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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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期间我回老家去了,回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虽然我们从来不曾这样相聚过,但对于这次的聚会我没有任何的期待。

    回去的当晚,在酒店里看到那些十几年未曾见过的面孔,有种熟悉的陌生。从酒店的大堂见面开始一直到吃晚饭,大家都处于兴奋之中,他们中很多人都很激动,那激奋的声音似乎要把那幢楼都掀翻了一般。他们尽情地表达这许多年来的思念之情,恨不得一下就把话说完。因为大家都在大声地说话,彼此都听不到在说什么,于是乎,个个都变得面红耳赤。也许所有的人当中,唯有我是冷静的,因为我没有要思念的人,我没有因为见到谁而特别高兴,也没有谁因为见到我而特别开心,一切都很平常,于我而言。我的冷静也许有点可怕,但我真的没有任何激动,一点也没有。本来我并不想回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只是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18个同学,除一个不知去向外,全都回去了,我不能太另类,只好跟着他们走。所有一切的活动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意义,我只是机械的服从了他们的安排。

    在吃晚饭时,有一个我怎么也认不出来了的同学举起酒杯对我说:“你以前是我们班的黑玫瑰,那时候不敢多看你一眼,现在我敬你一杯。”当我听到他这样对我说时,我是高兴的,虽然我从不觉得我的美丽,但我感谢他,感谢他对我说这样的话。年少无知的我,曾经因为自己没有白皙的皮肤而自卑,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丑的女孩。我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形容自己,但都是别人转述于我的,真正从同学的嘴里说出这样的形容词,还真的是第一次。但除了高兴之外,我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我知道我是谁,一直都知道。在很年轻的时候,被人告诉我说,我是他们男同学公认的黑美人我也不曾骄傲过,更何况那张可以被称为“黑玫瑰”的脸早已今非昔比的现在呢?一切都时过境迁了。现在的我无须再向他们中的任何人展现我的魅力,他们中的任何人也不会再在意我是怎样的一个了。这是我的抑或是我们的悲哀呢?当年,同样是青春年少的他们,因为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孩才会觉得我的美丽,而今天,如果我可以重复我当年的容颜,他们就不会那样以为了。所以,我一直很清醒着别人的形容与赞美。

    两个晚上,一个白天的相聚,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不停地诉说,不停地在激动,而我注定是一个看客。我冷静地看着他们的激动、他们的手足舞蹈而茫然无措。有时候,我都忘记了我是谁,回去干什么?我们班的女同学,一如读书时一样,分成两帮,她们玩她们的,我只和另一个同学粘在一起。我们和她们几乎互不理会,聚会就由此变得更加没有了意义。其实我和那个同学也没有多少话要说,在读书时,我们虽然形影不离,但并不代表我们有多要好,而只是,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个伴而已。但我还是感谢她的,感谢她陪我度过三年紧张而孤独的日子,如果没有她,我会更加地不快乐。这许多年不联系,倒也忘记了那些不愉快,而今天,看着那张曾经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过的脸,让我想起的,只有那些不快的日子,那些可恶的感觉爬满我的心头,让我恨不得赶紧逃离,离他们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参加这样的聚会了。

    缘分是不可以挽留的,对有些人而言,我和他们的缘分早没了,在读书的时候就消失了。那些可以十几年不见面,可以十几年不联系的人,我不会想念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念我。既然不想念,又何必相见呢?而那些,想见我的人,总会找机会和我联系的。和我同生活在一个城市的那些同学,会让我感到亲切,有时候,竟如一家人一般地温暖,这便是缘分了吧?那些可以延续的缘分早就延续在生活中了,而生活中没有了的,是无法强求的。

    一直以来就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大型聚会,只喜欢和自己情趣相投的人在一起,那样才是快乐和幸福的。喜欢独处的我,也许永远也无法喜欢那些热闹的场景,是永远。

    这次聚会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们的同学都还好好地活着,并且生活得都不错。虽然我们还算年轻,可是,生命的无常,让我知道生命的可贵。只要他们都能好好地活着就好了,尽管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我依旧希望他们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希望他们开开心心地过好他们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