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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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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荆坪已经12时多。渡口汽车轮渡恰好准备驶向彼岸古村,长空雁鸣混上这艘载满车子的船去。因为另有机船渡客,轮渡居然不是机动的,靠木杠的一端卡住一根拴在两岸的钢缆,几个汉子各扳一根这样的木杠的一端,努力的脚抵船板,后仰了身子拉船过河。长空雁鸣没有见过这样的过河方式。河面似乎浮动着淡淡的水汽,河水极清澈。对岸树上飘着彩旗,树下许多人影。长空雁鸣心想大概是隆夫他们。船一抵岸,长空雁鸣争先下船。两个壮实汉子望这边走来。

    因为在qq上互相传看过照片,长空雁鸣认出是隆夫和夏花两个。赶紧握手。两版主都矮。隆夫版主一脸亲和力极强的笑容,于是他的矮也显得仿佛是蓄谋和刻意而为,俨然他是在降低高度加强他的亲和力。夏花的笑相对内敛,仿佛一切成竹在胸,于是他的矮是不经意的矮,一副“我内秀,才不在乎高矮”的架势。

    隆夫他们是来接船的。但不是接长空雁鸣。娄底作协牛哥主席和怀化文联邓副主席、作协张副主席来了。牛主席见夏花胸前挂了相机,就返回轮渡摆扳船姿势照相。原来刚才他在扳船,长空雁鸣一心张望对岸,居然没有看出三位主席。大家握一遍手,一齐朝村子走去。

    负责接待的农家院落已经来了近四十位朋友。路上因为电话联系过,长空雁鸣知道黄总长沙一行人还在鹤城城区,所以稍微安心的知道不是最后到来。台阶上立一个目光如隼的小伙子,却是发泄股份。过去问好,发现果然油嘴滑舌如在论坛。拉着手还不及放开,就调侃长空雁鸣的矮瘦,要取消长空雁鸣当黑旋风的资格。台阶旁边立两极年轻极漂亮美女,貌若天仙,飘逸脱尘也若天仙。长空雁鸣正想参见,隆夫就在院子命令去报到。

    长空雁鸣甩开股份上高长台阶进院子签到。觉得四处都是人,院子里是中堂里也是。中堂里负责签到的是位美女,但不是门口两位艳光刺眼的那种类型,是温柔内秀的那种,写的一手让长空雁鸣惊叹的钢笔字。长空雁鸣就心说隆夫讲排场呀,哪里请的这样能干体面的服务人员!

    身后有人叫长空雁鸣。长空雁鸣回看,是柴棚用笔记本在凳子上传东西上论坛。过去寒暄,坐旁边的一位男士也叫出长空雁鸣的名字。看胸卡,长空雁鸣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刘小白作家。刘出过散文集子行吟在五溪古道。长空雁鸣读过他的散文,很崇拜刘,见面才发现刘没有想像中的才子固有的清高和难以接近,居然很随和,没有一点架子。于是心里更加佩服。

    说好过来的姚冰画家临时有事情没有参加聚会,托姚作家带给长空雁鸣一幅牡丹。长空小心翼翼在木楼走廊里展开看。正喜之不禁,却又听到有人在天井叫。原来惯于掌控全局的牛哥主席怕冷落了长空,要赐机会与长空照相。长空幸福的与牛主席并立,照相一张。心里感佩牛主席不仅能够俯瞰人生,而且还能够俯瞰生活中的一切,无论巨细,不愧将才。也遗憾还是无缘同从未谋面的画家姚冰见面。

    挂了胸卡到天井同夏花、股份扯谈。刚才开始,美女姚作家说隆夫在院子外面喊长空雁鸣。长空雁鸣出去才知道是黄总他们到了河边,准备接驾。于是喊夏花也出来。

    轮渡上开上来的出租车里走出帅气儒雅的黄总监,让人联想到新婚的周瑜。羞涩、鼻子挺拔的红衣美女是编辑些子。花格鸭舌帽底下的是心魔。心魔没有想像中的高大厚实,也没有表现出签名里说的喜欢翻人白眼的习性。最后爬出汽车的是到长沙敦请他们的龙标贵胄。贵胄依旧一副没落子弟样子。

    走出百十步,周瑜一样儒雅的黄总就惊叹长空雁鸣的腼腆和精瘦。可见总监的眼光非同寻常,犀利如鹰。心魔走的很快,不象是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神情倒像阔别家园归心似箭。

    贵客到了,老板就立即开饭。长空雁鸣同夏花、股份坐一桌。门口见过的那两美女因为崇拜夏花坐了同桌。还有一个极年轻的帅哥,看胸牌知道叫浮草年华。瘦长文雅。记得他帖子也这样秀美。两位美女原来是混混和若木。同是美女,混混美的端庄秀气,若木美的清纯活泼。长空请教混混的网名来历。回答好像是她老喜欢同美女朋友们耍赖,又怕别人追究,首先就声明自己是混混,大有拼死抵赖的气概。长空又请教隆夫为什么老叫混混做领导?混混说,隆夫大概什么事情都能够办到,她抵挡不了隆夫怎样叫她。午饭开动,大家虚浮的互相劝酒,认真的对付饭菜。最能够喝的好像是阳光叶影。这是位高大威猛的汉子,架一副黑色眼镜,发现他的口才和他的诗词一样的好。看看他隆起的肚皮,让人想起东床坦腹的典故,他的镇定和从容,是当得典故里主人的。看看他隆起的肚皮,也能够相信他的口才文思永远不会枯竭。

    午饭后,怀化作协张副主席指挥大家在天井里分几排坐了,宣布活动总体安排。张副主席英俊而风度极佳。最令人感佩的是他的开明谦和,对网络文学很关注,这次几位网友被吸纳进市作协,很大程度与张副主席分不开。张副主席无私地关注和爱护着怀化文坛。文联邓副主席被热情的掌声请上廊檐给大家讲文学。邓副主席朴实随意,骨子里却灵秀而生猛,典型的湘西男人特质。后来就是娄底帅哥牛主席讲话,语言风趣,态度潇洒,居然把怀化作协领导全部善意的调侃了一通。也许主席们讲话太精彩,长空基本张口傻笑着看和听。完全忘记了些子美女坐旁边。夏花就拍到些子美女因为旁边坐一傻子而产生的一系列的烦躁不安镜头:弄自己手指呀,摆弄自己围巾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领导们讲话完毕,就去大门台阶合影。然后去游览古村。有幸认识蛩梳申大哥。这位现实中的大领导,说话思路清晰的让人感叹,语言冷峻而幽默。而总体上透一种朴实,因此非常可亲可爱。也认识彭钧老总,这位老总在商而不仅仅沉醉于商,弄了个研究五溪文化的炎帝网让一帮写手在忙乎,如今这样古道热肠的商人,凤毛麟角了。长空对这位儒商就充满好奇和崇敬。

    一行人闲适而愉悦地沿大路往古村落走去。

    今日天气出奇的好。阳光黄艳如春日。照在美女混混和若木脸上,那脸就灿若桃李。潕水在村边静静流淌,不弄出一些喧哗扰乱古村的沉静,却营造出无限恬适安详弥布整个村子,也灌注无数游客的心田。虔诚是可以感动天地的,我想,张副主席和隆夫的热情起码已然感动了天和潕水。

    小溪。石板古驿道。寄生绿草满身的古木。高耸入云的古墙。雄壮恢弘的宗祠门楼。乾隆年的水文碑刻。一下子把人们拉回清静闲散然而充满哲思的古代。而且你也别想分辨出这是唐宋,还是明清。宗祠戏楼给我们上演的就是古老傩戏。魏晋这样演着,秦汉以往也这样演着。恍兮惚兮,观者忘却时间,也莫辨空间,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只觉得此身飘摇于五溪文化的神秘古老之中。娄底的牛主席不知是出于良好的习惯,还是被五溪的古老深厚震撼了,在戏台下握笔掌纸,记录良久。宗祠规模宏大,保存完好。能够逃出上世纪60年代的浩劫,可以推测此地民风亦古。我现在栖身的那个古镇,本来有绵长雄伟的城墙,在前述年代几乎荡然无存。我非常悲哀的百思不解:就那些个不值钱的笨重红沙石,能够被搬去干什么呢?水土可以成就一方树木花草,也就成就一方风景。人心呢?它当可以成就一方民风,也就成就一方善恶美丑。

    古村的下午是宁静的。出祠堂走上纵贯古村,石板保存完好的古驿道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一些徐急高低各不相同的声音:急促响亮的是驿马踏叩石板发出的声音,徐缓清脆然而略带惫懒的是老驿卒的钉鞋的声音,那声音融入了老驿卒淡淡的心思,分明的从古代传来,然而又隐约缥缈掬捧不起,如初霜时节水面的薄冰,似有若无。有风在驿道旁的古木林中拂过,也似有若无,却分明在空中飘荡搅和了一种微甜的安详。

    负责讲解的是网友荆坪草轩。这是一位很灵秀帅气的小伙子,有着极好的口才和应变能力。然而个头块头不大。我再次疑心他的矮小也出于故意:他想表白自己的微小普通。会同出生的草轩,把他一个水准很高的画室搬到了这个静谧的古村,安心做起了导游。人们可以读出他把整个人生全部融入古老五溪文化的决心,读出他把自己人生音准定在古老深厚然而注定普通寂寞的这个音阶之上的志向。草轩,你选择了普通和沉静,实际也就选择了高远和大雅。

    农家有场圃当轩的。其时有衣饰光鲜的城里人在栅栏圈定的院场用午餐。这些年荆坪成为怀化城区工薪者周末消遣的绝佳去处,应该可谓应运而生:紧张乏味的城里人,在荆坪可以寻到绝对的轻松和一分天趣。用餐者有望见我们一行中的女作家姚筱琼“隔篱”呼唤。被叫的又“隔篱”对答。我暗自叹惋龙标和尚和心魔酷哥走去前面了,否则因为这隔着篱墙的一呼一答,他们应该有诗的。并且直把陶潜比下去。姚筱琼本来是沅陵山乡供销社一位苗族女售货员。但是因为天分和命运,她爱上了文学,发疯般狂读几年世界名著。又独自闯荡云南和缅甸一趟。最后进入怀化日报社。有这样的遭遇的人,按理她再如何世故,我们都应该能够理解。她却偏偏永远单纯如初生小鹿,清亮如涓涓溪流。这些大概是只有文学这棵大树能够开出的鲜花、发散的芬芳吧。

    再前行来到一片田垄。我们于是从古迹回到现实,揭开大自然的一个边角,冬的萧索呈现在我们眼前。阡陌间的荷塘枝叶残败乱吊,三二肥壮白鹅,歌唤不起荷塘从沉睡醒来的半点意趣。但长空雁鸣深信荷塘在思索和酝酿着什么。

    草轩带我们走上田垄,是为了接近另一大片古迹。首先是一口古井。井口青石绳痕累累,深可容二指,让人出神想象这井台来过些什么人物,那些人物又有过什么故事?井水至今清冽沁甜。

    再过去是一个节孝坊。雄壮巍峨。坊材却是容易风化的红沙石。许多雕刻已然莫辨,节孝坊三个大字也依稀仿佛。长空雁鸣忽然觉得让孔老二在川上长叹的时间,其实颇有些顽皮习性:它一边让现今荆坪人努力为牌坊附会出几个节烈忠孝神奇高深的人物和许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一边又支使风雨痛快淋漓的销蚀着一切物证,暗示人们要在荆坪人的附会穿凿里寻觅考问,怂恿人们对那些完全与儒家思想吻合的人物故事产生怀疑,提醒政治已经把人类历史摧毁成千古废墟,人们要想在那荒草芜杂、残垣断壁、瓦砾狼籍里寻找到历史的本真面目,只能够猜测推断,没有赤子心性、没有敏感神经,谁也别想接近历史的真实。

    长空雁鸣满怀做人的遗憾(吊古艰难),跟随人群在古迹和村巷里随喜随悲。人们忽前忽后,忽急忽慢。在这样的变化中,长空雁鸣遇到了细叶。在一条窄狭的深巷、一个倾圮的门楼前,长空雁鸣急切的回走数步,迎向细叶。细叶也走过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长空迟疑半秒,握上,说:“细叶你好!”风在高空吹过,阳光把巷子的半堵古墙涂抹的黄亮而微温。长空这才发现自己原来长了个猪脑子:中午在那农家院子报到的时候,凭经验把负责报道的美女,当通常在宾馆召开的会议的报到负责人员看待了,根本忘记了此次是网友aa制聚会,没有意识到报到负责人员即是网友。——长空惭愧的发现细叶就是给自己写过胸卡的那个书法漂亮的温柔美女。至此,怀化版神交已久的两大灌水积极分子真正认识了。长空因为不善于同陌生人说话,和担心会招致某个躲一边的男士嫉恨,又匆匆从细叶身边走开,但是长空以为切实的了解细叶了:这个出生美人窝(桃江)的女子,脸色微带桃花颜色,性格却如桃花江水一样温柔、和善以及深知包容承受。长空感叹隆夫能够亲和所有人的虚怀若谷,也感叹细叶的不声不张弄妥诸多事务的干练简洁。

    午后的古村,显得恬适而沉静。那几尾石鱼也人来而不惊不慌,照例灵动自在。这是一个暗含易理、造型严谨、栩栩如生的精美石雕,不知道成于何朝哪代。大家晒一身冬日暖阳,行走在村巷村道,投出的探询的目光、发出的轻声笑语,也曾给所到之处造成片刻的热烈和欢愉。但回望古村,阳光下的村巷老墙无言,那口宋代老井无言,石鱼无言,时间的长河是缓慢无言的,因此也是深刻的。

    那边古树林边的场坪一角,参天古树的逸枝下,一个草亭如画。长空雁鸣觉得见过它,在水浒里见过。同行的许多人坐进亭子,体味制造地道的“村谈巷议”长空雁鸣没有过去,远远的站在场坪,暗自生叹。赞叹那古树、草亭以及那个爬满薜荔的门楼。

    古村民居的炊烟还没有袅袅升起,作协张副主席招呼大家去潕水边草地坐坐。

    这是一片宽广平整的草地。河水幽蓝的在坎下寂静无声的流淌。层叠的远山在阳光下诗意盎然。大家席地而坐,互相作自我介绍。长空雁鸣为这纯净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深感动。平日我们生活里以利害为纽带的人际关系,是那样庸俗气闷,哪怕是有着血缘之亲情,也莫不掺杂着利害的因素。然而,围坐在这草地的人们,现实中各不相干,让大家走到一起的,无非对文学的那份痴爱。大家一见如故。这才是一种最纯净高尚的人际关系。

    感谢文学。

    来自侗苗通道的老照相机发言了。这位外貌不凡的汉子,用独具的慧眼发现生活、自然的美丽,然后巧妙的用他的相机凝固下来。长空雁鸣为他发表在网络上的文字和图片惊叹折服。也许出于敬畏,长空雁鸣没有去同他握一下手,但是长空觉得已经神交于他。这种远望产生的神交,很美。

    辰溪诗人湘西刀客发言了。这位留着具有湘西特色的小胡子的外貌精干的诗人,普通话让人不敢恭维,长空雁鸣基本没有听懂他的发言。但长空又听懂了。因为他发言的激昂澎湃,因为他诗歌的韵味浓郁。长空感受到了他对文学的一腔毫无功利的挚爱。

    直到归鸟噪林,太阳收起最后一缕余晖,大家才回到农家四合院。

    晚饭后作家赠书。长空雁鸣得到文联邓副主席红魂灵、回望乡村,作协张副主席漫话十二生肖,阳光叶影的诗词集。分别缠作者签了名。长空雁鸣心情空前愉悦的站在天井里,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

    捧着赠书,长空雁鸣在天井里遇到花明居士老师。这是一位标准的成熟型帅哥。这位领导向长空伸出手来的时候,居然说知道长空的,原因是在怀化网里,只要是他的文章,长空雁鸣肯定每帖必跟。花明老师长沙人,在通道工作。长空不知道纯粹是花明的文字灵秀美妙,还是通道的侗乡苗寨风光民情太美妙,总之花明老师文章美的让人心醉。

    蓦地长空雁鸣发现诗人蝈蝈斜挎一个精致小包立在廊檐亮光处,神采飘逸有如洛神赋的作者。长空雁鸣读蝈蝈诗歌崇拜蝈蝈已经快2年了。此次岂能错过拜见机会?蝈蝈听到长空崇拜的呼唤,打量了长空数秒,终于伸出手,走下天井来。天井上空澄明的月光此刻恰好也照到长空脸上、肩上来。蝈蝈没有诗人通常具有的狂放怪诞,很沉稳大气的样子。可能与他在文化部门做领导有关。

    一部分住鹤城区的朋友乘着月色告别。留下的人们围坐一长溜炭火开始夜谈。(除了黄总、些子和隆夫去别处商议网站事务,蝈蝈被他的几位崇拜者簇拥着去了河边。)娄底作协小牛主席给大家讲课,内容是中国近代当代文学史。一天来,小牛主席给我们展示了他极具魅力的完美人格。短短一天时间,怀化的朋友们也与娄底的文友们一样崇敬拥戴牛哥主席了。

    龙标和心魔赌诗,居然让心魔挑不出毛病,心魔只好依约当众表演“钢管舞”一曲。牛哥的文学史论太精彩,加上农家米酒的作用,阳光叶影和发泄股份情绪亢奋,用不同风格朗颂了叶影的诗歌。内涵深厚的美好人生朋友,也朗诵了他本人早先在纸媒发表的一首诗。心魔当即点评,直把龙标的才情比压下去。

    约莫凌晨一时多,蝈蝈回来了,也朗诵了他的诗作二首,赢得股份和叶影吼声如雷的叫好。大家强烈要求回到人群的隆夫表演朗诵,这个把整个聚会和参加聚会的每一个人都照拂的毫无差池的隆夫,故意耍赖,搅黄了兴致勃勃的诗歌朗诵会。他指挥大家各自寻屋就寝。

    长空雁鸣跟随七八个朋友去别处农家住宿。半路才发现龙标掉队了,长空与草轩回农家大院找到晕头转向的龙标,等他唧唧哝哝的抱了他的笨重的湖湘文化大词典,才催赶着这个犹存几分醉意的和尚,一路追赶大部队。今夜月色蒙胧,一伙人在幽静洁净的村路上,都有不愿就此睡去的意思。心魔说:“我们就这样在村中游逛通宵吧。”接着又说:“不行哦,明天村民会大惑不解,说昨夜有坏人出没村子哟。”

    与长空同室的是一位年轻然而极有内涵、风度迷人的小帅哥,叫追风的影子。这位帅哥大概从来没有追到过风的影子,今夜长空雁鸣却追到了他风一样轻柔的微鼾。

    长空雁鸣醒来的时候窗外有喔喔鸡叫,有细弱而急切的鸟语,大概是个头细小的雪雀吧?长空雁鸣一时莫辨时间、莫辨身在哪里。又毫无要去辨认的意愿。能够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昨夜的月色里散步,在漫天大雾一地白霜的清晨静听窗外这些生动的声音,长空雁鸣觉得人生即不复有求。

    起来去院子里哑巴井里压汲温热的井水洗漱。去其他房间看望,隆夫走了,心魔走了,连一贯懒散的和尚也走了。长空就暗笑自己昨夜睡的有多么踏实。回房间提行李也走。临走把赖在床上的追风的影子叫醒了。

    牛主席、花明居士、老照相机,还有黄总、些子、心魔,都在那农家四合院外的台阶上临河看雾、看霜、看菜地、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