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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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室友出售那件精心织就的毛衣了，那件为那个脾气特倔，今生只愿做我哥哥的人织就，而他又执意不要的毛衣。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原来这些忧伤的句子，是出于人的真真正正的情感所至，以前不明白，现在，我才是真正地领悟了。

    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橙色的衬衣，灰色的夹克，一个不羁的帅哥，也是我最不耻的一类，但是，第一次校文学会上，他不多言却逼人的才气，他不多唱但磁性的歌声，令我一下子着了迷，于是他那首?鬼迷心窍?成了我最爱听的歌之一。

    等我展开那件毛衣，得到的是室友们一至的赞许，馨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父亲与哥哥的个头差不多，她只须花毛线的半价，手工费分文不付就可以表达她的孝心了。

    我只须办完这个手续就可以免去看到毛衣的那种无法言尽的心情了。其实有时候，心情就像毛衣一样针针相扣，环环相结，纠结不清，但只要找到收口，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它拆成一团毛线，只是原来的直直的线变得弯弯曲曲，像一个个无奈的笑容。

    一年前，因为跟他洗晒衣物时毛衣遗失了，于是我精心构置毛线，并花了好长时间悄悄地精心纺织了这件毛衣，等我带着一半欣喜一半羞涩的心情送去的时候，只看到他冷莫的眼光，一手无情地挡回，另一手无限柔情地揽着一个清纯的女孩走了，女孩回头看我的温柔目光让我止住了想要流出的泪水，不错，才子配佳人，千百年的绝唱，要怪，只能怪我不够美丽。

    但是，我还是哭了，其实从开始他做我哥哥起我就应该知道会有一个嫂嫂来划出我们之间的界限，但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好像前一天他还在逗我“妹妹笑一笑”而今天已换作了冷若冰霜。

    走过了风雨兼程的冬天，度过了不再花香鸟语的春天，漫长炎热的夏天，当秋天的风悄悄地吹进校园的时候，那些多情的少女又笨拙或是熟练地为某人编织起围巾或毛衣来，我想，是该为我纠结的心事寻找出口了，等我找到那个线头，又禁不住泪流满面，难道我的努力换来的只是一团费旧的毛线吗？难道我经过那么多痛苦的洗礼还要让它继续左右手送不出去的情感吗？

    出售吧！感情不可以出售，毛衣还是可以出售的，坦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情，过去是一段回忆而不是一片穿空白，拆成线是对记忆的一种消磨、一种否定，那只是为我的心治了标，而治本，还是靠自己的，那么还是出售吧！让她们来观看我所编织的美丽花纹，我所付出的劳动和收起了的感情，借此向往事挥挥手。

    我的心舒展成了一团毛线，尽管它因为纺织的纠缠而变得这样曲曲折折，但它毕竟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