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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九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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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成都开会前,还毫无去九寨沟的准备,正好这几天微信圈里朋友晒九寨沟美丽的秋景照片,打电话询问九寨沟的藏族朋友,答曰:快来,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过几天树叶就凋零了!于是禁不住心神被撩拨了起来,并且撺掇好友陆军夫妇一起前往。如果是人生要有两次“冲动”这也算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冲动吧。现在虽然动笔撰写游记,但我深知任我口吐莲花,笔下生花,都不足以描绘此景之万一。历代文人常把美景比美人,留下“若把西湖比西子”的绝句,然而果真还有那位少女,岂能与九寨沟相媲美?这也是我第八次来九寨沟的缘故。

    我们晚上从成都飞到九黄机场,次日9点来到景区门口,哪知已是人山人海,多亏朋友依希拉姆先行帮助买好门票,不然又要耽搁大半个时辰。尽管是多次拜访九寨沟,却没有料到仍会有那么多的怦然心动。甫入九寨,闯入眼帘的便是无边无际的斑驳颜色,深秋的九寨毫不掩饰的将她全部的美次第呈现给我们。顿时,观光车上响起一片惊呼。是的,美得猝不及防,是的,艳得受宠若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那是一片怎样的颜色啊!绿是那样的沉稳,黄是那样的活泼,最是那红色,有调皮的鲜红,有谦虚的深红,有羞涩的绯红,有执着的暗红,有暧昧的橘红再高明画家也无法描绘出这样的画卷,再精巧的织娘也无法织绣出这样的锦缎,一定是神路过此地,不小心打翻了随身携带的颜料,才造就出这天堂般的颜色。而且这些颜色调和在一起,非但没有感觉到杂乱,反而是那么的浑然一体,就像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在这仙境般美好的世界里幸福地组合在一起,如果人与人,人与自然也能做到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虽然这个时候你的眼睛可能已经被彩林填满,但如果你只惊讶于九寨沟华美的衣裳,那这里的美你只看到了十分之一。是的,水,只有水,只有那变幻多姿,通灵剔透的水,才是九寨摄人心魄的灵魂。“九寨归来不看水”她或是如处子般静谧,或是如童子般活泼,或是如诗人般洒脱,长海、五花池、熊猫海、箭竹海、火花海、犀牛海、镜海、芦苇海、盆景滩、珍珠滩单单是这些名字,就已经令人怦然心动不能自已了。倘若只有彩林,也就罢了;倘若只有水,也就罢了。偏偏九寨兼而有之,再辅之以雪山、青峰、藏寨、经幡山,在水中;水,在山间;天,在湖里,雪,在天上感叹造物主为何这般偏爱,将这么多的美景一股脑儿留给在九寨沟呢?这种风景意境足以让我们目瞪口呆——此处是否在人间?此情此景你根本不必担心拍不到好的照片的,因为她的“颜值”太高了,哪怕是闭上眼睛端起相机,都可以拍得美轮美奂,以至于我手机随手拍的照片好多朋友都不相信是我的“杰作”但是,你舍得闭上眼睛吗?绝对不会,你甚至希望自己眼睛就是一台摄像机,将这片景色完整的录制下来,慢慢品味。行走在栈道上,清风徐来,光影斑驳,移步换景,走到后来竟然有种审美疲劳的感觉。且行且赏,流连忘返,当我眼光触及它的那一刻起,我已明白:凡尘的羁绊,世俗的烦恼,浮逸的思绪,都在它的清醇、幽深中过滤,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透明清新起来,仅留下萦绕的知觉去体会生命中的静谧、闲逸中的灵性,然后捕捉满眼的风光裱装成画挂在心墙,在以后的岁月扉页里,不忘时时翻阅:让九寨的美流淌在心灵中。

    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贪婪地谋求财富和权势,不知道他们可有功夫在大自然中徜徉?而且在山光水色中云游之后,会不会得到足够的乐趣,多少净化一点自己的心灵呢?人类究竟应该怎样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在纷纭复杂的社会生活里,让整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多么想在这儿长久地坐着,多闻一下峡谷里野草和树木的芬芳,多闻一下清香和纯洁的空气,好把尘世的纷扰和混杂的噪音,一股脑儿都暂时忘却。这些游人们自然都要回到大城市里去的,不过我深信他们必定会将这山壑和湖泊的美,深藏在自己心里,并且唤醒和鼓舞自己去重视污染、噪音、人口拥挤、人口拥挤、缺乏阳光和树木等的治理,在现代的大城市里,也能听到清脆的鸟声,享受明媚的阳光,看到清澈的湖泊,呼吸新鲜的空气。如果每个旅游者都能从九寨沟带回这样的启示,将会成为世界的福音。

    晚上在拉姆的安排下,我们去了一户藏家家访,吃藏餐,听藏歌,看诙谐的节目,围着跳锅庄,心旷神怡,彻底放松。我对藏族印象最深的是,他们身居空气稀薄的高原,生活条件也不好,虽然没有江南人雪白的肌肤,没有内地人的富裕,但是他们有着最灿烂无邪的笑容,有着最清澈明亮的眼睛,有着最高远旷阔的歌喉,有着最醇厚明达的秉性,是世界上最开朗乐观的民族,即使给我们端盘子的服务员都边走路边唱歌。他们也仿佛个个是艺术家,一生下来“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讲话就会唱歌”血液里流淌着自然传承的艺术基因。晚餐后我们三人又去看了一场九寨千古情演出,演员整齐划一,服装精致炫目,表演训练有素,歌和舞都具民族风情。在演出“大爱无疆”一节,当“5。12”汶川大地震情景重现时,全场无数人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我对这场晚会唯一感到不足的是,原汁原味不够,我更偏爱原生态的民族艺术。其实,一旦走上了舞台的艺术,就必然会与原生态渐行渐远。回到九寨天堂酒店已经晚上9点多了,正好是酒店的跳锅庄时间,我忍不住掺和进去跳了起来,好在自己有三年多的援藏经历,学得一手“锅庄功夫”正好派上用场,竟也跳的像模像样。没想到的是德吉措、央金等两个舟曲朋友也不顾颠簸赶了过来,还带来了舟曲特产土蜂蜜,陆总、吴银华和我一起在酒店以火锅招待了她们。当晚虽然睡得晚,而且白天一天游览,竟然“满血复活”似的精神饱满,九寨沟真有神奇的魅力!

    从九寨沟回都江堰,由于已买不到飞机票,只能坐车回去,438公里的路途虽然盘旋艰难,而且有一段因为滑坡原因须绕道而行,还有长时间堵车的危险,但是“有一失必有一得”松潘——茂县——汶川的路线反而让我们能身临其境地见识沿途的风景和地质地貌的险峻,沿途还可以看到许多少数民族风格的寨子,经幡招展的是藏寨,碉楼矗立的是羌寨,汶川等灾区通过重建早已旧貌换新颜。而且我们运气也好,基本没有堵车,对面行驶的车辆堵了至少10公里。道路凭崖临壑而建,车在山谷里蜿蜒而行,岷江一直在边上相伴而流、奔涌而下。听着车里播放的藏歌,看着窗外峰回路转的山峦,回想着九寨沟的溪、湖、滩、瀑,它们和咫尺之外的岷江一样,在无形中积蓄力量,不停地冲破一切险阻,跃出湖堤,冲破山峦,摆脱羁绊,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它前进的脚步。虽然已经离开九寨沟,我仍被她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和无与伦比的美深深地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