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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别喊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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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学子们埋头试卷用心答题。殿内,光绪悠然的喝着茶,看着奏折。浑然不顾四下焦急的眼光。

    “皇上,如今殿外学子正在答题。不知皇上的试题是否选定?”李鸿章终于受不这安静的大殿,首先发问。

    “不急,朕早已想好,等他们答完这三张试卷。到了时间,朕的题目自然就出来了。”

    李鸿章见皇上胸有成竹,也就放心退下坐回位子中。此次虽在大殿,但并非为上朝,所以朝见之礼也就不用遵守。每个人至少分到了一把椅子。

    有人开了头就好,翁同龢接着出班奏道:“皇上,不如先将试题告知臣等,让臣等先品鉴一下如何。”

    “翁师傅这是担心朕偏心于新学,所以要提前问问。万一朕的题目全是考算数工学,那春闱的贡生岂不得全军覆没。翁师傅居然连朕都不放心,小气了呀。”光绪微笑着说道。

    “无论新学旧学,所学皆终为皇上所用。皇上贵为天下之主,自然不会有所偏薄。只如今洋人之新学来势凶凶,更兼皇上新政也是鼓励工商,其间所侧重者也是新学。朝堂上更是有:科举一日不废,学堂决无大兴之望之言。微臣只能以小人之心去想了。”

    翁同龢的话有人听得就不乐意了。容闳出言反驳道:“翁大人言语间皆担心皇上会偏心新学而弃旧学,所以翁大人所言之处无不要求皇上公平对待两方学了。可在下官看来此言差矣。皇上跟本就是偏心于旧学。”

    容闳这话,别说是翁同龢,就是李鸿章、张之洞、唐绍仪等人也是一头雾水。这不可能呀。

    “诸位大人定是不信,且看此次考试所出之题遍知。先说第三题,这是六部所出,那是考较学子们之兴趣所长,以便中举后可供各部选用。此处不提。而第一题是翁大人、国子监及礼部众位一起评定之题目,乃是论述题,要的就是引经据典来证明推广这种思想。虽然大学堂也有国文系。但此题目非大学堂学子之所长,纵然有少部人也能写的出来,但总体上必定是比不过春闱贡士。想信这点诸位大人当不会有异议。第二题是大学堂所出,原本大学堂所出试卷皆为算数、天文、地理之类,如果真这么出可题,就那些只知道四书五经的春闱贡士。别会答。能看懂就不错了。谁知皇上不许。百般无奈下,只能也出这么一道题论述题。结果两题都是论述题,而长于算数的大学堂学子如何能与长于论述题的贡士相比。这不是皇上的偏心吗?”

    诸臣一听容闳的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皆不明皇上此举之意,所以都看着皇上。而翁同龢等人也不回话,只是哈哈一笑退回位上。

    “确实如此。”光绪点头说道:“一但任由大学堂出题,那些只知闭门苦读的贡士连菜都不会买。先不用说涉及到国内外地理与局势的分析题,就是需要精确计算的算数题目。以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这时只需要几位大学堂的学子在国子监的题目上做的不差,那大学堂就稳压国子监一头。而大学堂的国文系学子在朕看来是有这个实力的。所以朕只能逼着大学堂改题目,只有大学堂的学子同样在论述题上胜贡士一筹,这才能正真说明新学的必要性。无论此次大考如何,朕都决定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司职教育的部门――教育司,将全国所有学堂并入其管理当中,专司教化天下。诸位以为如何?”

    “开启民智、教化天下,乃是大功德。吾皇圣明。只是不知皇上可有章程?”

    “朕的意思是,教育司暂置于礼部之下,以容闳为礼部侍郎出任教育司长。将天下学堂归于教育司之下统一管理。容闳写了一份计划书,朕看非常有可操作性,可以实施。但朕也考虑必竟目标是全国进行,因为涉及面过大,朕以为先选一地试行后得出可靠方案再行推广。又因为朝廷财政不丰,加之应对日本危局而将过多资金设入到军事上面,一下子也不可能拿出这许多钱财。所以朕想先从最近的直隶和人数较少的东北试行,所需钱财先从内务府支出。朕的制衣制药厂,还有环球电力等公司的利润还是满丰厚的,估计二三年内还不需要朝廷出钱。等内务府支撑不下去了再说。朕考虑的并不详细,教育司年后再行成立,还有数月时间,若是诸位臣工有更好意见应当提出。”

    “教化天下,本就是我等文人之心愿。只是皇上还未言明今日最后一题。”翁同龢心理有些不痛快,做为帝师的他发现,他在皇上心中地位越来越低。

    “翁师傅是非要纠着这个题目不放了。”光绪向后一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反问道:“那好,朕先问几个问题。天下士子皆考科举为何?”

    “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为帝王家。参加科靠,自然为出仕为官。”

    “为官者为何?”

    “造福一方也光宗耀祖。”

    “既然参加科靠是为了当官,那朕的考题就出来了。”光绪起身坐直:“朕的题目就是:如果我是某官。”

    “某官?”

    “对,就是某官。可从大清的朝廷到地方任选一官职,来阐述他如何来做这个官。朕本来想选定为知县,但朕又想,万一人家不想当知县想当宰相怎么办。”

    “荒谬。一县尚不能治理,如何辅佐帝王治理一国。”李鸿章撇了撇嘴。他不乐意了,这是皇上对他不满吗?

    “切,你怎么知道没有。万一人家就只想当一个书史呢?”

    李鸿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没法说呀。一个正一品大员。一个从九品小史。不过可以听出来,皇上不是对他有意见,那就好。只是有七品知县不当。多年苦读却只为一未位小史,这有可能吗?光绪话一出,朝堂议论纷纷,有人说此题即可看出此人为官之志,亦可考究是否有为官之力,皇上之题目乃神来之笔。也有人不同意,认为朝廷官职乃是国之重器。经此一试天下遍知,如此拿出让人嬉戏评说实为不妥。

    很快,整个朝堂之上分为两派纷争不断。光绪也懒得插嘴。但最终占有多数的新生代官员获得了胜利,最终还是确定如此出题,但题目还是有了些变化。

    如果我是知县,就是最终确认下来的题目。可在大清国内任意挑选一县。假设自己是该县知县那自己当如何治理。也可从大清现有的所有官职中挑选一官职。假定自己身为此官该如何为官。

    这是什么题目?不仅春闱贡士们不知其意,就是大学堂的学子也搞不明白。从来都没有这么来考试的,古今中外都没有呀。但是题目出了就得做,可该怎么下笔呢?

    前三张试卷已经花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直到太阳落山方才收卷。整整一个白天都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简单的活动一下。午饭很丰盛,还是朝中大员亲手一份份的送到学子的桌上,就连解手也考虑到了。大员们当着学子的面,将学子卷上写着籍贯姓名的地方全部贴住。按考题放入三个大箱内。然后看着宫人们拉线架灯,更有一盏盏台灯置于学子桌上。当夜色降临时。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皇宫时,就看出差别了。春闱贡士们纷纷称赞灯火通明之时,大学堂学子却在抱怨灯太暗了。这简单的差别表露了学子间的差异,康有为知道,春闱的贡士这次输定了。

    用完晚饭和水果,收拾干净之后皇上亲自宣布了考题,还有时限一个半时辰。巨大钟表挂了起来,当到了钟想十下之后就是考试结束之时。这个题目也太奇怪了。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所有在京正二品以上大员全部入宫,就在太和殿内阅卷,时间为三天。这三天内,不接待各国公使及其它人员,不上朝听政,各部由从二品轮守,非紧急事件不得通报。阅卷大臣,也将在这三日内,无旨意不得离开皇宫,否则以舞弊论。而考生的卷子,早在考完当晚,由官内太监宫们随机摆放,第二日也将由阅卷大臣随机抽取阅卷,唯一省了一点的是重复的誊卷。

    “皇上,一个半时辰是否太短了。要想写好这道题就算是微臣来做也做不出来。”李鸿章放下试卷深感遗憾的说道。他所阅试卷中写道:知县掌一县治理,决讼断辟、劝农赈贫、讨猾除奸、兴养立教,凡贡士、读法养老、祀神,靡所不综。短短一句话就将知县的教化、刑名、治安、钱谷之责一一道来,更是将筮仕、莅任、钱谷、杂课、编审、清丈、刑名、保甲、典礼、教养、荒政、庶政、升迁等等知县处理的具体事务更是细细讲来,并阐述自己的理念与施政办法。每一项都写的很详细,还考虑到出现问题后的变通之法。多好的县治办法呀,就是没写完。若能让这位学子多点时间阐述,相信这一定是一位好县令。

    “真是好的就先放一边,等此次阅卷完毕,再叫他进来写完也就是。”说话时,光绪眼睛都没离开卷子。李鸿章也是怜惜的将卷子交给侍从太监,再三叮嘱一定要单独放好。

    整个大殿都沉浸在纸张的翻阅声中,还不停的夹杂着或怜惜或愤慨的声音当中。做为皇帝,头半天基本没事,因为阅卷大臣被分为数组,每位阅卷大臣将他们中意的卷子交由组长再做评定,而每位组长也认为好的再交给皇上裁定。可是皇帝也就一个人,当各组开始交出自认为优秀的卷子光绪就忙了。

    光绪放下刚看完的卷子,又拿起一张:“嚯,老李。还真有人看你不顺眼诶。你看人家写的这题目:我若为总理。”言语音,光绪笑着望着李鸿章。

    李鸿章听到了不生气,大肚的说:“若此人真有此能,老臣到是甘愿让贤。只怕这是书生意气,年青人嘛。”

    光绪嘿嘿一笑接着看。但这次还没看到一半,就勃然大怒:“书生意气,夸夸其谈。翁师傅,这张的卷子上朕看到的除了大道理就是喊口号,半点实用的办法都没有。这也叫好?废黜。”光绪把卷子丢了出去。

    翁同龢不明所以,走上前来捡起卷子看了看:“皇上,这卷确实为优等。皇上且看这卷上所述,如今大清在皇上带领下已经连战两胜,当以诏告全国鼓舞天下士气,再与日本决点。还有这点,京师北距边疆东临渤海,此地为除北面有长城可守外,实为险地迁都至大清腹地之西安,则京师无外敌之忧。还有……”

    “闭嘴吧你,下面是不是还有练兵强势,变法成治呀。这不就是康有为甲午年在山海关搞的公车上书吗?打开看看,要真是这王八蛋,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皇上……”还未到开卷之时皇上就要看名字,这是礼法所不允许的。翁同龢很生气:“后面写的的确是关于练兵与变法之事,不管他写的是否合皇上之意,但如今国家颓废,最起码人家是想了些办法的。”

    “屁办法,就是喊口号而已。且不说他所言练兵与变法在朕眼里就是一陀屎,就单说他这迁都。他说的是没错,迁都确实可以暂避外国威胁。但怎么迁他有说嘛?迁都西安要重新筑城吧,那城筑何处、花费几何、用时多长他可有说?光是这些费用想从本来就不够用的朝廷里挤出来,那修个新都得要多少年他想过吗?皇宫可迁,官府可迁,那其它附属机构呢?他是一字没提呀。喊口号谁不会呀。”说到口号,那可就是光绪的绝对强项呀。光绪是张口就来:“用国货强国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草,信不信朕念到你吐为止都不带重复的。光喊口号就有用了,朕要的是办法,能让中国追赶西方列强的办法。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堂堂尚书大人不懂?把所有只喊口号的卷了废黜。”边说,光绪还边笔划,那是气势十足呀。说完,光绪却一挠头:“最后一句好像也是个口号哦?”

    翁同龢无话可说,卷上真如皇上所说的那样。到是李鸿章说了一句话:“用国货强国防,这句话臣以为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