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覆雨翻云 > 第八章鳖谋难测

第八章鳖谋难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韩柏神伤魂断地和范良极来到左家老巷时,酒铺内却是喜气洋洋,唯有压下心中悲痛,走入铺里。

    左诗三女、范豹和颜烟如正逗着小雯雯说笑,见到韩、范两人,都停了下来。

    左诗喜翻了心头地道:“小雯雯,看看是谁来了?娘教你怎么说哩!”

    小雯雯蹦跳着转过身来,瞪大美丽的眼睛,定神看着两人。

    先望着范良极,犹豫地道:“是你吗?”

    范良极笑得弯下腰来,捧腹道:“对!我也是你的爹,不过却是干爹。”

    左诗俏脸飞红,狠狠瞪了范良极一眼,又向韩柏猛打眼色。

    韩柏看到这么精灵秀丽的小女孩,打从心底欢喜出来,单膝跪下,张开双臂柔声道:“乖宝宝!快到爹怀里来!”

    小雯雯小脸红了起来,跺足道:“我不是乖宝宝,是小雯雯。”说完冲入左诗怀里,不肯再回过头来。

    韩柏面皮最厚,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背后,跪下凑到她耳边道:“是爹错了,你是小雯雯,最乖的小雯雯。”

    左诗催道:“小雯!忘了娘怎么教你吗?”

    小雯雯旋风般转过身来,搂上韩柏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叫道:“爹!”

    又再转回左诗怀里,这次怎也不肯离开了。

    众人都看得涌起温情。

    柔柔过来拉起韩柏道:“怒蛟帮的人来了,正和浪大哥在内堂说话呢。”

    范良极愕然道:“怎么?”往内堂走去。

    柔柔再低声道:“白姑娘也来了,在偏厅等你。”

    韩柏立即色变,范良极亦停下步来。

    柔柔见两人神色古怪,奇道:“有什么问题吗?”她仍未知白芳华的身分,故有这自然的反应。

    范良极干咳一声,说了声没事后,把韩柏扯到一旁道:“这妖女必是不怀好意,你放心去见她吧!我会在旁照应。有浪翻云在这里,估量她亦不敢胡来。”

    韩柏放心了点,迳往偏厅去见白芳华。

    这左家老宅前面是铺位,后面是住宅和工厂,占地宽广,住上百来人也没有问题。

    白芳华娴雅自若地坐在偏厅,那样儿又乖又贤淑,事实直到此刻,韩柏仍有点不相信她会坑害自己,但受过盈散花的教训后,他再不感轻忽托大了。

    她见到韩柏,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啊的一声盈盈起立。

    韩柏堆出笑容,道:“白小姐的消息真灵通,竟知我会到这里来。”

    白芳华迎了上来,挽着他的臂弯含笑道:“不是猜,而是知道你必会到这里来看乖女儿,人家才到这乐影你。”

    坐下后,韩柏陪她收摄心神,笑嘻嘻道:“白小姐真的再不怕我了,否则怎会送上门来呢?”

    白芳华抛了他一个媚眼,柔情似水地道:“有什么好怕你的,不过这次来找你,却不是要把自己送上门来,而是受人所托,把一些东西交给你。”

    韩柏讶道:“谁人要劳白小姐的芳驾呢?”

    白芳华白了他一眼,由怀里掏出一包用火漆封好的包里,送入他手里道:“刚才盈散花来找我,要人家把这东西亲手交给你,芳华也不知里面藏的是什么。”

    换了以前,当还不知白芳华是天命教的人时,韩柏必会深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但现在那肯相信她会不拆开来看,同时亦在奇怪,为何盈散花适才没有提起这包东西的事?

    白芳华站了起来,笑道:“韩郎定必心急拆看,芳华不阻你了。”

    韩柏不好意思道:“我送你出去吧!”

    白芳华按着他肩头,俯身献上热烈的香吻,温柔地道:“不用送了,这几天韩郎定是无暇分身,待韩郎大展神威,扫平群魔后,你要怎样安排芳华都可以。”

    韩柏装出大喜之色,叮嘱道:“说过就算数的了,可不能反悔哩!”

    白芳华应道:“芳华遵旨!”再甜甜一笑,才娜多姿地去了。

    看着她动人的步姿,韩柏的心神不由给她勾了去,直到她消失门外,韩柏才回过神来,暗忖这种步姿必是天命教的一种媚术,否则为何如此厉害。

    低头看着手上的包里,心内百感交集,想起里面或有秀色自尽前写给他的绝笔信,又或盈散花揭开对付燕王的阴谋,一颗心不由忐忑急跳着。

    范良极一面狐疑之色走了过来,不能相信地道:“竟是这么一回事吗?”再喝道:“还不快拆开来看?”

    韩柏把包里递给他,呼吸急速起来。

    范良极明白他的心情,接过包里,放在桌面上,隔空运指一画,火漆裂开,包里打了开来,竟是一迭书信,最上的一封写着“胡惟庸丞相亲启”字样。

    两人同时“啊”一声叫了起来,不能相信地看着这十多封信件。

    范良极扑到桌旁,翻信细看,竟然全是胡惟庸与蓝玉、东瀛幕府和方夜羽间往来的密函,内容自然全与密谋造反有关,说的都是事成后如何瓜分中土,却没有一宇提到任何阴谋。

    两人你眼望我眼,怔在当场。

    范良极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这事奇怪之极,我要找浪翻云来商量。”

    不一会浪翻云、凌战天、上官鹰、翟雨时全来了,匆匆介绍后,由范良极把前因后果详细交代了,众人都听得眉头深锁,沉吟不语。

    范良极道:“若白芳华真的没有拆开来看,当然不知道这些是可诛胡惟庸九族的证据,那便可勉强解释得过去。”

    翟雨时最爱动脑筋,摇头道:“除非白芳华不是天命教的护法妖女,否则绝不会如此疏忽大意,而且盈散花只是蓝玉的人,怎会得到胡惟庸的造反证据,只有单玉如才可以轻易拿到这些书信。”

    凌战天不解道:“可是单玉如为何要害死自己的手下呢?”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道:“到现在我才领教到单玉如的厉害,难怪连言静庵亦除不掉她。若非给韩小弟悉穿了白芳华的身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猜到她头上去。”

    翟雨时苦恼地道:“究竟应否把这些信件交给朱元璋,若白芳华真不知道包里的内容,这确是千载一时的瓦解蓝玉和胡惟庸两人的机会。”

    上官鹰皱眉道:“就恐怕我们要在事后,才可以知道这是单玉如的阴谋,还是单玉如的错失,除非我们能立即追上盈散花,向她问个清楚。”

    浪翻云道:“韩小弟现在怎能分身追她,恐怕追亦是徒劳无功。”

    韩柏搔头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干掉胡惟庸,总是好事一件吧!”接着再叹道:“还有件更奇怪的事,听白芳华的语气,这几天都不会来缠我,难道她或单玉如都不想用我的魔种进补吗?”

    镑人听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翟雨时神情一动道:“我终于想到单玉如为何要舍弃胡惟庸这个手下了,问题出在他暴露了真正的身分,这事必是由白芳华传回去给单玉如知道,使单玉如下了这个决定。”

    浪翻云微笑道:“雨时这分析极有道理,但再推论下去,这是单玉如尽管没有了胡惟庸,仍有方法在朱元璋死后控制大局。”

    范良极一掌拍在桌上,狂叫道:“定是与允汶玟这小子有关,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注意到他,事实上他却是朱元璋皇位的合法继承人,若朱元璋忽然死去,最大的得益者当然是他。”

    翟雨时的睑色变得凝重无比,沉声道:“单玉如可以把白芳华安排到燕王和鬼王身边,自然亦有方法把另一个护法妖女安排到允汶玟身边,说不定就是他的母亲恭夫人。”

    凌战天色变道:“仍抒肼实如此,允汶玟的父亲朱标定是给单玉如害得英年早逝,加深明室的危机,这些毒计真叫人心寒。”

    浪翻云淡然道:“你们现在明白我说头痛的意思了。整件事计中有计,局中有局,若没有方夜羽的外族联军,这事简单之极,但现在却混乱复杂至无以复加的地步,要说也很难说得清楚了。”

    韩柏道:“我们应否把对恭夫人的怀疑,告诉朱元璋呢?唉!朱元璋身边还有个陈贵妃,我也头痛了。”

    翟雨时道:“对恭夫人的怀疑,我们只是凭空猜估,若害了无辜的人就不妙了。”

    浪翻云道:“这一仗说不定我们会输给单玉如,她部署了二十多年,所有布置都是根深蒂固,若胡惟庸一去,我们更连她的尾巴都摸不着。在这种形势下,唯有尽力而为,最好能保住朱元璋的命,若不可能的话,亦要燕王不死,否则天下终将落人单玉如手内。”

    韩柏“霍”地立起,道:“让我去见燕王,坦白说出盈散花的事,看他自己是否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范良极喝止道:“干万别作这种蠢事,燕王会怀疑你是朱元璋的人,和他坦白,可能会弄巧反拙。”

    翟雨时道:“其它事都可摆到一旁,眼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应否把这些信件,交到朱元璋手里?”

    众人的眼光均移到浪翻云身上,当然是信任他的智能和决定。

    浪翻云苦笑道:“若从大处着想,无论是谁掌政,除去了蓝玉和胡惟庸,外族联军便失去了依恃,避免了外族入侵,对万民总是好事。去吧!把这些信交给朱元璋,但提醒他觑准时机才好动于。若这真是单玉如的阴谋,一天朱元璋末去掉蓝、胡两人,单玉如仍不会发动的。”顿了顿道:“我们则必须在这之前探查到单玉如的部署。”

    转向韩柏道:“交信前,小弟最紧要把事情始末向鬼王详细说出来,他深悉朝廷的事,又精相人之法,应该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有卓见。”

    韩柏独自回到鬼王府,通知了戚长征到左家老巷和凌战天等会合后,立即到金石藏书堂与鬼王密议。、鬼王静心听毕整件事后,又逐封右过那些书信,蓦地仰天狂笑起来,说不尽的欢韩柏愕然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笑成这样子的原因。

    鬼王收止笑声,长长一叹道:“造化弄人,任朱元璋千算万算,仍算不过老天爷。唉!

    单玉如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竟可作出这样的部署。翟雨时不负谋士之名,凭着一点线索,便看破了单玉如的手段。若我估计无误,这恭夫人定是单玉如的女儿,而允汶玟则是她的外孙。正因单玉如藏身处是深宫之中,所以我们千查万查,仍找不到她的踪影。”

    韩柏色变道:“那应否立时告诉朱元璋?”

    鬼王叹道:“太迟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保着燕王之命,让他逃返顺天。”

    伸指一弹,指风击在门旁的大铜钟上,发出“当”的一下清音。

    铁青衣出现门前,施礼道:“府主有何吩咐?”

    鬼王喝道:“给我立即找燕王来!”

    铁青衣领命去后,鬼王唏嘘道:“这是虚某最后一次理他朱家的事,为的不是对朱元璋或燕王有任何好感,只是不想天下落入单玉如手内,她乃魔教之人,行为邪恶,若让她掌权,万民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毒害,中土势必长期沉沦。”

    韩柏道:“我们揭穿她的事不就行了吗?”

    鬼王道:“很多人连天命教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又只是空口说白话,谁会相信我们,而且京中大部分人的利益均和允汶玟挂了钩,死也要维持他的继承权。就算朱元璋亦不敢把允汶玟废掉,因为那将立时引致天下大乱。”

    韩柏大感头痛,不知该作如何打算才好。

    方夜羽他们有布置陈贵妃的阴谋,单玉如又有她的阴谋,蓝玉和盈散花则又是另一套阴谋,而每一项都可对明室构成致命的打击,他能有什么应付的办法呢?

    登时想起了秦梦瑶,趁她尚未起程去赴八派的元老会议,不若找她谈谈吧!

    鬼王却肃容道:“只要朱元璋下手对付蓝玉和胡惟庸,你须立即把所有人全集中在鬼王府,则发生起什么事,我们亦可利用道安全逃出京师去。”

    韩柏想不到事情严重至此,色变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鬼王伸手抓着他的肩头道:“我和浪翻云均看出了此点,就是朱元璋的性命已操纵在单玉如手上,所以你绝不可把允汶玟的事告诉他,那只会迫单玉如早一步送他上西天,明白吗?”

    韩柏一呆道:“朱元璋有影子太监保护,手下又高手如云,单玉如怎样可杀他呢?”

    鬼王神色凝重道:“朱元璋今年七十一岁,大运流年均为最旺盛的运程。但老年人最忌行旺运,所以很难过此险关。单玉如二十多年来长期隐身于朱元璋之旁,对付起他来有若探囊取物。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插手,试问区区几天,如何可以察破她布置了二十多年的阴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诈作不知单玉如的存在,如此或可使大家保命逃生。”

    韩柏深吸了一口凉气,想到了左诗、小雯雯、陈令方等人,点头道:“小婿明白了!”

    记起了背上鹰刀,忙解下来,正要递给鬼王,鬼王举手阻止道:“宝物祥器,唯有德者居之,贤婿留下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