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御风 > 第250章 要不要见一面

第250章 要不要见一面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犬夜叉】白月光与朱砂痣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而想一口吞了瀚国的,还有沧天瀚,就这样两国就这般结盟了,也就因为你皇兄这一句话,我们就处于了今日这两难境地。

    “父皇曾想过要亲自出征,但我们俩兄弟一再请战,父皇才答应让我们兄弟俩带兵攻瀚国,但没想到却是惨败收场,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他无可奈何地说。

    一场大战原来是缘于此,当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觉得无奈之外也觉得悲凉。

    让我更悲哀的是,经历了那么多,娘终是逃不过瀚暮手掌心,她现在过得还好吗?瀚暮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娘?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在狄王的御书房里呆坐着,谁也不再开腔说话,但谁也没有站起来要离开。

    夜一点点深了,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却点点往下沉,也许是我想起画卷中娘那烟雨迷蒙的双眼,想起狄王为爱而疯狂绝望的双眸,想起瀚暮暴戾的怒容。

    ”颜儿——颜儿——“一声声焦虑的呼喊在御书房响起,呼声是那样的急切那样的深情。

    声音由大变小,最后变成轻轻的呓语,听得让人心疼。

    “我父皇又在说胡话了,他喝醉酒的时候总是这样,总是像现在这样说胡话,但我多希望他喊的是我娘的名字,而不是别的女人,每次我娘听到都黯然神伤。”说到这里狄陌的脸没了笑容,有点酸楚。

    这时缕缕清爽的风通过窗子透了过来,几盏孤伶伶的灯火在风中摇曳,显得孤立无援,几盏微弱的灯无法照亮黝黑的天空,也是如此黝黑,夜是如此宁静,宁静得我的心也静下来,人也变得纯粹。

    我痴痴地望着窗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就想透过窗边往远处看去。

    ”小母鹿——“轻而温柔的呼唤,带着绵绵情意。

    ”嗯“轻得一阵清风就可以吹走的应答。

    然后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在我们出神想着东西的时候,狄王竟无声无息地走到我们的面前,吓得我差点呼吸停止,那么大一个男人,走路居然像没脚的鬼一样。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已经不是很怕他,一个心中有爱的男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

    “父皇,我们担心你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头不痛了吧。”狄陌关切地问,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挺会拍马屁的。

    “父皇没事了,陌儿你先出去一会,父皇有话要对她说。”他此时的声音很平缓,似乎真的是平静下来了。

    “父皇——”狄陌眼带着担忧,似乎不大愿意离开。

    “陌儿,你父皇刚才只是喝多了,并不是真的——”

    说到这里时,他冷硬的脸居然漾起淡淡红晕,看得我想笑,这男人居然也有脸红的时候。

    “那儿臣告退。”

    听他这样说,狄陌也只好退了出去,但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笑意,也许是他父皇的红脸也让他觉得好笑吧,但出去之前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依然是浓浓的关切与不舍。

    他走之后,屋里又剩下我们两人,气氛又一下尴尬起来,放松的心也无端紧张起来,他无论是强硬还是平静,都可以给我压迫感。

    最让人难受的是狄陌走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开声,只是一个人默默望着窗外出神,他修长的身躯刚好将他那扇不大的小窗挡住,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风都吹不到,更加压抑。

    “对不起,刚刚朕是喝多了,对你无礼了。”

    他突然开腔对我说,虽然没有转过身子,但对于他这样的男人肯对我说这样的话已经难能可贵。

    “你都说喝多了,所以我并没有怪你。”

    “想不到颜儿生的女儿倒本事,居然将本皇的儿子打得落花流水,真是讽刺。”他长长一叹,声音低沉沙哑,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在自嘲地苦笑。

    “都十几年了,你也有妻儿,何必还耿耿于怀?”

    我想起狄陌说的话,倒有点可怜他娘与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

    “我怎能不耿耿于怀?十几年了,她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居然一声不吭就不见了。”

    他突然转过身子,胸膛重新起伏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立刻闭嘴,我不敢再提我娘,因为我娘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等到他慢慢冷静了,我才平静地问他,虽然装作不在乎,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中岂能不在意?

    “怎么处置?你灭我军威风,坏我大事,杀我军将士,不将你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怎对得起死去的将士,怎能平息国民的愤怒,缓和将士的怨气?”

    他目光突然变冷,整个脸变得异常冷峻,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如果你们大军不进犯我瀚国,我怎会灭你军威风?如果不是你军步步进逼,我怎会杀你军将士?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怨不了谁?”

    “在你起兵那一刻,你就应该做好失败的准备,你以为我瀚国我好欺负,想我父皇在——”

    我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就被他一声怒吼给打断。

    “我不许你提他,他竟然敢霸占了我的颜儿,该死。”

    他的双眼迸射愤恨的光芒,拳头紧握,青筋突现,很是可怕。

    “颜儿你居然那么狠心留在他身边十几年?你居然要这样报复我?”

    他双眼变得通红,脸上的痛楚让我不忍再看,他是一个为爱而疯狂的男人。

    良久,他方平静下来,我已经极小心不提我娘,但没想到,他总能从我的话中找到与我有某些联系的蛛丝马迹,然后展开他丰富的联想,但可惜总是越想越煎熬,越想越痛苦。

    “虽然是我军进犯你瀚国,但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能者居上,能者得天下。”

    “你父皇这一生在哪里度过?他在马上攻陷了其他国的一个又一个都城,他的剑光所到之处必然是血雨腥风,难道你父皇是正义的?难道你父皇就是对的?所以谁也怨不了谁?家破国亡,只能怨自己不够强悍!”

    他说这样的时候,头微微仰着,让人仰视的同时也让人压抑。

    他这人也真奇怪,不准我提我父皇,自己却在这里大说特说。

    “两军对垒,你我是敌不是友,所以我当然杀你以告慰我死去的将士,要不我怎能平民怒?“他冷冷地说,脸阴沉着。

    “你真的会杀我?“

    “难道还会假的?战场上你不是杀人如麻吗?现在害怕了?“他冷冷看着我。

    “谁说我害怕了?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我笃定地说。

    “何出此言?“他冷冷地问我,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

    “你知道我娘最爱谁吗?“

    “谁?“他平淡无波的眼眸,突然变得精光四射,双手微微颤抖一下,娘始终是他心中磨灭不了的记忆,一提到娘他总是如此失控。

    “我娘最疼爱的人就是她的宝贝风儿,那就是我。如果让她知道你这样对我,锁住我手脚,关我进天牢,我娘一定会很伤心的,她一定会恨你的,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无比肯定地对他说。

    他是一个有弱点的男人,他的弱点就是我娘,无论他的心多坚硬,只要提到我的娘,他的冰封的心都会融化,只要听到娘的名字,他的心都会在瞬间变得柔软。

    果然没错,听到我娘,他冰冷的眸子,冷硬的脸竟浮现有点柔情,静静站着不再说话,许是在思考着我的话,许是沉浸在娘与他过去的美好中。

    但很快他就自顾笑了起来。

    “颜儿怎么会有一个那么狡猾的女儿?”他有点不可置信地说。

    “我娘从来不说我狡猾,她只会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说我是她的傻风儿,说我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唯一希望?”

    他带笑的脸突然阴沉起来。

    我本来是想将自己在娘心目中的地位说得无比重要,这样他就有所顾忌,就算不放我走,起码也能保命,但想不到弄巧成拙,踩到老虎尾巴了。

    “你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那我呢?我是什么?”

    他脸铁青得可怕,厉声地质问我,似乎又把我当成我娘了。

    他这个样子,让我实在害怕,低下头不敢看他,只有等他的心情平复下来,才与他继续讲。

    “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想我放过你?”

    他不以为然轻笑,看来情绪控制好了。

    “是的,我就是想你放我走。”

    “放你走?”他冷哼几声,但眉头却轻轻皱着,似乎在想着东西,想了很久很久,他才说话。

    “放你走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听到他语气有松动,我开心不已。

    “说,你有什么条件?”我盯着他说。

    “我要你带一封信去给颜儿,然后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这狄王欲言又止,让我好生光火。

    “告诉她我很想她,无论如何要她回一封书信给我,她欠我一个解释,她欠了我十几年的思念与煎熬。”

    “如果我能见到我娘,我一定为你转达,如果见不到,我也就无能为力。”

    “你会见到的,你一定会见到的,上天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他的双眼带着急切。

    “今年的冬天我一定会陪着颜儿赏雪的,今天的冬天,颜儿你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是吗?”

    他不再看我,深邃的目光透过窗边望想那广袤的苍穹,似乎娘在远方向她微笑一般。

    “明天天一亮我就走。”我迫切地要离开这里,我怕他突然反悔,那我真是白做了。

    “就那么急着要走?”他急着问我。

    ”是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陌儿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你临走要不要见他一面?”他低声问我。

    ”这孩子从小就放荡不羁,自从他去了一趟沧国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患得患失,原来是因为你吧?跟他见一面再走吧!“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要见他一面呢?但见了面又如何?

    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给的他不需要,与他见面还不是给了一丝不存在的希望给他?

    我不想他如他父皇那样,在等待永远等待不到的东西,在寻找永远寻不回的人,也许他应该学会放手,长痛不如短痛,我何必再纠缠?就让他恨我吧。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我决然地说。

    “你果然是颜儿的女儿,竟然与她一样的残忍。“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一丝苦涩。

    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不禁抖动了一下,隐隐痛了,谁说我的心坚硬如铁?谁说我的心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