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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活越贱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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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昏睡了一天一夜,宝娇来叫了我好几次,说有牌局,但是我就是不想起床,也没有吃过东西,胃里消化得什么也没有了,空了就好,也犯不着疼了,可是越是越是疼。睁开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壁,我莫名的感到阵阵的失落,我顿时害怕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想过自己的问题了,每天就是这样的过着,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叫生活,但是我已经感到了害怕,明天是什么,将要去哪里?将要做些什么?结果这么样,我一无所知,我也害怕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起床后该做点什么,哪些是我应该去做的。我从来都是个很有计划的人,我不容许我的生活有任何的混乱,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什么时候要完成哪几科作业,哪科作业应该先完成,目的很明确,为了考上重点中学,然后到县城的重点高中读书,然后就是考上重点大学,我的奋斗非常的明确,也不要谁来督促,我就是这样过来的,这样成长着,但是考上大学呢?我似乎忘了,其实我也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时似乎觉得思考这样的问题是非常奢侈的,根本就不符合个人的国情,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是我的遗憾,是的,那是大学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拥有了大学,就等于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老是想着大学后的生活呢?那是人间天堂,根本不用去多想的,考上大学吧,这是唯一要做的。我的奋斗,我的生活是到大学结束的,大学以后我的目标变得模糊,我的生活开始混乱,我已经失去了方向。

    但是我并没有后悔,越快乐越堕落,堕落让我认识了生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混乱的,没有任何的规律的,就像我们现在的生活,谁也不会去想明天的,明天的事情谁会知道呢?那似乎属于另外的世界。我仿佛进入了最权威的大学堂,生活让我认识了卑鄙、下贱、无耻和无奈,我正痛苦的触摸着大地,以最密切的方式。

    我并不喜欢赌牌,我从来没有赌过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任何的工作,我不可能回到我以前的小县城,过那种令人寒碜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必须生活,吃饭交房租,我开始打牌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打发我的时间,后来发觉我完全可以因此而过得非常的快乐,并且我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生活,也是很合理的赚钱方式。我们不仅牌上的工夫了得,并且嘴上工夫也非常过关,像我们这种职业的,并不去得罪任何人,我们很善于讨好那些二奶和有钱的师奶,我们会让她们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开心和快乐,我们消磨了她们无聊的时间,让他们得到了语言和感官上的满足,然后再从她们身上取上少量的生活费。这些钱是很理所当然,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钱,所以我们赢的并不是她们的钱,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心疼。我们拿那些臭男人的钱,也给了他们安全,因为我们包揽了她们红杏出墙的时间。我已经接受并且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后来我发觉,其实我们的群体是相当膨大的,如果当人家的二奶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那么从事我们这种工作的人也应该入社会保险的。  宝娇回了趟家,现在是九月份,该是开学的时候了,她应该是回家给侄子们开学的。宝娇一年也就回家两次,都是在开学的时候。宝娇回来的时候带了大包小包的,宝娇笑着说回家的感觉真好,跟古代的皇帝出巡差不多,家里人迎接的架势真是让人感动,不就是要钱吗?虚伪得让人难受。还没有吃上顿饭就开诉苦大会了,鬼才理呢!难道要我养着你们?除了读书治病的,其他的一分不给。我说他们问你干嘛工作你怎么回答,他们敢问?我就是做鸡他们也不管的,笑穷不笑娼,从来都是这样的。刚出来的时候多傻啊!宝娇说,那时还是做工厂,每个月也就几百块钱工资,出粮的时候就赶紧买好卫生纸,剩下的钱一个不留的全都寄回家里,好让他们搞好生产。但是越给家里越穷,总不见生产搞好。后来还没有到出粮的日子家里就一天几个电话,要的钱也越来越多,连买卫生纸的钱给了他们,还是不够。把我当成机器了,但是那时也就愿意,觉得为了家里很自豪,就差没有去做鸡了。后来才发现:他爸的,家里人都给我养懒了,真没意思。

    宝娇说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