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美食计 > 456:入宫探望

456:入宫探望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接来的日子,江樱很少出门,却还是听到了不少外面传来的消息。

    现如今世人皆知庆王叛变,因事发突然,晋家赶到之时皇帝殷子羽已遭毒手,而赶入宫中救驾的晋家世子与嫡长公子父子二人,也因此丧命,虽为士族子弟,但一番忠肝烈胆,实在令人动容。

    而时隔两日,又传出了晋家老夫人因承受不住儿孙齐齐丧命的打击,积郁成疾,也很快撒手人寰的丧讯。

    寄居在晋国公府,美名远扬的表姑娘谢佳柔,也自缢离世,只是晋家未给出确切的说法来。

    众人猜测纷纭,有说她与老夫人祖孙情深,情愿追随,也有人隐晦地揣测,是因心系晋家长公子晋觅,是谓殉情而亡。

    然不管如何,这搁在往日能在京中激起千层浪的消息,在如此关头传出,唏嘘归唏嘘,却并未引得太多人关注。

    光是一场宫变,国君驾崩,晋氏两位继承人离世的诸多变故,已经让百姓们反应不及了。

    而此番晋家虽伤亡惨重,惹人同情,但好在庆王一党被灭,殷家也侥幸留了一支血脉。

    国不可一日无君,小太子殷稚潼,于先皇殷子羽葬后第三日,已被晋家扶持登基为帝,改天年号为安顺,寓意天百姓安居乐业,大风国运昌顺reads();。

    百姓们因这一番变故而感到心惊之余,也都纷纷寄望这天能早日平定来,能有一个崭新的局势出现。

    这一日,宋春月抱着女儿来了梁家找江樱说话。

    “怎么近日也不出门儿了?可是担心外头对你的赞扬太多,要将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见着江樱,宋春月便笑着调侃道。

    她指的是江樱冒险救小皇帝殷稚潼的事情。

    此事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一时之间,被传成了各种版本,甚至已有了神乎其神的意味,就差没有编成话本子拿到茶楼里当书说了。

    江樱虽借此在京中被百姓们大为关注赞扬了一把,但同谢佳柔离世的消息一样,在这等前所未有的大变故的背景之,所引起的效果被缩小了太多。并不是太值一提。

    “你近来倒是清闲了。可是程家回肃州了?”江樱见她坐,便将圆木茶几上的杯盏往她面前推得近了一些。

    “回什么呀。”说到这里,宋春月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道:“本来说好是这两天回去的,可因为城中在搜捕庆王余党,出城进城都查的很严……敬平怕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便劝他们避过这段风头再走也不迟——”

    衙门顶着压力。本着宁可错抓也不能放过的规矩,误抓了不少可疑的百姓。

    虽说查明后也会被开释。真正冤枉无辜百姓的现象甚少,但一场能避免的牢狱之灾自然还是尽量避免来的好。

    这个江樱倒是也听说了一些,便点了点头,笑着道:“避一避也好。反正他们如今也没了要在京中结亲的想法,你同周大哥也不必为此烦心了。”

    宋春月却是道:“闹腾倒是不再闹腾了,自你们这儿回去之后。想是被梁叔敲打了一番,可老实着呢……可坏在那表姑父昨日出门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不慎将腿给摔断了,这倒好,纵然不为了避风头,也少不得要耽搁个把月的时间了。”

    江樱愕然了片刻,笑着叹了一口气。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宋春月须得回家做午饭,便也没有多留。

    江樱送着她出去,却在大门口儿遇着了宋春风和梁文青夫妻俩。

    成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什么好新奇的,宋春月只同兄嫂二人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女儿回家去了。

    “你们怎么来了?”一面往院子里走,江樱一面问道。

    梁文青:“这个时辰过来,你说能有什么事儿啊。”

    她这么一句反问,江樱心已经了然。

    得,这又是蹭饭来了。

    宋春风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道:“家里也有烧饭的丫鬟,可她非要跑过来吃,拦都拦不住,也不嫌麻烦……”

    梁文青难得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懂什么呀……家里做的饭,能有我娘亲手做的好吃吗?”

    宋春风一皱眉,顿时闷闷不乐起来reads();。

    他觉得他这媳妇变了。

    人都道,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这句话果然不假。

    成亲前和成亲后,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啊。

    往前哪敢这么跟他说话?

    梁文青却不理会他哀怨的情绪,快走了两步跟上了江樱,挽起她一只胳膊,笑着道:“中午吃什么啊?”

    江樱转过头来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你们来巧了,今天包饺子吃。一半儿用来蒸,一半儿用来炸,上回做的辣子酱恰好可以拿出来蘸着吃了。另外再熬一锅清淡些的冬瓜香菇丸子汤——对了,不知道你们晌午要过来,奶娘怕是已经开始剁饺子馅儿了,咱们去厨房瞧瞧,让她多准备些。”

    梁文青听她口气带笑说着这些话,不知觉间,已是红了眼眶。

    嗯也不敢嗯上一声,唯恐泄露了声音里的哽咽,只有挽着江樱的胳膊,跟着她往厨房去。

    近来她总是很害怕,害怕次回来的时候,再也见不着江樱。

    往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一贯只会折腾吃食的小姑娘,有这么的让人舍不得?

    舍不得到甚至想一想,她就能立即哭出来。

    江樱听到身侧隐隐传来的压抑着的抽泣声,并不敢出言询问,更不敢转头去看,只装作毫无所查的模样看向前方,想要弯起嘴角,却也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睛。

    人与人之间。可真是奇妙。

    原本一些极寻常的事情,若在前头加了个期限,再做起来,心中的体会便会全然不同了。

    谈两句吃的会难过,吃一口饺子也会难过,喝两口茶还是要难过。

    饭后,梁文青去了庄氏房里。母女俩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虽是拼命掩饰,但还是不难发现应是哭了一场。

    “今日不是要进宫看望皇后娘娘吗?现在午时都过了。再不去的话,天黑前怕是回不来了。”庄氏张口便是一句催促。

    江樱笑了笑,又纠正道:“现如今是太后娘娘了。”

    “这不是一时记不得改口么。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待会儿问一问冬珠有没有事情要做。若是得空,便让她陪着你一道儿去吧。”庄氏对那日的宫变还有些余惊未了。

    “她本就是要随我一同去的。昨日便说好了的。”

    “那就好,别再耽误了,早去早回,路上一定小心着些。”庄氏嘱咐道。

    江樱都应来。

    ……

    新皇登基。宫中却并无太多新的气象。

    至少未央宫,还是往前那副模样。

    那晚受到殃及的,都已得到修缮。

    完整的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reads();。

    最大的不同便是在被传召进了内殿之时。皇后,也是如今的太后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榻上。殿中一片静谧,再没了往昔常常伴于左右的宸妃。

    据说那晚宸妃是舍了自己的性命,才救了她。

    太后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褙子,一道花纹也不见,一头乌发高高挽起,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住,原本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庞上,左脸颊处此刻却多了一块面积遍布了半张脸的烧伤,伤口虽已结痂,却仍十分狰狞可怖。

    乍然一看,江樱不禁心惊。

    这样的烧伤,只怕等同是毁容了。

    而太后却不遮不挡,就连一缕头发也不曾垂,就这样完完整整地露出一整张脸来,平静的面容上,听到她们过来,甚至还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江樱却忽然有些难过,走上了前去行礼。

    就连向来粗枝大叶的冬珠,今日也格外安静老实,轻声细语地同江樱一起上前行礼。

    “都不必多礼。”

    太后伸出一只手来,似在空气中摸索着什么,江樱见状疑惑,意识地看向守在屏风旁的莘儿,却见莘儿只是对她笑着一点头,江樱一愣之后了然,忙地将手递了过去。

    太后握住她的手,面上便带了笑容,轻轻扯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了来。

    而后又对冬珠说道:“冬珠公主能特意过来看我,我很高兴。公主也不必拘礼,过来坐着吧。”

    她的嗓音又轻又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宁气息,冬珠却盯着她的面庞看了片刻,随后才在她身侧缓缓落座来,眼神中夹带了一丝疑惑。

    “那晚是我连累你了,后来的事情我都听稚潼说了,当时他追上去,是你将他拉了回去——若不然的话,他暴露于对方面前,定是性命难保。”太后轻轻拍了拍江樱的手,又口气愧疚地道了句:“那晚真不该让你进宫来的。”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这辈子只怕都无颜再去面对他了。

    “娘娘又岂会提前知晓那晚会发生如此凶险之事。”江樱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她问道:“娘娘的伤口还疼吗?”

    太后面容微动,笑着摇了摇头,“已经结了痂,早已不会疼了。”

    江樱却不信。

    她也曾被烧伤过,很明白那种感觉有多难忍,尤其是夜间睡觉之时,稍微动上,都要疼的龇牙咧嘴。

    当晚的爆炸声那么大,能侥幸保住一命,只怕身上也有不少伤吧?

    听二人说着话,冬珠百无聊赖地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在四周瞄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冬珠公主可是坐不住了?”太后似有所查,笑着问道。

    冬珠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道:“我确是个坐不住的,让皇让太后娘娘见笑了reads();。”

    “我这未央宫里也确实无聊,没有什么能够消遣时间的乐子,你若当真嫌闷得慌,便让莘儿带你出去转一转?”太后轻声询问道。

    这话正中了冬珠的怀,她当即便道:“现如今眼见便要入冬,外头已经没有什么景色可赏,但御花园里想必还有不少花草正盛吧?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平素直来直去的一个姑娘,如今倒也学会如此礼貌地询问她人的意见了。

    江樱只能再次感慨,颜控无处不在。

    太后自是点头依她,又道外头风大,让莘儿取了披风过来给她。

    冬珠接过来披上,笑着道了谢,便随莘儿出去了。

    “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她父王……”太后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曾经见过西陵王吗?”江樱问道。

    太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但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江樱只当是两国之间的来往,便未再深问,而是道:“娘娘,我去年也曾被烧伤过,但用了一种涂抹的药,竟是一点儿疤也没留,只是要待痂彻底脱落后才能用——到时我拿些来给娘娘吧?”

    经历了那晚宫变之后,江樱心中便不自觉同她亲近了许多。

    太后也似有察觉她待自己不似往前那般仅限于表面的应对,心不禁涌现了一股暖意,却婉拒了道:“不必麻烦了。你是小姑娘,理当漂漂亮亮的,可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已不会看重这些虚浮飘渺的东西了。”

    江樱见她面色从容,确实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便也不再多嘴再提此事。

    而是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了一件东西来,交到了太后手中。

    “这是那晚在密道之中,娘娘交给我的东西。”

    太后接过来,在掌心中握了握,解释道:“这是丁城军的兵符。”

    她很清楚当晚晋余明逼宫,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性命。

    而当时抱了必死之心的她,根本不曾料想的到,她还能活过那晚。

    “那娘娘可要收好了才行。”

    太后闻言不禁一笑,忽而道:“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起初接触觉得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但越是相熟便越能发现她的可贵之处。

    眼前这孩子,有一颗无比纯粹而通透的心。

    江樱闻言笑了笑,却忽地想起了那晚在密道之中,太后也曾对她说过这一句话,而那时,在隐约间,她仿佛见到了一双极美的泪眼。

    这些日子在不经意间,她脑海中时常会闪过那副画面。

    真的是她眼花了吗?

    她认为并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