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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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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冬交替的时节,江南塞北的四野已经落木潇潇,金风瑟瑟,而海南岛上依旧是绿树葱郁,热气蒸腾。

    早晨,我们乘着游艇,来到水城博鳌亚洲经济论坛边狭长的玉带滩上。同伴们卷起裤脚管,如同返回了童年,像孩子般天真地打着赤脚,嘻嘻哈哈、争先恐后地甘愿“湿足”踏向沙滩,接触海浪;下午,转往三亚宽阔平坦的海滩,几位女士在椰子树下纳凉;一些男子套上潜水服试着潜水,观鱼采贝摸蟹;我则赶紧穿上游泳裤到海里“湿身”去接触波涛,去亲近大海。

    接触波涛,亲近大海,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美好梦想。小学里,喜欢读魏魏先生的散文“我的老师”也背出了其中一首优美的诗——“圆天盖着大海,黑水托着孤舟。远看不见山,那天边只有云头;也看不见树,那水上只有海鸥”啊,多么灵动的诗意,多么辽阔的大海。与美人鱼的传说和鲛人泣珠的神话,相互纠缠环绕,绾结成一个令人神往的美丽的梦。

    身边的三亚海滩上人潮如织,脚印密布。洁白的浪头正一波波地涌上来,在沙滩上形成宽展展一片喷珠溅玉的奇境,然后再恋恋不舍地缓缓退下去,由千堆白雪变成满眼金色的黄沙。潮水漫过之处,濡湿了游人的一双双赤足,抚平了沙滩上凌乱的脚印。

    面前的南海,烟波浩淼,由近至远,呈现出浅青、浅灰、浅绿等各种不同的颜色,更远处海天相接,似乎略显朦胧。蓝天上白云朵朵,凝然不动,洁净无比,仿佛刚从大海里浣洗过一般。我一步一步地进入齐腰深的海中,海水有点凉。几番掬水湿身,我试着适应一下水温,接着纵身跃入大海,挥臂击水,向前方游去。

    一排排海浪奔腾喧嚣着扑面而来,片刻间将我托上潮头,高高地举起;海浪又很快移往身后,使我陷入深深的谷中。在这高高低低的波峰浪谷之间,我上下浮沉,循环往复,如同毫不起眼的沧海一粟。这不就是人生的真实写照吗?我想。

    附近的海面上,摩托艇拖着降落伞在悠悠地飞。游艇尾部,开出一串洁白的雪莲。摩托艇开得快,降落伞飞得高;间或开慢了,降落伞便低垂下来,贴近水面,伞上的游客把脚伸进海水里点一下,仿佛蜻蜓点水。摩托艇又快速行进,降落伞同时迅疾地升高,向远方飞去。眼前正看得入神,忽然一个浪头重重地扑来,盖过头顶,让我呛了一口水。我抬起头,张开嘴,让海水从鼻中和口中流淌出来。海水有点苦,有点涩,也有点咸。我不敢再分神,一门心思地游泳,一直游到南端有救生员的围着栏绳和浮球的地方,扶着栏绳喘上一口气。

    曾听导游在车上介绍,客人来海南岛亲近大海,要做到吃海、看海和玩海三者兼备。昨晚我们坐于酒店前的海边品尝海鲜,清蒸漫煮的海鱼海鳗海螺海贝,杂然并呈。同时听音乐,饮佳酿,看落日,叙友情,使人心旷神怡。今日来三亚肆意地玩海,又别有一番情趣,让人留连忘返。

    海潮一波波地涌来,又一波波涌去,真像上海造波游泳池的波浪。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上海的造波游泳池,不就是根据大海潮汐的原理建造的吗?怎么会不像呢?放开栏绳和浮球,我平躺在海面仰泳,舒畅地游了几个来回,到海滩上喝了点矿泉水,又探身潜入水中。我被深深地陶醉了。我想试着摸一下,看看海里究竟有没有仙人遗落的宝珠。昨天随大伙参观岛上的海水养殖场,不经意间,又听人谈起那鲛人泣珠的传说。说是大海深处有一群年轻姑娘,称作鲛人,平日多愁善感,宜笑宜颦,颇多眼泪。她们的泪一旦落入大海,就变成一颗颗耀眼的珠玑。

    浅水区,一位身穿红色泳衣套着救生圈的年轻姑娘对我招手,因小姐妹在远处戏耍,便请求我把她拉到深一点的地方去。我们正向大海深处走着,沙滩上的同伴急急地招呼我快点上岸,提醒我别被美人鱼给拖去了。无奈,我只得惋惜地告别大海,告别海中的红衣姑娘,恋恋不舍地回头踏上归程。

    晚上,觉得有些累,我早早地钻入被窝。朦胧中又回到三亚海边,沙滩上椰风拂动,游人如织;海中,雪浪一波波不停地涌来。我看见穿红色泳衣的姑娘,和一群同龄的女孩正在亲近大海,在海水里打闹嬉笑,嘴里露出珠圆玉润的洁白牙齿,腮边笑出了点点晶莹的泪。缤纷的喜泪一滴滴落入大海,就变成一颗颗亮闪闪的珠子。我顿时一惊,难道她们就是传说中神奇的鲛人吗?

    忽然间,我惊醒了,顺手扭亮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只见枕边有一串玲珑剔透的珍珠,正在幽暗的夜间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