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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小北和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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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午夜。依依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她听到手机的另一端一个女孩隐忍地哭泣。那是一个陌生的号吗。从女孩时断时续的讲述中,知道女孩是在找自己的男朋友,感觉那是一个及其年轻的女子,依依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知道女孩打错电话了。

    女孩终于停止了倾诉,依依说:“小妹妹,你打错电话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给姐姐说,或许姐姐会帮你的?”

    手机的那端沉默良久,只听女孩轻轻地说声对不起,便悄无声息地挂断了电话。

    小北在依依身边梦呓地说:“宝宝,谁的电话?”

    “一个女孩子,可能给男朋友打电话,打错了吧?”

    小北猛地坐起来“依依,她说什么了?”

    依依吃惊地看着小北看她时惊慌失措的表情,甚感诧异。小北可能感觉自己的失态,搂着她的肩头:“宝宝,睡觉了。”

    那一夜,依依几乎一致在做噩梦,感觉有人在后面追她。无数次在尖叫声中醒来。小北都会紧紧抱着依依:宝宝,不怕,我在你身边,永远都在。

    小北,亲爱的小北,依依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二

    米兰再打电话时一个星期的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白纱照射在依依的身上,依依慵懒地蜷缩在沙发里看圣经

    米兰的声音哀伤而又低沉:“姐姐,我想请你喝咖啡,你愿意吗?”

    依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午夜的电话。电话那端小女孩急切地解释”

    米兰很年轻,年轻地让依依羡慕。泛白的牛仔裤配一件枚红的针织衫,顺直的长发流泻下来,脸上折射出逼人的青青光彩。但是这些丝毫不能掩饰米兰眼里流露出的哀伤。

    “姐姐,你真漂亮!”依依听不出米兰对自己的赞美是不是由衷,但是她依然很欣慰,或许每个女人都是虚荣的,尤其是得到漂亮同性的认可。

    三

    依依是一个悲剧的制造者,从小她就喜欢支离破碎的美丽。妈妈和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恩爱的一对夫妻,可是重阳节那天妈妈在生她时难产,在保大人还是小孩时,尽管爸爸极力反对,妈妈还是选择保孩子。

    依依的出生带给爸爸的不是喜悦而是无边的伤痛。一年后的重阳节,在妈妈周年时,爸爸也毅然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追随妈妈而去。或许爱到最后,就只能这样完美地离去,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是世人寄予爱情最美好的想象吧?

    依依的故事里只有依依和小北,她把离去的父母幻化成股市里的不同版本,他们的恩爱和痴情,都常常令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依依的小北就是在看了她写的无数个故事后,对她说:“依依,让我做你故事里的小北吧?从今以后我会永远照顾你。”只是一句话依依便彻底沦陷,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投入到小北的怀里。

    小北有一双深情的眼睛,只是一秒钟的对视,便觉得是今生可以依赖的人。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和索尼笔记本电脑外,依依几乎一无所有。来到小北宽敞的三居室里,家的感觉特别温馨。

    小北在公司里做得风生水起,自信、骄傲的小北在抑郁,善感的依依面前永远展现自己的万般柔情。

    从此她的故事里的依依和小北,不只是她离去的父母,还有这个世界上依依最亲爱的小北。

    四

    米兰渐渐和依依熟络起来,偶尔会在她不写东西时约她逛街。依依不知道年轻漂亮的米兰缘何会有掩饰不住的忧伤和落寞。可是依依从来不问,一向离群索居的她除了亲爱的小北外,对这个世界依依永远都是淡漠的。

    小北曾无数次对依依说:“宝宝,如果有一天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如何生活?”

    依依总是很认真地对小北说:小北,如果你不在了,依依会马上枯萎的。

    小北是爱依依的,在看了无数个依依写的故事后,小北已经把她攥在了他的手心里。小北是一个柔情万丈的小北,也是一个心里藏着万千悲剧的小北。

    米兰说:“姐姐,你的故事写得真好,可是为什么都是悲剧呢?”

    美好的东西都是在支离破碎时才会感到它存在的美丽。依依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口突然会感到特别疼。

    她能感到米兰飘忽和游弋的眼神。

    五

    米兰生病时,第一个打电话通知的是依依。看到米兰苍白而又充满忧伤的脸依依没有和小北商量,不顾米兰的坚持,执意要把她带回家里疗养,习惯了小北的呵护,突然会觉得照顾别人也是另一种幸福。

    依依和米兰在说笑时,听到小北叫她宝宝。她几乎和米兰一起站起、转身望着小北,依依看到小北惊愕的表情。

    “依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谁让你把陌生人领到家里的?”依依第一次看到小北发那么大的火,扭曲变形的脸让她的大脑一时失去控制,竟然跌到了。

    醒来时看到小北和米兰在她床边焦灼地看着依依,真的是一对俊男靓女。依依忍不住长长地一声叹息。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小北不住地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

    六

    最后依依给小北留了一个纸条:小北,亲爱的小北,没有小北,依依会枯萎的。

    悲伤是可以传染的,喜欢悲剧的依依把所有的忧伤传给了小北。年轻有为的小北在照顾依依的同时也承载了她所有的忧伤。虽然那么清楚地知道小北是真的爱她,可是她依然选择了离开。

    午夜的电话,一次次的梦魇其实就是一个预兆。米兰是在向小北公司推销保险的时候认识了小北,热情如火的米兰是男人致命的诱惑,她的小北也不例外。

    爱情是一个劫数,此时就是她们三个人的劫难。

    医生说米兰怀孕了,让依依好好照顾她,不能再让她缺乏营养。

    小北,亲爱的小北,不知道一向离群索居的她是真的挚爱着小北。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可以隐忍,希望幸福可以长久,可是她没有想到,米兰会有小北的孩子。

    七

    一年后,依依辗转来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小山村里,那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日落而息的生活。逐渐从伤痛中解脱出来,她用尽平生所学教那里的孩子知识。

    夜深人静的时候,依依疯狂地想念小北。忍不住写下了:小北,我在想你。邮递员来送杂志的时候她突然泪流满面。

    依依和小北。

    依依的世界如果没有小北注定会枯萎的。依依又开始杜撰依依和小北的故事,写到心痛,那是她能坚持不枯萎的理由。

    八

    重阳节那天,依依正在教孩子们背釵头凤。她的心口竟然一直隐隐作痛。走出教室,她看到小北的父母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依依的泪喷涌而出。小北的父亲竟然捧着一个黑匣子,那上面有她挚爱的小北。

    依依的大脑一片空白。

    心力交瘁的小北,看到依依的文章后,疯也似的想找到她,不顾自己一段时间精力的严重透支,执意要开车来这里找我。米兰不放心,就跟着过来,车子行止山间,跌落悬崖,车毁人忙。留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依依跟着小北的父母回到她们曾经住过的家,一切陈设依旧,放佛她的小北不曾离去。

    九

    小北,亲爱的小北,你把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天使留在了人间,依依会为了这个天使快乐地活着。

    小北,亲爱的小北!今天,请你一路向北。记住,小北,依依没有你会枯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