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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净土去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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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同伴的因故耽搁,抵达铜仁已是15多。站前广场有假山小桥,努力地要显出气派和讲究,但抬头四面见山,让人觉得铜仁好小。铜仁每天有汽车直达梵净山。我们可以选择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搭车去梵净山,但我情感上觉得为梵净山而来,尽量地接近它,心才安稳妥帖。我提议趁早赶往江口县城。如有可能,则争取去梵净山山脚住宿。我们搭上一辆去印江的的士。

    一路路面好像还不是水泥,弯道多,坐车里老不安稳。不断路遇阵形庞大的山羊队伍,以及成群的黄牛。当地人的服饰,却不似前年在凯里所见那样富有民族特征。

    我们17时在进入江口县城的地方下了车。路标显示去梵净山的道路恰好与去印江的完全相反。本来打算在铜仁吃中饭的,后来恰好有车过江口来,大家就急急上了车。此刻大家已是饥肠辘辘。我们选择了一家看上去整洁漂亮的饭店。老板向我们推荐他们的拿手好菜鱼头火锅。我们于是吃着烤豆,等。好一会服务员来告知鱼头没有了。推荐回锅肉。我们不理她,另点了四个菜。又去柜台里选了瓶茅台镇产的包装好看的白酒。菜半天不来。女儿担心着她老子的安全,发来短信问行程。女儿十五岁了,很知道关心人了。好想带她和她妈妈来。女儿没时间。她妈妈又怕坐车。同伴小黄和老罗也在忙短信。酒味道还不错,醇香浓郁入口柔和。菜的味道也不错,但份量极少。饭店对面是一个小广场,复制了梵净山的标致性景观蘑菇石在那里。衬着青山云天和一街的红灯笼,颇有些好看。梵净山在江口印江松桃三县合抱之下。江口和印江好像都声称自己是最佳登游起点。把蘑菇石放这广场来,江口大约还想说梵净山本来是江口的。现今政府追求政绩,对旅游资源很是在意。可惜他们没有眼光和财力,他们的政绩大多虚浮不实。我们的政府,或者是我们的民族,太多时候显得好大喜功了。

    从老板娘那里知道梵净山还有三十多公里,这时没客车去了。而且山脚的吃住条件都不及县城。我们打的赶过去的打算自动取消。饭后大家在县城散步。去车站附近找宾馆。江口县城不及黔东南一些县城气派,地面是不太平整的水泥砖。除了汽车站附近那截街道绿化树高大而浓密外,其他地方都稀疏矮小,显示出这城是晚近才散乱仓促扩建起来的。人却很热情和善。一个抱盆花草的大爷把花放下,详尽地给我们指路。

    我们住在离车站不远的一家宾馆的六楼。三人间。我昨夜夜班,病人不断,几乎没睡。洗浴后我倒头就睡。老罗小黄也没再下楼。20点半睡着,0点醒来,老罗酣声若雷。我睡不着了,拿小黄的mp4看两部电影,快三点才又睡去。梦见过世两年的岳父。很少梦见他的,在这有些高原寒凉的他乡的夜里,却清晰地梦见了他。梦里我清醒地知道他已经作古。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先看到他。他猛抬头看到了我,有退缩躲避的意思。我朝他招手。他犹豫着走近。因为他的犹豫,我知道接下来将是阴阳两界之人的面对和交谈,也心生些许害怕。老岳父一生要强,从不服输,头些年得了鼻咽癌,后来又查出有支气管肺癌,他居然一点不气馁,在长沙怀化以及小舅子所在医院我所在医院不间断地放疗纤支镜微波烧灼打针吃药住院,没一天不在治疗,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不知他的人生态度好不好。但从这点我很佩服他。我为人比较消极,从来谈不上勇猛精进,许多时候是不好的。在即将靠拢的时候,岳父忽而幻化成了另一个人,同我问了句讯,借故飞快地跑了。我因之再睡不着。看时间,已是凌晨五时多了。干脆起来洗浴,去大阳台转,拍了张街景。小黄老罗相继起床。

    昨天晚饭时老板娘说早上六点半有车去梵净山。大家急忙收拾好,上街吃早餐。饭店都没开门,我们又不想在车站前小摊上吃东西,好容易找到一家打有重庆鱼头火锅招牌的小店。居然有好几种我没有见过的米粉制品。做出来汤上浮一厚层黑红的油。我们开吃后主厨的老大娘又来给我们碗里加大它的豆瓣酱和新切的香菜段。我担心没洗干净谢绝了香菜段。老大娘的儿子三十多岁,说起江口的旅游开发,忍不住骂县政府的娘。有成群的狗走街上走过。

    汽车站停车场里停了好几辆去梵净山的车。但全部车门紧闭、空寂无人。买车票时就被告知班车不定时,坐满才走。好容易等来个司机,坐上驾驶室去。我走过去问他的车是不是最先走?答是。却让我“等一下”说着把空车开出了停车场。好一会那车又在车阵里左拐右拐开回车位。这回吱啦一声开门纳客。一下子冒出大半车人。看模样大多是本地人。我座位过道对面是位本地阿姨,后边是一对一身户外活动行装、四川口音的夫妻。过道那边的阿姨五十多岁,衣着整洁清爽,清瘦而精神。她上车后想把座边扶手放下来,放不下,便叫司机。我起身给她放下。她微笑着很有分寸地点头致谢。身后那对四川夫妻问阿姨去梵净山有多远?阿姨回答了,还介绍了如何上山:上山走那著名的八千级台阶前,得换乘景区观光车,票价十元。有索道可乘,上下通标160元。我问阿姨可曾上过山?阿姨说经常去的。又问需要四五小时吧?(我网上搜过别人游记,极言攀登之难,要四五个小时。有些还在半山住宿一晚,次日再上山的。)答,嗯,我走得慢,要花五小时呢!问,新金顶风景好还是老金顶好?答,各有千秋。问,那我们选择新的还是老的?答,相隔不远,都去去吧。坐背后的那位四川女勇士大约害怕八千级台阶了,小声对丈夫说,为什么偏要来爬梵净山呢?丈夫用按摩拍打妻子腿部的动作代替回答。我不知他们之前从哪里来,昨天或者前天已经登过什么山。那妻子问阿姨,不会很难爬吧?阿姨回头望她一眼,说,那天我上去时好多女的都走上去了。我继续按网上读游记得来的知识,发问阿姨,以便核实后确定我们此行的行程安排:山上有旅馆住宿吗?答有。问,就在新金顶下面不远?答是。我想,那今天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慢慢登山,不必按原计划乘索道缆车上山。今晚我们将在山上度过一个奇妙的夜晚,明天黎明即起,去金顶守候日出。我又想起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回头问阿姨,上山的人多吗?答,多啊。今天是周末,更多了。平时好多人的。问,都是上山进香的吗?阿姨笑而不答。

    车出江口县城不远,山形变得好看起来。典型的覆盖型喀斯特地貌,峰峦秀丽奇巧,有如桂林。伴行公路的是一条溪流。溪边多古木夹峙。山间溪边平地上人家,掩映在树枝间,有了无限诗情画意。薄雾流岚在溪谷山腰停留漂移。溪边有黄牛低头啃啮。没有人影人声。我意料不到云贵高原上会有这样奇巧秀美的景致。我甚至惊讶地觉得,如果把这些山换成雪山,那么眼前这些景境,不就同藏传佛经里描写的香巴拉胜境完全吻合了吗!印象里一直觉得香巴拉(又译香格里拉)应当去康巴地区或拉萨以西地区寻找。想不到贵州东北部的梵净山区,有如此吻合的人间仙境景象!我把相机掏出来,调到运动拍摄模式,想寻机会拍下那些美景。可惜汽车跑得飞快,我一张照片也没有拍到。记得前年从锦屏县城去隆里古堡的途中、在那条风光旖旎的河谷经过的时候,我也想拍下那些完全出于功用、没有一点作秀成份的水车群的时候,也因为车速很快我没拍下一张照片。我不会因为想拍照而请司机把车开慢或停下来。得留下遗憾的时候就让它留下吧,这样会让自己有更多回忆念想。此时,许多美好,因为缺憾悄然而生。

    阿姨在一处林木茂密屋舍俨整的小村落前下车了。她大约记着我给她放下过扶手,同我话别。小村落之后公路拐了个弯,溪流又分出一条分支亲切相随。看着这一路山水,我想象着这些山民的生活的细节。从阿姨的恬静随和,我坚信他们即便不富足,也一定是满足愉悦的。

    我们在一个青山环抱的小平地上下车。梵净山景区售票处即在这里。售票处有牌书“特别提示”:梵净山目前无住宿条件,请各位旅客妥善安排好游览时间。我心下奇怪,阿姨不是明言山上可住宿的吗?该是景区想招揽索道生意,故意恐吓误导游客吧?同小黄讨论,性格勇猛的小黄不假思索地说,上面肯定能住宿的嘛。沉稳的老罗也觉得今天时间非常充裕,提议我们不乘索道,慢慢步行上山。大家都说好。

    景区内客车是景区统一经营管理的。售标处买票后随到随上,坐满即开。今日游客果然很多,我们走进景区,几乎不用等,上车坐下,游客即络绎上车,即刻满座车开。我看到一条山径旁并立二石碑,曰“武陵第一峰”曰“天下名山,中华瑰宝”公路一直跟随黑湾河上行。景区内没有人烟,植被茂盛,几乎都是原始森林或原始次生林。河谷幽深绵长,大约有二十公里。两岸青山高不见顶。满目苍翠间流泄而来的河水,因为河床曲折跌宕而喷雪溅玉。我没有见过如此富于变化而一尘不染的河流。我为那些树木而心生喜悦。梵净山的植被,据说是地球上同一纬度保存最好的森林了。空气那样清新,清新出一派仙家气象。渐渐听得河谷里片蛙声。树木上时见保护髭蟾的牌子,不知那鸣叫的,可就是髭蟾?

    车在梵净山著名的八千级台阶起始处停下。风情万种的黑湾河于此处溜进莽莽山林,藏了起来。我下到河边,在河边站了一会。满耳蛙声。黑湾河的河水那样清幽,它出自梵天净土,我不觉得它是一般的河水了。它同观世音菩萨的净水应当一样,掬浇沐首当可让人醍醐灌顶顿然开悟的。台阶起始处有一个窝棚,几位男女围炉向火。他们是用滑杆把人抬上山顶的脚夫,在热切地等待雇主。月前上山索道正式开通,他们的生意应当日显清淡了吧。随山势盘旋而升的台阶青苔暗生。它完全笼罩在原始林木之下。我走走停停一路拍照。老罗和小黄不拍照也不大看山景,一路大步流星埋头上山,一会把我撂下几百级台阶。我收起相机跑着追赶。赶上他们,我不好同他们说拜山应当慢慢欣赏的道理,只好同他们分析一开始走得太快,以后体力会成问题的。我告诉他们有些游记里记载有许多人分两天才爬上山顶。由于追赶他们,我明显地腿脚乏力起来。我一向不惮爬山登高的。今天似乎状态不佳。我有些担心爬上山顶有动弹不得的危险。我有些想回去乘索道。不想老罗小黄立即附和。他们也觉得爬上山一定会精疲力竭。他们好像性子特急,又几乎小跑着下山。我背后调侃他们说,你们是来参加跑步比赛的啊?跑前面的可以拿猛男奖啊?你以为啊!他们不理,一溜烟跑得没影儿。我也不理他们,我不信他们会不等我。遇上把滑杆分开扛的一对脚夫。他们鼓动我乘滑杆上去。我问,多少钱?答,三百。我笑笑继续下山。脚夫们扛着滑杆不急不忙上山。他们似乎坚信半山上可以捡到开始豪气干云、最终软成一滩烂泥的游客。迎面遇上从江口县城同车过来的那对重庆夫妇。我担心那位车上已要丈夫捶腿的美女会半山走不动,劝他们同乘索道。不料非但丈夫不为所动,连妻子也毫无惧色一笑而过。再次经过窝棚的时候,脚夫们不见了,只有那盆火依旧愉快地红艳着。

    等待乘坐索道的人排成长队。索道的墩子立在各个山脊上,有些倾斜出一个很大的角度。在缆车里,有时山脊离我们很近,有时山谷看下去就是万丈深壑。满目蓊郁的原始森林。林中有火红的杜鹃。有白练似的瀑布。但我们没见金丝猴或黑叶猴群。也没有见满树吊鸽子的珙桐林。索道在离山顶二千级台阶的地方把我们放下地。让我惊奇的是,有人穿着草绿色的军大衣。看来此处气温比山脚要低许多。

    回望山下,雾气迷蒙。我拍照的当口,小黄老罗又跑得没影儿了。我不管他们,慢慢地顺台阶上山。因为控制了速度,我并不觉得吃力。有成队的僧尼刚刚从缆车上下来,吃力地扛着大蒜包菜等物什。路边有不知名的山花在忘情地开着。花色艳丽质感温润。一沙一世界,一花一菩提。梵净山上这些忘我的野花,大约也是明心见性了的吧?有两位外地僧人从山上下来,操着普通话,边走边感叹梵净山气候多变,刚刚还天要晴的样子,一会下起雨来。仔细看看,天果然零星地洒下雨滴。

    我没有料到,自己轻松地就赶上了老罗小黄,来到了护国寺。在雾气散开的时候,猛抬头看到新金顶奇巧的寺院悬在半空。那样高,又那样近,似乎就在我们头顶。

    看到新金顶几乎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正当我想打开相机摄下它的时候,雾气立即遮罩了它。我们走近它,就望不到顶了,望见的只是淡淡地显现在浓雾中的一截几乎与地面垂直的铁壁铜墙般的悬崖。我看过许多描写登顶之难的游记。我戏问老罗小黄登不登顶?老罗小黄余勇可沽,说,肯定登啊。

    石壁上供人攀爬的路径完全是人工凿出。要靠手抓固定在崖壁的铁链,手脚并用才能攀登。有好多蚂蚁一样的人影在上面攀爬。我们爬上去,发现爬悬崖也同蚂蚁爬树一样,并不如何费劲。如同平时许多让我们发怵的难事一样,真埋头去做,原来也那般容易。金顶上部被鬼斧神工劈为两半,有桥相连。两峰之巅,各有硕大奇石安娴地静卧在缥缈的雾气中,显出早已大彻大悟的样子。过一悬空的天桥,那边有寺,金碧辉煌,也许曾经晨钟暮鼓无限诗意,但此刻已经僧去寺空。空余游人满腹遐思迩想。有年少美女,身材窈窕,神情兴奋而又淡静,独行雾中,巧笑倩兮,让人心生愉悦,欲用相机拍下她,却如林中小麂子一般,巧妙躲闪。我心中莞尔,意识到自己的造次唐突。

    下山石径,更在万仞绝壁之上,无一处不悬空,低头下看,难免股颤腿软,但有铁索护持,实无危险。山脚紫杜鹃开得矜持含蓄,绿叶娇嫩有喜色,贴在石壁上,有佛相禅意。曾有资料称梵净山是五大佛教名山之一,弥勒菩萨的道场。我原只知有四大佛教名山之说,心说此语附会牵强,不喜。然处此景此境,始知附会亦当有所依归。此时我愿信梵净山真是大慈的弥勒菩萨的道场。

    走过杜鹃丛,我们回到承恩寺前,往那边上月镜山。月镜山有舒缓的石级可拾。我疑心此山可能没有奇景可观了。无限风光不是都在险峰么?于摩肩接踵的人堆里挣脱,来到一个小峰顶,我不禁惊讶得要叫起来。梵净山标志性景观蘑菇石就立在眼前的悬崖边。那样轻易地就来到了这奇景旁边,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隔一条浅壑,那边山上的景致,也奇巧得匪夷所思。许多奇石危情万状地搁在绝壁的小石台上,总让人担心它们会滚落下去。它们那样险奇地停搁在那里有多久了呢?想想它们的年头,它们无疑又是最稳固的了。

    浓雾在四面的绝壁上如水贴崖般地流动。眼前的虚空中雾气如仙境瑞霭般飘飞。更有山头在前,我想去登临。但一向勇冲勇撞的小黄,却不肯过去了。他说,都是石山,还有什么爬头,老罗也不说要去。我有些不舍地站在山头,往对面呆望。上山的时候,我已经非常失落地得知山上无法住宿,因为承恩寺在修建等缘故。来时客车上的阿婶明明说可以住的。向往梵净山已经好久了。我好多回幻想夜晚住在山上,紧裹衣衫独坐月镜峰顶,让万千心思如潮翻涌,然后被山顶的凉风借着无边佛力抚平,平静如古井之水。我想,那时我也许就开悟了。开悟需要的不是努力,是机缘。我又好多次幻想夜间卧在山上的某间房里,同伴打着酣睡着了,我失眠,但不辗转反侧,就那么静静地卧着,有如建一处竹林边茅舍静待高士光临一样,等一些思想不期而至。那样许多萦绕心头多年的困惑也会顿时消散。我有过这样的经验。好多个夜晚,我独自仰面躺在珠江河堤的乱草中,什么也不想,任思绪自由飘飞出入,结果许多让自己解不开的心结,豁然开解,心胸顿宽。我兹后不觉得人生中那多爱恨情仇是必要的了。时隔如此多年,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来一次这样的拂荡刷洗。我幻想自己下得梵净山来,便目光如镜心胸如海。可是,我千里迢迢来拜山,却不能在此夜宿,连在月镜峰顶静坐的机会,都没有。强烈的失意来袭心胸。

    佛,讲求的是随缘。我与梵净山的缘,只这么深吧?

    我慢慢收拾好心情,重新恢复平静愉悦,慢慢下山。

    忽闻人群里有美女娇呼:“佛光!”望过去,是天将要放睛,天边天光明亮,云层被阳光弄出一片喜色。雾气还没有消散。千万奔走的峰峦还时隐时现。但越过峰顶,视程已达无限远的天边。那边金顶供奉释迦弥勒两菩萨的庙宇在高空中金碧辉煌时隐时现。置身此境,心中一片澄明,大有物我两忘之状。

    小黄老罗又一路飞快地先行下山了。我边走边拍照,独自走走停停。身后有重庆口音女声呼曰:“师傅,莫照相了,流水了!”我心想,说谁呢?这时身后的人,已然不多。一边猜想一边犹自从不同角度对金顶拍摄不已。身后又云:“师傅,莫照相了,流水了!”我觉得腿后微凉,转身一看,背在身上背包,真个流水不停。前边我喝水时,金顶忽从雾气中现身,我赶紧放瓶取相机,水瓶就没有拧紧。我赶紧作处理,心中哑然失笑。

    之后在峰头山湾的八千级石级上一路回走,已经完全没有了爬山时的劲头。我想乘索道下山,小黄老罗不让。小黄还接过我的背包,说,你走空路,总可以了吧?我让他接过包去,乐得只处拍照。下得半多,遇到那对说要体验登山之乐,坚持爬行上山坐索道下山的同车来的那对夫妻。我惊奇那妻子依旧劲头十足毫无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