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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元老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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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宁道场一片热闹。

    元老会议在西宁的主道场举行,当日韩相就是在这里遇到庄青霜。

    地席全给搬走了,使道场包见广阔,九组坐椅分列两侧。上首的只有一桌一椅,其他两张至三张不等,前者自然是为秦梦瑶而设的特别席位。

    能坐到椅子的都是八派有资格举手作决定的元老。

    为了能给接班人有学习的机会,种子高手均有列席的三与权,却没有发言或举手表态的权力。

    会议在准未时初举行,现在离未时尚有刻许钟的时间“书香世家”的向苍松和儿子媳妇向清秋、云裳最先进入会议厅内,接是武当掌门纯阳真子、飞白道长和仍抒肭脸色苍白,内伤初愈的小半道人,再加上两重身分的俗家高手田桐。

    纯阳真子和飞白道长二十年来还是首次下山。向苍松欣然和他们叙旧。此时古剑池的两名种子高手冷铁心和薄昭如在池主“古剑叟”冷别情的带领下,亦步入会场。

    冷别情虽为人高傲自负,见到这些元老高手,亦不敢怠慢,亲切地打招呼。会场外的园林里,身为主家的西宁三老,庄节、沙天放和叶素冬负起迎宾之责,殷勤接待到来与会的各派重要人物。

    至于随来的各派弟子,则在外进的大厅内享用茶点,互相认识问好,气氛热烈融洽,颇有点节日的味儿。负责打点一切的自然是沙千里这些西宁派的弟子了。

    久未出山的“菩提园”派主宝渡大师,刚于此刻抵达,那天在韩柏手下吃了小亏的种子高手杜明心,随侍身旁。

    沙天放见八派的人到了一半,遂陪宝渡大师进入会场,留下庄节和叶素冬两人在外边迎客。

    素淡的忘情师太领绝色美尼云素和春风满脸的云清来到,寒喧两句,随即进入场内。

    众元老和种子高手纷纷入座,接受西宁弟子奉上的香茗。

    众人的神色均有点凝重,谁都知道这个会议乃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以来,最重要的一次集会,用以决定八派以后对朝廷和江湖事务的方针。由于非常具有争议性,一个不好,八派联盟将四分五裂,各自为目标和利益而争斗。

    而最微妙的地方,是秦梦瑶这位代表两大圣地的人,是否仍能约束代表各种利益和势力的八派,仍保持精神领袖的地位。

    镑自思索间,叶素冬陪不老神仙、谢峰、“十字斧”鸿达才和“铁柔拂”郑卿娇进入场内。

    由于不老神仙地位崇高,众人纷纷起立致礼。

    不老神仙含笑和众人打招呼,迳自来到左首最上方的一组椅子坐下,除谢峰有资格陪坐一旁外,鸿、郑两人只能站在两人椅后。

    长白这一组的下方是西宁派的席位,对面则是秦梦瑶和少林派的位子。

    少林派的掌门这次并没有来,但以无想僧的身分威望,已足够资格代表少林的三票。

    秦梦瑶、韩柏与庄、虚二女刚在此刻抵达,当他们经过前厅时,所有八派的弟子全静下来,不论年纪和男女,均被三女的绝世容色所慑服,反而没有那么留心韩柏。

    秦梦瑶那超然于世俗的仙姿,虚夜月那种男装打扮的玲珑娇俏,庄青霜玉立修长傲若寒霜的明艳,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美人图卷。

    步经大厅和会场间的空地时,庄节迎土来施礼道:“西宁派庄节恭候梦瑶小姐!”

    秦梦瑶检衽还礼。

    韩柏笑嘻嘻致礼道:“小婿拜见岳父。”

    庄节未及回礼,庄青霜早迎了上去,娇嗲地拉他手臂,甜甜地叫了声爹。

    庄节看到女儿幸福得发亮的俏脸,心中欢喜,道:“还不进去见你的娘。”

    庄青霜答应一声,领虚夜月欢天喜地去了。庄节不由大奇,这对冤家为何会变得如此融洽友善。

    眼光转回秦梦瑶处,微笑道:“今日得梦瑶小姐法驾莅临,西宁派实大感光采。”

    秦梦瑶恬淡一笑,同韩柏道:“韩郎可以去办事了。”

    韩柏凑到庄节耳旁低声道:“小婿要立即进宫见皇上,稍后还有天大重要的事面禀。岳丈最紧要支持梦瑶,否则八派将会吃上大亏。”

    不等庄节回答,返到秦梦瑶旁道:“入宫后我立即赶回来,梦瑶至紧要和霜儿、月儿在这里等我。”

    秦梦瑶柔声答应后,韩柏转身使走,忽地眼前人影一闪,有人拦在前方。

    韩柏愕然停下,原来是无想僧挡在路心,微笑道:“你就是薛小弟了,难怪乐幽怎样都点化不了你。”亲切地拍了拍他肩头,行云流水般到了秦梦瑶和庄节处。

    开会的人终于到齐了。

    燕王听鬼王详述韩柏如何发现白芳华真正身分的经过,脸色难以掩饰地变化。

    说到白芳华把胡惟庸私通外敌的证据交给韩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消失了。以他那么雄才大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的不世人物,面容仍变得如此难看,可知所受的震撼是多么巨大。

    鬼王叹道:“现在若我们仍猜不出方夜羽一石二鸟的毒计,也可以抒胝山不用出来混了。”

    燕王谦虚问道:“小棣愚鲁,仍未能测破他们的毒计。”

    鬼王淡然道:“女大法源自西藏的欢喜密法,百年前以败于传鹰之手的白莲钰最是有名,为开派的宗师,魔宫护法花解语便是这一派系的杰出弟子。当年白莲钰有两个婢女,都学到了她的女术,一为汉人,另一个便是高句丽的女子,两婢分别创立了闽北的女派和高句丽的媚心术,秀色和盈散花不用说都是这两派的后人。”

    燕王吁出一口凉气道:“难怪我见到她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色心,原来她是精通女大法的传人。”

    鬼王续道:“不论是单玉如的媚功,又或白莲钰的女术,均为魔门秘法。而韩柏的魔种,却是魔门最巅峰的大法,天性能克制任何魔门秘术,所以找才敢断定只有他才能破去盈散花施在你体内的媚蛊。这也是盈散花不惜一切去杀死韩柏的真正原因。”

    燕王铁青脸道:“为何我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运功内视亦找不到丝毫线索?”

    鬼王神色平静地道:“这正是媚蛊最厉害的地方,利用阴阳相吸之理,把与处女元阴结合后细若微尘的蛊虫由你的精气吸入血脉里,遍布全身,无形无影。可是只要蛊虫受到外来的刺激,立会侵蚀体内精血,教你精枯血竭而亡,无药可救。”

    燕王剧震道:“韩柏真能治好我吗?”

    鬼王微笑道:“放心吧!只要他的魔气钻入你的经脉里,包可把蛊虫引得全聚集到某一点处,那时你便可用自身的功力把蛊虫尽驱体外了。”

    燕王放心了点,道:“父皇是否也给人下了媚蛊呢?”

    鬼王道:“看他的气色,应该没有这问题,唉!你当媚蛊是这么轻易施展吗?养蛊者必须以本身元阴精血喂饲蛊虫,且因施术时须以精气驱蛊,损耗极大,所以抒氅术后绝不能活过百天之数,盈散花匆匆离京,就是不想韩柏看到她死时的可怕模样,秀色的自尽,亦含有殉情之意。”

    燕王深吸一口气道:“刚先生提到方夜羽的一石二鸟之计,究竟又是什么一回事呢?”

    鬼王道:“那亦是最合理的推测,陈贵妃既精通混毒之法,自然可在你父皇身上做下神鬼不知的手脚。当大寿祭典时,只要触及某一吻,便会当场倒毙,说不定还可嫁祸于你,你也应可想象到那后果。你自然死也不会承认,于是他们再引发你的毒蛊,说你畏罪服毒身亡,那时天下还是你们朱家的吗?”

    燕王自从知道中了蛊毒后,心神大乱,才智及不上平日的二成,一呆道:“那父皇岂非危殆之极?”

    鬼王失笑道:“你不是要杀死他吗?如此岂非正中你的下怀?”

    燕王老脸一红道:“小棣知错了!:”鬼王不为太甚,柔声道:“你留在这里吧!等韩柏回来后,立即为你驱蛊,然后你找机会尽快逃离京师,返回你的领地,立即整军备战,准备和单玉如争天下,只要怒蛟帮肯助你,最终你也能得到天下的。”

    燕王平静下来,缓缓道:“先生忍心坐看父皇被人害死吗?”

    鬼王淡淡道:“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逆转,元璋太过残忍好杀,有损天和,寿元至此已尽,你还是担心自己的事吧!”

    当秦梦瑶在庄节和无想僧两人左右相陪下,步进会场时,全体起立施礼,以抒刖对两大圣地的尊敬。

    秦梦瑶仍抒肭那副虚淡飘逸的娇姿仙态。深遂无尽的眼神到处,无人不涌起奇异的感觉,就钟天地停顿了下来,臻达至静至极的境界。

    与会者不乏终年三禅修道的高人,立时感应到她深不可测的道心禅境。

    秦梦瑶与韩柏的道魔之恋,经接天楼一事后,八派中人无不知晓,虽明白其中有疗伤救命之实,但都怀疑秦梦瑶动了凡心后,是否仍能维持剑心通明的境界。现在见到了秦梦瑶,眼力高明者顿时释去疑心,只有啧啧称奇。而曾和秦梦瑶见过面的,都讶然秦梦瑶比前更具出尘仙姿。

    庄节和无想憎先送秦梦瑶入座,才回到自己的席位去。

    秦梦瑶见众人眼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淡淡一笑,双眼一瞥后,缓缓阖了起来,宝相庄严,圣洁若普渡众中的观音大士。

    镑派元老和众种子高手,无不心中一震,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因为她只一瞥间,便没有人不感到她深深地望自己。

    秦梦瑶虽一言末发,但已摄了与会诸人的心神。

    叶素冬想起朱元璋所说“过不了秦梦瑶一关”的话来,才切身体会到朱元璋见秦梦瑶时的感受。

    无想憎首先出言,微笑道:“直到此刻见到梦瑶小姐,乐幽才明白言斋主为何肯打破两大圣地二百年来的禁例,让小姐下山卫道除魔。”

    秦梦瑶争开美眸,淡淡一笑,柔声道:“圣憎夸奖了,情势危急,梦瑶只好滥竽充数。”

    叶素冬听她仙乐般的声音,心头一阵冲动,恭敬地道:“梦瑶小姐仙体初愈,立即大发神威,重创蓝玉。看还有谁敢对我大明天下,起不轨之心。”

    众人为之动容,这才知道秦梦瑶曾剑伤蓝玉之事。

    武当掌门纯阳真子须眉俱白,仙风道骨,这时两眼闪起精芒,往秦梦瑶望过来,祥和地道:“这次我们八派请得仙子法驾来此,是希望能得到仙子的导引,才下决定如何应付眼前乱局。”

    不老神仙见人人都把秦梦瑶捧到了天上,心中不悦,冷哼一声道:“形势虽乱,但对我们八派却是有利无害。魔门黑道的自相倾轧,对我大明的长治久安,只会是一件好事。庄兄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一向以来,代表朱元璋意向的西宁派,都是和长白派一鼻孔出气,坚持不插手入魔师宫与怒蛟帮的斗争里,所持的理由,就是怒蛟帮乃朝廷缉拿的反贼。可是若站在江湖同道的立场,那便是域外和中原武林的斗争了。

    庄节本来亦只会站在朝廷的方面说话,可是朱元璋亲口向叶素冬说过不干涉他们的取向,刚又被“快婿”韩柏在耳边说了两句,纵使他一向极有主意,这时也有点迷糊起来,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幸好忘情师太插入道:“不若我们先听梦瑶小姐的意见,才再作决定好吗?”

    她背后的美人儿尼姑云素瞪大了美目,好奇地打量秦梦瑶,深透出崇慕的神色。

    秦梦瑶淡淡地看了不老神仙一眼,才从容道:“梦瑶今日来此,想提出一个请求,希望各位掌门元老俯允汶。”

    众人大讶,同苍松感激她曾救儿子媳妇一命,出言道:“无论小姐有任何要求,只要向某可以做到,必会遵办。”

    这几句话非同小可,代表了书香世家对秦梦瑶的全力支持。

    “菩提园”主宝渡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后,肃容道:“梦瑶小姐请先见示!”

    秦梦瑶一对秀眸亮起难以形容的彩芒,缓缓扫过众人,若无其事地道:“梦瑶想请各位解散了八派联盟。”

    这句话直有石破天惊的震撼力,连禅功德行深厚若无想僧、忘情师太、纯阳真子等亦愕在当场,呆瞧她。

    筝声叮咚中,怜秀秀幽幽唱道:“薄雾浓云愁永画,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再一串珠落玉盘的清音,筝声由微转无,馀音却仍绕梁不休。

    唯一的听者朱元璋心神俱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震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深深看面筝而坐的美女道:“秀秀歌艺之妙,比之纪惜惜亦亳不逊色。”

    听到“纪惜惜”三字,怜秀秀美眸亮了起来,想起了浪翻云,同时又忆起庞斑。

    朱元璋则看得龙目睁大,但他想起的却是陈贵妃,暗忖若得眼前美女为妃,纵使失去了陈贵妃,对自己的打击便不会是那么严重。微微一笑道:“若能每天都听到秀秀的歌声,朕还有何求?”

    怜秀秀心中一懔,知道浪翻云所料不差,朱元璋果然对自己存野心,正要设法椭佑。聂庆童的声音远远在门外传进夹道:“禀告皇上,忠勤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向皇上禀告。”

    怜秀秀感激得差点要向这为她解围的忠勤伯赠以香吻。

    田桐双日闪过阴鸷之色,沉声道:“秦姑娘是否知道八派联盟乃言静庵斋主倡议下而成立的,旨在匡助皇上,驱逐鞑子。大明建立后,由御旨策封为八大国派,现在秦姑娘一句话,便要我们解散,是否合乎情理,会否违反了令先师意旨。”

    他故意不钟其它人般称她为梦瑶小姐,自抒肭蓄意贬低她的身分。而他的话亦非常厉害,提出朱元璋和言静庵来压她。

    除了有限几人外,其它人都露出同意的神色。试问谁可以接受秦梦瑶这样的要求,那八派岂非变成可任人随意摆布了。

    西宁三老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们已从朱元璋处获悉田桐的真正身分,他这样激烈地反对秦梦瑶的提议,反使他们隐隐觉得秦梦瑶这一奇兵,合某一种微妙的道理。

    无想僧眼帘低垂,似对身边的事物不闻不问。但众人都知这举足轻重的人,正深思秦梦瑶的提议。

    秦梦瑶则仍抒肭那副飘逸如仙的恬淡样儿,丝毫不因田桐的话动气。

    一直没有作声的“古剑叟”冷别情冷冷道:“梦瑶小姐有这样令人难以接受的提议,必然理由充份,冷某愿闻其详。”

    不老神仙看了无想僧一眼,贝他半点表示都没有,心中有气,断然道:“无论什么理由,恕本人都难以接受。”

    武当派另一元老飞白道长微微一笑道:“不老神仙连梦瑶小姐的理由都末听过,便断然拒绝,飞白亦感到难以接受。”

    不老神仙两眼一瞪,凌厉的眼光箭般射向飞白道长。

    飞白道长涵养甚佳,仍以微笑回报。

    气氛僵持起来。

    向苍松虽曾说过支持秦梦瑶任何提议,但却没有想到是要解散八派,而在八派中,本以他的书香世家较弱,故这联盟实令他的地位陡升,所以此刻也犹豫地道:“梦瑶小姐可否解释一下呢?”

    尚未有人发言的有出云庵、西宁剑派,少林和菩提园。但发言的若不是表示不会接受,就是抱怀疑观望的态度。所以秦梦瑶的提议,实在并不乐观。

    田桐心中奇怪,为何对朱元璋忠心耿耿的西宁派,态度如此古怪呢,眉头一皱道:“无论梦瑶小姐的提议多么有理由,若我们没有皇上首肯,私自解散联盟,那后果不用我说出来,各位也应知道。”

    忘情师太平和的声音响起道:“田施主请先弄清楚一件事,联盟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其它都不是要考虑的因素。梦瑶小姐既有这提议,贫尼相信她定然有很好的理由。”

    田桐心中暗骂,却很难驳斥忘情师太这义正辞严的论点。

    西宁三老则心内一齐叹道:田桐你错在太多话了。

    一时众人眼光全回到秦梦瑶身上,静候她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