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蠢得不忍直视，辰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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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染嘴角微挑，着看宁战北深受打击却难掩不舍的神色，轻嗤了一声，讽刺道：“还有什么为什么的，当然是因为嫉妒了！”
“嫉妒，为什么？”宁战北震惊道，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嫉妒这个词和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顾轻染轻笑，没想这人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都不相信，冷声道：“嫉妒，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不可能！”宁战北凝眉道，“我拒绝母后让我们成亲的想法，后告诉她的时候，她也说了只当我是哥哥，为什么因为墨姿而嫉妒。而且那时她已经成为了皇兄的妃子，就算没有了墨姿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这下不仅是顾轻染，就连宁瑾空和夜宸轩都觉得宁战北情商连同智商都低得不忍直视了，真不知道智商如此低，战神的称号怎么来的。
实在是不能忍了，顾轻染也不管他战王爷的身份还是夜宸轩身份上的生父，没好气道：“只当你是哥哥，可能吗？陈王府是什么样的存在，天元唯一的异性王，皇室忌惮不已却又不能除去的存在。若非当初的项郡主主动提及，太后会提议让你取她吗？”
宁战北一听，傻傻呆愣在原地。
不是他傻，而是对于身边的人，他不会去多加揣测戒备。皇上和当初的项郡主，一个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当亲妹妹看待的妹妹，他向来不会以恶意去多想他们。
若非顾轻染将事情挑明，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么一个荒唐的原因。
这一思及，他便想起当初告诉只当她是妹妹是，她那似喜还悲的眼神，含泪的双眸。他还只当她是激动，感激他出言拒绝，他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事皇兄。否则若他同意了，就算她反对也没有作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想明白了，真相让宁战北更是大受打击。苍凉凄厉地大啸一声，两行血泪留下。
是他，没想到是他害了姿儿。若是他没有一回来就带姿儿去见陈项儿，是不是结果就不同了。想到姿儿见过陈项儿后，每次回来，都欲言又止的神色，并不是他认为的高兴。若是他细心一点，问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不让姿儿再进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惜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一切的真相，让他有自戳双目的冲动。
“我要去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战北蹭地一下站起来，往外冲去。
顾轻染甩手，长绫从袖中飞出，将宁战北裹住，用力一扯摔回他的椅子上，没好气道：“问什么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问。私闯禁宫，就算你那皇帝老兄愿意包庇你也少不了惩罚。而且你问，她就会说了？”
她看向宁瑾空，无声的询问。这真是你那天元赫赫有名的战神王叔，怎么会这么蠢。这么蠢的人都成为了战王，真的没关系吗？
宁瑾空默默地别开头，他能说他也都要被蠢哭了吗。他哪里会想到往常英明神武，决胜千里的皇叔会变得这么蠢，第一印象很重要好不好。想到以后皇叔留在顾轻染和夜宸轩心中的形象会是这样，有种毁人不倦的既视感。
为了避免战王叔的形象跌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宁瑾空抓着宁战北向书房后面的角落走去，嘀嘀咕咕了半天。再回来，宁战北的情绪就稳定多了，看向夜宸轩目光温和而慈爱。
不过，这般常人觉得温暖的眼神，却看得夜宸轩浑身起鸡皮疙瘩。
夜宸轩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此次前来天元，主要就是为了寻找害死母妃的凶手，还有就是找到你问你一句话。”
七皇子的三个遗愿，寻找生父的已经完成，还有就是寻找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和代她完成他母妃的遗愿。
宁战北一愣，失魂落魄地说道：“她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真心地爱过她！”夜宸轩沉声，一字一顿地问道。
听着这带着怀疑的质问，宁战北蹭地一下跳起来，激动道：“我怎么会没爱过她，我一直爱的人都是她，她怎么可以怀……”
话未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们是经历过重重危机磨难才走到一起的，之前他的姿儿从来没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他想到自从陈项儿招她入宫陪伴后，姿儿脸上的笑容就一天天地淡了，常常望着窗外出神。
那时他忙着准备婚礼，还要忙着出征的事宜，只当她是在担心，便没多想。此刻，往日的一幕幕像是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闭了闭眼，恨自己眼瞎。沉重道：“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任何伤害了姿儿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好，半个月，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若是还没有结果，我就会以我自己的方法解决。”夜宸轩看宁战北是真下定了决心，没有敷衍，说道。
这事，交给宁战北处理是最好的，相信比起他，七皇子更希望的是宁战北能替他的母妃手刃凶手。
宁战北目光复杂地看着夜宸轩，这会儿，他冷静下来了，才清楚地看明白，夜宸轩的态度丝毫没有将他当成生父。连怨恨都没有，平静得像是对待陌生人，若非要完成生母的遗愿，寻找杀母仇人，想必连找都不愿来找他吧。
心里颤了颤，不禁悲戚丛生。想到那个张扬恣意，善良天真的绝色女子，他仿佛又看到她站在面前。
在夜宸轩等人眼中看来，就是宁战北忽悲忽喜，让他们一度紧张，该不是打击过大，精神失常了吧。
好在，很快宁战北就回神，眸中含着悲伤歉意道：“能告诉我，你母妃，是怎么去世的吗？”
天元北玥再远，就算他不刻意打听，也知道倾世皇贵妃在七皇子七岁后去世的。
“诅咒发作，承受不住一次比一次发作后的痛苦，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什么，诅咒！”宁战北和宁瑾空齐声惊呼，均是带着凝重。
诅咒，南疆秘术的一种，比起蛊术更为神秘莫测。
而南疆与天元毗邻，多次意图侵占天元。宁战北的战神之名，就是在和南疆一战中得来的。
“没错，是诅咒。好心给你们提供一个方向，往陈项儿身上查，或是整个陈王府。母妃身上的诅咒，就是在那次暗杀中一个年轻女人下在她身上的。”
夜宸轩语气泛着凉意道。
事关重大，宁战北和宁瑾空也不多耽搁。知道真凶未查出，夜宸轩的态度就不会更改。两人立刻去查，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好了我们在天元暂时没有危险，这段时间，你抓紧给青蜂红鸾训练一下，提升实力。”事情解决了一半，夜宸轩心情大好道。
“实战训练交给习叔和章姨就好，我试试，把秘境中得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再炼制一些丹药。”特别是如辰空丹和制作瞬移符，传送卷轴等。
一想到辰空丹有可能帮助领悟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淡定如她也不禁有些激动了。
法则是仙帝才能触摸到的一丝天地规则，只有领悟至少一种规则，才有机会渡劫成神。而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是所有法则中最难领悟的。
而空辰丹，虽然保证一定能领悟出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但只多一丝可能，就足以让人心动了。而且，就算此刻他们修为太低无法领悟，空辰丹所蕴含的时空法则是镌刻在灵魂中的，只要修为到了，就可能感悟到。
想到这里，顾轻染交代了习玄等人后，就拉着夜宸轩一同进入了星戒整理此次秘境之行的收获。
整理好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炼制辰空丹，而是先从一些简单的丹药开始炼制。包括准备给青蜂红鸾，习玄章华使用的一些常备丹药。
在星戒中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这些丹药炼制完成，顾轻染因辰空丹而激动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凝神静气调息了半天，她才去药园摘取炼制辰空丹所需要的辅药。
辰空丹，品阶根据辅药的年份不同而不同，最差的都是极品灵丹，炼制难度已经接近于仙丹了。炼制极品灵丹级别的辰空丹所需的紫星辰空花要三千年的，同时辅药也必须三千年的。
顾轻染失败了一次，在第二次炼制出了三颗劣等辰空丹。第三次炼制出五颗丹药，其中一颗一纹灵丹。
每炼制完一次，总结，再炼制。直到顾轻染炼制第十次，才达到五成成丹率，炼制出了五颗空辰丹，全部达到三纹灵丹。
也只有有星戒加速灵药的生长，才能这么奢侈地支持顾轻染炼丹，炼丹术才能提升得这么快。一般人，能够集齐一炉的灵药就很难得了。
顾轻染将炼制的丹药整理了一下，劣等辰空丹十四颗，一纹九颗，二纹十一颗，三纹十一颗。
她将四种等级的辰空丹每种都分了三颗给夜宸轩，紫色的丹药，上有银光闪烁。品级越是高的丹药，流转的紫光闪烁的银色越是纯粹。
据说，那流转的紫光和银芒就是时空法则。
顾轻染看着夜宸轩将丹药收起来，眨眨眼，好奇道：“你要不要吃一颗试一试。看看这丹药，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
“好！”夜宸轩好笑地看着顾轻染眼巴巴的样子，倒了一颗三纹辰空丹出来。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道紫色流光。
夜宸轩感到自己似乎进入和无尽的宇宙，闪亮的星辰伸手可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只看星辰演变，仿佛流走了万年的时光。
当回神，还有些茫然，就见顾轻染问道：“怎么样？”
夜宸轩蹙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似乎多了什么。摇摇头，“或许我修为太低，是觉得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刚才我花了多长时间。”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轻染说着，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夜宸轩点点头，“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久到都忘了时间。”
听了夜宸轩的感受，顾轻染有些哀伤地看着手中剩余的空辰丹，“看来我们修为还是太低了，才领悟不到什么。否则以你的悟性，不可能没有感受到。”
“也是，先留着吧。等修为高了再用。”夜宸轩点点头，虽然辰空丹的法则会刻在灵魂中，到底不必当时就领悟的要好。
顾轻染把入了品的都收起来，剩下的劣等的单独放在一边，“明天我们去拍卖行一趟，挣点钱花。”
劣等的灵丹虽然她看不上，可在这修真界，极品灵丹都已经数千年没人炼制出来了，更何况是失传万年的辰空丹。就算是劣等丹药，她已经能预测到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了。
第二天顾轻染和夜宸轩易了容，出门前去给习玄打声招呼。就看到特意空出的院子，一大早红鸾三人就被习玄训得跟狗一样。一看到她，立刻眼巴巴地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顾轻染嘴角一抽，这要训练得多狠呀。
小声地跟习玄说了一声他们出去逛逛，就头飞快离开。夜宸轩看着顾轻染颇有些狼狈逃窜的样子，笑着说道：“看来习叔的训练很有效。你没看见三人的修为都到顶了，努力努力就能突破了。”
“好像是哦！”顾轻染一怔，恍然道。说起来也是这几人都努力，否者单凭她给的丹药，修为哪里会提升得如此之快，根基还稳固。加上他们之前落难几乎尝尽了人生百味，心境上短时间也不会有瓶颈。
知道别苑外有人监视着，两人隐身出门，直奔拍卖场。
看到高高的门匾，顾轻染感叹一声，“这天宝阁够有名的，哪儿都有它的存在。”
北玥帝都有，天元帝都有，就连当初他们历练的那个边缘的小镇，都有天宝阁的商铺在。
两人刚走进大堂，一侍女就迎了上来，“两位，请问要购买什么？”
“鉴定！”顾轻染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一楼大堂，发现招待客人的侍女，都是练气后期的少女，还真是大手笔。
“两位，鉴定在后面，请跟我来。”少女不卑不亢地回道，将两人带到一个包房，“请问两位鉴定哪一类物品。”
少女抬手指了指一旁墙上的分类牌，大致分为丹药、武器、灵药、矿石、功法、奇项等六类。
顾轻染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丹药！”
“请稍等！”少女退去，不一会儿另外有人送上了茶水点心便离开。
顾轻染端起茶杯，嗅了嗅，说道：“果然财大气粗，竟然用的是灵茶。”不过她只呡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不太合口味。那点心更是一口未尝。
夜宸轩则是连碰都没有碰过，含笑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你还挑嘴。”不用尝，闻这茶香就知道这茶味道一般，还有这点心，虽然是难得，但那股甜香味，还是腻了一点，她喜欢甜点，却只吃甜味淡雅的。
顾轻染撇撇嘴，忽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夜宸轩嘴里，狡黠道：“你不挑嘴，那你吃吧。别浪费哟！”
夜宸轩皱着眉，慢慢讲点心咽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冲散嘴里的甜腻，敲了她一下：“淘气。”
“明明是……”顾轻染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鉴定师来了。她立刻收敛脸上的神色，恢复进来时的淡然清冷。看着一面容严肃，年三十左右，金丹修为的男人走进来，将准备好的丹药递上去。
男人带起手套，才将丹药倒出来。在看到那紫色闪着星光的丹药时愣了愣，一时竟没有认出来，只直觉认为这丹药不简单。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那流转的紫，闪耀的银光似要将人的心神给吸进去。他皱着眉，弄玉刀轻轻挂了点粉末放进嘴里，眼前忽闪过一片虚空。
脑中流转过一个猜测，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带踢到了身后厚重的红木椅，激动道：“这，这是辰空丹？”
顾轻染勾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里，淡然道：“师傅好眼力！”
“哈哈，惭愧啊惭愧，若不是我灵光一闪，还真想不到。没想到老夫此生还能见到已经失传的丹药，余愿足矣！”鉴定师一改初见时的高冷，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将看了余下两颗丹药没有问题，将丹药放回玉瓶恋恋不舍地放到桌子上，目光不停地在玉瓶上徘徊，问道：“两位，这丹药有什么打算。”
“拍卖了吧。你们拍卖会在哪一天举办？”顾轻染问道，希望时间不是太长。
“今天晚上就有一场，不过宣传来不及了。下一场在半个月后，正好是半年一次的拍卖会，就安排在下一场如何。”鉴定师斟酌着说道。
半个月后，顾轻染蹙蹙眉，“太久了，就安排在今天晚上吧。”
鉴定师还想要劝说一下，可看顾轻染一脸坚持，只得请负责人来办理手续。三颗辰空丹安排在晚上压轴，同时送上一枚包房的令牌和宣传手册。
出了拍卖场找了个临近的茶楼包间，顾轻染将那宣传手册拿出来拉着夜宸轩一起翻看。
翻看了几页，顾轻染摇摇头：“东西很一般嘛！”不是灵器都是丹药，还有一些炼丹炼器的材料，其中一部分还是一些珠宝首饰雷的灵器。难得看到一份功法，还只是黄阶下品的灵技。
“那是你手上的好东西太多，包含不知饿汉饥。”夜宸轩将泡好的茶放了一杯在她面前，严肃道，“你对修真界当前的情况认知还不够，或者说是你对低层散修的了解太少了。当前修真界灵器和功法的稀缺程度，这么一本黄阶下品的灵技，一些修真界一流世家都会争破头。”
想到这里，夜宸轩为了以防万一，提前给她预防道：“出门在外历练，千万不要暴露了你身上的功法灵技，能藏拙就藏拙。特别是身边没有信任的人时。”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财不露白的道理不会不懂！”顾轻染翻了个白眼，也就是在他面前而已，你看有其他人，她又显露了什么。就算信任如青蜂红鸾习玄章华他们，也只让他们知道了她是炼丹师，反而会更加尽力地保护她。
见顾轻染心有成算，夜宸轩也不多啰嗦。继续往下看，惊疑一声，“竟然有养颜丹，看来今晚的女修要抢破头了。”
养颜丹，远比不上定颜丹的作用，只能保持十年容颜不变。可就是这十年的美貌，就足以让不论是女修还是普通女人，趋之若鹜了。
突然，她想到那陈项儿今年也快四十了，虽然修真者衰老得慢，可陈项儿本就天赋不高，否则就不会进入后宫，能够进入宗门了。
“你说，那陈项儿今晚会不会出来。”
“不一定，或许会安排陈王府的人来竞拍。后宫的嫔妃，想要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可况还是晚上。”夜宸轩不看好，顾轻染却是看法不同。至少，陈项儿还顶着宠妃的名头，这点小事天元皇不会不答应的。
“那好，我们打赌。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我答应你一个要求。”顾轻染笑得狡黠，说道。
“好！”夜宸轩点头应下，两人继续往后面翻看。
最终，顾轻染只看上了一枚奇怪的种子。天宝阁的人也没鉴定出这是什么种植，只是质地坚硬，水火不侵。
临近拍卖，两人早早就去了天宝阁。此刻入场的大多是楼下大厅的座位，直到拍卖会快要开始，另一个贵宾入口才有人进入。
他们的包房恰好能将入口处的情况看清，对应着红鸾收集的情报，发现今日来的不仅是王公贵族，不少天元帝都身份不凡的人都老老实实地跟在一个个修真者身边。这些修真者不少都是元婴期，甚至出窍期的都有。
看到这些人，夜宸轩微微蹙眉，“看来这压轴的拍卖品，有吸引他们的东西。”
顾轻染想了想，不可思议道：“不会是我们的辰空丹吧。可是辰空丹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帮助领悟法则而已。”
“这些人的寿元快到了，或许只是想拼一拼吧。毕竟辰空丹是传说中的丹药，万一有另外的作用呢！”夜宸轩的目光比顾轻染更为犀利，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情况。
就在这时，陈王府的人到了。顾轻染一眼就看到跟在陈王身边的女子，正是项贵妃陈项儿。
她得意地看向夜宸轩，“看，我赢了。”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夜宸轩淡淡地瞥了陈项儿一眼，便收回视线，含笑地看着顾轻染，最喜她此刻傲娇的模样。
那视线太过于灼热，看得顾轻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视线转回陈项儿身上，低声说道：“我要你……”突然，她目光一凝，神色严肃。
夜宸轩只当她被看得害羞了，调笑道：“你要我，现在吗？”
啪的一声顾轻染一掌拍到他的手臂上，神色凝重道，“别闹了，陈项儿身上有蛊。”
“蛊？”夜宸轩也严肃起来，跟顾轻染学过一些半吊子医术，对望闻问切了解一点，看出了陈项儿眉间那不甚明显淡淡的青色。
也是因为在外妆容简单没画花钿，否者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想必陈项儿也没想到有人只是远看就能察觉到她身上的蛊虫，毕竟她此行装扮算是低调，且陈王府的威名，也没人敢盯着他们看。
“那蛊是母蛊还是别人下的。”夜宸轩问道，他虽然跟顾轻染学了一些，可仅凭望，这一点他就看不出来了。
“是母蛊！”顾轻染沉声道，又看向陈王。陈王的修为不低，就不敢像陈项儿那般盯着打量。她视线扫过几眼，吐了口气，“果然，这陈王府有问题，陈王也是玩蛊的。你传音将消息告诉宁瑾空，后面就不关我们的事了，等着要结果就行。”
夜宸轩拿出传音符，将消息传给了宁瑾空。片刻，收到回信，说道：“他和宁战北也要来天宝阁，已经到路上了。”
“你想叫他们一起吗？”顾轻染吃着夜宸轩剥好的坚果，眨眨眼问道。
夜宸轩摇摇头，“不想！”难得的二人世界，怎会愿意他人来打扰。
说着，就将传音符收了起来，等待拍卖会开始。
前面的东西，两人都不感兴趣。直到拍卖到一半，到了顾轻染看中的那枚种子。
比起宣传图册，实物看起来更真实一些。种子形状有点类似于莲子，大拇指般大小，浑身黝黑，有奇怪的褐色纹路蔓延。
顾轻染仔细想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来。抱希望于夜宸轩，转头问道：“那是什么种子，你看出来了吗？”
夜宸轩蹙眉，看了一会儿，也摇摇头，“看不出来。拍下来试试，或许发芽后就知道是什么了。”
反正不管种出什么，只要在星辰戒中，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因这种子连天宝阁都坚定不出，自然不会有人花大价钱竞拍，最终以三百下品灵石被顾轻染拿下。
拿到种子，顾轻染直接扔进星戒让星坚定。星虽然记忆被封印了，不过只要接触到实物相关的部分就会解封。
果然，星拿到种子，就知道了这种子的来历。
“这是魔莲种子，生于魔界九幽深渊。万年发芽、万年开花、万年结子，一株只生一莲。莲花、莲蓬、莲子均能炼药。盛开的魔莲能炼制成魔器，能加速修炼，消除心魔，帮助渡劫。”
顾轻染将从星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夜宸轩，有种捡到宝的感觉。不提其他，就是消除心魔，帮助渡劫这一项，就足以令神界的魔头都眼红不已了。
修魔的人，杀戮太多，每每渡劫，不是湮灭与天劫之下，就是死于心魔之中。
将魔莲种子交给星帮忙栽种起来，计算这要多久这魔莲才能发芽、开花、结莲子。对后面的拍卖会，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直到竞拍养颜丹，激烈的竞拍引起了几分的注意。看到陈项儿竞拍失败，顾轻染悠悠地看向那竞拍成功的包间，“养颜丹是谁拍下了，连陈项儿都竞争不过。”
发现了陈项儿体内有母蛊顾轻染就知道陈王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这么些灵石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
“是一个势力不差的修真世家，此行应该是为了那黄阶下品灵技而来的。”红鸾收集的消息中没有那些人，他是从一些线索推断出来的。
顾轻染点点头，还是很相信夜宸轩的推测。
很快就到了黄阶下品武技的拍卖，是一部火系的灵技。果然，竞争尤为激烈。那个包房的人正是最后的几个竞争者之一，只不过还是没有争得赢，被皇室拍下。
“皇室背后应该是天元宗在支持，光是皇室还吃不下这部灵技。”夜宸轩淡淡地说道，看得很深入。天元宗是三大宗门之一，否则光以皇室的实力，保不住这部灵技。
灵技已经算是最后的拍卖品，接下来是压轴品。本只有一件，因顾轻染的辰空丹，又多了一件。
先是一把中品灵器，一柄带属性的飞剑。锐金属性，以三百万中品灵石成交。
最后，就是辰空丹。
铺着蚕丝雪锦的托盘，并排着三颗紫色的丹药。天宝阁的管事亲自送上台，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出窍期的高手护卫。
压轴品在上台前世保密的，只暗中透露给该知道的人知道，也都隐晦笼统地说是丹药还是灵器，不会清楚地说明是什么东西，以防万一。
托盘放在台上中央不大的石桌上，保护罩亮起，丹药的紫色流光更为灵动，银光更是闪耀。背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放大的图像，这独特的景象，有见识不凡的心中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过了片刻，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管事的才开口解说：“想必有人已经猜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辰空丹，万年都没人炼制出的极品丹药。辰空丹，辅助领悟时间和空间规则，若是你修的是这两个规则之一，服用辰空丹能辅助领悟得更深入。若是没有领悟时间和空间规则的，服用辰空丹，若是有一点悟性，就可能领悟到其中一种法则。”
说着，管事顿了顿，虽然看不到包厢里人的神情，就大厅里这些人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反应，也能推断几分。
停顿片刻，他又以更为激昂的语气说道：“就算你现在修为太低，领悟不了，也不用担心。空辰丹所带的法则会刻入你的灵魂，等你修为到了，还有领悟的可能。”
话音未落，听到这一个消息的人顿时激动了。镌刻到灵魂当中，只要修为到了，领悟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不止是那些修为高深的修真者，就是初入修真的人，听到也都眼红了，纷纷用传音符联系家族宗门，看能否拍下一颗。
看情绪挑动得差不多了，管事声音再次拔高，说道：“三颗辰空丹，极品灵丹，虽无丹纹，但效果比起三纹丹药不会差多少。丹毒的影响，比起领悟时空法则，孰大孰小就看各位的想法。应卖主要求，三颗空辰丹一同出售，无底价，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万下品灵石。”
管事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口：“一万中品灵石。”
“三颗辰空丹一万中品灵石你也叫得出口。我出一百万中品灵石。”接着有人叫道。
从一开始，坐在大堂的人就没有了叫价的资格，而那些寿元将尽的元婴、出窍修真者，更是不把灵石当做灵石看待一般。没过多久，那灵石就已攀升到上万上品灵石。这时叫价才渐渐缓了下来，却还是有不少人在竞争。
最终，辰空丹以一万三千七百上品灵石成交，结算了灵石得了一块玉质贵宾令牌，快速地离开天宝阁。
此后，两人回了别苑，安心地等待宁瑾空和宁战北的结果，还不忘让习玄打听修真界那些元婴，出窍高手的消息。还没等来宁瑾空和宁战北的消息，先从习玄那里得到星辰学院一卡在出窍后期几千年，寿元将近的长老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分神期。
顾轻染皱皱眉，不确定道：“不会就是他拍下了辰空丹吧。辰空丹不是只能帮助领悟时空法则吗，什么时候也能帮人突破瓶颈了。”
夜宸轩也沉默了片刻，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瓶颈也是因为心境和领悟不够，或许他服用了辰空丹，有所领悟，自然就突破了瓶颈。”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或许吧！”顾轻染也只能以这个理由安慰自己，让习玄继续关注。果然，没过几天消息又传出，果然是辰空丹的功劳。
于是，那些修真界的高手都疯了，特别是卡在瓶颈寿元将近的。当习玄说起一脸感慨的时候，顾轻染缩了缩脖子，万分庆幸他们易容前去，没有泄露身份信息。
顾轻染嘴角微挑，着看宁战北深受打击却难掩不舍的神色，轻嗤了一声，讽刺道：“还有什么为什么的，当然是因为嫉妒了！”
“嫉妒，为什么？”宁战北震惊道，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嫉妒这个词和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顾轻染轻笑，没想这人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都不相信，冷声道：“嫉妒，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不可能！”宁战北凝眉道，“我拒绝母后让我们成亲的想法，后告诉她的时候，她也说了只当我是哥哥，为什么因为墨姿而嫉妒。而且那时她已经成为了皇兄的妃子，就算没有了墨姿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这下不仅是顾轻染，就连宁瑾空和夜宸轩都觉得宁战北情商连同智商都低得不忍直视了，真不知道智商如此低，战神的称号怎么来的。
实在是不能忍了，顾轻染也不管他战王爷的身份还是夜宸轩身份上的生父，没好气道：“只当你是哥哥，可能吗？陈王府是什么样的存在，天元唯一的异性王，皇室忌惮不已却又不能除去的存在。若非当初的项郡主主动提及，太后会提议让你取她吗？”
宁战北一听，傻傻呆愣在原地。
不是他傻，而是对于身边的人，他不会去多加揣测戒备。皇上和当初的项郡主，一个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当亲妹妹看待的妹妹，他向来不会以恶意去多想他们。
若非顾轻染将事情挑明，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么一个荒唐的原因。
这一思及，他便想起当初告诉只当她是妹妹是，她那似喜还悲的眼神，含泪的双眸。他还只当她是激动，感激他出言拒绝，他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事皇兄。否则若他同意了，就算她反对也没有作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想明白了，真相让宁战北更是大受打击。苍凉凄厉地大啸一声，两行血泪留下。
是他，没想到是他害了姿儿。若是他没有一回来就带姿儿去见陈项儿，是不是结果就不同了。想到姿儿见过陈项儿后，每次回来，都欲言又止的神色，并不是他认为的高兴。若是他细心一点，问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不让姿儿再进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惜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一切的真相，让他有自戳双目的冲动。
“我要去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战北蹭地一下站起来，往外冲去。
顾轻染甩手，长绫从袖中飞出，将宁战北裹住，用力一扯摔回他的椅子上，没好气道：“问什么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问。私闯禁宫，就算你那皇帝老兄愿意包庇你也少不了惩罚。而且你问，她就会说了？”
她看向宁瑾空，无声的询问。这真是你那天元赫赫有名的战神王叔，怎么会这么蠢。这么蠢的人都成为了战王，真的没关系吗？
宁瑾空默默地别开头，他能说他也都要被蠢哭了吗。他哪里会想到往常英明神武，决胜千里的皇叔会变得这么蠢，第一印象很重要好不好。想到以后皇叔留在顾轻染和夜宸轩心中的形象会是这样，有种毁人不倦的既视感。
为了避免战王叔的形象跌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宁瑾空抓着宁战北向书房后面的角落走去，嘀嘀咕咕了半天。再回来，宁战北的情绪就稳定多了，看向夜宸轩目光温和而慈爱。
不过，这般常人觉得温暖的眼神，却看得夜宸轩浑身起鸡皮疙瘩。
夜宸轩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此次前来天元，主要就是为了寻找害死母妃的凶手，还有就是找到你问你一句话。”
七皇子的三个遗愿，寻找生父的已经完成，还有就是寻找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和代她完成他母妃的遗愿。
宁战北一愣，失魂落魄地说道：“她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真心地爱过她！”夜宸轩沉声，一字一顿地问道。
听着这带着怀疑的质问，宁战北蹭地一下跳起来，激动道：“我怎么会没爱过她，我一直爱的人都是她，她怎么可以怀……”
话未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们是经历过重重危机磨难才走到一起的，之前他的姿儿从来没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他想到自从陈项儿招她入宫陪伴后，姿儿脸上的笑容就一天天地淡了，常常望着窗外出神。
那时他忙着准备婚礼，还要忙着出征的事宜，只当她是在担心，便没多想。此刻，往日的一幕幕像是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闭了闭眼，恨自己眼瞎。沉重道：“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任何伤害了姿儿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好，半个月，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若是还没有结果，我就会以我自己的方法解决。”夜宸轩看宁战北是真下定了决心，没有敷衍，说道。
这事，交给宁战北处理是最好的，相信比起他，七皇子更希望的是宁战北能替他的母妃手刃凶手。
宁战北目光复杂地看着夜宸轩，这会儿，他冷静下来了，才清楚地看明白，夜宸轩的态度丝毫没有将他当成生父。连怨恨都没有，平静得像是对待陌生人，若非要完成生母的遗愿，寻找杀母仇人，想必连找都不愿来找他吧。
心里颤了颤，不禁悲戚丛生。想到那个张扬恣意，善良天真的绝色女子，他仿佛又看到她站在面前。
在夜宸轩等人眼中看来，就是宁战北忽悲忽喜，让他们一度紧张，该不是打击过大，精神失常了吧。
好在，很快宁战北就回神，眸中含着悲伤歉意道：“能告诉我，你母妃，是怎么去世的吗？”
天元北玥再远，就算他不刻意打听，也知道倾世皇贵妃在七皇子七岁后去世的。
“诅咒发作，承受不住一次比一次发作后的痛苦，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什么，诅咒！”宁战北和宁瑾空齐声惊呼，均是带着凝重。
诅咒，南疆秘术的一种，比起蛊术更为神秘莫测。
而南疆与天元毗邻，多次意图侵占天元。宁战北的战神之名，就是在和南疆一战中得来的。
“没错，是诅咒。好心给你们提供一个方向，往陈项儿身上查，或是整个陈王府。母妃身上的诅咒，就是在那次暗杀中一个年轻女人下在她身上的。”
夜宸轩语气泛着凉意道。
事关重大，宁战北和宁瑾空也不多耽搁。知道真凶未查出，夜宸轩的态度就不会更改。两人立刻去查，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好了我们在天元暂时没有危险，这段时间，你抓紧给青蜂红鸾训练一下，提升实力。”事情解决了一半，夜宸轩心情大好道。
“实战训练交给习叔和章姨就好，我试试，把秘境中得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再炼制一些丹药。”特别是如辰空丹和制作瞬移符，传送卷轴等。
一想到辰空丹有可能帮助领悟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淡定如她也不禁有些激动了。
法则是仙帝才能触摸到的一丝天地规则，只有领悟至少一种规则，才有机会渡劫成神。而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是所有法则中最难领悟的。
而空辰丹，虽然保证一定能领悟出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但只多一丝可能，就足以让人心动了。而且，就算此刻他们修为太低无法领悟，空辰丹所蕴含的时空法则是镌刻在灵魂中的，只要修为到了，就可能感悟到。
想到这里，顾轻染交代了习玄等人后，就拉着夜宸轩一同进入了星戒整理此次秘境之行的收获。
整理好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炼制辰空丹，而是先从一些简单的丹药开始炼制。包括准备给青蜂红鸾，习玄章华使用的一些常备丹药。
在星戒中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这些丹药炼制完成，顾轻染因辰空丹而激动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凝神静气调息了半天，她才去药园摘取炼制辰空丹所需要的辅药。
辰空丹，品阶根据辅药的年份不同而不同，最差的都是极品灵丹，炼制难度已经接近于仙丹了。炼制极品灵丹级别的辰空丹所需的紫星辰空花要三千年的，同时辅药也必须三千年的。
顾轻染失败了一次，在第二次炼制出了三颗劣等辰空丹。第三次炼制出五颗丹药，其中一颗一纹灵丹。
每炼制完一次，总结，再炼制。直到顾轻染炼制第十次，才达到五成成丹率，炼制出了五颗空辰丹，全部达到三纹灵丹。
也只有有星戒加速灵药的生长，才能这么奢侈地支持顾轻染炼丹，炼丹术才能提升得这么快。一般人，能够集齐一炉的灵药就很难得了。
顾轻染将炼制的丹药整理了一下，劣等辰空丹十四颗，一纹九颗，二纹十一颗，三纹十一颗。
她将四种等级的辰空丹每种都分了三颗给夜宸轩，紫色的丹药，上有银光闪烁。品级越是高的丹药，流转的紫光闪烁的银色越是纯粹。
据说，那流转的紫光和银芒就是时空法则。
顾轻染看着夜宸轩将丹药收起来，眨眨眼，好奇道：“你要不要吃一颗试一试。看看这丹药，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
“好！”夜宸轩好笑地看着顾轻染眼巴巴的样子，倒了一颗三纹辰空丹出来。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道紫色流光。
夜宸轩感到自己似乎进入和无尽的宇宙，闪亮的星辰伸手可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只看星辰演变，仿佛流走了万年的时光。
当回神，还有些茫然，就见顾轻染问道：“怎么样？”
夜宸轩蹙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似乎多了什么。摇摇头，“或许我修为太低，是觉得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刚才我花了多长时间。”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轻染说着，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夜宸轩点点头，“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久到都忘了时间。”
听了夜宸轩的感受，顾轻染有些哀伤地看着手中剩余的空辰丹，“看来我们修为还是太低了，才领悟不到什么。否则以你的悟性，不可能没有感受到。”
“也是，先留着吧。等修为高了再用。”夜宸轩点点头，虽然辰空丹的法则会刻在灵魂中，到底不必当时就领悟的要好。
顾轻染把入了品的都收起来，剩下的劣等的单独放在一边，“明天我们去拍卖行一趟，挣点钱花。”
劣等的灵丹虽然她看不上，可在这修真界，极品灵丹都已经数千年没人炼制出来了，更何况是失传万年的辰空丹。就算是劣等丹药，她已经能预测到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了。
第二天顾轻染和夜宸轩易了容，出门前去给习玄打声招呼。就看到特意空出的院子，一大早红鸾三人就被习玄训得跟狗一样。一看到她，立刻眼巴巴地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顾轻染嘴角一抽，这要训练得多狠呀。
小声地跟习玄说了一声他们出去逛逛，就头飞快离开。夜宸轩看着顾轻染颇有些狼狈逃窜的样子，笑着说道：“看来习叔的训练很有效。你没看见三人的修为都到顶了，努力努力就能突破了。”
“好像是哦！”顾轻染一怔，恍然道。说起来也是这几人都努力，否者单凭她给的丹药，修为哪里会提升得如此之快，根基还稳固。加上他们之前落难几乎尝尽了人生百味，心境上短时间也不会有瓶颈。
知道别苑外有人监视着，两人隐身出门，直奔拍卖场。
看到高高的门匾，顾轻染感叹一声，“这天宝阁够有名的，哪儿都有它的存在。”
北玥帝都有，天元帝都有，就连当初他们历练的那个边缘的小镇，都有天宝阁的商铺在。
两人刚走进大堂，一侍女就迎了上来，“两位，请问要购买什么？”
“鉴定！”顾轻染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一楼大堂，发现招待客人的侍女，都是练气后期的少女，还真是大手笔。
“两位，鉴定在后面，请跟我来。”少女不卑不亢地回道，将两人带到一个包房，“请问两位鉴定哪一类物品。”
少女抬手指了指一旁墙上的分类牌，大致分为丹药、武器、灵药、矿石、功法、奇项等六类。
顾轻染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丹药！”
“请稍等！”少女退去，不一会儿另外有人送上了茶水点心便离开。
顾轻染端起茶杯，嗅了嗅，说道：“果然财大气粗，竟然用的是灵茶。”不过她只呡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不太合口味。那点心更是一口未尝。
夜宸轩则是连碰都没有碰过，含笑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你还挑嘴。”不用尝，闻这茶香就知道这茶味道一般，还有这点心，虽然是难得，但那股甜香味，还是腻了一点，她喜欢甜点，却只吃甜味淡雅的。
顾轻染撇撇嘴，忽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夜宸轩嘴里，狡黠道：“你不挑嘴，那你吃吧。别浪费哟！”
夜宸轩皱着眉，慢慢讲点心咽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冲散嘴里的甜腻，敲了她一下：“淘气。”
“明明是……”顾轻染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鉴定师来了。她立刻收敛脸上的神色，恢复进来时的淡然清冷。看着一面容严肃，年三十左右，金丹修为的男人走进来，将准备好的丹药递上去。
男人带起手套，才将丹药倒出来。在看到那紫色闪着星光的丹药时愣了愣，一时竟没有认出来，只直觉认为这丹药不简单。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那流转的紫，闪耀的银光似要将人的心神给吸进去。他皱着眉，弄玉刀轻轻挂了点粉末放进嘴里，眼前忽闪过一片虚空。
脑中流转过一个猜测，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带踢到了身后厚重的红木椅，激动道：“这，这是辰空丹？”
顾轻染勾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里，淡然道：“师傅好眼力！”
“哈哈，惭愧啊惭愧，若不是我灵光一闪，还真想不到。没想到老夫此生还能见到已经失传的丹药，余愿足矣！”鉴定师一改初见时的高冷，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将看了余下两颗丹药没有问题，将丹药放回玉瓶恋恋不舍地放到桌子上，目光不停地在玉瓶上徘徊，问道：“两位，这丹药有什么打算。”
“拍卖了吧。你们拍卖会在哪一天举办？”顾轻染问道，希望时间不是太长。
“今天晚上就有一场，不过宣传来不及了。下一场在半个月后，正好是半年一次的拍卖会，就安排在下一场如何。”鉴定师斟酌着说道。
半个月后，顾轻染蹙蹙眉，“太久了，就安排在今天晚上吧。”
鉴定师还想要劝说一下，可看顾轻染一脸坚持，只得请负责人来办理手续。三颗辰空丹安排在晚上压轴，同时送上一枚包房的令牌和宣传手册。
出了拍卖场找了个临近的茶楼包间，顾轻染将那宣传手册拿出来拉着夜宸轩一起翻看。
翻看了几页，顾轻染摇摇头：“东西很一般嘛！”不是灵器都是丹药，还有一些炼丹炼器的材料，其中一部分还是一些珠宝首饰雷的灵器。难得看到一份功法，还只是黄阶下品的灵技。
“那是你手上的好东西太多，包含不知饿汉饥。”夜宸轩将泡好的茶放了一杯在她面前，严肃道，“你对修真界当前的情况认知还不够，或者说是你对低层散修的了解太少了。当前修真界灵器和功法的稀缺程度，这么一本黄阶下品的灵技，一些修真界一流世家都会争破头。”
想到这里，夜宸轩为了以防万一，提前给她预防道：“出门在外历练，千万不要暴露了你身上的功法灵技，能藏拙就藏拙。特别是身边没有信任的人时。”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财不露白的道理不会不懂！”顾轻染翻了个白眼，也就是在他面前而已，你看有其他人，她又显露了什么。就算信任如青蜂红鸾习玄章华他们，也只让他们知道了她是炼丹师，反而会更加尽力地保护她。
见顾轻染心有成算，夜宸轩也不多啰嗦。继续往下看，惊疑一声，“竟然有养颜丹，看来今晚的女修要抢破头了。”
养颜丹，远比不上定颜丹的作用，只能保持十年容颜不变。可就是这十年的美貌，就足以让不论是女修还是普通女人，趋之若鹜了。
突然，她想到那陈项儿今年也快四十了，虽然修真者衰老得慢，可陈项儿本就天赋不高，否则就不会进入后宫，能够进入宗门了。
“你说，那陈项儿今晚会不会出来。”
“不一定，或许会安排陈王府的人来竞拍。后宫的嫔妃，想要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可况还是晚上。”夜宸轩不看好，顾轻染却是看法不同。至少，陈项儿还顶着宠妃的名头，这点小事天元皇不会不答应的。
“那好，我们打赌。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我答应你一个要求。”顾轻染笑得狡黠，说道。
“好！”夜宸轩点头应下，两人继续往后面翻看。
最终，顾轻染只看上了一枚奇怪的种子。天宝阁的人也没鉴定出这是什么种植，只是质地坚硬，水火不侵。
临近拍卖，两人早早就去了天宝阁。此刻入场的大多是楼下大厅的座位，直到拍卖会快要开始，另一个贵宾入口才有人进入。
他们的包房恰好能将入口处的情况看清，对应着红鸾收集的情报，发现今日来的不仅是王公贵族，不少天元帝都身份不凡的人都老老实实地跟在一个个修真者身边。这些修真者不少都是元婴期，甚至出窍期的都有。
看到这些人，夜宸轩微微蹙眉，“看来这压轴的拍卖品，有吸引他们的东西。”
顾轻染想了想，不可思议道：“不会是我们的辰空丹吧。可是辰空丹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帮助领悟法则而已。”
“这些人的寿元快到了，或许只是想拼一拼吧。毕竟辰空丹是传说中的丹药，万一有另外的作用呢！”夜宸轩的目光比顾轻染更为犀利，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情况。
就在这时，陈王府的人到了。顾轻染一眼就看到跟在陈王身边的女子，正是项贵妃陈项儿。
她得意地看向夜宸轩，“看，我赢了。”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夜宸轩淡淡地瞥了陈项儿一眼，便收回视线，含笑地看着顾轻染，最喜她此刻傲娇的模样。
那视线太过于灼热，看得顾轻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视线转回陈项儿身上，低声说道：“我要你……”突然，她目光一凝，神色严肃。
夜宸轩只当她被看得害羞了，调笑道：“你要我，现在吗？”
啪的一声顾轻染一掌拍到他的手臂上，神色凝重道，“别闹了，陈项儿身上有蛊。”
“蛊？”夜宸轩也严肃起来，跟顾轻染学过一些半吊子医术，对望闻问切了解一点，看出了陈项儿眉间那不甚明显淡淡的青色。
也是因为在外妆容简单没画花钿，否者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想必陈项儿也没想到有人只是远看就能察觉到她身上的蛊虫，毕竟她此行装扮算是低调，且陈王府的威名，也没人敢盯着他们看。
“那蛊是母蛊还是别人下的。”夜宸轩问道，他虽然跟顾轻染学了一些，可仅凭望，这一点他就看不出来了。
“是母蛊！”顾轻染沉声道，又看向陈王。陈王的修为不低，就不敢像陈项儿那般盯着打量。她视线扫过几眼，吐了口气，“果然，这陈王府有问题，陈王也是玩蛊的。你传音将消息告诉宁瑾空，后面就不关我们的事了，等着要结果就行。”
夜宸轩拿出传音符，将消息传给了宁瑾空。片刻，收到回信，说道：“他和宁战北也要来天宝阁，已经到路上了。”
“你想叫他们一起吗？”顾轻染吃着夜宸轩剥好的坚果，眨眨眼问道。
夜宸轩摇摇头，“不想！”难得的二人世界，怎会愿意他人来打扰。
说着，就将传音符收了起来，等待拍卖会开始。
前面的东西，两人都不感兴趣。直到拍卖到一半，到了顾轻染看中的那枚种子。
比起宣传图册，实物看起来更真实一些。种子形状有点类似于莲子，大拇指般大小，浑身黝黑，有奇怪的褐色纹路蔓延。
顾轻染仔细想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来。抱希望于夜宸轩，转头问道：“那是什么种子，你看出来了吗？”
夜宸轩蹙眉，看了一会儿，也摇摇头，“看不出来。拍下来试试，或许发芽后就知道是什么了。”
反正不管种出什么，只要在星辰戒中，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因这种子连天宝阁都坚定不出，自然不会有人花大价钱竞拍，最终以三百下品灵石被顾轻染拿下。
拿到种子，顾轻染直接扔进星戒让星坚定。星虽然记忆被封印了，不过只要接触到实物相关的部分就会解封。
果然，星拿到种子，就知道了这种子的来历。
“这是魔莲种子，生于魔界九幽深渊。万年发芽、万年开花、万年结子，一株只生一莲。莲花、莲蓬、莲子均能炼药。盛开的魔莲能炼制成魔器，能加速修炼，消除心魔，帮助渡劫。”
顾轻染将从星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夜宸轩，有种捡到宝的感觉。不提其他，就是消除心魔，帮助渡劫这一项，就足以令神界的魔头都眼红不已了。
修魔的人，杀戮太多，每每渡劫，不是湮灭与天劫之下，就是死于心魔之中。
将魔莲种子交给星帮忙栽种起来，计算这要多久这魔莲才能发芽、开花、结莲子。对后面的拍卖会，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直到竞拍养颜丹，激烈的竞拍引起了几分的注意。看到陈项儿竞拍失败，顾轻染悠悠地看向那竞拍成功的包间，“养颜丹是谁拍下了，连陈项儿都竞争不过。”
发现了陈项儿体内有母蛊顾轻染就知道陈王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这么些灵石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
“是一个势力不差的修真世家，此行应该是为了那黄阶下品灵技而来的。”红鸾收集的消息中没有那些人，他是从一些线索推断出来的。
顾轻染点点头，还是很相信夜宸轩的推测。
很快就到了黄阶下品武技的拍卖，是一部火系的灵技。果然，竞争尤为激烈。那个包房的人正是最后的几个竞争者之一，只不过还是没有争得赢，被皇室拍下。
“皇室背后应该是天元宗在支持，光是皇室还吃不下这部灵技。”夜宸轩淡淡地说道，看得很深入。天元宗是三大宗门之一，否则光以皇室的实力，保不住这部灵技。
灵技已经算是最后的拍卖品，接下来是压轴品。本只有一件，因顾轻染的辰空丹，又多了一件。
先是一把中品灵器，一柄带属性的飞剑。锐金属性，以三百万中品灵石成交。
最后，就是辰空丹。
铺着蚕丝雪锦的托盘，并排着三颗紫色的丹药。天宝阁的管事亲自送上台，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出窍期的高手护卫。
压轴品在上台前世保密的，只暗中透露给该知道的人知道，也都隐晦笼统地说是丹药还是灵器，不会清楚地说明是什么东西，以防万一。
托盘放在台上中央不大的石桌上，保护罩亮起，丹药的紫色流光更为灵动，银光更是闪耀。背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放大的图像，这独特的景象，有见识不凡的心中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过了片刻，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管事的才开口解说：“想必有人已经猜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辰空丹，万年都没人炼制出的极品丹药。辰空丹，辅助领悟时间和空间规则，若是你修的是这两个规则之一，服用辰空丹能辅助领悟得更深入。若是没有领悟时间和空间规则的，服用辰空丹，若是有一点悟性，就可能领悟到其中一种法则。”
说着，管事顿了顿，虽然看不到包厢里人的神情，就大厅里这些人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反应，也能推断几分。
停顿片刻，他又以更为激昂的语气说道：“就算你现在修为太低，领悟不了，也不用担心。空辰丹所带的法则会刻入你的灵魂，等你修为到了，还有领悟的可能。”
话音未落，听到这一个消息的人顿时激动了。镌刻到灵魂当中，只要修为到了，领悟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不止是那些修为高深的修真者，就是初入修真的人，听到也都眼红了，纷纷用传音符联系家族宗门，看能否拍下一颗。
看情绪挑动得差不多了，管事声音再次拔高，说道：“三颗辰空丹，极品灵丹，虽无丹纹，但效果比起三纹丹药不会差多少。丹毒的影响，比起领悟时空法则，孰大孰小就看各位的想法。应卖主要求，三颗空辰丹一同出售，无底价，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万下品灵石。”
管事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口：“一万中品灵石。”
“三颗辰空丹一万中品灵石你也叫得出口。我出一百万中品灵石。”接着有人叫道。
从一开始，坐在大堂的人就没有了叫价的资格，而那些寿元将尽的元婴、出窍修真者，更是不把灵石当做灵石看待一般。没过多久，那灵石就已攀升到上万上品灵石。这时叫价才渐渐缓了下来，却还是有不少人在竞争。
最终，辰空丹以一万三千七百上品灵石成交，结算了灵石得了一块玉质贵宾令牌，快速地离开天宝阁。
此后，两人回了别苑，安心地等待宁瑾空和宁战北的结果，还不忘让习玄打听修真界那些元婴，出窍高手的消息。还没等来宁瑾空和宁战北的消息，先从习玄那里得到星辰学院一卡在出窍后期几千年，寿元将近的长老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分神期。
顾轻染皱皱眉，不确定道：“不会就是他拍下了辰空丹吧。辰空丹不是只能帮助领悟时空法则吗，什么时候也能帮人突破瓶颈了。”
夜宸轩也沉默了片刻，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瓶颈也是因为心境和领悟不够，或许他服用了辰空丹，有所领悟，自然就突破了瓶颈。”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或许吧！”顾轻染也只能以这个理由安慰自己，让习玄继续关注。果然，没过几天消息又传出，果然是辰空丹的功劳。
于是，那些修真界的高手都疯了，特别是卡在瓶颈寿元将近的。当习玄说起一脸感慨的时候，顾轻染缩了缩脖子，万分庆幸他们易容前去，没有泄露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