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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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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君含睁着迷离的眼眸看他,其实是不疼的,他的温柔超出她的预想。事后付江沅还是一脸疼惜,抬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问她:“还疼不疼?”

    起初是疼的,却并不明显,或许还有紧张,那样的酸麻反倒不可知。

    头发汗涝涝的,摇一摇头道:“不疼。”

    付江沅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去,其实这样的一句疼惜早在五年前他便想对她说,等梦醒的时候,对她说一句贴心体已的话……他在知道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被吓坏了。毕竟那时他也仅是个一无所知的毛头小子,遇事并不比她稳重,整个过程大都慌乱莽撞,弄疼了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抚,多半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欲索欲求。

    实则并非不怜惜她。

    付江沅将她汗水打湿的发一丝丝缕顺,让她枕在他的心口上静静感觉他的心跳。他并非没有心的一个人,早在他占有她的那一瞬间,他便认准了这个女人。

    “我若带你离开,你跟不跟我一起?”

    林君含反复被他折腾,本来有些昏昏欲睡,听他这样说,睁开眼睛看着他。像不明朗他话中的意思。

    会有一个男人愿意为着一个女人抛弃荣华富贵么?他是付家的三少爷,也是这清州八省的付三少。想高攀他的人不计其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的人生。他肯为了她,与付家人乃至全天下的人为敌么?

    林君含心中异常苦涩,她不相信。所以也不想多问,从他身下滑下来,转过身去背对他。只道:“我困了。”

    付江沅却不肯放她去睡,硬是将人拖进怀里转过身来。

    “你在怕什么?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我带你离开,远离一切的人和事,再没人让你受委屈。我只想要你知道,我没什么未婚妻,倒是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他目光灼灼的盯紧她,光色灼人,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辉:“我已经帮你打听到你家人的下落,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无需你担心。你若想回去看一看,日后我带你一起。你的师傅我还在派人打听,最早是听说他出现在战场周边,可是后来却不知去了哪里。但如果他活着,早晚都能找到。所以那些人你通通不用担心。我只问你,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林君含百味陈杂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值得么?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许婉婷说得对,以前她好歹是林家的五小姐,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

    “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需要。”付江沅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女人他找了许多年,等她终于出现的时候又险些错过去,那样的痛心是撕心裂肺的,他甚至失去了生的*。就是这样一个牵系他命运的女人,有什么值不值得?

    林君含很想知道以往的他们到底有怎样的情深意重,以至于他愿为她放弃这些。

    “以前的你也是这样待我么?而我却通通都不记得了。”

    他将她抱到身上,缩在他的胸口,像小婴儿一样。她说话时微微的扬着头,与他的呼吸混合在一起的,空气中都是灼热的,泛着*的味道,而他们已然这样亲密,她也听付江沅说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是,直到这一刻,林君含的心里才真正的感觉是跟他亲密起来了。于是,她觉得委屈,五脏六腑都泛着一种极其难言的味道。

    付江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声音略带沙哑:“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不要紧,我只要你记得我们以后在一起的好时光。”

    他会用幸福将那些时光通通填满,当他们老去,她再回忆一起走过的时间,便不会有一点儿痛心的感觉。

    他的胸膛暖极了,心跳也是切实存在的,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她感觉出踏实,由心的想要尘埃落定。点点头:“好,我愿意跟你一起离开。”

    柔和的夜灯下付江沅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她,欣然若狂。林君含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越发狂肆,她一只手本来按在他年轻紧致的胸膛上,此刻也觉得烫人。下意识想要收回来,就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线轻轻一扬,第一时间吻住了她。

    呼吸又急又快,她被压到身上,像一片脱水的蔬菜般。

    林君含极少懒床到这个时候,早饭的时间都错过去了,浑然不觉的睡到了半晌午去。

    付江沅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谁在她的颈间轻轻的蹭了蹭,又附着她的耳畔说了什么,而她没有听清,接着就睡死过去。

    张孝全昨晚就找过来了,付江沅连个近戍侍卫也没带,就那样开着车子跑出去了,不由让他捏了把汗。便一直追到这里来,花厅内等了一个晚上。

    见付江沅一从睡房中出来,叫了声:“三少……”

    付江沅狭长的眼眸懒洋洋的眯着,发丝有一些凌乱,颓废的贵族气息,问他:“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张孝全这才说:“昨天你离开时,夫人心脏病发作了……”

    付江沅微微一怔,大步向外走去。

    张孝全立刻跟上他。

    许婉婷的心脏本来就不是太好,以前发过几次病被西医控制住了,这些年家里人都知道,便尽量不去惹她生气。这一回俨然是气大发了,晕倒后再醒来,就觉得心口绞痛,重重的喘着气。

    西医及时给她打了针,疼痛终于是渐渐缓解了,也不允人说起付江沅。负气的别过脸去:“谁都不要跟我提他,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家里人一时也只得迁就她。

    付江沅一从外面回来,马上被吴素拦了下来,劝他道:“三弟,你先别上去了,妈的状况刚刚好了一点儿。你是没见到她昨晚的样子,可是把我们吓了一跳。你看妈对你用心良苦的份儿上,你就别再惹她生气了,她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你考虑……”

    不等吴素说完,付江沅冰冷的视线已经射了过来。吴素见他冷冷的抿起嘴角,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显昨天的火气还没有消,哪里还敢再提及这个茬。稍稍退了一步,这些个爷即便她是大嫂,也是说不得的。

    付江沅越过她大步去往楼上,付译在起居室内坐着。见他推门进来,同样不肯给他好脸色看,放下茶盏重重道:“你进来做什么?非要把你妈气死不成?”

    此刻的付江沅一副众叛亲离的窘状。

    淡淡的抬起眸子道:“我来看看妈,她怎么样了?”

    许婉婷这个时候也睡醒了,只是身体还有一些乏力,瞌着眼不想说话。清清楚楚的听到付江沅进来,倒觉得这场病来的时间刚刚好。作势怒不可遏的咳了起来,付译几步走过来,连忙问:“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

    付江沅亦跟着走了过来。

    许婉婷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你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既然他肯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及我的死活,我还认他做什么,我没有他这样无情无义的儿子……”

    付译瞪了付江沅一眼:“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非得气死你妈才满意是吧?”

    付江沅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益,况且他不可能顺承家里人的意思,叹口气走出来。

    付东倾看到他的汽车开回来了,来花厅内等着他。见人下来,便问:“妈肯原谅你吗?”

    付江沅按了按眉骨:“她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的。”

    付东倾叫他到沙发上坐,只道:“妈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无论她做了什么,毕竟也是为你着想。即便做错了,你也不要太同她针锋相对了。服个软,同她说几句好话,妈素来疼你,不会真的生你气。”

    付江沅沉默的听他说完,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怎样做?按着妈的意思娶了段芳华么?”不等付东倾回答,他淡淡道:“我已经决定了,带着她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生活。”

    付东倾神色一怔,愕然得只是说不出话来,如同晴空之上闪了电。实是没想到付江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的心口闷闷的,就像被人拿重物狠狠的捶击了一下。胸膛之中嗡嗡的响着。

    他讷讷说:“江沅,你疯了。”

    在谁看来他这样都是疯了,和一个人生错了位的女人远走高飞,撇下所有荣华富贵。

    然后呢?

    付东倾继而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付家人不会原谅他,他这样一走,就如同和整个付家闹开了。而他走上的又是一条未知路,没人敢保证林君含就一辈子想不起往昔的事,若是想起来呢?以她的性情,该是会杀了他的吧?

    付江沅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他说:“哥,我想赌一把试试看。”

    如果林君含真的爱上他了呢,即便想起那些事,她也该是爱他的吧?就算她真的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来,有了这样一段好时光,他是不后悔的。

    付东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这个弟弟就是如此。哪怕是一点儿微茫的光,别人不敢碰触,他却一心想要捕捉到。顺着那点儿微光,撕开整个世界。

    他把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想到了,权衡之后,还是觉得和那个女人有一段幸福时光比较重要。

    他说:“二哥,你说人这一辈子能有多久呢。长一点儿是几十年,有些人或许前一刻见着,下一刻就隔了阴阳两世。二哥,我是真的怕了。那一天见她的车子从悬崖上跌落,我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掉了。那时候我才恍然,原来永远失去一个人竟这样容易,转念之间的事。既是生命这样不堪一击,为什么不拼尽全力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而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过去或许很多,他的雄心他的壮志不容许他蹉跎人生,可是,一切早已变得不同。

    付东倾仿佛是被震撼了,竟说不出抵对的话来。头脑阵阵的发眩,趁着付江沅去吃药的当空,转身走了出去。

    那日头更是火热,而他脚上的步伐虚浮,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上。付江沅就要带她远走高飞了……一时间竟被这样的音讯填满,只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耿耿于怀。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满心的混乱,原神归位。定睛一看,一辆汽车驶到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段芳华慌忙的推开车门走下来,不知道付东倾是怎么冒出来的,直直的站到路中央见车子驶过来了也不知道闪躲,幸好司机机灵,极时踩下刹车,否则真要撞上去了。

    连忙问:“你没事吧?”

    付东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

    就听段芳华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无端端的就跑到路中央来了,险些撞到你。要真是伤了你,那可怎么办?”

    付东倾见她语话凌厉,仿佛是真的担忧。而他只道:“撞死了,倒也了事。”

    段芳华吃惊的瞪着他。

    付东倾情绪已然收敛无踪,面无表情道:“段小姐是个听不出玩笑的人么?”

    段芳华深深的望着他,这个男人哪一次讲话都是漫不经心的,而她却感觉像是发自肺腑。

    心里想着嘴上便说出来:“二少的玩笑说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我看倒像是二少的真心话。”

    她是来探病的,听说许婉婷心脏病发作,便被吴姿打发着过来。这会儿同付东倾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很无趣。他对她似乎并不友善,而她又不是没脸没皮的人。转身就叫上司机:“我们走吧。”

    这样一看,付东倾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山下来了。

    段芳华刚一坐到后座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付东倾也坐了进来。她吃了一惊:“你……”

    付东倾嘴角噙了一抹钩子:“搭个便车段小姐该不会反对吧?”

    段芳华心中只道,竟有这样的人。然后叫司机开车,沿路蜿蜒而上。

    林君含睁开眼的时候,就见窗棱上的阳光碎金子一般,金光而璀璨。她有些恍惚的辨不清时辰,脱口就要叫秋菊,锦被滑下来,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慌忙找了件衣服穿上,这才冲着门口唤:“秋菊……”

    秋菊很是机敏,应了一声推门进来。

    “五小姐,你睡醒了。饿了吧?三少走时刻意嘱咐我烧了开水,饭也都做好了,我去给你打水洗澡,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小丫头嘴特别快,一说完风风火火的走出去了。

    林君含脸烧得更厉害了,想起付江沅附她耳畔的话,大抵就是让她好好休息,记得起来吃东西……氤氲的余印浮出脑海,那些灼人的画面她只是不敢再想。

    洗过澡全身清爽许多,仍有痛触传来,也被她自动忽视过去。秋菊端着粥上来,漫不经心的搅了一会儿,直到秋菊在一边提醒她:“五小姐,再不吃粥就冷掉了,对身体不好。”

    林君含这才恍过神来,将碗里的粥大口大口的吃下去,一下下的将肺腑填满。

    王思敬准备去帮素心修缮房屋,拿上工具出来,嘱咐王修文:“跟阿宁姑姑在家,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王修文本来要去帮忙,被王思敬安抚之后,和素心乖乖的呆在家里。

    素心已在这里借住一晚,就住在西厢房里,昨晚被王思敬收拾出来,唯怕她多想,解释道:“你家那宅子不收拾一下定然没办法住人,却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修缮完全的。你若不嫌弃,就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王家是老宅子,有东西两个大厢房,久经风霜之后被重新修缮过,几个房间都可以住人。

    素心有自己的心思,那之前和王修文在院中聊天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他:“修文,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

    王修文指了一下璀璨的星空,神色坚定的说:“妈妈就在天上,晚上的时候她会出来看着我们。爸爸说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妈。”接着指给她:“阿宁姑姑你看到了么?那个就是我妈妈。”

    素心吃了一惊,当然知道王思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不在了,还闪下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她本来想问王修文他妈妈是怎么离开的,话到嘴边吞咽回去。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所以修文要乖乖的听你爸爸的话,这样你妈妈看了才会高兴。”

    此刻抬眸道:“怎么会嫌弃,你和修文若不肯收留我,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王思敬只道:“那便住下来吧,这两日我尽快帮你把房子修好。”

    所以一大早吃过饭,王思敬就去找修缮房屋用的东西,备齐后一件件扛到素心家的老屋去。那里又脏又乱,光杂草也要铲上好一会儿。王思敬便让素心在家里帮忙照顾修文。只是王修文呆不上一会儿就倦了,站到她面前:“阿宁姑姑,我想出去转一转。”

    素心想了下:“那姑姑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我们给他送些水去。”

    王思敬是想尽早将手里的活做完,打过来还没有休息过。

    王修文一进来便看到他,亮着嗓子唤了一句:“爸爸,我们给你送水来了。”

    素心也在一边唤他:“先下来喝口水吧。”

    王思敬动作敏捷的爬下来,一看便知是训练过的,素心想起他说他去当兵了。将毛巾递给他时问:“你那时在哪个军中?”

    王思敬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绥军。”

    素心点点头,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接着又道:“听闻绥军不是覆灭了。”

    王思敬眸光一暗,仿有凄楚划闪而过。讷讷说:“若是四小姐还在,绥军定可东山再起。”他声音细若纹丝,自言自语般。最后接过素心手里的碗,将液体一饮而尽。接着就想重新开工,素心拉了他一把:“不急,总要歇一歇的。”

    王修文去老屋里抓蛐蛐了,小家伙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住。

    素心望了一会儿感叹道:“修文真是个漂亮的孩子,长得像她母亲吧?”

    王思敬沉吟:“五官倒不是特别像,只是即便小小年纪,行事却有一样的风骨。”

    素心听他这样说,只问他道:“你既是这样评价你的夫人,说明在你心中一定十分尊重她。只是听修文说她不在了,是怎么离开的?”

    王思敬心底里一根弦被轻轻拔动,握着毛巾的手指暗暗收紧道:“这样的乱世,是我没有本事保护好她。”

    “她叫什么?”

    “巧云。”

    素心默默的念了一遍,偏首问他:“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时至此刻,王思敬的心中仍旧酸楚异常,轻轻道:“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女人,只是我不够好,没让她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你能这样感怀她,巧云地下有知,也该感到欣慰了。”这样想来,死了的人也不见得不幸,至少他会像这样念着她的好一辈子。而她呢?苦苦寻觅到了今天,到头来仍旧只是一无所有。

    素心定定的看着他,多想问一句,那我呢?他们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等过他,结果却是这样不了了之。

    不等她开口,王思敬已经问她:“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在做些什么?”

    素心苦笑一声:“唱戏,当然是四处漂泊。什么苦头都吃过了,什么样的辱没也都受过。不是没有红过,之前也算小有名气,素心的名号在几个城里还算响当当的。只是前段时间嗓子唱倒了,没办法,无路可走,不得回到这里。”

    穷途末路,没想到老天没有完全亏待他。再度审视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嗓子唱倒了,一定不会重新回到这里,哪里知道她四处漂泊找寻了那么多年的人,早已回到最初分别的地方。

    ------题外话------

    宝们,昨天去青岛没赶得及,咱们的更新会提上去哈,把欠下的都补回来,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