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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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偶然,我发现了芙蓉花。很惊喜,在这慵倦的秋天,还有这么精神的花开。

    那是星期天的上午,我和儿子骑单车作漫无目的游。在旌湖西畔、彩虹桥与东桥之间的湖堤上、湖堤上的绿树丛中,点缀着一树一树芙蓉花。我马上叫住儿子:“看,芙蓉花!”

    芙蓉花花期初至,每一树只试探着开了那么几朵,但花苞已打满枝头,像无数孩子仰着的脸,忍不住想笑,仿佛在等着谁的一声命令,世界随即就会被快乐的笑声淹没。

    我在惊喜之余,立即想到了妻。这么好看的花,当与佳人共,才不枉发现。我一定要带她来看,恨不得马上;我要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花前,对她说:“看,这就是芙蓉花!”我想象着她站在花前,人面芙蓉相映红的情景。我也一定要带上相机,让花和人的笑脸都定格成永恒。

    回到家里,我对妻说:“我发现了芙蓉花,在旌湖边,我要带你去看。”

    下午,我携手妻儿,一起去湖边看花。

    阳光是金色的,暖暖地漂在湖面;漫过湖面的风,也仿佛染成了金色。

    花意更浓了,比之上午,我愈来愈清晰地听见枝头嘻闹的声音。盛开的芙蓉花,花朵富丽,花形丰润,花姿雍容,比之牡丹有过之而无不及;花色由浅入深,层次丰富,像盛在水晶杯里的一支酒红,那自然的红润,比之任何美人脸上的绯红,更加养眼。还有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闭上眼,无须刻意想象,眼前就是一片灿烂繁花。

    妻儿站在花前,就像是盛开的芙蓉和欲放的花蕾,我忙着摁下快门,把人的笑脸和花的美艳一齐印在心间。

    “你们知道吗?我们在湖边经常散步,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芙蓉花?”我问。

    “很简单,它开花了!”儿子抢着回答。

    旌湖的两岸郁郁葱葱,花开不断,是植物的乐园。平时,芙蓉湮没在茫茫树海之中,它绝没有白杨树的挺拔,也没有黄桷树的婆娑,也没有垂杨柳的婀娜,更不能与银杏的高贵相比。它杂在随处可见的皮叶女贞槐树之间——说身段,低矮;说长相,一般;说气质,平常但无论如何,它要开花。一开,就是那么热烈、那么投入、那么旁若无花!仿佛把一生的精华,在一时间,全部绽放!

    芙蓉花开得是多么地彻悟啊!

    我默默地看着芙蓉花,一如芙蓉花默默地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竟然灵犀相通,心领神会。我不知道是花看懂了我,还是我幻成了花——其实花和人一样,灿烂只是短暂,更多的是漫漫的蓄积、默默的企盼。

    人生此时,是否也能如芙蓉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