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圣剑飞霜 > 第十二章皇巢

第十二章皇巢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念一掠过心头,登时感到归心似箭。当下仍然按照既定的诡计道:“不是他们,而是你弟弟,他就在城外一座神庙之内,你要不要去瞧瞧他?”

    卓澄面色大变,高声道:“你把他怎样了?”

    卓澄突然发出抽咽之声,身躯不住抽搐。皇甫维甚感难过,暗暗盘算如何找到万里,把他弄死,正在忖想时,墓地感到腰间被尖利之物袭击,登时本能地运功抵御。那卓澄犹在肘撞膝项,一连数把,猛烈袭击。

    皇甫维手掌一拍,已把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击落地上。跟着随手一推,把卓浪推开,但身上已着了两肘一膝。

    卓澄虽然被他推开,但仍然疾外回来,疯狂般出手猛攻,拳打脚踢,无一不是致命辣招。

    皇甫维随手化解,厉声喝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卓澄骂道:“小爷就是要取你王八蛋的性命,你有本事就杀死我!”他跟着骂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皇甫维因有神功护体,所以招数松懈,冷不防面上中了一掌,虽是不痛,但那清脆之声,却使他大大气恼起来。同时又被他惊得心头暴燥,不觉暗运功力,一招“春云拂岭”疾拂出去。

    卓澄一味急攻,并无防御,其实他就算全力化解这一招,也不易办到。是以皇甫维掌势过处,只听卓澄惨叫一声,身躯飞出立许,才砰地跌落地上。

    皇甫维心中一阵后悔,火气全消,过去一看,卓澄七窍流血,已吃他一掌当场震死!他怔了一会,仰天长叹一声,弯腰把卓澄尸身搬到僻处,掘个土坑埋起来。

    就在这天色昏暮之际,一骑如飞驰到庐州邱家庄门前,来人一跌下马,在门口的壮丁们都哈腰行礼!

    只见那人一身劲装疾服,但相貌堂堂,气派不小,一点也不似寻常的武林人。他左臂上盘着一个圆形包袱,右肩上插着一柄大刀。

    他大声问道:“庄主可在家中?”

    一个任丁躬腰答道:“庄主不但在家,还有许多掌门人哩,可热闹极了,李爷请进”

    那姓李的劲装大汉直闯入去,庄内地方极大,处处古树撑天,花卉铺地。许多高大房屋散布其间,若是第一次踏入此庄的人,恐怕一时不知往那儿走的好。

    在大门出来之人身穿谈青色长衫,但身材高大,眉浓口阔,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迅捷有力。

    他道:“李兄带来的重要消息,想必与‘一皇三公’有关,但目下也不急在一起四好多位武林前辈高人都驾临兄弟敞舍,他们就在厅中,兄弟先替李兄引见一下,再说不迟”

    两人走入厅中,只见厅上灯烛辉煌,竟是筵席才撤光景,许多人或站或坐,正在谈话。

    那位在主六甲手邱南大声道:“兄弟的一位好友带了一个重要消息兼程赶来,他就是铁网神刀李幸”

    众人停止谈话,向那李幸注视。六甲手邱南便介绍座中的五岳掌门人与及武当娄真人,点苍快剑张搏云,乾坤五义的司空表、范禹。许伯英与及鬼医向公度,妙手巧匠耿青,铁骑大将蒲坚,辣水仙杜宪,祈门二鬼阴魂袁京,阳魄王箱二,山精关炎生。此外尚有少林二尊者之一的天尊者等十八人与李幸见面。

    大家-一见过礼之后,无心长老首先道:“李大侠匆匆赶来,不知得到什么要紧消息?”

    他道:“兄弟从黄山卓一公的大世兄卓澄口中,得悉‘一皇’的住址!”

    团座之中,只有司空表一个人身躯微微一震,但这时众人都注意那李幸,连他旁边的范禹和许伯英都没有发觉。

    众人都未说话,阳魄王精二竟抢先出声,他大声道:“一皇在哪里?我要斗斗这人!”

    阴魂袁京眉头一皱,方要说话,钢网神刀李幸因长途奔驰之后,身体疲乏而肝火旺盛地冷笑一声,道:“若然王兄一个人能斗得他的话,兄弟早就先去了!”

    王精二怒声道:“你以为你的武功比我高么?”

    李幸冷冷道:“兄弟虽然不敢夸此海口,但王兄接得住对手,兄弟没有接不住的!”

    鬼医向公度突然接声道:“只不知那两个孩子会不会反被皇甫维所骗,据老夫所知,皇甫维此人不但武功强绝一时,不在在座诸位任何一人之下,而且狡猾灵答得如同千年老狐!”

    钢网神刀李幸,继续道:“据那卓澄世兄说,他已向邻舍打听明白,皇甫维确实在富春长大,那一家虽是姓陆,但自然可以改换姓名,不足为奇!卓世兄说:那些邻舍都说陆家一位老太爷,长年患病,难得有一日可以起床,而皇甫维却在此一直奉待陆老太爷膝下。兄弟听到那陆家老太爷有病缠身的一句,受时已有七八分相信了!”

    李幸接着道:“兄弟愚见是那一皇皇甫孤如果不是缠绵床第,焉有二十年不出江湖为恶之理?同时可以推想得到,昔年心池圣女她老人家也是明知皇甫孤已无能为恶,所以才向天下武林高人宣布此事!”

    无心长老颔首道:“李大侠虽是臆想之词,但极为合理,老衲也深信便是如此,恕老衲补充一点,那就是如果昔年一皇已死,那么皇甫维能够具有这么一身武功,实在令人无法解释,可是以前老衲和几位同道时时想到假如一直未死,他焉肯甘心二十年寂寞?是以李大侠说他因病缠绵床第之说,实在最是合理!”

    李幸十分高兴,道:“大师既是支持兄弟此说,那就不负此行了!敢问大师可是亲自见过皇甫维么?”

    无心长老缓缓道:“不错,他的武功不但完全是一皇的路子,而且他双眉眉毛之中各有一颗红病,正与一皇相同!”

    鬼医向公度却接口道:“他的武功虽是一是独传,手法精奇奥妙,世间罕见。但他一身功力,却不见得十分高明。别说和老掸师相拼,就算老夫和他单打独门,多则千招,少则五百,胆敢说定可取胜!”

    铁网神刀李幸觉得鬼医向公度口气甚大,不免暗暗奇怪,当下不大高兴地住口不说。

    武当娄真人想了一想.徐徐道:“无论加何,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的一皇我们应该去会晤他一次.不知无心大师及在座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全厅之人几乎都站起身表示赞成。铁网神刀李幸连忙大声道:“诸位请再听兄弟报告.那就来据那卓世兄所悉,陆府的老太爷业已在十日以前去世,此事千真万确,只是未能证实那陆老太爷是否就是一皇?”

    厅中十余高手都错愕相顾,大家都想不到结尾时会有此一变化。

    辣水仙杜筠一直都不作声,这时一看有机会使得大家不示找皇甫维的晦气,连忙道:

    “既然一皇已死,则对付三公已是最要紧之事啦!”

    点苍快剑张搏云哼一声,道:“一皇虽死,但在座诸位之中,与一皇结有不解之仇的人不在少数,恐怕还得先去瞧瞧,也许一皇并未真死!”

    厅中十余高手,当真有一半以上的人师门曾与“一皇”结下不解血仇,是以点苍快剑张搏云的话登时得到多数人支持。

    辣水仙杜筠死心不息,再作努力,她追:“小妹却认为那三公昔年结仇之多,不在一皇之下,目前既有约会,何必舍近而求远?”

    点苍快创张搏云因自家师门有几位长辈死在一皇手中,所以对一皇深深怀恨,当下也针锋相对,道:“杜姑娘的话虽是有理,但以兄弟看法,一皇是否就是陆老太爷,甚成问题。

    第一点,不久以前一是在这豫皖道上作恶害人,只怕那缠绵床第的人不是一皇。第二,江湖上往往有假死之事,兄弟如果不亲眼见到一直尸体,决不相信!”

    六甲手邱南团最近有弟子被一皇杀死,自然想大家先去查清楚一是生死之谜。当下向李幸问道:“不知李兄当时曾否向卓世兄询问一事,那就是那陆老太爷的丧事如何安排,有没有亲见他的遗体?他葬在什么地方?”

    铁网神刀李幸近日遭遇与邱南相同,当然也希望大家先赴富春,当下笑一笑道:“邱兄所问,正与小弟当时的想法相同,小弟曾经详问卓世兄,据说陆家因少与别人来往,因此丧礼甚是简单,而且遗尸也没有出葬,听说在后园中有造好的坟墓,所以不用葬到别处!”

    飞羽真人轻轻对无心长老说几句话,无心长老颔首道:“若要避免大家口角争执,恐非道兄此法不可了!”他跟着高声向众人道:“听李大侠这样说法,一皇之死疑点甚多,我们非去富春一趟不可了!”

    辣水仙杜筠眼见此事已无法拦阻,只好闭口。鬼医向公度阴声道:“大师作此决定,自然无人敢违,不过据老夫所知,杜姑娘和那皇甫维交情不错,假如她事先通知皇甫维的话,我们赶到富春之时,恐怕连鬼影也碰不到!”

    辣水仙杜筠面色大变,敢情她正是想在暗中通知皇甫维,可是目下被鬼医向公度识穿,此法已经行不通!她一怒之下,厉声道:“向公度你敢胡说八道,难道我不会把你的底子抖出来么?”

    众人不作声,要知那鬼医向公度十分自傲,大家都对他没有好感,这时多半都恨不得杜筠把他的疮痛揭开。

    鬼医向公度面罩严需,冷冷道:“我们早有约定,你如敢破坏,可就怪不得老夫手辣!”

    西岳掌门静虚子情知向公度武功甚高,辣水仙杜筠虽然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但比起向公度实在还差得多。这静虚子自己是个女人,忽然对杜筠同情起来,突然道:“杜姑娘你过来,我们一同前往富春!”

    鬼医向公度见她已深得华山派庇护,虽然他不把华山派放在眼内,但这刻却不便得罪这些人,便立刻道:“其实老夫对社姑娘并无心长老当下向其余四位掌门人征询意见,最后决定要把杜筠及蒲坚一同带往富春,杜筠由静虚子监视,蒲坚则由矮头陀监视。

    这时夜幕已望,但这一干武林高手却决定立即行动,一齐前赴富春。

    第二日傍晚,这一群武林高手已踏入富春城内。他们为了不惊动世俗之人,因此各自分散休息到二更时分,才在西门集合,准备前往陆府。

    五岳掌门人和杜筠蒲坚及天尊者等八九人最先到达西门,等了片刻,所有的人陆续到达。飞羽真人点一点人数,便道:“已经到齐啦,可以动身了!”

    数丈外一条巷子里突然飞出一道人影,这边的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这时齐齐转眼向那条人影望去。

    那人身法好快,转瞬之间已奔到近处,人群中有人哎地一叫,道:“他就是带走圣剑的人!”

    话声中那人已如电掣云飞般到了五岳掌门人面前。但见此人面黄如蜡,年纪尚轻,背上斜背着一柄白色长剑。

    这时在城墙下虽然聚有将近二十人之多,但却没有一点声息。人人的眼光都注定在那黄面少年身上。

    无心长老上前一步,口中涌声佛号,道:“施主别来无恙,今晚现身不知是否专为老衲等人而来?”

    那黄面少年颔首道:“大师及诸位好,我事前一点也不晓得诸位会到此地,敢问大师这是要往何处去?”

    无心长老道:“听说一皇住在此地,老衲等正要去瞧瞧,不知是真是假?”

    黄面少年长笑一声,道:“那好极了,一齐走吧!”

    这时候十余高手之中,倒有一半人对那黄面少年背上的白色圣剑虎视眈优。要是哪一个夺得此剑并且保得住它,那时五岳掌门人都听命行事,也就里说仅着此剑就可以纵横天下!

    祈门二鬼见那黄面少年理也不理他们,心中怨恨交集。阴魂袁京首先冷笑一声,道:

    “王公子今晚何以孤身走动?那位老家人王安兄呢?”

    他这几句话不外叫大家注意到这个持有圣剑之人,虽则后来在那鬼医向全度暗算之际,露过一手,显然是身怀绝技之士。可是他目下人单势孤,那个老家人不在旁边,正是夺剑的大好机会。

    那黄面少年淡淡嗯一声,并不置答。

    阳魄王精二向来鲁莽残暴,这时哪里还忍得住?厉声喝道:“姓王的先把圣剑解下”喝声中“呼”的一拳隔空去去。

    少林寺无心长老猛又一挥宽油,口中诵声佛号,道:“王施主有圣剑在身,这位施主不可亵读”他这一袖挥去,运的是“达摩真功”阳魄于精二拳力到处,宛如击在一堵坚壁之上,震得身形退了一步。

    众人不觉瞠目结舌,一则这无心年老功力之深厚,难以测度。二来这无心长老乃是有道高僧,一向说话客气谦虚,但这刻向王精二说的两句话,却十分硬直,显然已帮定那王公子!

    武当娄真人身份不同,一方面和无心长老等数人是平辈朋友,一方面他也没有存着得剑之心。完全是旁观的人,这时朗声道:“诸位请听贫道一言,当日心地圣女曾经说过,只要得剑这人,能够安然离开五岳台,就是那圣剑之主。这位王施主当日得剑之际,虽然不大正当,但终究已得到手中,目下五岳的几位道兄都有护剑之责,各位最好在这行将遭遇强敌之前,不要自相残杀,以致削弱实力户

    无心长老合什道:“娄道兄所说的话,正是老衲心中之意,老衲谨谢道兄代劳”

    阳魄工精二吃了这个大亏,心中发怯,不敢哼气。众人沉默了一阵,鬼医向公度倏然大声道:“刚才娄真人的话中,也承认那姓王的得剑时手段不大正当。因此目下也怪不得大家不服气。兄弟斗胆请少林寺方丈大师当众宣布一下,当日心池圣女如何定规得剑之法?”

    这话一出,赞同之人不少。无心长老微微一笑,道:“当日心池圣女宣布有关圣剑规条时的种种情景,老衲如今犹感到历历如在目前。她说此剑得主,必须闯得过五岳大关,然后能安然带剑走出五岳台门外。若是在走出门外以前,被人劫走,那个夺得圣剑之人,亦只须安然出得门外,就算是圣剑得主!”

    老和尚话声停顿之后,大家都默默思索。洛阳司空表忽然道:“心池圣女的意思,显然要圣剑得主武功是以压倒在场群豪,方足以仗剑为世除害他说到这里,那黄面少年突然冷森森地哼了一声,显然这一下哼声之中并无善意。

    司空表望他一眼,道:“王兄可是另有高见?”

    王公子道:“没有,你爱怎样说都可以!”

    司空表感到那王公子哼声十分可异,存心再逗他,便接声道:“不过若然武功不足以服众,仍然难以安然出门,可惜她老人家没想到圣剑会飞出门外!”

    司空表这两句话意存讥讽,而且十分露骨,因此众人的眼光立刻移向黄面少年,看他作何反应。谁知那王公子刚才那等轻躁出声,这刻却毫无反应。

    大家正在诧异之时,鬼医向公度突然仰天长笑,流露出十分得意的味道。

    无心长老眼光如电般扫过其余四位掌门人,只见他们都露出不悦之色,便涌声佛号,道:“向施主有话请说,别要惊动左近的人家。”

    王公子接道:“这还用得着他说,待我替他告诉大家就是!”鬼医向公度真不相信黄面少年猜得到他心中之事,几乎要事先嘲讽他几句,但他为人毕竟阴沉党作,仍然忍住此忿,只淡淡道:“王兄清说!”

    王公子环顾众人一眼,等到大家都全神瞧他,这才缓缓道:“向公度得意忘形地仰天长笑,无非是想到圣女的规条中有一点我不合规定,向公度你说是也不是?”

    向公度微微一怔,道:“是哪一点?”话中之意,分明已承认他大体已经猜对,这一来倒有一半以上的人登时对这黄面少年另眼相看。

    王公子道:“太简单子,你无非是想到圣女规定必须携剑走出门外,但我却是在门外接住飞出来的圣剑,是以不合规定,对也不对?”

    鬼医向公度暗暗抽口冷气,道:“猜倒是猜对了,只不知你如何反驳。”说时,心中暗自忖道:“这人聪明绝顶,世所罕见,务必设法铲除才行。”

    那黄面少年冷笑一声,道:“这还不容易么?我把此剑交还无心大师就是了。”

    这个结论宛如异军突起,众人都为之一楞。谁都想不到人人都想得到的圣剑,他却愿意放弃。

    点苍快剑张搏云忍不住说句公道话,道:“既然王兄交出此剑,当然一切争辩都属多余,我们还是立即出发去找一皇要紧”

    妙手巧匠耿青在向全度耳边低说数句,向公度立即大声道:“这圣剑乃是人人想得之物,姓王的既然用尽心机,巧取到手,目下又忽然退还,此举大是不合人情;不知诸位以为是也不是?”

    王公子冷冷道:“你说这放的意思又被我猜到啦,这一回要不要我代说?”

    鬼医向公度当真服气此人的聪明,立刻道:“谁要你说,诸位,请想这等不合人情之举,除非内中另有缘故,绝难发生,因此我怀疑这柄圣剑已经变了质啦!”

    那黄面少年面上毫无表情,道:“下面的话快说出来,别耽误时间。”

    众人闻言一怔,纷纷转自去瞧鬼医向公度,果然见他开口说道:“那圣剑乃是仙兵利器,自然不能掉换,因此老夫所说变质,乃是指剑上圣女留下的克敌秘诀势必已经失去,天下只有他一个知道那秘诀”

    一众高手一听这道理千真万确,要知大家争取圣剑,无非也是因为圣女说过圣剑上留有克制一皇三公的秘诀,所以大家才敢拼着得罪一是三公而觊夺此刻。目下圣剑之秘既然已失,则此剑的价值已减去一半。

    无心长老洪声道:“王施主可有话说么?”

    王公子淡淡道:“既然大师相问,我就把剑上秘诀说出来,但只能先告诉大师一个人!”

    鬼医向公度司空表等人满以为可以听悉制服一皇三公的秘诀,方自大喜过望,一听王公子之言,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但他们却只好记恨心中,只因这等秘诀何等重要,自然只能密告少林掌门无心长老。

    无心长老移前两步,道:“为了消释群疑,施主此法最为妥善,老衲洗耳恭听!”

    黄面少年贴近无心长老,正要说话,忽然大声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先请教过大师,再说那秘法不迟!”

    无心长老道:“是什么事,施主不妨说出来!”

    王公子道:“那就是圣剑上克制一皇三公之法如若独独告诉你,等会儿若见到‘一皇’,他自然对你不肯容情,立下煞手。像大师这样得道高僧,如若被害,岂不令人痛惜?”

    无心长老为事谦和,因此并不以对方指明他决敌不过一皇之事而不快,微微一笑,道:

    “施主为老衲设想得对,不过施主不须担忧,第一点是那‘一皇’于今生死未卜,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不能再加害老销。第二点假如一皇仍然活着,但除非他一口气杀死老衲及另外四位掌门人,不然的话,这秘诀仍能存在人间!”

    王公子这时爽快地道:“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他凑近老方丈耳边,悄声说了好一阵,最后王公子退开两步,大声道:“此所以我不能把圣剑上的秘诀说出让大家晓得,大师以为对不对?”

    无心长者连连颔首,随即过去告诉其余四位掌门人,一旁的高手们都注意那五岳掌门人的表情,但见他们个个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同时连连点头,显然五位掌门人都赞同王公子不能公开的理由。

    这一来弄得所有的人都生出强烈的好奇心,皆想知道那圣剑上留下的秘密,为何会使得五岳的掌门人都一致认为不能公开?难道是十分容易练成的神功?抑是练时极难,所以不便使大家泄气?

    无心长老向大家宣布道:“老衲谨代表其余四位道兄告诉大家,那就是这位王施主所说的话,老钠等深信不疑。目下似乎不宜作呈剑之争,应该同心协力,共赴陆府,等将一皇生死之谜揭开,大家无恙归来,再行讨论圣剑之事,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众人尽告默然,武当娄真人高声道:“无心道兄这话极对,既然无人反对,我们就出发前赴陆府!”

    不久工夫,二十条人影已到了陆府大门之前,暮然间陆府大门“隆”地打开,跟着灯光四射。二十对眼睛一齐望去,只见大门当中站着一人,身穿素服。在他手中提着一盏八角风灯。

    那人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素白衣服,更显得英俊汾酒,人间少见。

    杜筠情不自禁地暖了一声,叫道:“皇甫公子!”

    无心长老和鬼医问公度也齐齐道:“对了,他就是皇甫维”

    皇甫维面上毫无惧色,用锐利的眼光缓缓环视门前的二十高手。他的眼光在司空表及许伯英面上特别停留得久一点,许伯英心中一阵愧疚,垂低头顶,只有司空表神色丝毫不变。

    皇甫维冷冷道:“诸位居然找得到寒舍,实在不易。目下四邻均已就寝,各位都是江湖道上的人,自然不想把凡俗之人惊醒。如果我的话说得不错,那就请大家到家父灵堂稍坐。

    有什么指教之处那时才说如何?”

    无心长老诵声佛号,道:“皇甫公子此意甚佳,就请公子前头带路!”

    其余的人心中不免惴瑞然,但无心大师既已答应,目下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只好跟着进去。

    但见一人首先纵上台阶,众人看时却是那黄面少年王公子。

    他背后仍然背住那柄白色的圣剑,皇甫维注意地向那柄圣剑瞧了几眼,道:“阁下就是五岳台中技压天下高手,夺得圣剑的得主么?”

    王公子冷冷道:“不错,那就是兄弟我了!”

    皇甫维突然冷晒道:“可是我听谷云飞说,是他连闯五岳大关,然后把到手的圣剑摔在尘埃。你恐怕只是在一旁检便宜的吧?”

    王公子哼一声,道:“你口舌上的功夫极好,等会儿我要瞧瞧你手底功夫可比得上嘴巴的功夫?”

    皇甫维微微一晒,举灯当先走入门去。二十高手鱼贯跟着过去。他们穿门过户,一直走到一座院落,只见院中的房屋完全和府中分隔开,而且均是石块筑成,显然十分坚牢。

    鬼医向公度吃过神算公子屠元庭的大亏,那次在石室内炼药、几个人险些活活困死在石室之内。因此大具戒心,轻轻对前面的娄真人道:“这座屋子有点古怪,别要进得去出不来!”

    旁边的点苍快剑张搏云消声道:“你如果害怕,最好就留守此地!”

    鬼医向公度勃然大怒,突然一掌横扫过去。张搏云随手出掌封闭“砰”地一响,名驰武林多年的点苍快剑张搏云竟被震退三步之多。

    他们这里发生事故,不但后面的人看得清楚,连前面的人也发觉了。皇甫维首先讥嘲道:“怎么啦,你们居然先来一幕窝里反么?”

    他这么一说,向公度张搏云两人都不好意思再讲话,皇甫维在厅门伸手让客,道:“厅中绝无埋伏,无心大师及诸位大可放心!”

    无心长老身为五岳掌门之首,又是少林寺方丈大师,自然不能有丝毫示怯,迈步走入厅中。

    皇甫维仍然站在厅门外,含笑让客,那王公子及五岳掌门人均已进去,轮到武当娄真人时,他也毫不迟疑,庞然走入。鬼医向公度却在厅门另一边站住,也不说话。

    皇甫维笑道:“怎的不入厅中坐坐?难道我们几个人要炼一护宝鼎丹么?”

    鬼医向公度冷冷道:“闲话少说,你自家为何不先进去?”

    皇甫维道:“哦,你是怕这门口有钢板落下,把门口闸住,是不?那你就站在门口外面好了!”他的眼光扫向辣水仙杜筠和蒲坚,道:“你们也在外边么?”

    杜筠柳眉一皱,道:“公子令尊可是已经仙逝?”

    皇甫维纵声大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不信你们有胆量到此地来,却不敢见见他老人家”

    杜筠低低道:“公子这样说我也没有法子,但假如令尊已经仙逝,你最好立刻走开!”

    铁骑大将蒲坚虽不说话,但却沉重地叹一口气,表示杜筠的话应该采纳。

    皇甫维先向蒲坚望一眼,道:“蒲兄请先进去吧!”铁骑大将蒲坚果真跨入厅去。皇甫维望着杜筠,冷笑道:“你的一片好心,我劝你用在铁剑公子尹世泽身上吧,他今夜为何不来保护你?”

    辣水仙杜筠为之一怔,鬼医向公度却阴声笑道:“皇甫维你如果不进去,我们就站在这里”

    皇甫维怒瞪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敢进去,爱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我现在跟杜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

    鬼医向公度双眉一挑,眼中射出森杀之光,暗暗行功运气,准备出手。

    辣水仙杜筠已看出鬼医向公度的心意,连忙转眼向皇甫维望去,只见他那白如脂玉的俊面上,陡然浮起一阵红晕,显得俊美异常。

    她看得呆了一呆,鬼医向公度蓦然不声不响一掌向皇甫维背上拍去。

    皇甫维似是没有防备,竟然被鬼医向公度的掌力结结实实击在背上,发出“砰”地一声。、

    只见皇甫维踉跄前倒,撞在厅门门边墙上。厅中之人一听杜筠尖声叫骂,转眼间已出来四人,一是少林寺老方丈无心大师,一是武当娄真人,一是洛阳司空表,一是东岳掌门人矮头陀。

    他们眼光到处,已知道怎么回事。武当娄真人首先凝声道:“向兄是你暗算地么?”

    东岳掌门人矮头阳突然哼了一声,道:一武功出众之人,行事出手务必讲究江湖规矩,否则一方面徒然得到武林败类之名,为别人所不齿。另一方面武功比他不如之人,对他只能存有惧怕之心而无尊敬之念。这一来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见得能够光宗耀祖,垂名武林”

    他这一番话自是对着鬼医向公度而发,原来自从五岳台以至今日,鬼医向公度种种所为,无一不是权谋诡变,只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是以五里的掌门人都对他没有丝毫好感。不过一来共同要对付外敌,二来鬼医向公度武功当真高强,是以暂时都对他容忍。

    鬼医向公度面皮红也不红,昂然道:‘石夫也赞同矮大师此论,如果是南维不是想暗算我,他就不致遭逢杀身之祸了”言下之意,竟是把矮头陀的一番话当作谴责皇甫维意图暗算之举而说的。

    辣水仙社范愤愤望着向公度,但觉此人面目阴险可惜,行事诡诈卑鄙,一时不知应该从何骂起。

    少林无心长老缓步走到皇甫维身边,正要伸手试探他的反应,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道:

    “老油说句公道话,也许向施主自家误会,以为皇市公子要对你加以暗算,其实就老油所知,皇甫施主一身武功已得真传,若然出手暗算的话,向施主能够及时发觉,已经十分不易!说到抢制机先,反而把他击开,只怕万万办不到!”

    突然有人朗声笑道:“哈,哈,向公度你以为这一掌就可以暗算得了我皇甫维么?”

    笑语声中依靠在墙边的皇甫维陡然挺直身躯,轻捷地转回身躯,双目如电,掠过每一个人面上。

    这一下不但鬼医向公度感到十分意外,无心长老等人也无不为之一楞。

    辣水池杜树u道:“公子你没事么?”

    皇甫维康酒地笑一下,道:“没有事,相信铁剑公子尹世泽听说之后,也将感到十分意外。”他本是无心提起尹世泽之名,但这话送入别人耳中,却觉得似乎十分酸溜溜的。

    辣水仙杜范最怕他提起铁剑公子尹世泽,连忙闭口不敢言语。

    鬼医向公度目瞪口呆,想不出皇甫维怎能挨得住他一记隔空透心断脉的掌力?

    司空表舒口气,道:“公子果然无恙,那太那了,只不知你们几位为何不走入室内?”

    皇甫维冷冷望他一眼,迅即移开,表示不愿见到他。皇甫维用这种态度对付司空表,登时又使得无心大师等人疑惑不解。

    但司空表却不动神色,诈作不知。皇甫维道:“我本来对江湖险诈一无所知,但这次出了一趟门,深深感到人心之险恶,所以我特地找到先父遗赠的一件护身宝物金缕衣穿上,方能幸而逃却一劫”

    无心长老哦了一声,道:“原来公子身上已穿着金缕衣护体,无怪丝毫无损。现在可否一同进厅,大家谈一谈关于今尊之事?”

    皇甫维哼了一声,道:“我先向大师请问一句话,那就是假如先父在生的话,大师以目下这等高手,敢不敢来打扰他老人家?”

    这句话问得尖锐辛辣,无心长老为之一怔,似乎难以立即作答。

    武当娄真人仰天笑一声,迢:“一皇虽然曾经名震天下武林号称无敌。但此一时彼一时,俗语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纵是赢不了他,却也有此胆量来此求证!何况事实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怎会有不敢来此之事?”

    皇甫维想了一下,道:“这话有理,但娄真人这么一讲,我可要请教你一句,那就是当日在五岳台上,三公现身拦在门外,你好像没有抢着出去应敌,不知当时何事羁绊住姿真人?”

    他的话问得咄咄迫人,宛如锋快无伦的刀剑一般,直插入对方心窝。

    娄真人缓缓道:“你责问得好,这个问题这数日来我自己也时时在心中自问,为何我不出去应敌?”

    他这话声忽歇,几个人都不做声,等他再说下去。皇甫维见他清港的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突然间觉得这位玄门得道之土,当真不是那等盗名欺世之流可比,只看他自家对这个问题这等认真,就可知道他的为人。

    此念一生,陡然对他深感同情,颇以自己提出这个问题而后悔。

    娄真人缓缓道:“老实说,如果要我来会一皇这位顶尖的武林奇才,贫道倒是毫不考虑生死荣辱。但三公却有点儿不同。贫道也曾自问如此解说是否真实合理,但却无法证明。此所以使贫道深感困扰。”

    无心大师道:“娄道兄毋须困扰,在当时也许一时不能把理由说出口,但深心中却感到理该三思而后行,是以就不立即出而与三公应战!”

    武当娄真人乃是武当派第一位高手,以他的名望身份,师门荣辱已寄托于一身。是以他对皇甫维提出的此一问题万分重视,只因皇甫维想得到也说得出口,别的人何尝不会想到,不过他们不会当面提出质问就是。

    假如娄真人此事在江湖上被认为是畏怯三公武功,则武当一派的威名,完全被他折坠。

    此所以娄真人十分重视而不能自安。

    他道:“无心道兄的话虽然不是说来相影,但佛旨深微,世人罕能领会再!”

    只听娄真人长叹一声,道:“今日纵是会上一皇,但敝派威名,却已折辱在贫道身上。”

    皇甫维突然纵声大笑,道:“这等小事,何须烦忧至此。”

    矮头陀沉声道:“皇甫公子对此事看法不同,感受各异而已。”

    皇甫维道:“要解决此事,何难之有?”

    娄真人立即道:“贫道愿闻公子高见!”

    皇甫维面色一沉,变得极为阴冷,道:“目下三公他们就在此屋后面的一座院落中,娄真人可敢孤身前往,与他们作殊死之战?”

    他说得十分认真,众人都齐齐一怔,无心长老道:“皇甫公子这话是否当真?”

    皇甫维冷笑道:“家父最近弃世,他们均是先父旧属,自然要到此地守灵行礼!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娄真人迅速接口道:“贫道今日能与三分一战,实在是喜出意外,无心道兄等诸位如果过来,观战则可,请勿出手相助,贫道可要试一试师门薄技到底如何!”

    皇甫维冷冷喝道:“等一下,再答我一句,你为何定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娄真人谈谈笑道:“如果令尊一皇当真已经故世,则三公已是当世无敌高手,此所以贫道毫不迟疑”说罢,双脚一顿,身形已破空飞起。

    无心长老望了矮头陀一眼,道:“三公乃是武林公敌,岂能任得娄道兄孤身犯难?”

    矮头陀道:“无心师兄的话不错,贫僧进去把大家请出来,一齐到后面瞧瞧!”

    辣水仙杜筠对那鬼医向公度实在气不过,突然嘲声道:“按理说向公度应该第一个去会一会三公,可是目下娄真人已经去了,他还站着不动!”

    向公度虽是面皮甚厚,这刻也有点受不住,迫近一步,冷冷道:“臭丫头,你这是找死!”

    皇甫维插口道:“只怕未必,就算别人不管此事,但在我皇甫维的地方,也也不容你撒野。”

    向公度立刻转面向着皇甫维,两人渐渐迫近。矮头陀奔入厅中,无心大师心系娄真人安危,已不暇理会他们。但见皇甫维突然闪电出手,双掌交叉疾拂出去,掌势变换中,化出数十幻影,当真是奇绝一时的手法。

    鬼医向公度和皇甫维交过手,知道他只是功力稍弱,但招数却奥妙无比,远在自己之上。是以连忙疾退,一面运足全身真力,呼呼连劈数掌住以掌封住敌人。

    皇甫维攻势一滞,等他数掌劈过,立时又欺身疾上。仍然双掌交叉拂去,但见指影忽远忽近,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久。

    旁边的司空表不但没有出声,反而瞪大双眼,细看皇甫维的手法招式。后面的无心大师唤他两声,他也没有发觉。无心长老微感讶异,暗想这司空表何以对是南维的出手这么热心专注地研究?想到这一点,心中忽然如有所触!

    这时厅中之人,都瞧见门外两人相搏的情形。铁网神刀李幸与六甲手邱南相交甚深,是以可以直言无隐。李幸悄悄道:“那鬼医向公度这等狂妄,敢情武功当真高绝一时,兄弟若是贸然和他动手,非吃个大亏不可!”

    六甲手邱南道:“不错,不过那皇甫公子出手之奇奥毒辣,也足以震骇武林啦”

    另一角落里黄面少年公子突然悄悄移到辣水仙杜筠身边,轻轻道:“杜姑娘等一会最好别走入地道!”

    辣水仙杜筠楞一下,抬目向他望去。那上公子面上毫无表情,退自走开。她不禁环顾厅中一眼,心想这王公子所说的地道,莫非就在此屋之中?如果是在此屋之中,他又何能事先知道?

    她正狐疑之际,门外的无心长老和武当娄真人已齐齐出手,硬生生把打斗中的两人分开。

    无心长者向皇甫维道:“公子的嫡传绝艺,老油深感佩服,使人想见当年分尊纵横天下时的气度。今日老衲等专诚来访公子,实在有话请教!”

    皇甫维道:“有话尽管说,你们人多势众,难道还怕得罪于我不成?”

    他的话说得不大客气,只因他曾被名列少林三长老之一的无意大师暗算,是以对少林之人暗存厌恶。不过他又知道无心长老为人方正,不似无意长老那等诡诈卑鄙,是以他才勉强和他交谈,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情,极可能理都不理。

    无心大师道:“站在门外说话,终是不便,我们可否一同入内,再作详谈?”

    皇甫维傲然一笑,首先举步走入大厅之内。厅中灯烛辉煌,把他的面貌举止都照得十分清楚。座中第一个是辣水仙杜筠,看得心软身颤,情怀大乱。别的人虽是男子,却无不暗暗赞声“好一表人材”

    皇甫维走入大厅之内,环视众人一眼,登时发觉所有的门窗出路,均被封锁,若是普通的人,还可硬闯出去。但目下封锁出路的俱是五岳掌门人亲自出马,他们无一不是一等高手,就算功夫比他们高强,也须苦拼多招,决不能在三招两式之内把任何一个边开,是以如要特强冲出,万万不能。

    鬼医向公度忖度形势,心知自己太过孤单,尤其那武当娄真人处处作对,的确万分不便。他脑筋连转,陡然想起一件事,不觉满面笑容,举步走到娄真人身边,低声道:“我竟忘了告诉真人一件事”

    娄真人冷冷道:“要是忘了,那就算啦!”

    鬼医向公度淡淡一笑,道:“我本以为真人想知道有关令师弟武潘安余肪之事,既然真人不以为意,那我不提就是。”

    娄真人有如触电般霍地转身,望着对方,道:“向施主有话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向公度道:“真人既是十分关心,我不得不说出真相,那就是令师弟的漩玑玉盒,便是皇甫维带到保定府交给杜姑娘,然后才转到我手中!因此如要得知今师弟下落,只问皇甫维便知!”

    娄真人搭首称谢,举步向皇甫维走去。无心大师工要向皇甫维询问,突然见到娄真人来势不善,登时把话咽回。

    娄真人稽首道:“贫道想先与皇甫公子说几句话,探望道兄俯允!”

    无心长老大感为难,想了一想。道:“真人好说了,老衲焉敢不遵法旨,但目下情形特殊,可否”

    娄真人已接声道:“贫道五内热血沸腾,片刻也难延缓,多清道兄见谅!”他随即转眼望着皇甫维,冷冷道:“敝师弟的璇玑玉盒可是由你带到保定府去?”

    皇甫维嗯一声,却不即答,先举目环扫厅中之人。目光扫到鬼医向公度之时,只见他阴森森笑一下,当下也就冷冷回报一笑。

    他朗声道:“我在未曾答复之前,必须把那璇玑玉盒为何要送到保定府的内情说出来”

    鬼医向公度被他反击这一下。登时心情大乱,须知他早已和杜筠、蒲坚两人约定,以不侵犯他们作为条件,换取他们保守炼药的秘密。向公度私心中一来不想武林中得知他一身功力如何得来。二来他那种卑鄙行径,也不能公诸于世。

    这刻皇甫维忽然要当众说了,这叫他如何受得了,一急之下,大喝一声,疾如闪电般纵到皇甫维身边,双掌齐出,猛攻敌人。

    皇甫维朗声一笑,双掌交叉拂去,已把他猛急绝伦的掌势化开。娄真人手臂一抬,已掣出松纹古剑,厉声道:“向施主如果再打岔,别怪贫道不客气啦!”他乃是武当第一高手,名重当世,气势果真不同凡响。”

    鬼医问公度虽是狂傲自大,但面对这个一代名家,不由得不凛然却顾。皇甫维哈哈大笑道:“这就奇了,鬼医向公度你所作所为,竟然见不得人么?”

    向公度气得半死,可是旁边的娄真人虎视眈眈,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厅中一众高手都感到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个个皆想知道。点苍快剑张搏云呛地一声,也掣出他那支锋利无匹的长剑,跃到皇甫维身边,道:“公子尽管把娄真人想知道的事说出来!”

    鬼医问公度心知这点苍快剑张搏云享名已久,功力湛深,在目下这一群高手之中,可以列入五岳掌门人这一级之中。他既也出头帮助娄真人,自己孤掌难鸣,更加不能硬干。当下急得额头出汗,暗想如果无意长老也在此地,那还可以一拼。如今只好忍气吞声,任得皇甫维当众宣扬自己的丑事。

    皇甫维看看鬼医向公度那副样子,甚感得意,当下道:“不久以前在保定府有个炼药之会,由鬼医向公度主持,假借神算公子屠元庭的家中举行。这个炼药之会,早在五年以前已经约好,由各方高手分头负责找回一种药物,武潘安余防也是其中之一!”祈门二鬼中的阴魂袁京大声问道:“请问炼的是什么药,后来炼成了没有?”

    这袁京为人诡诈精乖,深知此一问题可中之人无一不想知道,所以开口。果然全厅之人,没有一个人露出斥责他插嘴之意。甚至速急于知道师弟消息的娄真人,也不加反对。

    皇甫维望他一眼,冷冷道:“你是谁?凭你这副样子也敢在此大呼小叫?”

    阴魂袁京城府深沉,明知自己一答腔,就将意来一身麻烦,是以忍住这口气,哼也不哼。

    皇甫维傲然一笑,道:“他们要炼成一种盖世灵药,服下之后,功力陡增,可以和一皇三公相敌!”

    人群中有几个人发出嗟讶之声,皇甫维跟着又道:“这次炼药之会自然是成功了,你们不见那鬼医向公度突然变得功力如此深厚,把天下人都不看在眼内么?”

    全厅的人眼光都向鬼医问公度望去,向公度发作不得,空自向众人瞪眼睛。

    娄真人沉声道:“然则敝师弟呢?为何会托你把璇玑玉盒带去赶会?”

    皇甫维道:“我若不是碰到余肪,就不会到保定去了。就因他临死之际,托我把药带去保定。”

    娄真人身躯一震,冷冷道:“敝师弟已经死了?”

    皇甫维额首道:“不错,他死时样子十分可怖,我只要一闭眼,那幅景象就浮在我眼前。”

    娄真人道:“然则当时敝师弟可知道你的身份?”

    皇甫维额首道:“他晓得我是谁,但他跟着就断了气啦”

    娄真人沉声道:“原来这样,否则敝师弟与令尊有天大之仇,他怎肯托你办事?”

    祈门二鬼的阴魂袁京好不容易听出破绽,突然大声道:“皇甫维你胡说八道,就算武播安余防于得知你身份之后,立即去世,是以无法收回成命,但你身为一皇之子,怎肯把药送到保定去?难道你放意要替一皇三公找个强敌么?”

    皇甫维心中有数,是以并不着急,他只须解释说当时余防已无法说话,只用指甲在床上刻下托自己把药送给鬼医几个字,所以自己不知底细。

    哪知袁京继续道:“兄弟认为他的话大大可疑,甚至武潘安余防可能乃是死在他手中”

    辣水仙杜筠道:“试想皇甫维公子如果杀死令师荣余防,则他怎会把那须现玉盒送到保定府来?而且富中所藏的稀世灵药也没有动过。”

    众人一听果真有理,不觉都把目光转向娄真人,看他如何说法,辣水仙杜筠突然尖叫一声,纵开丈许之远。厅内众人连忙看时,那西岳掌门静虚子已娇声唤叱道:“袁京,你竟敢当着天下英雄,施展暗算手段?”

    飞羽真人微微一笑道:“贫道早已猜到他可能包藏祸心,是以一直留神。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这位袁施主暗以明毒手法隔空遥点杜姑娘穴道,是贫道发出真力暗中挡了一下”

    阴魂袁京见暗算不成,又被多人指责,不忍气罢,自知敌不过他们,要忍气罢实在难以下台。登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老和尚空罢佛号,徐徐道:“娄道友如果要追问令师弟之事,总得向皇甫维公子询问才行!”

    娄真人颔首道:“大师之言极是!”他话声一顿,转面向皇甫维冷笑道:“贫道之剑数十年来绝不轻易出鞘,假如皇甫公子不肯把事实真相见告的话,哼,就别怪贫道剑下无情!”

    皇甫维大怒道:“我好心好意替你师弟送那璇玑玉盒,你却用剑威胁我,真真岂有此理!我偏不说,看你有什么手段”

    两个人一下子就把话说僵,娄真人朗笑一声,道:“好,好,贫道如果赢不了你,以后就绝不向你询及敝师弟之事。但若果你输了又怎么说?”

    皇甫维毫不考虑,应道:“你赢了我时,要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嘿,嘿,只不过你输了的话却大便宜啦!”

    娄真人沉声道:“贫道若是打败,一切都听你的。”

    皇甫维立刻道:“你是武林中有数人物,谅必不至于说了话不算数。”

    娄真人道:“这个自然,难道贫道还会赖帐不成。”皇甫维道:“那么我先把话说明,你若是输了,我要你杀死一个人。”娄真人皱皱眉头,道:“贫道乃是正派之士,怎可随便杀人?”

    皇甫维哈哈一哄,道:“如果你自信输不了,就算脑袋也敢打赌,何况去杀一个人?”

    娄真人厉声道:“那就一言为定。”皇甫维点点头,道:“好极了,我还可以教你一个方法,那就是你如果觉得无法下手去杀我要杀的那个人,那么你就自杀好了。”

    无心长老插嘴道:“娄道兄与皇甫公打赌,老衲本来不应说话。但目下我们此次来此关系武林命运,因此怨老衲打扰之罪。老衲只想先向皇甫公于请问一句话,不知可使得么?”

    娄真人回心一想,此次大伙儿东来富春,目的本在于“一皇”现在却变成了解决自己个人恩怨,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便道:“大师情便,岔道恭候就是!”无心大师称谢一声,向皇甫维道:“敢问皇甫公子,令尊究竟是否还在人间?”

    皇甫维道:“他老人家当然还在人间!”这话一出,厅中登时微微骚动。皇甫维又接着道:“我是说大师你的话问得不大对,家父虽然已经故世,但他的遗体仍然存在,自可说是还在人间!”

    无心长老道:“皇甫公子之言迹近戏言,老油不敢逮信!”

    皇甫维环顾众人一眼,最后掠过司空表面上,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道:“如今可说得上济济一堂,群豪毕集。但我皇甫维老实不客气地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敢自认平生不曾做过偷偷摸摸之事?几个不曾做过恩将仇报之事?有几个能够们心无愧的人?”

    厅中之人,就算有些当真是一生都无愧于心的人,但这时却也不便出声自我标榜一番。

    是以人人默然,倒变成皇甫维指责的话完全正确,皇甫维仰天大笑道:“老道,走,我们到外面打去!”

    娄真人哼了一声,但反正动手在即,便不去计较他的无礼。皇甫维当先向大门走去,突然停步转身,道:“我一向没有兵器,哪一位前借把刻给我用用?”

    众人尽皆不答,皇甫维方自冷笑一声,角落里忽然有人凝声道:“皇甫维且慢张狂,我此剑借给你如何?”

    大家向那人望去,不禁为之一怔,原来那人正是持有圣剑的黄面少年王公于。他已把通体白色的圣剑掣在手中,遥遥向皇甫维摇晃。

    皇甫维也露出惊讶之色,道:“那不是你们在五岳台闹得天翻地复的圣剑么?居然敢给我使用?”

    王公子晒道:“别说你赢不得娄真人,就算你侥幸得胜,我也有把握夺回此剑,吠,接住!”

    喝声中一道白光疾然过去,皇甫维伸手一绰,接住那柄白色的圣剑。他冷冷笑道:“你夸的口倒是不小,听说圣女昔年曾说在此刻中,留着克制一皇三公的秘诀,大概你已把秘诀学去,故此有恃无恐,以为一定能把圣剑夺回,是也不是?”

    王公子淡然道:“既是把剑借你,你尽去用就是,我自然能够取回,不须使用圣女的秘诀!”

    此人口气大得惊人,态度又是那等不在乎,使得一厅之人,对他都另眼相看。

    皇甫维道:“不行,我得先问一问娄真人,只因此剑锋异常,可以斩金削铁。若是他不同意,我就不用!免得赢了他时,又推说是剑上吃亏”

    娄真人被他激得怒火直冒,很恨道:“你用什么都行,只是圣剑被你亵读,实在令人不安”

    皇甫维笑一笑,走出大门。厅中之人个个急先涌出门外。皇甫维先到院子两边的厢房中把灯烛完全点着,登时一院光明如昼。观战之人就在两边厢房前面排列,娄真人和皇甫维站在当中。

    娄真人乃是内家高手,一旦面对敌人,立时就心如止水,早先一腔怒气,完全抑住。

    皇甫维剑眉轻挑,脚下不丁不久,深深吸口气,徐徐挺剑斜斜指着对方。他举手投足之间,无心大师等大行家已看出这位俊美少年剑上委实造诣极深。娄真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暗暗盘算好一上手就使出武当秘传心法“回龙十二剑”对付这个强敌!

    只听委真人轻喝一声,剑光如练,疾然迎面卷去。皇甫维身形动处,脚下错开一步,手中圣剑使出一招人人皆懂的“雁落平沙”竟然把娄真人功深力厚的迎门第一剑化开。

    娄真人和皇甫维互相对视,缓缓绕圈游走。走了数匝,娄真人又突然发难,剑光旋击如电。皇甫维一招“中原板荡”长剑平封硬架,看上去这一招大开大固,气壮山河,但其中竟是奥妙无穷,剑光吞吐之间,已把对方的剑路变化完全封死。

    娄真人不得不另起炉灶,收到游走。两匝之后,但见两人一齐发动,剑光纵横飞舞,忽进忽退。转眼之间,已对拆了七八剑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