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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顾家最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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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姓商人淡淡不屑的语气刚刚落音。

    有一人不禁冷声嘲讽:“季兄好大的口气,什么‘一个叫张信之的所作’,你季家在江陵确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这里却是邻省的武陵。这张信之,我却听闻乃是不世出的诗才,七杯贡酒吟诵七首梅花诗词破了西吕云上公主的诗擂,一夜二十七首佳作何止传到了江陵。莫非季家人如今都不读书了不成?”

    这人一出声嘲讽,其他江陵客商都低了头,不去看这两人。显然出声这人代表的家族让他们都颇为忌惮。

    季姓商人看到此人出声,便忍住了怒意。

    “曹兄莫要顽笑,你曹家在江陵又何曾弱过他人半分?我等经商之人,眼里只有银子,此人才学虽富,倒抵最多不过一个秀才,我们要的东西,他岂能是留得住的?”

    曹姓商人脸上不屑表情一闪而过。

    “老季,你这说瞎话的本事却是一套一套。那姓郑的一共也就收了四百本书,某家匠人推算过,就算那张信之又有了存活,至多不过一两百本而已。区区不过五六千贯生意,值得我们这十三个人巴巴的跑到武陵来分?有什么真话,还是直说了吧!”

    “是啊,唯长兄,大家跟着你来武陵,心里都知道说这里有好模具,那都是个幌子。既然已经到了地方,不如唯长兄就对大家明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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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唯长笑了笑,准备借着说话这人的台阶下台。

    “此处不是商议之处,”他转身招来龟奴,“且换一间私密些的大房,我等要有事要议。”

    不远的房间内,张哲看了一眼那位跪坐守在门边的美人。

    也不知那美人看懂了什么,对着张哲点点头就从后门去了。

    不过几分钟后,那美人又从后门进来,只请了张哲一个人跟着她出了后门往二楼去。

    刚上二楼,就看到了一位容姿绝佳的白衣女子正俏然而待,只看那一身素白的戏台的打扮,张哲就明白这位怕不就是那位饰演白娘子的月昭姑娘从外面赶了回来。

    “信之郎君,月昭这厢有礼了。”

    张哲伸手虚扶了一下那深深的万福,笑道:“姑娘好戏正要开锣,怎么就赶了回来,劳累佳人,却是信之的不是。”

    月昭一路急赶的潮红还没从脸上散尽,闻言就捂嘴笑了。

    “今日有戏三折,前两折都是青儿的戏,月昭只需赶到最后一折便是了。人人皆道郎君拒人如隔重山,今日见了真人才知都是她们胡言。”

    引张哲上楼的美人躬身离去,转由月昭引着他一路左拐右转,最后进了一间布置简单却暗显奢华的狭窄单间。

    单间里整个都是一方矮榻,铺着绒席。

    一方小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和几盘点心,几边一个铜制小炉炭火正旺,一只小巧的银釜正架在炉上,丝丝热气上扬。

    张哲看的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在这几分钟内布置好的,栖仙楼待客的本事着实不凡。

    月昭请张哲坐了主位,然后娉婷坐在了张哲的身边,轻轻一口吹灭了蜡烛,房间内立即昏暗了下来。

    月昭指了指隔壁:“委屈郎君不要出声才好。”

    说完她就率先取了盘中的一颗橄榄,含在了舌下。张哲笑了一笑,也取了一颗含着。

    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巨大的门响,接着就是龟奴一叠声的抱歉。

    “小的,手滑了,开门声音大了些,请客人见谅!”

    张哲与月昭互相看了一眼,都带着笑,这明显是龟奴在给隔壁的人报信:人已经到了。

    “磨磨蹭蹭的,你这栖仙楼准备一套房怎么如此怠慢?滚出去!”

    故意带着江陵客商们兜了圈子的龟奴抱着头跑了。

    张哲就听那叫季唯长的唤来了两个伴当,守在了隔壁的门外。

    待隔壁诸人再次坐好,季唯长开口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在位诸位,有的与季某相交多年,也有的之前不过是数面之交。想必,有人已经看出,在坐的各位都是宏通钱铺的东主。”

    “没人是傻子,”姓曹的迫不及待催他,“宏通钱铺的十三家份子如今都齐了,有一小半人根本是不贩书籍的,跟着你来,都早猜到你有大买卖。快说了吧!”

    季唯长却突然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秀川坊的陆家,可有谁还记得?”

    众人一听,却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一开始得罪霍炳成与林芙娘的那个人。

    “检年老弟,我记得似乎这个陆家曾与你们袁家是儿女亲家吧?”

    那袁检年面露不屑。

    “什么儿女亲家,还不是我那庶出的三叔太过执拗,非把女儿嫁给了那陆家的老二。结果两口子大前年都去了,剩下一个女娃,也不知是五岁还是七岁。要是长成了,我们袁家还少不得要添回妆,晦气!季兄提这陆家作甚?这陆家如今可已经败了。”

    “不急,”季唯长笑了笑,“检年既然与陆家是亲家关系,就不妨把陆家那最值钱的东西说一说?也好让大家伙有个底。”

    袁检年恍然,急切问了一句。

    “季兄看上了陆家那份买状?那陆家这次事败,我听说就是在这买状上出了事。”

    季唯长摇摇头,低头抿了一口茶:“你只管说说陆家,后续我自然会把事说清楚。”

    袁检年想了想:“陆家祖上不过是一个小吏,本朝太祖南征江陵的时候,陆家主动以为内应。听说当时为了袭取江潮门引朝廷军马入城,陆家四房男丁死得就剩旁支两人。太祖念其功,赏了田地和房舍,剩下两个也各赏了一个符宝郎。两人中只有一人传下了后代,还是代代单传。到了先帝时,陆家已经没落得不成样子。地不过五顷,店面不过两间,只剩一套大宅还有些看头。不过,前年当今六十六圣寿时,念及太祖爷开国不易,便下了恩旨,开国功勋后代都得了赏赐。这顾家竟也好运的沾了边,得了一份御中的买状。御赐顾家在江陵右市舶司,每年一百件番货的买额。可能是这顾家福气太薄,竟受不住这圣恩。”

    有不熟悉顾家的就好奇问:“这等好事,还禁受不住?”

    袁检年脸上毫无一点同情之色,只当说的不是自己家的亲戚:“这一代顾家两兄弟,只当家的顾知恤膝下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顾知恤的兄弟顾知明倒死得早。就在恩旨到了江陵才两月,顾知恤的庶子就一病而去。今年六月的时候,那顾知恤第一次用这买状就出了事,将整个顾家都败了去。办事的嫡子顾修吞金自杀,他自个吐了半个月血,在八月底也去了。整个顾家如今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和四个姑娘,男人竟死光了。我听说,还欠了一屁股债。”GET/g/190/190175/mHTTP/1.0Host:X-Forwarded-For:104.233.229.39X-Real-IP:104.233.229.39Connection:closeAccept-Encoding:gzip,deflateUser-Agent:Mozilla/5.0AppleWebKit/537.36Chrome/41.0.2225.0Safari/537.36Referer:https:///files/article/139/139143/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