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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山给人山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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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的公务员估计是比较清闲的,因为没有多少事干,身为公人就经常利用公家的时间和资源做私人的事。典型的当数欧阳公,玩就玩了吧,还写什么醉翁亭记。好在恶例并不是欧阳公所开,追溯到远一点,曹公还不是在上班时间去登碣石,观沧海,事后也留下了把柄?好在这些事后来都成了雅事,因此效法者无计其数。中国大量的山水华章,都是这样产生的。清朝康熙年间,绵竹县令陆箕永游三溪寺,见桂花盛开,山泉淙响,烟雨迷蒙,浮云绕山,来了雅兴,挥笔写下一联:“两树桂花三溪水,四时烟雨半山云。”陆箕永大小也算得个名人,这联句自然也成了三溪寺的广告词。三溪寺名声不大,仅在德阳本土叫得响。我们也草民一芥,正适合到不出名的地方走走。心之所想,想之能成,无论如何都是一件美事。

    春暖周末,我们骑车去三溪寺。从德阳出发,经广汉金轮到什邡洛水,过石亭江,到绵竹广济,走沿山公路。路边有青山含黛,山下有梨花如雪,顺风下坡,车行如飞,自然好心情。路线是上等兵和嘉儿确定的,有点绕路,出门望“赚”骑车本来就有锻练的意思。地图已记在心间,但要把纸上的线条化作地上的道路,小家伙们还有点困难。有我指点,我们准确地到达了目的地。中午了,路边有炊烟升起,蒜苔炒腊肉香得诱人。赶快找饭吃。一处很好的农家乐,点一二可口菜肴,又累又饿,吃什么都香。

    以为三溪寺会很远,已经做好了出大力流大汗的准备,结果拐一道弯,绕过一块巨石,便赫然在眼前!这巨石便是传说中的狮子岩。狮子岩守在入山口,和三溪寺仅百步之遥,嵌在一座小山坡上,坡虽不高,却树木葱笼,有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寺庙隐去。即便游人来到跟前,也不知寺在何处,待转过坡口,突然间一座仙宫自天而降,令人惊喜。寺前是一道山溪,叫三箭水吧。今年天旱,河水枯竭,河床上全是嶙峋的怪石。河岸长着高大的楠木、银杏,将古寺笼罩于青幽之中。寺后是巍峨的背光山,将寺庙环绕在怀抱里。山色空朦之中,古木参天之下,透出红墙琉瓦,传出香烟钟罄,幽深庄严的古寺,自有一种超然的宁静和神圣。建于北宋祥符年间的三溪寺,前青龙,后白虎,风水占尽,开山祖师玉川长老果然眼光不凡!

    三溪寺门前很热闹,仿佛集市。我们对寺文化并无研究,图的就是这种人气。走进山门,里面却是清静,一重殿一重殿地穿行,对着菩萨礼拜,表达我们的敬意。我不信什么,进庙宇,求得的是一种心灵的宁静和淡然。马祖教育我们,只要心存善念,随时都可成佛。在大雄宝殿前,有两棵古老的桂花树。这树也大有来头。传说为玉川祖师手折丹桂一枝,一撕两半,**土中成活。一株为金桂,开红花,一株为银桂,开白花。树形奇异,枝繁叶茂。历经数百年仍充满如此活力,肯定是得了天地的灵气。

    大雄宝殿右侧,是一排禅房,房前,有一株高大的紫薇,枝干光滑,横斜错落,亭亭如盖,右侧一枝,入地生根,状如一道拱门,十分奇特。我们留连赏玩,觉得不像自然天成,又找不出人为的破绽,真令人惊叹。

    三溪寺无需门票,但香火旺盛。游人随意进入,进香或赏玩两便,没有俗世的压力,心情自然轻松。寺外是后山,满山青翠,也同样诱人。我们挑了一条小路上山,主要的目是找野菜。

    后山清幽,几乎无人,树林里满是新叶,空气似乎都是新鲜的绿。地面上蕨类植物很多,但都不是可以食用的那种蕨苔。走在厚厚的落叶上,戚戚喳喳的响。“哈,我发现了!”声音凌空穿透,是美小鱼发现了鸭儿芹。这个名字是美小鱼在辞海中查到的。上次去九龙时认识了这种植物,山下有卖,当地人叫鹅脚掌。一查资料,还是一种草药,浑身是宝。接着,我们都陆续发现,野草丛中到处都是。一个个面带惊喜,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所有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半山腰有一条路,沿路走,路边是斜坡,坡下是山谷,有小孩子在攀爬。上等兵看了,心痒痒的,要不是时间有限,肯定溜下去了。对面的山巨石壁立,十分雄阔,给人震撼。

    走小路。小路只有人踩过的痕迹,一边靠山,一边是峡谷。背着山小心移步,话都不敢多说,虽不是很危险,也过了一把野外探险的瘾。几百米后,一道山沟隔断,沟内怪石耸立,形状各异,仿佛在向上攀行,突然被定了下来。定则定矣,但每块石头都显出一种不甘心,不服气,凝固的姿势保持着向上的状态,闭了眼,石头就在上爬。多可爱的石头啊,我们在石间玩耍,也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

    没有水,山少了些灵秀。想象有泉水激石,飞漱其间,又该是何等壮阔的景象!

    从石间跳过,进入一片林地,是桃花林。桃花灼灼,十分艳丽。看桃花的佳期当在半月前,不想山中却正是时候。从花间走过,粉红的花瓣飘落,仿佛走在童话中。

    小路走完,进入游山道。人工砌好的石阶,一下子失去了意义,我们无心再往上游。道边有农家,小坐。篱笆上开满了黄艳艳的清明花,让人耳目一新。

    下山。山下有新茶,采之。上次在九龙已学会了炒茶,味道清雅,这次还想再试试。

    又回到了三溪寺门前,累了,有可口的小食。上等兵吃了一碗凉面,赞口不绝,觉得比城里的好吃多了。我偷笑,那是心情的原因。

    走进自然,一心山水无杂念,满怀春色最怡情。游山给人山的胸怀,难怪先民们会如此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