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痕

作者:策马箫西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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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叫到30号时,我已经相当的累了,从早晨到现在一囗气面试了近30个人,可几乎没有一个是让我特别满意的。我的广告公司对于这个小城来说应该是最具规模,而且待遇也是最好的,所以我的员工也要求是最优秀的。虽然我的要求很高,但也吸引了许多的优秀人才前来应聘。现在就差一个美工空缺。其实公司美工倒有不少,可是水平都不是太高,设计出来的小稿总是能让厂家说出几百条不满意的理由。虽然最终厂家都把业务让给我来做,可我总觉那样非常的牵强,如果遇到条件更好的公司,最终一定会失去我的顾客群。

    30号名叫方芷的女孩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眼前一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从什么地方见过。其实这是个长相、身高都极其普通的女孩子,但她的脸上写满了青春、自信和孤傲,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美。她来面试的作品是一幅喷绘广告画,一看就是纯手工作品,因为电脑制作的虽然色彩要更亮丽一些,但绝没有如此之完美,任何一点瑕疵都被她修饰得完美无瑕。而她的创意也非常的好,洒满白雪的蓝色湖面上早已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湖边的垂柳上也挂满了一串串的冰凌花,而一名可爱的孩子正穿着薄薄的衣衫在湖面上溜冰。在他的上方用纯白包蓝的字体写着几个字:享受生活每一天,爱人保暖内衣。如果这个创意给我的手下来做,我想又是那种俗气的套路:今年你穿什么,当然是爱人。再配上夫妻二人郎情妾意身着内衣的画片。真是俗不可奈,没有办法,实在是水平有限,我这儿换了十几岔美工了,可水平却好象越来越让人不敢恭维。

    没有多问她任何问题我便录取了她,而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专业压根儿就不是美术,而是中文,而且还是北师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方芷是个很能干也很有主见的的姑娘,经她独立创意和设计出来的广告,厂商都非常的满意,本来我的公司也只局限于做本地的业务,可是由她创意制作的几个三维动画电视广告经在各大小电视台一播放,省内外许多知名厂商主动地找到我们公司要求为他们做广告宣传,广告费当然是很优厚的了。省去了业务员的来回奔波而一无所获。他们也知道产品无论再好,也过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所以广告对他们来说就太重要了,而一个百看不厌的电视广告对于厂家来说,就是滚滚财源。何乐而不为呢?

    方芷平时很是沉默,与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不象业务部里那几只老爱叽叽喳喳叫的小麻雀,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喜欢看她聚精会神、瞑思苦想的样子,更喜欢看她用大大的喷枪喷画的样子,是那样的专注与目空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以及她的画。除了汇报工作或请示任务,方芷从来都不与我多说一句话,真不知道每天她的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也许从见面第一眼,也许在前生吧,不管怎样,现在我是爱上她了,虽然我也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生活,但对于女人我真的搞不明白,要不怎么会有如此失败的婚姻呢?和白梅恋爱了两年,同居了两年,可结婚不到三个月,心爱的女人便狠心地抛下我与一个老男人去了大日本帝国。我供她吃、供她穿、每天她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每夜是身着晚礼服出入于豪华歌厅、舞厅,挥霍着青春与我的钱财,最会竟连带着她一起都挥霍掉了。

    而方芷这样的女孩子对于钱财好象一点儿都不喜欢。记得那次由于她的广告创意令厂家非常的满意,多给我追加了十万元的资金,我便拿出了其中的一万元作为奖金发给了她。如果是一般的职员我想是不会多问什么的,而她却一定要问明白为什么会一下子发那么多给她,有什么好问的呢?我只好告诉她是奖金,而她就问我别人也有吗?当她知道每人都有份时,她才收下了。而几天后在一份为希望工程的捐助名单上我看到了她的名字:芷芷,这是她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时常用的笔名,我知道,我想也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而方芷绝不会知晓,否则她不会用这个名字。而那个数字触目惊心:10000,正好是那笔奖金的数目。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去猜她的心思呢?几次想问她这件事,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地噎了回去。这应该是个秘密,只属于我的秘密。

    日子就这样不痛不痒地如水般流淌着,我的公司业务越做越大,这个小城的广告业几乎被我垅断,虽说那是大家的功劳,但方芷应算是第一功臣。于是我便在一个周末在"新悦大酒店"订下了三桌酒席,犒劳我的部下们。那晚也许是喝得太多了的缘故,当策划部的小东问我为什么现在还当着钻石王老五时,我说我还没有遇到可心的姑娘,他们就大笑,每天你身边都莺歌燕舞的怎么会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动心的,说吧,是我们中的哪一个?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含情脉脉地盯着方芷看,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的眼神已出卖了我的心。而方芷此时却正好低下了头。真想看看她的眼睛,看那两汪深潭里面是否有我所想知道的一切?

    聚会完毕后已是午夜十二点,因方芷与我同路,我便把她请上了我的车。一路上她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真想轻抚她那双小巧而白晰的手,可我不敢,我怕打碎了我心中的梦。到了她的家,我泊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而她只是轻声地说了句谢谢就飘然而去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只有黯自神伤,为什么在她面前我会这样的不自信呢?

    第二天上班手下们都看着我坏坏地笑,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我得意地朝他们一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能把失落留给自已!

    六月的时候,我们有了一个去青岛出差的机会,在那里将要召开一个广告交流会,我于是带着方芷前去。我们住在离海很近的海滨大酒店,这个酒店是以前和白梅来旅游时常住的地方,透过临海的窗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大海,从这里还可以看到海与天的相知。在静寂的海面上,有清朗的星空,还有指航的灯光,忽隐忽现,真的是美极了。

    夜晚和方芷赤足漫步在柔软的砂滩上,海风徐徐吹过,送来阵阵的幽香,有一种槐花的香气,可应该早过了槐花开放的季节,这种香气应该来自方芷的身上,她常用这种牌子的香水。

    此时天上皓月当空,看着满天灿烂的星斗,我给她讲起了我的故事,包括我与白梅的相知、相恋与白梅的背弃,而方芷只是那么静静地听着,不说任何一句话。我觉得我们俩个真的象是一对星空下的恋人,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尽情发散着彼此的激情。于是在美好的月光照射下,我低下头吻了方芷,而她没有退缩,闭上了又眼,我的吻印在她光亮的前额、面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双唇上,她的唇冰冷而颤栗,当我想更深一步吻她时,她猛地咬了我一口,推开了我。看着她受伤的表情,我连忙向她道歉,而她一直用后背对着我,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于是我只好把她送回到了她的房间,在我为她关上房门的一瞬那,方芷突然就扑在了我的怀中,她的眼泪如潮涌般袭来,看着她的无助与伤心,我的心仿佛被人用锥子狠狠地刺了一个,痛极了,我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哑地说:我会爱你到永远,让你一生一世幸福的。然后我把她抱到了床上,而她的双手一直缠绕着我的脖颈,我辗转地吻着她,我听到她说:梧桐,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激情,我们的心灵相互拥抱着,直到永久

    喘息平息时早已不知时间为几何,又何必去管今夕是何年呢?我拂开她粘在我脸上的长发,她的眼睛羞涩地望着我,眼角的泪光还时稳时现,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天哪,这是个什么样的可人儿呀,我轻轻地把她揽在胸前,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她打碎一般,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回到东营后,她就想方设法地避开我,不给我任何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后悔了与我在一起,还是我在青岛冒犯了她,她现在想起来非常的伤心,我一定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

    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来到了方芷的单身宿舍,当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玫瑰与钻戒向她求婚时,她嘲笑地看着我: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可是,在青岛你说你是爱我的,不是吗?难道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是你逢场做戏吗?

    爱你?我恨透了你,因为是你使得我的姐姐远走天涯,你说我对你除了恨,还会有其它吗?是的,我是逢场做戏。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何况当初是你姐姐抛弃了我呀。

    是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是同妈妈一起长大的,而姐姐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我姐姐本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你硬是让她职掉,做一个全职太太。是的,你供给她吃,供给她穿,可是除了这些你又给过她什么呢?每日的独守空房、无所世事,她的空虚、寂寞、她的无助、伤楚,你知道吗?你关心过吗?你以为她真的是嫁给了那个糟老头吗?那不过是她为了离你而去的一个晃子罢了,也就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不知道。姐姐虽然在日本过得不错,可是她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当我告诉她我要为她讨还公道时,她千方百计地为你开脱、为你求情,而你却在离开她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爱上了别人,你到底真的爱过她没有?

    如果说没有爱过,那是假的,如果说爱过,可我为什么会使她过上这样的生活?我无言以对。

    三天后,方芷离开了我的公司,带走的还有公司的十几笔业务,半年后小城又新崛起一家名叫安琪儿的广告公司,小城以及周边地区的业务几乎被它垄断。一年后我的公司宣告破产,我远走他乡,我不怪方芷,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我想这一生,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爱情在我心底烙下了一个永远的烙印,那便是方芷,我永远的爱人。

    可是方芷,当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却还来不及开启我的心痛。我只是感觉秋天近了,叶子都圈上了黄色的边儿,说不定哪天,走在街上,一片秋叶就带着关于你的回忆,飘然而落,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轻叹,一叶知秋,而后,沉入泥土,沉入脑海的深处。

    再次见到方芷是在天山脚下,远远地看着一个人向我奔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人就扑在了我的怀中,那种再也熟悉不过的的香气扑面而来,这种香气是方芷所独有的,可是我的方芷却早已离开了我,也许是个梦吧,梦醒后就什么已不复存在。然而当方芷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我怀中传来:梧桐,我想了三年,我是爱你的,传说中,有鸟择枝而栖,非梧桐不停,而我便是那只飞累了的倦鸟,可你是否还是我的依靠?你是否还爱着我呢?"

    又怎能不爱呢?我以为我只能带着方芷的爱走向天涯,我以为今生与方芷只能在梦中相见,然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我抱紧了怀中的可人儿,生怕她长了翅膀飞了一般,而方芷送上了她的热吻。我的泪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我没有去管它,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高兴时,原来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春莫笑,花不似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