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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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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城的公司开张了,租在一幢写字楼的第十层,叶枫买了花篮过去道贺。窗明几净,现代化的办公设施,装饰素雅大方,办公环境很好,已经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了。叶枫在那没呆多久,边城带她出去喝茶。清淡的绿茶,一人一杯。叶枫没有接受服务生的热情推荐,婉拒了店中的招牌点心????“边城,你这个工作室是一人独资公司还是有限责任公司?”她低下头,看着几根茶叶在水中悬浮着,上上下下地飘浮。

    “算是一人独资,目前规模不是很大。”

    她犹豫了下,抬起眼,真挚地看着他,“我在奥克兰学过金融,也在银行工作过。如果……你需要咨询财务方面的东西,我可以帮忙。如果资金上不太方便,我能帮你找到银行方面的朋友。其他的事,我可以帮你找吴叔叔,他在北京的人脉很广。再不行,找我妈妈,她出了面,一般事情都能办到。你不要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硬撑着……嗯?”

    她握着茶杯的手突然被他抓了过去,力度大到她觉得痛。

    他没有说话,眼眨都不眨,黑眸中,仿佛沧桑历尽,最后只是轻轻一叹。

    “我不会再急功近利,所以才开了这间小小的图书室。不要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知道你行的。只是……你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一定要找我。不要向别人低头,低头的事让我去做。”

    他的眉慢慢皱起,手摸索着伸向口袋,摸出一包烟。点火的时候,他的手抖得怎么也点不着。她咬了下唇,拿过点火机,点上火,替他将烟点着。

    “不要听信别人的话,有些事并不是事实。”他狠吸了一口烟,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什么事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在外办事,总是有求人的时候……”她急忙解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边城,这不是怜悯……”她抱歉地低下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气氛一下僵冷了,有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她喝茶,他抽烟。

    最后一丝霞光从西天消失,室内亮起了灯。“我们去吃晚饭。”他终于开了口。

    她站起身,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额头落下浅浅的一吻,“谢谢!”他在她的耳边轻喃道,然后放开。

    前前后后不过一秒钟。

    不知怎么,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车子刚出停车场,一辆银色宾利象旋风般挡在了君威面前。姚华一身火红的职业裙装,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围在肩头,长发高高束起,明媚干练。

    边城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拉开车门,冷冷地向她走去,眼中警告的意味很浓。

    姚华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叶枫,一怔,眼神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叶枫听不见两个人谈论的内容,只看到边城的情绪很激烈,姚华双臂交插,一会儿看边城,一会儿看她,仿佛以不变应万变。

    叶枫把头扭向了一边。

    过了一会,边城回来了,银色的宾利已消失在车流之中。

    “还是华城的那些事。”边城说道。

    她笑,淡淡的。细细地回想一下,边城出现的地方,好象总能见到姚华。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能有如此的耐心和坚韧,似乎已超出了上下属的范畴。

    她不是妒忌,更不是吃醋,只是……非常非常的不舍。

    边城带她去郊区一处农庄吃土菜,她让他在大门口停一下,她的手机响了。

    不意外,接到姚华的来电,语气硬邦邦的象块生铁,“我和媒体、娱乐圈打交道多了,没有什么善男信女。叶小姐是聪明人,你开个价吧!确实,和娄洋比起来,边城更值得投资。”

    “这种事,在电话里怎么能一句半言地说得清呢!我们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叶枫笑靥如花。

    “叶小姐真是熟谙此道,行,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下周我约你。哦,边城可能忘了告诉你,十月一号是我和边城的结婚纪念日。”

    “听说是过去式。”

    “你看象吗?”姚华笑得娇媚。

    “谁的电话?”边城走过来,喊叶枫时,叶枫一惊。

    “我的助理,问要不要过来接我?”

    “不要,我送你去电台。”

    “我已经这样说了。”

    和往常一样,叶枫回到别墅总在凌晨二点左右。所有的人都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洗完澡出来,拉上窗帘,看着院中泛着鳞光的游泳池,池水被吹得一波一波的涌动着,她鼻子一酸,有点想哭了。

    找出以前在青台办的那支手机,插上电池,鬼使神差地按了夏奕阳的号码。

    本想只是听它响几下就挂。结果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他低缓而沉稳的声音从另一头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

    一时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说话,叶枫!”他突然说。

    她的愕然使掉眼泪的心情都止住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她问。以前,她打过,他没接,也没回过来。

    “睡不着吗?”他象是笑了,语音轻快地上扬。

    “我拨错号了。”她闷闷地说,心里面一道防线像溃败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那我们就将错就错。我还在台里,现在就去你那边。”

    “你不要来。”她不是想怎样,只是想问问他那六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北京是一座移民城市,据说处处都是机会,但是想在北京站稳了,很难很难。

    他又不算很优秀,又没背景。在艰苦时期,他茫然过吗?想走过捷径吗?

    夏奕阳沉默了稍许,缓缓问:“不想见我?”

    “是!”她轻轻地抽泣。

    “那好,你上床躺着,我也坐下来。现在,我很认真地聆听叶子主持的《凌晨倾情》。”

    她噗地一下乐了,“下班喽,夏主播。想听,明晚再见。”

    “明晚我去接你下班?”他的声音低哑到深沉,象一把柔柔的风,吹得她的心都软了。

    “不要。”她很矫情,很矜持。

    “那就等你来见我吧!”

    “我才不会去见你!”

    “你肯定?”他笑得非常神秘。

    果真是她主动去见他的,确切地说,是不期而遇,不,是工作安排。

    周六,于兵和小卫陪着她一同去拍广告。广告导演助理通知在西单商场前碰面,透过车窗的暗色玻璃,她瞧着停车场那辆保姆车有点眼熟。正要细看,车门一开,秦沛从里面出来了,非常招摇地向她送来一枚飞吻。

    她的心咯了下,停跳半拍。

    紧挨着保姆车的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夏奕阳浅蓝的衬衫,烟灰的长裤,闲闲地倚在车门上。眉宇间,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瞧,他才是叶姐的真命天子。”小卫是他的超级粉丝,有些日子不见了,兴奋得不能自已,忙不迭就向于兵炫耀。

    于兵嘴张成半圆,“真的假的?那……那是夏奕阳主播!”

    小卫耸耸肩,“那又怎样?咱们叶姐也是电台招牌主持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怎么从来没在电台里见过他?”

    “你以为名人谈恋爱都象你一样,不要脸地牵着手在大街上显摇?”

    “我只和你在大街上牵手过!”

    小卫一愣,随即慌乱地把视线挪开,“啊,啊,这天真热呀!”

    于兵纳闷地看着她,他觉得还好呀,今天只有二十八度。

    叶枫额头现出三条黑线,秦沛一行正向他们走来。

    没办法假装看不到,况且,她意识到扮演她丈夫的人选是谁了。狠狠地朝笑得龇牙咧嘴的秦沛射去一记眼刀。

    秦沛皮厚,毫无感觉,“不需要我介绍了吧!”他一条大腿抖个不停,得瑟地看看两人。

    叶枫真想踹他几脚。

    工作人员都是叶枫没见过的,不解地相互交换着眼神。

    那人倒很体贴,笑得如沐春风,“当然不需要,我和叶子是同学,也是朋友。”朋友的定义很广,具体是哪种,各人体会。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唯有小卫笑得心花怒放。

    “夏主播你好!”她喜颠颠地上前打招呼。

    “小卫,好久不见,变漂亮喽!这位一定是于兵了。”他朝于兵伸出手。

    于兵受宠若惊地双手握住,“是的,我是于兵。夏主播怎么知道……”

    “叶枫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胡说,她从来就没说过。叶枫眼刀刷地挥了过去。

    他平和而又友善地接住,靠近她,柔声道:“今天收工不会太早,昨晚睡得好吗?”

    她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音,“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人无辜地眨了下眼,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恍然,“比你早几分钟而已,刚刚下车才听秦导说的。我们好象挺有缘的,和别人拍还要酝酿一下感觉,是你,我轻松多了。”

    她只觉心口一阵腥甜,忙梧住嘴,生怕会吐血而亡。

    不过,这又怎样?大家都是敬业而又专业人士,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之中,何况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有什么事发生呢?她嘲讽自己的庸人自扰。

    秦沛过来交待拍摄要求,要两人表砚得象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在普通的生活小细节中体现出对彼此的爱,对家的爱,对这座城市的爱。

    “以后和你算账。”在别人听力范围之外,她郑重威胁。

    秦沛呵呵一笑,“要算也算不到我头上,我是被逼的。”

    “你知情不报。”

    “这不是为了加大惊喜的力度吗?剧透太多,谁还看你的戏?”

    她回以一抹凛冽的冷笑。

    拍摄不算很顺利,要拍出普通人的情境,不能清场。周六的商场,人本来就多。看到摄像机晃动,又认出男主角是夏奕阳,那女主角听说是《午夜倾情》的叶子,人群象潮水般就卷了过来。

    叶枫纵使在镜头前演练过,哪见过这阵势,不谈对视夏奕阳的眼神,就连笑都象哭。

    “你这哪象是他的妻子,分明就是他的一个仇人。”几次NG之后,秦沛火了。

    一语道破真谛。叶枫哭丧着脸。

    夏奕阳向秦沛摆摆手,他倒是一派镇定自如。他牵着叶枫走到拍摄车的后方,那儿有一块荫凉。

    叶枫的脸有太阳晒的,也有急的,红得象烤炉上的虾,鼻尖上密密的汗珠,而手因为紧张,一片冰凉。

    他从车里抽了张纸巾小心地替她拭了拭汗,以防弄化了妆容,“你就想像你现在坐在直播间,那些看你的人都是你忠实的听众。在听众面前,会紧张吗?你可是他们的心灵鸡汤。”

    “我没办法想像,一抬眼,就看到一张张兴奋莫名的脸,心就慌了。”她绞着十指,无助地噘起嘴,根本忘了自己要和这个人划清界限的。

    “你干吗要看他们?你应该看着我呀!我们一起逛商场,为我们的家添置家饰,你说你喜欢紫色的窗帘,我说我喜欢米色的。你说沙发买真皮的,比较好打扫,我说布艺得可以经常换风格……”

    “我喜欢的是布艺的。”她脱口反驳。

    “行,那我看中的是真皮的,黑色的。”

    “不要,那种是会议室的布置,放在家中,太冷硬沉闷。”

    “好,听你的。”

    他笑了,牵住她的手,走出荫凉,悄悄冲秦沛递了个眼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书桌?长方形的?还是半弧形的?”

    秦沛会意点头。

    “当然是长方形,最好能是樱桃木的,有种厚重踏实感。”

    “哦,要求很高?北京哪家家私城有樱桃木的书桌卖?”

    她抿嘴一笑,“我就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

    “我要当真的,明天就去打听。”他扬起眉梢,俊眸中荡起一抹纵容的宠溺。

    “卡!”秦沛一声大叫,把叶枫吓了一跳。听到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已经拍摄完成了。

    她羞窘地抽回手,佯装自然地走向小卫。

    “叶姐,你和夏主播看上去真有爱啊!柔声曼语,眼神脉脉,连笑都比平时动人三分。”

    “去你的!”叶枫填了一句,转过身对,看到夏奕阳被一群人围着,举起手机,拍个不停。

    他笑意温和,非常合作,察觉到她的注视时,他偏过头,无奈地挤了挤眼睛。

    接下来,香山和小区的拍摄,她就放松多了。只NG了一两次,就OK。秦沛让她两天后去央视配个音,然后进入后期制作。

    收工时,已是暮色苍茫。大批人马拉到一家越南菜馆,庆祝收工。餐厅很大,布置得极具亚热带风情,没有包间,只用草帘、矮的木质屏风与阔叶植物隔出相对独立的空间。人多,要了两张桌。他们让撤去一扇木质屏风,这样两张桌子喝起酒来才热闹。

    秦沛一上来就点了几大扎冰啤,每个人倒了一大杯,对女士没要求,男人们必须一口净。

    叶枫看着冰中冒着白沫的液体,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凉得她打了个冷战。

    夏奕阳平时也不碰酒的,今晚可能是开心,来者不拒,谁敬他都喝,而且还主动出击。不一会,几大扎啤酒就见了底,秦沛一挥手,又让送来几扎。

    叶枫眼风罩着他,嘴直撇。那个人的胃最近看来是很强壮的。

    吃完出来,女人们一个个还是淑女模样,男人们要么脸红得象关公,要么又唱又哼,象个疯子。只有他步履正常,举止沉稳。

    于兵的酒量最差,还不及小卫,夏奕阳敬了他一杯,人就挂了,早早地由小卫架着扔进后座,呼噜打得几里外都听得见。

    叶枫打开车门看了看,让小卫开车送于兵回去。她找秦沛送。

    秦沛没有答话,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不敢置信,“上帝,他是要自己开车回去吗?”

    她顺着秦沛的视线看去,夏奕阳按下遥控钥匙,打开了车门,探身上了车。顶灯射下来,照得他的脸火红如霞。

    “我为他祈祷,一路平安吧,千万别在半路上遇到警察大叔问好,那样就麻烦了。”秦沛念念叨叨,双手合十,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小枫叶,你是要搭便车?好,上来吧!”

    “秦导,你别让夏主播开车,他今晚真喝得不少。”坐在驾驶座的上一位美女担忧得脸都皱起来了。

    “我也喝得不少,你怎么不关心我?”秦沛很是吃味。

    美女翻了个白眼,“关心的人多了去。”

    “我只在意你的关心。”

    美女做了个要呕的手势,把头别过去,不理他了。

    秦沛无趣地摸摸鼻子,头一扭,咦,刚刚要搭车的人哪去了?

    朦胧的视线里,有一抹纤影在夜色中向帕萨特飘去。

    他闭了下眼,缓缓把车门拉上,“各人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瓦上霜。咱们走吧!”

    车开上大道,他朝后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别人都说我是个坏人,其实我真不坏。事实上真正的坏人,一般看上去都象正人君子。”

    夜色如水。

    叶枫深呼吸几下,走到帕萨特驾驶座那边,冷声道:“下来。”

    他抬头看看她,“别闹,你开车的水平我见识过。”

    她真想甩门扬长而去,可是她的脚却象定在那儿了。“坐那边去。”她抢下他的钥匙,朝副驾驶座呶了下嘴。

    他可能看出她不是开玩笑,没再说别的,叮嘱道:“开慢点!”

    两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流动得特别缓慢。“你妹妹什么时候来北京?”她没话找话说,瞟到他手按在胃部,微低着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的脸一下拉长了。

    “国庆以后吧,说现在票不好买。来了,她会去找你的。”

    “找我有事?”

    “她没告诉我。”

    “她有没告诉你要多注意身体?”她车技还是有一点进步,开得很平稳,只是情绪波动很大。

    他轻笑,“我很少和秦沛打交道,处过了才知道他挺仗义的,也很风趣。”

    “是吗?我从没发觉他有什么优点,除了比较滥情、花心。你要是和他为伍,也会大享艳福的。”她很是不屑。

    “你这口气象是一个吃醋的小女人。”

    “吃醋?我吃谁的醋?”迎面疾驶过来一辆车,没有换灯,车灯晃得她眼睛睁不开,突然后面有人违章超车,生生地擦近她。她反射性地打了一下方向,随即意识到操作有些过度,却有人比她更快地一把替她握住了方向盘。

    她惊出一身冷汗。

    险情过后,他仍是没有放开,只是松了力道,轻轻地覆在她的手上。此时,她的手仍是冰凉的,而他的手很温暖,灼烫着她的皮肤,同时也灼烫着她的心。

    有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停车换档时,她要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瞬间抓紧了。

    “我在开车。”她冷冷地睨他,觉得自己有点残酷。

    他松开了她的手,她张开手掌,却又象少了什么。

    终于,她将他平安地送到了小区的公寓楼下。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由地想起自己那天搬离的情景,心里面微微泛起了几丝波澜,幽怨地瞥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上电梯应该没问题,她就不再充天使了。“你上去吧,我也回去了。”她把车钥匙递给他。

    他蹙起眉,“我送你。”

    “不要,小区外面好拦的士的。”她对这儿的情况非常熟悉。

    “你知道外面几点了吗?”

    她刚看过,十点半。“不算太晚。”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那种心惊肉跳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我……”他突然紧咬嘴唇,脸色倏地发白。

    “你是不是想吐?”她见过叶一州喝醉过,好象就是这种样子。

    他轻轻点了下头,托着额头,仿佛没力气说话了。

    她拖着他下车,急急地冲进电梯间,正好,电梯就停在低层。

    “门钥匙呢?”

    他倚着电梯墙壁,从包里拿出来,地接过,找出公寓大门的那把。

    电梯上升得很慢,在第六层时停了一下,有一个中年女人好象上去窜门,瞅瞅两人,眼中流露出一星光芒,象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

    门一开,他象百米冲刺般冲进了洗手间,随手关紧了门。

    她没有跟过去,目光飞快地巡睃了一圈。不要特别表场,一如既往的洁净、整齐,和他的衬衣领口一样。视线落在玄关处,以前,她的粉色碎花拖鞋就搁在这边。现在这里只有一双男式的灰色拖鞋,是两个人一起在超市买的。

    餐厅的桌子上光洁如镜,上面没有笔记本也没有书,茶几上的靠垫端庄地摆立着,她在时,它们都是东侧西歪的。

    芦荟还摆放在阳台上,长得很茁壮,花盆换成了纯白的,瓷色好象比以前的好,透着一片静谧的温暖。

    她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心里面沉甸甸的。拉开门,有声音从对面的门缝中跑出,原来的住户又搬回来了吧!

    她想就这样走开,可是不说声再见好象是不礼貌的。但是站在这儿,她又很不情愿。不禁怨起自己为什么要陪他上来呢,他吐在电梯或是客厅里,和她有关系吗?

    洗水间里冲水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过了会,是哗哗的水流声,他可能把她给忘了,直接洗澡了。

    她自嘲地弯弯嘴角。

    “干吗把门开着?”他终于出来了,白着一张脸,头发微湿,穿了件浴袍,那浴袍的领口敞得很大,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结实的胸肌都尽入眼帘。

    疯了,她都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慌乱地忙收回视线。“空气……不太好。”

    “把阳台的窗子打开好了。”他走过去关上大门,落了锁,然后去阳台开了窗。

    “我得走了。”她攥起手指,面朝大门。

    他的眼神一暗,如同深不可测的古潭。

    “叶枫,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没办法送你回去。这样好吗,我睡书房,你睡卧室。等天亮了,我立刻送你走。”

    他朝地伸过手来,还没触到她,她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满脸潮红地一连退了几步。

    “这不是书房和卧室的问题!”算她记仇,她无法忘记,那天,她一身的睡裙站在客厅里,恳求地要他解释,渴望他的怀抱,而他却冰冷地将她推开。

    看着她全身紧绷的样子,他有些悲伤地缩回手,示意她放轻松,疼惜地凝视着她,“我也无法原谅我那天的表现,完完全全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混蛋。过来,我们坐下说话,我给你倒茶去。”

    他总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她反而觉得无地自容,不禁恼羞成怒。在心中沉淀多日的郁闷一迸爆发,“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对你毫无感觉,不喜欢你,讨厌你。”

    “我喜欢你。”

    “我不要。”她挥了下手,上前推了他一把。他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眼睛红红的叶枫,任凭她在怀里挣扎撕扯,就是没有松手。

    “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脑中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哪有那样乖?”

    “你……”

    一番折腾,她没有力气了,慢慢松懈下来,无力地伏在他的胸前。他放慢了呼吸,腾出一只手拨开了她的衣领,轻柔地摸着她的脖颈,叹了一声,吻了上去。

    那吻不轻不重,围着脖颈密密地绕了一圈。当初的伤痕早已褪去,他却吻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痛了她。

    “叶枫,气也气过了,打也打过了,我们合好,好吗?”

    “不好!”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滴在他的手背上。泪水那么小,那么孱弱,把这些日子说不出的委屈和怨怼碎成了一块一块,又粘贴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一丝丝地侵袭而来,她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她的,和他的,混乱地交缠地一起,又仿佛有着惊人合拍的频率。

    下一刻他将她拦腰抱起,一阵短暂的晕眩之后,待她回过神时,身子已经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在柔软的床铺与他温暖的怀抱之间,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怀念这一切。

    她并没有完全地迷惑,她清晰地知道他们此刻不可以做这样亲密的事。虽然他说合好,但她没同意。哪能事事都听他指挥?可是被他压在身下,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近迎合,身上的肌肤在他灵巧的手指上迅速升温变得滚烫,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势在蔓延。

    她很纠结,她很矛盾,但她不想推开他。

    如果后悔,就留到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