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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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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午后,长空,死水。

    飞鸟渴了,饿了。鱼烦了,闷了。

    飞鸟落在河边喝水,鱼浮出水面透气。

    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相遇,飞鸟和鱼的目光在此汇聚。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它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在水里呆太久了,一时无法适应水面的空气,它又钻进了水里,但心跳还是不止,而且跳得更厉害。鱼又浮出水面,飞鸟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它,两个世界再次碰撞,这次犹如火星撞地球般,撞出了火花。

    这一分钟,飞鸟忘记了喝水,鱼忘记了呼吸,地球也忘记了转动。这一分钟,它们邂逅了,一切无声。飞鸟的目光充满了杀气,鱼的目光充满了柔情。

    一分钟过去了,飞鸟展开它那巨大的翅膀划过水面,鱼不动,还是那样深情地注视着飞鸟,在它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杀戮,没有暴力。飞鸟一个俯冲,利爪划破它的皮肤,钻进它的骨肉,将它吊起,悬在空中。

    鱼问飞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飞鸟回答:“不信。”

    鱼再问:“那你相信爱是永恒吗?”回答还是不信。

    飞鸟说:“我从来都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爱情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只有生存,只有征服。相信爱情的,都是一群无知的傻瓜。”

    鱼说:“如果我说,就在刚在,就在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已经爱上了你,你相信吗?”

    飞鸟发出一声冷笑:“傻瓜,这怎么可能,你和我是属于不同世界的,我的世界属于天空,你的世界属于水里,我们怎么可能相爱?你是想骗我不吃了你吧?你的这种骗人的伎俩是骗不到我的。哈哈。”

    鱼无语,飞鸟也无语。

    沉默了一阵,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它说:“那你吃了我吧,在你吃我的时候,请你剖开我的胸膛,看看是不是有一颗红心在剧烈地跳动,那是一颗为你跳动的心。”

    飞鸟把鱼扔在草地上,利爪剖开鱼的胸膛。它呆住了,正如鱼所说,一颗鲜红的心正在剧烈地跳动,它还是不相信那颗心真的是在为它跳动。飞鸟用钩一般的嘴拉出鱼的心,吞进嘴里,再一口口地蚕食它的骨肉?

    突然,飞鸟的心口像被针刺了一样痛。飞鸟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哀鸣。一分钟过后,挣扎结束了,飞鸟死了。

    路过的猎人见到了,把它们都捡回家,准备美美地饱餐一顿。他发现,鱼没有了心脏,再剖开飞鸟的胸膛,他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根鱼骨将鱼的心和飞鸟的心串在一起,这也是另外一种心心相印吧。

    在飞鸟的鱼之间,原本就没有任何深奥的哲学与数学。它们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是造物主,让他们一个成为强者,一个成为弱者。一只飞鸟,在鱼的身上,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一条鱼,在飞鸟的身上,找到了死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