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放肆一片情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忆是苦涩的,江柔拾眼看向那张二十三年来不断在梦中纠缠她的脸,忍不住抬起双手抚摸他的头发。

    “长峰,你老了,我们都老了,这二十三年来,我曾后悔过,但是自尊心害了我,我怕你已另组家庭了,我更怕以前的那种嫉护的痛苦随时啃图我的心,因此在学业完成俊,我就经同学介绍以华侨身分回台湾教书,决定切断过去所有的关系,重新开始,哪里知道会”

    “柔柔,你好傻,你看看,我们害得文治和明明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更因为我们,继霞差一点独身一辈子!”

    “长峰!哦,长峰!”双手环住丈夫的腰,江柔哭得他胸前一片湿。

    “宝贝,不哭,不哭!儿女都长大了,我们应该庆幸才对,我们重新来过。”长蜂爱宠的轻抚她的背。

    “爸、妈,我煮了面,你们来吃一些。”明明还不太自然的喊著爸爸。在女儿面前,夫妻俩很难为情的分了开来。

    “柔柔,明明太像二十多年前的你了,我一看到她,几乎就马上认定她是你的女儿。”

    “她脾气像你,固执得很!连要出国进修都执意自己赚钱,只同意让我帮她一点;不过,这孩子倒是挺听话的。”说著,夫妻已来到厨房。

    “明明,你辛苦了,家事做得这么好。”长峰哽咽著,摸摸女儿的头。

    “爸爸,我很好。倒是妈妈,她为了我吃了不少苦。”

    “来吃面,明明,你上楼看姑姑和哥哥睡了没有,若还没睡,请他们下来-起吃。”江柔交代女儿。

    “是。”明明连跑带跳的上楼。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连著数日,感受父母那久别重逢的欣喜以及哥哥的呵护,明明从不自然到稍稍习惯,脸上洋溢著欢愉,踏著轻松的步伐来到乐团。今天要录的节目包括周六的综艺节目及新推出剧集的片头、片尾曲配乐。

    收工后,明明步出电视台:心里一直祈盼著华翰来接,但是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他的人影,-阵失落感袭上心头。

    “也许他太忙,不能来。”她只好自我安慰著。

    忽地——

    “给-千元买你现在在想什么?”

    地狂喜的回过头。“讨厌,就会捉弄人!”

    “小表,第四天了,你记得吗?”

    “什么第四天?”明明取出大背包内的面纸替他擦拭脖子上的汗水。

    “四天没见到你了。不要对我太好,否则我恐怕不会放你走。”

    “难道你曾经有想放我走的念头?”

    “不知道。”他坦白的承认,然后又补上一句:“你太好、太理想了,我怕一时之间无法给你什么承诺。”

    “那?”她一肚子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们吃晚饭去。”华翰提议。

    “”明明末置可否。只是内心里-直不懂,他为什么会说想放开自己?

    两人来到-家气氛颇为宁静的餐馆,要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他们点-份生蚝、白兰地、生菜沙拉、牛排和水果冻,华翰自己另外加一份面。在等上菜时,明明一直看着窗外灯光闪烁的大台北市,她有些迷惘,今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明,你不高兴?”隔著桌面,他的大手掌覆住她放在桌缘的小手。

    “没有。”她勉强笑了笑。

    “有心事吗?”

    “没有。”她的心揪得紧。

    两人无言的吃完晚餐,也没有心情喝酒。

    “我想回家休息。”

    “到我住的地方去。”他将车子往自己住处开去。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很快的,两人回到华翰的家,进门后,华翰将车钥匙往桌上一摆,迳自到厨房取来两杯酒,一杯递给明明。

    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她心乱如麻。

    “为什么心情不好?”华翰压抑著声音问。

    “没必要向你报告。”

    “为什么心情不好?”华翰粗声道。

    “凭什么向你报告!”明明也提高声调。

    “你!”华翰咬牙强忍住气,欺身向她面前,缓下声调。“为什么心情不好?”

    听到他突然缓下的语调,明明心一酸,转开头,避开他的注意。

    “明明,我们没事吧?”华翰充满不确定的声音问道:“我被除名了吗?”

    “你才想放弃我,现在又担心被除名!”

    “什么?原来你在气我刚才说的事!”华翰恍然大悟。

    “难道不是?”

    拉起她的手,华翰认真的注视她。

    “明明,你可能也听过一些传闻,知道我过去的名声不太好。其实我只是个正常男人,曾自命风流过,但我绝不乱来,不与不明不白的女人来往,也不会和有婚姻关系的女人有任何牵扯。坦白讲,我眼光很苛的,我怕惹麻烦。”

    明明挣开他的手,走到窗前。

    “华翰,我不是好玩的女孩,你坦白说,你曾经把我看成你那些众花丛中的一个吗?”她下定决心问出口。

    “不是,你和她们不同,你懂吗?绝对不同,因此我才下敢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接受你。当然,我指的不是经济能力,你应该了解。”他诚挚的说。

    “徐华翰,难道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厢情愿的想法?”明明的自尊心受到不小的伤害。

    “不,明明,我要你,感情和身体都迫切的想要你,但又怕伤害你。”他忙分辩。

    “况且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未考虑到负责两个字。”

    “也就是说,最好江明明也和你徐大律师先玩一玩,然后再配合你的心态来决定要不要负责任?”明明对他失望极了。

    “明明,你明知道我没有那种心态,你知道的!但是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了!”

    “那我该怎么说才合乎大律师的标准且不必负法律责任?”

    “明明!你太过分了!”华翰怒声道。

    “你就不过分?徐华翰,你自私,你是披著人皮的狼!你无耻!”

    恨恨地抓起大背包,她冲向门口,而华翰跨几个大步挡在她面前。

    “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再走!”他铁青著脸。

    “够清楚了!”瞅著他,她也白著一张脸。

    “你不要自以为清高,把别人看得一文不值。告诉你,我所有的朋友,每-个都北你乾净!”他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杀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但他仍不松口。而当明明听到他那无情的指责时,全身一震,双手紧握著拳,狠命的咬住下唇,抖个不停。看得华翰的心好痛好痛。过了几乎有一世纪那么久,她拾起头面向他,用平静得让他惊慌的口吻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打开大门,她落寞而去,留下后悔万分的他,独自啃嘱著痛苦。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江柔固定每星期五回台北与丈夫、儿子团聚,周一上午才搭机回台南授课。全家人也要求明明搬回去,但明明因为住边山上,推说过一阵子才回去。但允诺每天通电话,并且要常常回去看家人,才让父母及哥哥安下心来。

    从华翰家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向公司请假三天,整装回台南。做妈妈的,一看到女儿阴郁的神情,十分担心。江柔直觉认为女儿有心事,而且-定与徐华翰有关,但是她知道自己插不上手。这个年头,做父母的实在为难,总有担不完的心!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陈长峰为庆祝全家人团圆,也希望把江柔介绍给在台湾的朋友,因此选了一个周五晚上,在国宾饭店包下一层餐厅,宴请商场朋友。当天下午四时过后,江柔母女已打扮妥当,五点不到,长峰父子亲自回家接她们母女。

    “柔柔,你们母女俩看起来倒像姊妹一般。”口中叫著太大,双眼看向女儿,长峰以赞赏的口气说著。

    “今晚客人看到我们家的绝代双娇-定惊艳不已。”文治玩笑着说。

    “文治,怎么连你也开妈妈的玩笑!”江柔笑骂。

    “哥哥最讨厌了!”

    “哈哈”随著文治,全家四口笑容满面的坐专用电梯下专用地下停车场。

    六点半,一家四口从饭店休息室走出门口迎接来宾。

    七点整开席,是鸡尾酒自助方式,但气氛营造得很热闹。

    明明不太习惯热闹,也不善商场应酬,只能跟在哥哥后面,客人中有一位安安保险公司的小开王公子,他对明明颇为殷勤,加上他人又幽默,数度惹得明明哈哈大笑,听到她不做作的爽朗笑声,很自然的,年轻-辈的都集中在他们兄妹旁聊著。突然间,这一小撮人中有数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接著,大家受感染的也都望向门口,只见来人约八、九人。

    “是徐家。”文治说著,丢下妹妹和朋友们,与父亲同时走到门口迎接来客。江柔也过来带著女儿跟在丈夫和儿子的后面。陈、徐两家的大家长各自相互介绍自己的家人。

    “陈董,恭喜你一家人团圆。”

    徐傍青伸手很诚挚的紧握长峰的手。

    “谢谢您,希望您不嫌弃,能多多指导。”

    就在此时,明明对上那一双调侃的双眼,她数度闪开视线。

    “柔柔、明明,来。”长峰-手牵著妻子,另-手牵著女儿,来到徐大大面前。“嫂夫人,请您今后多多照顾我的太太和女儿。”

    徐家夫妻再一次带著子女、媳妇与江柔母女握手。华翰故意只与江柔握手招呼,而忽略明明。此举看在江柔眼里,她内心很纳闷,也证实自己前些时的猜测。

    华翰取来-杯酒,站在-旁角落,他自忖,原来明明母女是陈长峰的妻女,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不久前才听地诉说她对家庭的憧憬,今天她的愿望就已实现,似乎幸运之神满眷顾她的。

    “老弟,正点吧?陈长峰的女儿。”堂哥自强朝他使了个眼色。

    华翰狠狠的瞪堂哥一眼。“你少胡来!”

    “我又怎么了?”自强莫名其妙走开了。

    而华妥源涌吹矫髅鞯谝谎劬拖不渡纤了,因此,她往年轻人那一堆里挤去,再一次向明明介绍自己。

    明明也十分欣赏清纯率直的华娟,明明心想,徐华翰那种人竟然有如此坦率的妹妹!

    不久,侍者快速的退掉放置餐点的桌子及摆设,前头舞台上不知何时已有-组乐队奏起音乐,客人三三两两找伴跳起舞来。徐自强丝毫不考虑的来到明明身旁,请她跳舞。两人舞技都相当高超,连跳两曲之后,哥哥文治来到他们身旁,礼貌的拍拍自强的肩后又点点头,兄妹就此在舞池中婆娑起舞。此时,徐太大正与江柔注视著场中一对对跳舞的年轻人。

    “真杰出,陈太太,你那一对儿女好俊啊!”徐太太由衷的赞叹著。

    “您太客气了,孩子不懂事,今后还请您不吝指导。”

    兄妹舞罢回到一旁,明明取来饮料躲到一旁,才喘口气,华翰却来到身前。

    “清高的女孩,我们可以跳支舞吗?”

    不容她有所反应,他紧紧地抓紧她的腰,往场中带。

    “徐大律师,今天怎么纡尊降贵来到我们这里,不怕失掉你大律师的身分?”明明咬牙恨恨说著。

    “因为我要看那高贵的天鹅到底要清高到几时!”华翰故意嘻皮笑脸的。

    “你无赖!”明明气愤莫名,挣脱他,迳自回到妈妈身边。

    江柔以了然的眼神看向女儿。“明明,看你热得一身是汗,到外面阳台吸吸新鲜空气去。”

    害怕面对母亲那了然的眼光,明明开侧门走出阳台。不久,有-位高大的人影也随后闪出阳台。

    明明在围栏角落站了一阵子,梢稍平息激动的情绪,待整个人冷静下来后,她似乎有个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急速转身,只见-堵人墙杵在她左侧不知已多久了,吓得她捣住嘴巴,急退向墙,适时,-双温热的大手掌及时稳住她的双肩。

    “明明,是我。”那熟悉又可恨的声音一出,惊魂甫定的明明,慌乱的看向那对深邃的深眸。

    “我”明明说不出话来。

    俯下头,他吻住她的眼,像催眠似的轻点著她。

    “明明,你折磨我折磨得好苦啊,明明。”说著复又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此时,明明像著魔似的,全身的神经随著他的唇在颤动著,他的舌更大胆的深入她嘴里,充满占有和需索。

    “明明,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咒?让我日夜的想着你、渴望着你”他拾起头,双唇又覆向她那低胸礼服的胸线边缘,左手紧抱住她的腰,右手伸入她的左峰,又捻又捏的,教明明颤抖不已。“明明,救救我,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

    听到他那充满需索的话语,突然她整个人醒了,她很生气自己刚刚向他投怀送抱。用尽全身力气,地推开他,华翰在毫无预警之下倒退数步,待回过神来,已不见她的踪影,他若有所失且懊恼的回到会场。

    会场一角,把前后状况看在眼里的徐自强傻了眼,他满怀疑问的来到堂弟身边。

    “老弟,就是她对不对?你们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徐自强,闭上你的嘴!”

    “啧啧!拿我当出气筒!”自强悻悻然。

    “我拜托你好不好?不要开口可不可以!”华翰懊恼极了。

    自从看到陈家的女儿之后,徐家二媳妇曼俪就打定主意想凑合小叔华翰与明明,因此,整晚曼俪的-对眼睛-直在观察著明明,她在研究著小叔与明明合不合适。当她发现华翰去邀舞时,她深怕华翰太不自重,更担心他像过去一样不太认真,随即看到两人跳舞时的表情,曼俪有一个感觉,似乎两人早已很熟了,待看到两人前后出回廊,曼俪已肯定他们两人绝不是今日才认识!不久后再看他们那种表情前后进门,曼俪暗自捏把冷汗,暗忖,怎么会这样?

    十点多,客人玩得都尽兴了,陈家在门口送客,明明闪在父母的身侧后面站著,她也像母亲一样微笑着,但无论如何佯装,总掩饰下了一脸的僵硬,她的表情根本瞒不了在场的有心人的眼光,像是母亲、徐自强、曼俪。明明她心里好恐慌,她的世界好像再已无生趣。此时有-双温暖柔和的手握著明明那冰冷的小手。

    “明明小姐,谢谢你,希望马上可以再与你相聚。”是徐家兄弟的太太,明明强装微笑并点点头。

    “明明,有空来我家玩,我们再联络。”华娟热情的抱抱她。“天啊!你怎么这么冰,冷吗?”

    听到华土珠炮的叫声,华翰转身离开现场,没有再与家人说半句话。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周六下班前,明明去电告诉姑姑。自己星期日无法给宝宝上课。但将于下周二晚上亲自到姑姑家给宝宝补课。此刻的心情,她深知自己难挨周末,第-次,她想利用酒来麻醉自己。

    从西餐厅回到青祥的家,青祥已睡了;她走到另-个小房间,从提包里取出预购的酒,到厨房取来玻璃杯,就这样喝起来。生平第一次没命的喝酒,喝到最后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过了中午才从头痛欲裂的困境中醒来,她燠热难当,坐起身,又不支倒在床上。此时,音祥端-杯冷饮在房门口探头。

    “醒了?吓死我了!半夜又吐又哭的,你喝太多了,来杯冰红茶吧。”

    地下语地接过红茶“音祥,几点了?”

    “中午一点十分。”音祥看向腕表。

    “对不起,让你麻烦了。”明明感到非常内疚。

    “朋友当假的吗?妄n祥取来凉毛巾。

    “对了,音祥,电话借我一下,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妈妈。”

    “免了,江老师来过电话了,我骗她说昨晚我们聊到天亮才睡,你还没起床。”

    “谢谢!”

    “明明,你有心事?”音祥轻问她。

    “我心里难过。”明明喃喃的说。

    “是他?”音祥听过明明谈华翰。

    “音祥,我心里好苦哇!”

    “他对你,并不如你对他?”音祥追问。

    摇了摇头,她不愿多说。

    “是不是他有老婆了?或是——”音祥拉长声音。

    “都不是,音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明明痛苦的将脸埋入手掌心。

    “没有被欺负最好,其它-切事都可以慢慢恢复。”

    “音祥,这几天我住你这里,好吗?”明明无助的眼神看着好朋友。

    “可以,我还巴不得有人同居呢!”

    “我实在怕孤独。”明明十分无助。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在音祥家寄住的那段时间里,她照样每天与母亲通电话,母亲学校已开学,明明从母亲口中知道爸爸对于母亲回台南的难舍,所幸,台北和台南间,飞机只要三十分钟,还算方便了,对于父母的恩爱,明明感到十分欣慰,而每天地仍强装一副平静的脸庞出门上班。

    这一天收工后,在长廊尽头楼梯口看到华翰与金咏薇从前门弯入,虽然戴著墨镜,明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她迅速闪入对面电梯,由地下停车场走出去。走在路上,她忘了坐公车,只是心乱如麻的走着。也好,徐华翰,你够彻底、也够狠了!说什么想念,说什么折磨,原来仍敌不过女色!罢了,从此自己可以死了这条心。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她怨叹自己:“明明啊明明!你上辈子负了人家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受此折磨呢?”泪流满面的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小巷走着。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与同事一同步出地方法院大门,在停车场分手,华翰不愿回去那孤寂的住处,他郁闷的只想找人倾吐一番自己的心事。来到自强住处,他开门入内,自强尚未回来,他疲累的脱下外衣,把自己抛上床,但是他睡不著。

    自从那晚从国宾饭店回来以后,他一直处在失眠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这辈子活到三十二岁,第一次他觉得做人很痛苦,被江明明否决一事对他打击很大,情场常胜军的他,首次被否定的痛苦,吞-著他每一寸的心。昨天藉送咏薇到电视台之便,来到她工作的楼层,她已下班,那种从期待到失望的心情,让他顿觉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垮了

    半睡半醒的模糊间,仿佛听到自强进门,但是他全身虚软无力,他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醒来时已夜晚十-时半,自强在他自己房内看新闻的电视声音,隐约可闻,他起身冲澡,然后换上自强的衣裤,走出卧房。

    “饿不饿?”自强在厨房忙著。

    “有什么吃的?”华翰可有可无的问。

    “来碗绿豆汤,要不要?”

    “好,冰不冰?”华翰自己开冰箱取绿豆汤。

    连-三碗绿豆汤后,舒一口气。“好过瘾!”

    “说老实话,江明明是不是就是那个她?”

    “如果你是要问缠在我心中的魔鬼,那么我告诉你,是她!”

    “你那一次喝醉酒也是因为她?”

    “是。”

    “那这次又是怎么了?”

    “她拒绝我。”华翰喃喃道。

    “哦?堂堂大台北市最有价值的男人被拒绝了?”自强夸张的怪叫。

    瞪堂哥一眼,华翰迳自诉说:“因为我告诉她,自己曾想要放弃她,自己尚没有把握能给她什么责任。我是坦白地对她,我是怕伤害到她,你知道吗,老哥?”

    自强很严肃的看向华翰,他知道这-次华翰是来真的。

    “我真的在乎她,我不希望拿以前和别的女人相处的态度对待她。谁知她却愤怒的骂我自私,骂我只懂女色,不懂责任!”

    “老弟,依我看,你陷进去了,只是你下意识里不敢承认自己已臣服于她罢了。而她显然也在乎你,只是她亦害怕你会把她当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般地交往,所以嘛,依我看,你们两个都陷进感情的泥沼里了。”

    华翰看向自强,自强朝他点一下头。

    “嗯!就是这样。”

    华翰此时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来明明并没有骂错,她是该生气,自己过去是怕被束缚,是怕从此就要负责任!

    “我真混蛋!看我把她伤得多重!”

    “解铃还需系铃人。”

    “过几天我要去香港洽公,这个案子偏偏又卡在这个时候,让我公、私都烦透了。”

    “其实,大家都冶静一下也好,你们应该是互相爱著彼此的,这个时候最好两个人都静下来思考分析一下自己的感情。依我之见,你也不必急于现在去找她。”

    “看来只有这样了。”华翰无奈的说。

    “很高兴你能为一个你心仪的女孩而改变自己。

    “老哥,谢谢你了。我该走了,该回去整理一些要带去香港的文件。”

    “好,那就不再留你了。再见喽,等你的好消息。”

    “再见。”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周六中午,明明回到父兄住处,因为妈妈上午从台南回来。

    中午,爸爸和哥哥都有应酬,只有妈妈和明明在家用餐,佣人殷勤的服侍她们母女。母女都欣慰于长峰的用心,她们对下人也相当和气。餐毕,到爸妈的起居室休息,江柔趁母女聚会之便,把藏在心里一个多星期的话问女儿。

    “明明,你和华翰还好吧?”

    “还好。”刹那间,明明一脸的阴霾,回答得也不由衷。

    “这个年头,能互相知心,且没有因为任何利害关系而能在一起的异性朋友不多了。在爸爸和妈妈那时就不多,更何况是现在!因此,妈妈希望你把握难得的知心朋友。”

    “”明明无语。

    “华翰在知道你是爸爸的女儿之前已对你用情很深,这一点妈妈绝对看得出来。”

    “但是,他是台北市单身贵族里的花蝴蝶!”

    “正常的男人都-样,何况像华翰那样,学识、家世、外表、事业都那么突出的男人,即使他不主动,女人也会主动找他。”妈妈劝慰她。

    “但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随时可能要提防他风流。甚至有可能他只是把我看成他那些众女朋友中,稍稍重要一点的朋友而已。”明明嘟起嘴巴。

    “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但是即使只是稍稍重要一点点,那也比别人强,是不是?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去把握了。”

    “谁比别人强?”长蜂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

    “爸爸。”明明冲到门边,抱住案亲。

    “女儿,应该是女儿比别人强。对不对,柔柔?”长峰宠爱的拍拍她脸颊。

    “爸,你喝酒了。”不待父母进-步交谈,明明迳自责怪父亲。

    “只喝一小杯。明明啊,你管起爸爸来了!”长峰溺爱的点了点她的鼻头,而明明却撒娇的亲了亲父亲的脸颊。

    “明明,爸爸才回来,让爸爸休息一下。”

    “是!还不是妈妈要和爸爸亲热,藉口赶我走!每次都这样!明明啊明明,你是讨人厌的小表。”向父母扮个鬼脸,溜入自己的房间,留下满脸欢喜的父母——

    “柔柔,辛苦你了。”长峰拉著太大的手往卧室行去。

    “还好,台南到台北飞机时间不长,你的司机李先生满客气的。”江柔感激丈夫的周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柔,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不害臊!给孩子们知道了,多难为情!”

    “他们看不到的!再说,孩子们都大了,才没有心思管老爸老妈的事呢!”

    “对了,文治怎么没有回来?”

    “他告诉我他有事,好像约会去了。”

    “谁家的女儿,你知道吗?你这做爸爸的,好像无所谓儿子有没有女朋友似的!”江柔抱怨丈夫。

    “孩子有孩子们的天地,我们最好少管,不过听继霞说文治约会的对象是徐傍青先生的女儿,叫徐华娟。如果真是她,那孩子不错,徐家孩子个个都很有教养,而且徐家夫妇家教好,家庭和乐。”

    “怎么那么巧?”江柔喃喃自语。

    “柔,什么事情巧?”长蜂伸手抚摸她的前胸,她急速拍下他的手。“你知不知道我们女儿在尚未与你见面之前,就与徐家小儿子徐华翰要好的事?”

    “有这种事?我怎么部不知道?不过这是件好事,华翰那孩子不错,果真与明明要好,我绝对赞成。”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女儿似乎还有一点不确定。”她接过丈夫的外衣。

    “什么事不确定?”

    “女儿对于徐华翰在外面的名声不太苟同。”

    “单身男人在外难免啦,婚后就安定了。”

    “你是说你也曾经如此?”江柔不放过丈夫,顺便糗他。

    “徐华翰和我不同,我可老实多了。”长峰轻抚她那依旧玲珑有致的臀部。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华翰就像明明担心的那个样子?”

    “柔,你安心啦,虽然徐华翰不能与我比,但是和时下年轻人比超来,他是很标准的了。”长峰的手又不规矩的在太太身上上下其手。

    “但是,我听说华翰的私生活有些复杂!”江柔烦心的说。

    “现在的年轻人大都如此,不过我看他满正直的,如果明明能与他有进一步感情,应该很理想。”

    “问题是你女儿对他交友情形仍有意见,况且她曾想再继续读书,那这事恐怕没得谈了。”江柔半试探,-半也希望听听丈夫对华翰品德的意见。

    长峰沉吟半晌后,看着妻子。“柔柔,华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希望他能成为我们的女婿,失掉了他,我不敢说今后女儿还能找到像他那么理想的人选。”

    “但是,他们之间最近似乎有些不愉快。”江柔把整件事都推给丈夫处理。

    “没关系,交给我,我找机会和女儿谈一谈,另外也找人探听一下徐华翰,就算是为女儿的幸福做安全调查好了。”

    “那就尽快去办!”

    “太太,今天是周末,你应该没有忘吧?”抬手将她抱起,来到浴室,接著是阵阵的嘻闹声以及求饶声不断的飘出门外,家里的佣人都会心的笑了。

    夫妻本该如此,想当初主人从香港初来台湾时,几乎没有笑过,家里气氛一直不好,尽管主人父子很少发脾气,但下人们总觉得很不自然,如今,家里一天到晚欢笑不断,这些都要归功于夫人和明明小姐。

    明明每次相聚都深深的被那一层流露在父、母间的至情所感动,眼看母亲受父亲那种无微不至的关爱,每感受到这些就想到华翰,尤其是现在,她疯狂的想他,但是她就是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他。或者拨个电话试探一下。转念至此,她回房拨了号码。但是,令人失望的,却只是答录机的声音,她愕了一下,不知该留些什么话,只好放下话筒,信步走上顶楼。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Φ

    “明明小姐,你回来啦?”园丁老刘向她招呼。“老刘,你好,你培植的黑玫瑰真漂亮。”

    “那是去苗圃买的花苗,谈不上培植。”

    “对了,老刘,我们这里可不可以种蒲公英?”

    “应该可以,先生当初请来的园艺设计师说过,除了灌木不行以外,其它本岛有的植物应该都可以种。”

    “那七里香可以吗?”

    “可以,文治少爷曾经种了一排。”

    “真的呀!”

    “是的,在靠泳池附近。”

    “我也很喜欢假山上的蕨类。”

    “那也是文治少爷买来种的,少爷一直很用心照顾它们。”

    “老刘,多亏你的整理,否则这片屋顶花园怎可能这么茂盛!”

    “哪里,小姐太夸奖了。”

    这片屋顶花园共有三百平方公尺左右,设在十四楼的顶楼,占顶楼全部的三分之一,本大楼是长峰公司总部,地下一、二层是停车场,地上一楼起到十二楼全部是公司使用,十三、十四楼是陈家的住家。陈家人因为安全起见未另外觅屋居住,另方面也因台北市交通太拥挤,因此住在公司楼上也方便。

    花园里大部分种植四季花卉,而以杜鹃当各花圃的围篱,顶篷以挑高约二丈的玻璃纤维围成圆顶,一来防风,二来美观,又可充分吸取阳光。顶楼的另外三分之二空间中有一个小型泳池。以及隔绝在另一边的空调设备之水塔及其它电气容量箱等等。

    明明慢慢的散步到泳池边,将双脚泡入水里,一股凉意沁入心肺,她起了个寒颤,没心情再欣赏园景。

    下楼回到房里,心情仍不佳,也许真该去找他谈谈,但是要谈些什么呢?自己那天那么无情的痛骂他,能再谈什么?

    思量到此,明明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与他只维持朋友关系,为什么两人之间会弄得这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