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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唐律令,狄仁杰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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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

    监牢中,三道身影在暗淡的烛光中若隐若现。

    狄仁杰看了会跪倒在面前的黑衣人,又抬眼看着徐皓尘,伸手指着黑衣人。

    “他的语言器官全部损坏,你怎么知道他是李家的人?”

    正在玩手指的徐皓尘,头也不抬地回道:“肉体不能说话,灵魂可以。”

    狄仁杰的鹰眼中闪过一道锐芒,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徐皓尘。

    “大唐律令,凡涉及灵魂的术法一律列为禁法,徐坊主,不要越界了。”

    听到狄仁杰似是威胁的话语,徐皓尘终于是抬起头来,一双剑眸淡漠地看着狄仁杰,局势有些紧张。

    对视良久,狄仁杰率先移开了眸光,虽然徐皓尘可能触犯了律令,但是他知道自己拿徐皓尘并没有办法。

    “真是死脑筋,一点也不懂变通,小耗子跟着你真是受累。”

    徐皓尘打了个哈欠,当着狄仁杰的面用出了双全手。

    蓝手一把扯出了黑衣人的灵魂。

    当场就把黑衣人脑子里的记忆,播放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中。

    看着肆无忌惮的徐皓尘,狄仁杰的牙齿咬的叮当响,最后也仅仅是冷哼一声,认真的看起黑衣人的记忆画面。

    直到徐皓尘再次翻看到李道的身影出现,记忆录像到此停止。

    随着灵魂的消散,黑衣人眼中再无光芒,鼻中流出了清涕,神情呆滞。

    徐皓尘粗暴的手段,让他的灵魂受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变成了痴呆。

    狄仁杰并没有可怜黑衣人,因为他方才看到了黑衣人屠杀村民的场景,只是狠狠地剐了徐皓尘一眼。

    “此事我会上禀陛下圣裁。”

    随后转身离去。

    徐皓尘跟着狄仁杰走出了监牢,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死脑筋,记得你欠我个人情,这李家查下去,那可不知道能拖出多少蝇营狗苟的事迹。”

    狄仁杰脸色铁青,没有理会徐皓尘,拍开了他的狗爪,便飞一般离去,显然还是在意徐皓尘涉及灵魂的手段。

    他没继续追究这事就算了,徐皓尘还蹬鼻子上脸找自己要个人情。

    不过有一点徐皓尘说的对,一个三长老就不将大唐百姓当人看了,这个李家还不知道在水面下藏了多少事。

    “啧啧,是个傲娇的主啊。”

    徐皓尘袖袍一挥,转身往长乐坊走了。

    他手上还有块悟剑石没用呢,正好今天悟剑的时候,帮弈星把真意棋布满。

    今日过后,尧天再添一名棋圣!

    ……

    狄仁杰在离开大理寺后,就径直入了大明宫面圣。

    武则天一脸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上,静静的听着狄仁杰的述说。

    “以上,就是长乐坊主徐皓尘所提供的信息,该信息臣已核实确认。”

    狄仁杰说完,拱手一礼,站直待定,等候武则天的回复。

    大明宫内陷入了沉寂。

    李家在长安深耕多年,背后牵扯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是实打实的贵族一系。

    如果动了李家,那就等于给了那些贵族一个讯号。

    这里面复杂的关系,需要武则天仔细考虑。

    狄仁杰站在殿内,一言不发,就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唯恐影响了武则天思考。

    “爱卿你的意思呢?”

    威严的女帝声响转在殿内,武则天微阖的凤眸睁开,等待着狄仁杰的回复。

    多年伴君左右,狄仁杰早已摸透了武则天的性子,当她在询问意见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定好了决策。

    再听臣属的意见,只是想查漏补缺。

    于是狄仁杰恭声说道:“依臣看来,斩、立、决,再着大理寺查清背后的蝇营狗苟。”

    说到这,狄仁杰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查清背后的蝇营狗苟后,隐而不发秘而不宣,将证据捏在手里,如有别家主动跳出来,再斩!”

    一番话,两个斩字,利刃在手杀心自起。

    武则天颔首,“李家,查抄李道一脉,其余的就按爱卿的意思做吧。”

    证据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近来大唐四海升平,外敌难进,是以这些贵族的快活日子过得太安稳了,也该敲打敲打了。

    待大理寺查清背后的阴暗面,哪家敢跳出来,哪家就得死!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狄仁杰恭敬退下,直入大理寺,率领一众狱丞浩浩荡荡的朝李家而去。

    侧卧在长乐坊顶的徐皓尘,看到了狄仁杰率领的这支大部队,冲到李家附近,却不进去,反而是将大部队隐匿在周围。

    随后狄仁杰上前叩门,直入李家。

    轻笑了几声,徐皓尘已经知道狄仁杰要怎么做了。

    无非是先礼后兵,倘若李家不愿意收下这份礼物,那不好意思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只待午夜降临,数百刀斧手冲入李府,将嫌犯缉拿归案。

    白天出手,难免让那些贵族老爷多想一番。

    午夜时分,里子有了,面子给了,那你再闹腾,莫不是欺我手中刀不利乎?

    “勾心斗角,玩不来玩不来。”

    徐皓尘猛灌了一口烈酒,看着大街小巷里的熙熙攘攘,躺在了瓦顶。

    今日长乐坊闭坊休息。

    弈星和公孙离还在外面游逛,估摸着要太阳西下才回坊中。

    于是徐皓尘阖上双眸,就这样在瓦顶上沉沉睡去。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

    街上的熙攘声反而成了别样的入眠曲。

    李家会客厅内。

    李崇和狄仁杰各自捧着一盏茶,悠然自得的喝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俨然是宾主尽欢的场面。

    从狄仁杰迈入李府至此,已经有四个时辰了,夜色已经降临。

    而这四个时辰,李道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终于,不知是第几杯茶水喝完,狄仁杰放下了茶杯。

    “南郑伯,不,李家主,看来今天我是等不到李三爷了。”

    听到狄仁杰的称呼变换,李崇的神色不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近来李家产业多有波动,道儿又恰恰主管此事,有些繁忙,还请狄大人见谅。”

    李崇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十足,不过狄仁杰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温声提了个问题。

    “听闻李家主早年间是学儒法出身?”

    “不错,狄大人有何高见呐。”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崇有些琢磨不准狄仁杰的意思。

    “既然如此,李大人应当是知道先礼后兵的,礼我已经给了,不知道这兵李大人受不受得住啊。”

    狄仁杰挥袍甩出茶杯。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李府显得格外突兀。

    摔杯为号,隐匿了四个时辰的狱丞们纷纷踏上李府的墙头。

    “狄仁杰,你放肆!”

    李崇变了神色,勃然大怒。

    啪的一下。

    一掌将身边的檀木桌给拍碎了。

    “这里是南郑伯府,不是你的大理寺!”

    李府守卫在听见李崇怒斥放肆的声音时,已经集结在会客厅外,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去捉拿狄仁杰。

    “好一个南郑伯,好一个南郑伯府。”

    狄仁杰踱步而出,看着院内乌泱泱的守卫,怒火中烧。

    “大唐律令,三等伯爵,设府兵一百,不得逾越,李崇,你眼里还有律令,还有陛下吗!”

    狄仁杰缩地成寸,拎起李崇的衣领,双眸如电,声音如九幽冰泉,寒入骨髓。

    “李崇,你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