,他只期待与她的交手。

    “要还是不要?”

    “我不”

    沐东轩正要拒绝,让祖父少费心机,他的终身大事不由人摆布,想插手的人是自找罪受。

    但是他嘴巴才一张开,有磁卡才能通行的v”p特级病房的门由左而右滑开,一位身着白袍,长发束于腰后的女医生走了进来,她一进门不看里头有谁,直接对着病人劈头就骂。

    “你就不能稍微展现一下人性化的一面吗?非要把冷冰冰的机械内在表示出来?你要弄哭我们几个护士才甘愿,

    她们是人心肉皮有痛的知觉,不像老先生你是铜皮铁骨不痛不痒,把你煮熟了你还嫌滚水太冰。”两万度的熔点才叫烫。

    “丫头,我是病人。”对生病的老人要宽容。

    “请喊我杜医生,谢谢,还有当病人要谨守病人的本分,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用药的时间一到就张嘴吞药,不要把护理人员当成你家的狗呼来喝去。”管他是病人还是金主,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把她惹毛了就别想太好过。

    “我付了钱就是大爷,她们不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凭什么拿钱,若是不想要高额的看护费可以不来,我可没有勉强任何人。”高薪又轻松的凉差上哪找,一群天真又可笑的小护士。

    “是呀!可以不来,冲着你这一句话我就不来了,今天不用讦帐,算是补你早死早超生的药费,之前的医疗费用请结清,看你要转院还是换医生,我们有专人为你办理。”反正他死不了,不用她来也能健健康康出院。

    一见医生掉头就走,看都不看挂在床边的病历表,真的要赶病人的样子,脸色憋成茄子色的沐奚世气笑了“等一下,丫头,先来见见老朋友,你们以前还玩在一块呢。”

    什么鬼话,谁和谁玩在一块,这是严重的名誉损害。“我没有朋友只有仇人,你要推谁来送死”

    一道人影倏地站在她面前,为之一怔的杜朵朵好不傻眼,这家伙呃!这家伙好眼熟。

    “要说好久不见或是真巧,早上才在你家门口前分手,不到几个小时又碰面了,原来你是执业医生不是抢银行的。”她真骗住他了,以她冲动的性格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职业是医生,搏击教练或韵律老师还差不多。

    以他对她的认识她是静不下来的,整天蹦蹦跳跳是她的天性,她天生就是一颗会移动的小太阳,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散发无比的热力。

    他实在无法想象,好动的她怎么忍得了枯燥乏味的事,做这份需要耐心的工作。

    沐东轩的心里有一丝丝细微的波动,似是心疼,能做到连祖父都认同的顶级医生,其背后的艰辛绝非三言两语能带过,她肯定付出了非常人能及的辛苦与努力。

    看了老半天杜朵朵才认出是“熟人”“怎么又是你,你阴魂不散呀!沐东轩,赶快投胎去。”

    真是见鬼了,为什么甩不开这个笑里藏刀的衰神?家里、医院、大马路无所不在,简直是四度空间来去自如,叫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下一回会直接从墙壁中蹦出来。

    “杜小朵,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连我祖父住院也能碰到你”原来爷爷口中看得顺眼的丫头还是她。

    “等等,你再说一遍,这脑筋灌水泥的变态老头是你的谁?”有这么悲惨的事吗?她救了“仇人”?!

    “什么脑筋灌水泥的变态老头,小时候黒得像木炭的臭丫头长大了还是一样没礼貌。”他是严肃,不苟言笑好吗。

    沐奚世的嘀嘀咕咕被自动忽略,没人理会他的牢骚。

    想笑的沐东轩忍得很痛苦。“县我祖父。”

    “什么,是讨人厌爷爷?!”天哪!老天在玩她,铁定是,她又被沐家的冤魂缠住头好晕。

    杜朵朵突然很想撞墙,把挥不去的恶梦撞醒,她不愿相信自己背到这种程度,又和万恶的沐家人扯上关系。

    新邻居、讨厌的病人;讨厌的病人、新邻居啊!烦死了,这是什么世界呀!

    居然全撞在一起了。

    她忽然打了冷颤,有些恶寒,如果她的霉运还没走到底,不只碰到沐家两祖孙,那么憎恶到欲一脚踩扁的沐家臭虫是不是会一个个陆续出现,攻破她的宁静生活?不,不要呀!

    “我不是说过姓沐的和蟑螂等级,都在我拒诊的黑名单内,为什么我还会成为沐家恶鬼的主治医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谁害我的我不甘心,死不瞑目”

    凄厉的哀嚎声有如鬼哭神嚎,在一室纯白的院长室响起,白色的素面缇花沙发,白色的酒柜和白色的办公桌,连吊衣架都是白的,一片无垢的纯净。

    可是在某个发疯的女人进入后,小辨模地破坏了一下,洁白如雪的羊毛地毯多了几道踩得很深的污痕,光滑如新的桌面上落下女人的手掌印数枚。

    院长先生最爱的东方美人茶剩下一半,被嚎到一半的某人喉咙干了给喝掉,他排成菊花图样的手工饼干像大战过后的废墟满目疮痍,掉落的饼干屑宛如细细密密的蚂蚁排满盘底,让人想吃的欲望降到谷底。

    而院长先生不仅不能生气,还要好声好气地安抚全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期望她不要因一时失误而失志,继续奉献无私的爱心,用高超医术造福广大的病患,医院需要她,病人需要她,年年升高的营利需要她。

    去吧!烈士,勇敢牺牲呃!是把喷火龙的火给灭了。

    “是你把人收下的,又是你开的刀,问也不问一声就收人住院,杜医生,身为有医德的医生,你的作法是对的,值得嘉奖。”如果她能不边叫边吃他的饼干就更好了,那可是他排了五个小时才买到的五行坚果墨鱼亚麻仁杂粮饼

    院长先生秦元泽自称是学富五车的美食家,热衷美食料理,实则是甜食控,举凡蛋糕、草莓塔、水果馅饼、千层派和含糖的小点心等全是他的最爱,一吃就停不了。

    最近在院长夫人崔真姬的监控下稍有节制,否则早已向横的发展,胖到连脚指头也瞧不见,身为护士长的崔真姬非常重视饮食均衡,每一口的卡路里都要算到精准,没有偏差。

    崔真姬在健康方面有些偏执,她认为医护人员若不能把自身管理好,又凭什么去照顾病人,这是原则问题,她自我要求的高标准从不妥协。

    “我哪知道他姓沐,他又没在身上挂名牌,人都快喘不过气了还硬要指定我当主刀医生,我不进手术室就矫情了。”把指定费提高一倍对方都眼也不眨的应了,这钱不赚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有冤大头不宰要宰谁。

    而且说实在的,她有点被激到,当时那位穿着貂皮大衣的贵妇惹到她了,她才想用行动教训对方,让她别再狗眼看人低。

    “你要不要去治治认人障碍的毛病,要见个七、八回才能认出人,一超过半年不见又把人忘个精光,以后遇到了结仇的看你怎么办。”她惹祸的本事比结善缘快,不可不小心。

    杜朵朵忿然的咬了一口蓝莓玛芬。“不然你以为我板着脸装酷是为了什么,一来是不想交自来熟的朋友,见了人像没遮盖的臭水沟,臭气熏天的说上一堆不好笑的冷笑话,二来是防恶犬,谁靠得太近就冻死他,想寻仇?没门!”

    吃饱撑着的闲人哪知道她装得多辛苦,不敢大声笑怕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全身上下发射冷冻光束让人退避三舍,不交朋友是怕麻烦,她哪有闲功夫四处去认人,维持不远不近的交情,她累别人也累,不如就此拆伙。

    说没有遗憾是骗人的,总有几个特别知心,不过一想到要费心联系,她光想就觉得烦,朋友往来贵在真心,若是多了刻意就失味了,久而久之再好的感情也会转淡。

    所以她很理智地做了决定,认不出人就认不出人吧!反正她记得住名字,以名字认人总错不了。

    何况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人呀!一个个都牢记在心那多累,有时间做点别的好过纠结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嗯!你装得很像,旁人看不出你的本质是歇斯底里,只记得你过人的医术还有与个性不合的冷艳面孔。”她很美,宛如长了刺的火焰花,美得张狂却碰不得。

    杜朵朵没好气的一瞪眼。“学长,你这话是在安慰吗?怎么我听来有点讽刺的意味,我几时歇斯底里了。”

    现在。秦元泽没胆说出事实,只能心痛地看她糟蹋食物。“我是说一点小小的错误不用放在心上,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嘛!你睡饱点就忘记了,明天又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姓沐的搬到我家隔壁,成为我的邻居了。”她说得咬牙切齿,一脸怨恨。

    “呃!这样呀!你节哀顺变,日子总要过下去”秦元泽陪着干笑,还真说不出劝慰的话。

    冤家路窄,这能怪谁呀!偌大的城市住了几百万人口,偏她运气那么差,仇家近在咫尺。

    真应了那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巧得叫人无言以对。

    “学长,我家没死人,用不着节哀顺变,你把这四个字写到白布上,送给姓沐的死老头,放他早日荣归西方极乐。”她肯定一身白去送花圈,人死要结伴,希望沐老头拖儿带女不孤单。

    他咳了咳,差点被口水呛到。“不好吧!我们开的是医院不是殡仪馆,等老先生百年了再送也不迟。”

    触人霉头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想长命百岁?作梦,缺心少肺的人活到现在是阎王不收,预备让四方小表活活的生吞他。”人无报应天理不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