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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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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顾晓明会说很多的成语,每当有人和他说话时,他通常都是用成语回答其问题。有一天,他表弟问:‘哥,七除以二等于多少?’顾晓明听后立即回道:‘等于你的个性,不三不四。’”

    许威讲完这段笑话的时候,坐在二舍守位室窗前的孙娜笑的花枝乱颤的,看她那样有想撞墙的冲动;坐在我身旁的周雪先是用力拍打着我的前胸,接着又不解恨地一边猛捏我的脸一边笑着说:“太有意思了!许威,你太他妈逗了!”然后用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证明许威是多他妈地逗。

    但似乎说粗话也无法证明是笑话逗,还是许威逗。可不管是谁逗,周雪为了证明自己是支持许威的,她干脆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只有十几平米的地中央双腿不停地交互踏地,接着本就不算干净的室内灰尘四起;而笑话中的主人公顾晓明也跟着大笑,过了好久才发觉自己被许威给涮了,这才止住笑意尴尬地站在门口。

    就在此时,我趁大家只顾暴笑的时候,偷偷揉了揉刚刚被周雪拍打过的胸部,心中暗自叫屈,我那天生就发育不全的胸部啊,八成被周雪这么一拍想必又小了一圈吧。

    我看了看讲笑话的许威,没想到他正盯着我看。上帝啊,我高星星今天是丢脸丢到家了。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许威说话了:“我还有个笑话,你们听不听?”

    一听还有笑话,周雪与孙娜异口同声地喊:“听!”

    许威笑了,刚要继续,我和顾晓明就一前一后地说:“不听!”

    许威当即愣在那儿,不解地看着我。

    “嗯,那个,我要打扫卫生了,不然一会儿老师回来我就废了。”我解释道。

    这时,周雪和孙娜也想起了这事,说也要回教学楼打扫卫生了。许威听罢,笑着说:“那下次吧!”

    于是,几个人纷纷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威说:“高星星,你很特别!”

    我木然地站在门口,看着黑暗中渐行渐远的许威,脸上一阵发热。

    晚上回寝,周雪和孙娜急忙把我按在床上。周雪拉过我的手,像个老者一样看了我一会儿,接着语重心常地说:“星星,许威这个人行,我和娜娜都认为他不错,你就从了他吧!”

    “我倒,能说句人话不?”

    我觉得自己快吐血了。就只见了一面,就几个笑话,这俩个人就要把我“嫁”出去。话又说回来,这事都怪顾晓明。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四月中旬的一天,班主任站在讲台一板一眼地告诉我们:下周又轮到我们文秘班上岗劳动了(说白了就是每天打扫学校的卫生)。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头就像炸开了一样疼。想起第一次上岗劳动结束时,我挂了整整两天的点滴。不仅累,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还要打扫厕所,那一星期我几乎吃不进一口饭。记得因为我们班男生少,顾晓明那次是打扫实验楼的二十多个厕所,因此,他还被大家笑称‘所长’。不过,什么事只要经历过一次,第二次也就没什么了。

    班主任念到我的名字时说:“黄星星,二舍(男寝)。记得,这次不要一星期不吃饭了。”

    去二舍的路上,周雪说,二舍的楼是当年日本侵华时建造的,整座楼和迷宫一样,里边死了好多人,而且还经常“闹鬼”我心惊胆颤看着周雪,全身一阵发抖。

    在二舍打扫了两天的卫生,除了偶尔会看到穿着内裤去洗脸的男生,常常打扫完卫生找不到回去的路,看到成车的垃圾发呆,偶尔听到不明的声音从不明方向传来,基本上在二舍这两天还算安稳,能吃下去饭了,也没遇到什么鬼,这让我的心轻松不少。

    周三这天,周雪与孙娜来二舍找我,因为室内潮湿、阴暗,我们仨找来舍管老师的羽毛球到外边打了起来。

    也正是那天,顾晓明和他隔壁寝的许威在闲聊,无意中从窗口看到了打球的我们;然后许威又顺理成章地托顾小明给他介绍女朋友;接着,我便机缘巧合地成了顾晓明要介绍的对象。

    当天晚上,许威便准时出现在二舍,而周雪,孙娜又恰巧来二舍找我。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虽然,周雪的话让我想杀人;虽然许威长得并不帅,还戴着让人讨厌的眼镜;虽然我并不太喜欢他那种类型的男孩,可我基本上被他的幽默、风趣吸引,特别是当我想起周雪说二舍“闹鬼”的事,我的心就开始动摇。

    接下来的几天,许威适时地出现在二舍。他没课的时候都会在二舍陪我,我也没有拒绝,这主要是考虑到劳动力的事。就这样,我每天是吃啥啥香,再也听不到不明的声音从不明的地方传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威和我的笑声。

    上岗结束那一天,我第一次和许威正式约会。从小到大没和男孩子去过公园的的我第一次去了公园,而且是儿童公园。看着许威和小孩子玩耍时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的心不禁被他融化了。一周后,当许威在学校操场上拉过我的手并亲吻我时,我不但没有挣脱,而是甜蜜地趴在了他的怀里。那天晚上回寝以后,孙娜像发现新大陆般地看着我说:

    “哇!雪雪,你快看,星星嘴上的唇膏没了,而且嘴唇还肿肿的。莫非是接吻了!”

    正在洗脸的周雪抬起她满脸洁面乳的脸说:“哎呀,你瞎猜什么啊,人家星星嘴上的唇膏是喝饮料没的;嘴唇肿是喝汤烫的。是不是啊,星星!”

    明知道周雪话中有话,我还硬着头皮说:“对啊,雪雪说的对!”

    “哦,是这样啊!头一次听说有人喝汤能烫肿嘴。稀奇,明天我就问问全班的人,谁有我们星星这本事。”孙娜看着我,满脸坏笑。

    我笑,周雪和孙娜亦笑。

    学校排球场上,我正挥汗如雨,身后突然传来周雪有如狮吼般的叫声:“高星星,快回寝,有你电话。”

    我回头,大喊:“谁的,告诉他晚一点再打。”

    我揉了揉喊得生疼的喉咙,正准备发球,却不知周雪什么时候跑到我旁边:“你长没长心啊,快给我回去,是许威。”

    我不甘心地放下球,回了寝。

    “星星,祝你生日快乐!另外,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家乐福”超市门前,许威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和一盒巧克力。

    我看着有些腼腆的许威,惊喜的表情溢于言表:“你,怎么,我”

    许威一副得意地表情:“你的誓言,哪个男孩在你生日那天送你玫瑰与巧克力,你就做他女朋友。”

    我笑。虽然我知道这秘密一定是周雪和孙娜告诉他的,但我还是幸福的点头,并接过许威手中的玫瑰与巧克力。大街上,不管人群的目光,我和许威久久地吻着。

    从此,我和许威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一天,许威告诉我,为了庆祝他有了女朋友,他要请他全寝的兄弟吃饭,这也是他们寝室的一条不成文的约定。而且,如果分手了,还要请吃饭,算是失恋的晚餐。

    “哈哈,那我不是能够吃两顿大餐了。”我想也没想地说。

    许威立即搂住我,信誓旦旦地说:“星星,我们不会分手的!”

    我婉然,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周后的傍晚,我有如小媳妇般见了许威的五个兄弟。饭桌上,大家不停地劝酒,而许威一律帮我挡了下来。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许威的兄弟突然说要来个节目,让我和许威当着大家面热吻,如果不这样做就要罚酒。结果,许威为此多喝了两瓶的啤酒。

    傍晚,回去的路上,许威吐了,而且哭了。昏暗的路灯下,许威满目凄然:“星星,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四年前,我得了淋巴癌,虽然好了,但还有复发的危险。不过,过了五年如果不复发,那就没问题了。现在,我要把这事告诉你,因为我不忍心欺骗你。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现在后悔做我女朋友还来得及。”许威说完,紧紧地抱住我,就好像我会立刻从他身边消失一般。

    看着许威眼里的泪水,我的心生生地疼痛。我搬过他的脸,轻轻地吻着,然后坚定地说:“许威,我爱你!无论你曾经怎样,亦或将来怎样,我都会义无返顾地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的永远。”

    那夜,我们没有回寝。从此,我成了女人

    星期一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准备起床和许威一起吃早饭。可起来后,却全身无力,整个人有如烂泥一般瘫软。许威打来电话,催促我赶快下楼,结果,因为头晕,我一下跌倒在地上。等周雪,孙娜把我送到学校附近的诊所后,我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我发现许威正满脸担忧地守在我床前。看到我清醒了,许威紧张地找来医生。量了体温,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是因为感冒引起了低烧,所以才会晕倒。听医生这么说,大家这才放了心。这时,孙娜还不忘调侃我:

    “想不到身体壮如牛的高星星也会感冒,这可真是天下之奇闻啊!”

    我没好气地说:“难道我不是人啊,身体再怎么好也勉不了有个意外啊。瞧你说的,我好像在你心中就是个超人。”

    听我这么一说,诊所里,大家都笑了。

    三天后,我又生龙活虎起来,一如往常地和许威约会。可没过几天,我又低烧起来,手指也莫名地变得无力。在医院挂了几瓶点滴,好了,可过几天又是这样。紧接着,我的双腿也开始无力,而且经常性的跌倒。

    这样的症状持续了半年以后,许威带我到市医院做全面检查。医生看到我后严肃地说:“你的情况有些不妙,但因为我们医院水平有限,你还是到更权威一点的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从医院走出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格外沉重,一向嘻嘻哈哈的我第一次变得沉默起来。许威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他安慰我道:“星星,放心吧,你没事!而且有我在你身边呢,不要害怕。”

    我转身,紧紧地拥抱住许威,就好像我会从此失去他一样;就好像他当初紧紧拥抱着我一样。

    6月中旬的天气似乎要把油漆马路晒化了,人走在上面粘粘糊糊的。这时的我们到了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往家邮寄物品,校园到处充满了离别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无奈。此时的我呢,也忘了自己身体不适的事,和许威满校园的走,为的是寻找美好的记忆,为的是留念。离别的一天渐渐走进,我们的心就一天天的越发烦躁。

    分别的那天到了,大家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伤感,大概是前些天的心情已透支的缘故吧!同学们一个个走了,大家谁也不知道结局,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前途是迷茫的,每个人都没有明确的方向,但大家还有一样东西——希望。

    一个月后,我从北海打电话给许威。电话中,我绝望的哭:“许威,我完了!你知道吗,我得的是绝症!无法医治的绝症,比你的癌症还要可怕。我全身上下的肌肉会一点点萎缩,直到我的呼吸肌也完全萎缩以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微风中,我哭泣着喊、绝望地叫,无助的痛。

    “什么?星星我不相信,你说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电话的另一端,许威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同样还是四月里的一天,在曾经的大学校园里,在同样的饭馆里,我和许威一如四年前一样并肩坐着,只是少了许威的五个同寝兄弟。我用当初同样温柔的笑容对许威说:

    “这是最后的晚餐了。”

    “星星,对不起”许威始终低着头。

    “再讲个笑话给我吧!”我忍住想哭的冲动。

    “哦,好。”许威还是低着头,过了半天,才轻轻地说:

    “这个笑话的名字叫爱的真谛。内容是这样的,有一天,丈夫问妻子:‘为什么上帝把女人造得美丽而又愚蠢呢?’妻子回答说:‘道理非常简单。把我们造得美丽,你们才会爱我们;把我们造得愚蠢,我们才会爱你们。’”

    笑话讲完了,我笑了。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我的双眼突然模糊起来。很好笑的笑话,可惜我早已经听过了,是许威在我面前哭泣那晚,是我把自己交给许威那晚听过的。

    我转过头看许威的时候,他还在低头,我亦在笑。只不过,我的心却在顷刻间碎掉了。

    我说:“许威,谢谢你的笑话!”

    我又说:“许威,没关系!”

    我最后说:“许威,永别吧!”

    许威终于抬起头,说:“如果可以,我会学医,为你治病!”

    我终于哭了,说:“好!”

    许威起身,出门,离开。

    望着许威的背影,我的泪如潮涌。想起了那天给许威打完电话后,北海市医院的教授突然打电话,说让我马上去医院,有要紧的事说:“高星星,对不起,你的检查结果和另外一个和你同名的女孩弄错了。所以,你并没有大问题,只是由于勉疫力下降而引起的一系列症状,只要你吃些营养品补充一下抵抗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