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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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是在熙熙攘攘的首都机场外安安静静的站着，心里空空的。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却来了全然陌生的北京。
九月的北京还有许些的热，太阳明晃晃的似挂在头顶，头被晒的晕乎乎的。如是却固执在站的太阳底下，她来见网友，她在qq视频上一见他就喜欢，如今他一句想见她，她便向老师请病假不远万里来见他。
他不似她想象中那般不苟言笑。想他与她聊天时总是边工作着的，竟没看他笑过。此刻，他来接她竟微微的笑着，如是远远的看着他，觉得仿佛上个世纪梦中的景象，那笑容竟那样的迷人。让人不敢相认。
如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笑。他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脸竟微微的发红，慌乱中他伸出手忙不迭地说：“你好。我是程思蜀。你？如是是吧？”
如是与他握手时故意用指甲轻轻地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他脸再次涨红，全然不似网上的傲慢。
（二）
如是住进了程思蜀的家里。她进门时问他，说；“要换鞋吗？”却不等他回答径自脱了鞋光脚进了屋，把大大行李包扔在地上，然后自个儿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程思蜀拾包进俩说：“你这么个如是。小女孩啊，不懂得照顾自己，而且还和我想象中的你差了一个筋斗云。怎就不见你吟着古诗或者白衣飘飘而来。”如是那天穿的是李宁专卖店里的衣裤，球鞋。一眼就看出了是学生的打扮，活力十足。如是学他的口吻说：“你这么个程思蜀。好家伙。你怎么就不是四川人？取了个这么四川的名字？”他佯装生气“小女孩儿，问那么多干吗。”她藤蔓似的缠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再问。他说：“我在福利院长大，院长是四川人，起了这么个名字给我。”
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人就是那么奇怪，别人在忧伤的故事，她都不曾生过怜悯之心，心上的人只那一句，便让她心疼起来。良久，她撒娇似的说：“你要好好的照顾我，因为我不会照顾自己。”说完却觉得没说好，又说：“听人说，在福利院长大的人大多都没有关心别人的意识，所以，你要爱我，要关心我。”
（三）
换了地方，如是失眠。于是她拿出随身带来的一盒磁带，川剧高腔“瞎子算命”现在来年地摊上都已经满不到的磁带了。她却异常的喜欢这盒磁带。
如是去客厅倒水，却见程思蜀坐在沙发上猛吸烟。见她来，便掐灭烟头站起身来。弄得如是倒有些不自然了。她:“不知怎的，睡不着。”他忽地笑了“小女孩哪能睡不？怕是想家了吧？”如是有些恼了“你不也是睡不着？”
她倒水回了房间，继而又转身回客厅，对程思蜀说：“来听川剧怎么样？不太难懂，很不错。”他点头。与她一起听。她边听边与他解释。他笑四川人狡诈，算命还分单料双料，听起来象是做方便面的。她嘻嘻地笑，说:“还是双料好，有胡琴听。”她见他看她，于是补充“我喜欢胡琴，咿咿呀呀的很有韵味。”他仍看她“小女孩，你这么个爱古典的现代如是。”她生气。:“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18岁以上系成年人，我已经19岁了，不是小女孩。”她眼珠斜斜的瞄了他一眼“宪法还规定，20岁就可以结婚了。”
他觉得尴尬，转移话题说：“什么的单料？”如是也似乎觉得刚才那话有些不妥，顺了他的话答：“价钱比双料便宜。胡琴不拉，嘴巴闭着，牙齿咬紧，大气不出，话在喉咙上打转，要算命人自己才听的到。”“听到听不到，那还算什么命？”“听是听不见，价钱便宜些嘛。磁带里是这样唱的。你听听。”
（四）
程思蜀的大部分工作在家都是可以完成的，以前是一个人在家觉得冷冷清清。所以老爱去公司，如今如是来北京，他倒乐得在家陪她。
如是下厨，说是要给心上人做一桌好菜，先抓住他的胃。程思蜀开心起来，早就听说天府美食甲天下，看着厨房乐不可吱的如是，程思蜀不禁偷笑起来。却不料，饭菜上桌，惊的他目瞪口呆。红薯和番茄搭配，豆腐捣烂和着瘦肉粒蒸出来
如是见程思蜀张大嘴巴不说话，倒是急了，说：“样子是难看了点，但味道不错，好吃的不得了。”说着还用筷子夹菜放他碗里，程思蜀只得吃下。菜入口，只觉唇齿留香，是他不曾尝过的好滋味，于是舒张眉头，大快朵颐。吃完后，如是得意的笑，说：“第一次下厨就大获成功，看来我有当黄脸婆的潜质。
程思蜀但笑不语，却也着实佩服她这乱炒的功力。她话里的话他佯装不曾听懂，毕竟，他34岁，而她，才19岁。那么好的青春，怎么会是与他相守？
（五）
他带她去登长城。他与她手牵着手。那天登长城的人很多，人们一群群的埋头往前走，如是和程思蜀跟在他们后面。如是问：“你说这人们怎么就跟风似的都来登长城？”程思蜀笑笑，摇头说：“不知道啊。你说为什么？”“因为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她一脸认真地说，然后她停下来，踮起脚尖吻他的额头。“现在我是好汉了。因为我吻了你。我爱上你了。程思蜀。”
登山回来的那个晚上，她执意要与他睡一个房间。他有些为难，他说：“你还是小女孩，你不能”她有些愤怒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你不能说我是小女孩，我也不是。法律规定我是成年人了，你必须当我是成年人。”
他只得依了她，却换得无眠。她把他的手臂放在她的脖子下，她对他说：“我不太会睡觉，总是爱掉在床下，你的手放这儿，要是感觉我往边上挪，你一身手就能把我拉回来。”他笑她也是细心的时候，他开玩笑说要是不知不觉地她就溜走了或者拉不住怎么办。她笃定的说：“你肯定拉的住。你的手臂那么结实。只是怕你不在乎，不知道地就让我睡了一夜地板。”
他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更明白两人在年龄上的差距。他无法想象他老的只能喝粥，她却依旧年轻，依旧活力无限。他怕她这只是年少轻狂的举动。
他的沉默使两人显得有些尴尬，于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佯装睡去。
（六）
她向他告辞，他问为什么，她只轻轻地答想家了。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也好，本就是向学校请假来的，还是在回去的好。”她别过脸，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只才三天他已厌倦她，表面上的融洽原来却都是假象。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也不送。她心一冷，料想他是庆幸甩开她这个包袱了吧。在qq上他本就是不怎么搭理她的。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对他有情，他似乎无意。可能是她天天都吵着嚷着要做他的情人，他才随口抑或者是刁难的让她立马去北京，于是他沙子似的去了。现在想想，如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来北京的第一天，听川剧高腔“瞎子算命”曾有算命先生说她是找男人喜欢的，而她却无端的在他面前没了以往的自信，她怎么才罩得了他的喜欢？第二天，她作饭给他吃，古训有云，要抓住男人的新，先抓住男人的胃，他吃得如此香甜，却不曾抓住他的心；第三天，她终于登上了长城，也鼓起勇气表白了自己的爱意，然而，同税仪张床，她对他连身体的吸引力都没有；第四天一早，她登上了回程的班机，却没得到一句挽留的话。
如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的可怜。她对他动了情是没错，可一相情愿的想着去做的情人就太傻了。她对他有情，那是她个人的事，和他无关，不是吗？
（七）
如是回了学校便不再上网，决心不和程思蜀纠缠。只是不断的有好心人过问如是的“病情”询问如是那三天病治的如何，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那三天，她不是治病，而是在感染“病”她觉得她对他的迷恋是如此之深，病入膏肓了吧。
如是走后程思蜀一直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听到的却是移动公司服务小姐的甜美声音：“被叫用户已关机”她也不再上网，他找不着她，心里仿佛被掏空了般绞痛。34岁的男人竟也有了这般冲动，可他却找不着他喜欢的女孩，终于，泪如雨下。
如是打算换掉手机号，有朋友央求她把号送给她，她便送，她想扔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了人倒好。却不料第二天那朋友便称不敢要那号。朋友翻出短信给如是看，竟然多达百条，全是他发的，他说他想她。只此一句，她便不再生气，原谅了他。
故事到此便是结尾了。偶然的，如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个小故事，故事说，人的前半生应该不要怕，后半生应该不要悔。这一直被如是视为至理名言。她想他应该把这个故事讲给程思蜀听。
程思蜀却不太相信这份情竟来了他身边，他询问她为何会对他一见钟情。她的答案却有些出乎意料。她说他qq的摄相头是放在他侧面的，最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手臂，很结实。“我爸爸中年得女，疼我疼的不得了。晚上睡觉总习惯把手放在我的颈下，防我溜走。爸爸说我的爱人应该有结实的手臂。所以，是你了。”如是一脸幸福。
(一)
如是在熙熙攘攘的首都机场外安安静静的站着，心里空空的。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却来了全然陌生的北京。
九月的北京还有许些的热，太阳明晃晃的似挂在头顶，头被晒的晕乎乎的。如是却固执在站的太阳底下，她来见网友，她在qq视频上一见他就喜欢，如今他一句想见她，她便向老师请病假不远万里来见他。
他不似她想象中那般不苟言笑。想他与她聊天时总是边工作着的，竟没看他笑过。此刻，他来接她竟微微的笑着，如是远远的看着他，觉得仿佛上个世纪梦中的景象，那笑容竟那样的迷人。让人不敢相认。
如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笑。他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脸竟微微的发红，慌乱中他伸出手忙不迭地说：“你好。我是程思蜀。你？如是是吧？”
如是与他握手时故意用指甲轻轻地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他脸再次涨红，全然不似网上的傲慢。
（二）
如是住进了程思蜀的家里。她进门时问他，说；“要换鞋吗？”却不等他回答径自脱了鞋光脚进了屋，把大大行李包扔在地上，然后自个儿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程思蜀拾包进俩说：“你这么个如是。小女孩啊，不懂得照顾自己，而且还和我想象中的你差了一个筋斗云。怎就不见你吟着古诗或者白衣飘飘而来。”如是那天穿的是李宁专卖店里的衣裤，球鞋。一眼就看出了是学生的打扮，活力十足。如是学他的口吻说：“你这么个程思蜀。好家伙。你怎么就不是四川人？取了个这么四川的名字？”他佯装生气“小女孩儿，问那么多干吗。”她藤蔓似的缠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再问。他说：“我在福利院长大，院长是四川人，起了这么个名字给我。”
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人就是那么奇怪，别人在忧伤的故事，她都不曾生过怜悯之心，心上的人只那一句，便让她心疼起来。良久，她撒娇似的说：“你要好好的照顾我，因为我不会照顾自己。”说完却觉得没说好，又说：“听人说，在福利院长大的人大多都没有关心别人的意识，所以，你要爱我，要关心我。”
（三）
换了地方，如是失眠。于是她拿出随身带来的一盒磁带，川剧高腔“瞎子算命”现在来年地摊上都已经满不到的磁带了。她却异常的喜欢这盒磁带。
如是去客厅倒水，却见程思蜀坐在沙发上猛吸烟。见她来，便掐灭烟头站起身来。弄得如是倒有些不自然了。她:“不知怎的，睡不着。”他忽地笑了“小女孩哪能睡不？怕是想家了吧？”如是有些恼了“你不也是睡不着？”
她倒水回了房间，继而又转身回客厅，对程思蜀说：“来听川剧怎么样？不太难懂，很不错。”他点头。与她一起听。她边听边与他解释。他笑四川人狡诈，算命还分单料双料，听起来象是做方便面的。她嘻嘻地笑，说:“还是双料好，有胡琴听。”她见他看她，于是补充“我喜欢胡琴，咿咿呀呀的很有韵味。”他仍看她“小女孩，你这么个爱古典的现代如是。”她生气。:“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18岁以上系成年人，我已经19岁了，不是小女孩。”她眼珠斜斜的瞄了他一眼“宪法还规定，20岁就可以结婚了。”
他觉得尴尬，转移话题说：“什么的单料？”如是也似乎觉得刚才那话有些不妥，顺了他的话答：“价钱比双料便宜。胡琴不拉，嘴巴闭着，牙齿咬紧，大气不出，话在喉咙上打转，要算命人自己才听的到。”“听到听不到，那还算什么命？”“听是听不见，价钱便宜些嘛。磁带里是这样唱的。你听听。”
（四）
程思蜀的大部分工作在家都是可以完成的，以前是一个人在家觉得冷冷清清。所以老爱去公司，如今如是来北京，他倒乐得在家陪她。
如是下厨，说是要给心上人做一桌好菜，先抓住他的胃。程思蜀开心起来，早就听说天府美食甲天下，看着厨房乐不可吱的如是，程思蜀不禁偷笑起来。却不料，饭菜上桌，惊的他目瞪口呆。红薯和番茄搭配，豆腐捣烂和着瘦肉粒蒸出来
如是见程思蜀张大嘴巴不说话，倒是急了，说：“样子是难看了点，但味道不错，好吃的不得了。”说着还用筷子夹菜放他碗里，程思蜀只得吃下。菜入口，只觉唇齿留香，是他不曾尝过的好滋味，于是舒张眉头，大快朵颐。吃完后，如是得意的笑，说：“第一次下厨就大获成功，看来我有当黄脸婆的潜质。
程思蜀但笑不语，却也着实佩服她这乱炒的功力。她话里的话他佯装不曾听懂，毕竟，他34岁，而她，才19岁。那么好的青春，怎么会是与他相守？
（五）
他带她去登长城。他与她手牵着手。那天登长城的人很多，人们一群群的埋头往前走，如是和程思蜀跟在他们后面。如是问：“你说这人们怎么就跟风似的都来登长城？”程思蜀笑笑，摇头说：“不知道啊。你说为什么？”“因为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她一脸认真地说，然后她停下来，踮起脚尖吻他的额头。“现在我是好汉了。因为我吻了你。我爱上你了。程思蜀。”
登山回来的那个晚上，她执意要与他睡一个房间。他有些为难，他说：“你还是小女孩，你不能”她有些愤怒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你不能说我是小女孩，我也不是。法律规定我是成年人了，你必须当我是成年人。”
他只得依了她，却换得无眠。她把他的手臂放在她的脖子下，她对他说：“我不太会睡觉，总是爱掉在床下，你的手放这儿，要是感觉我往边上挪，你一身手就能把我拉回来。”他笑她也是细心的时候，他开玩笑说要是不知不觉地她就溜走了或者拉不住怎么办。她笃定的说：“你肯定拉的住。你的手臂那么结实。只是怕你不在乎，不知道地就让我睡了一夜地板。”
他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更明白两人在年龄上的差距。他无法想象他老的只能喝粥，她却依旧年轻，依旧活力无限。他怕她这只是年少轻狂的举动。
他的沉默使两人显得有些尴尬，于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佯装睡去。
（六）
她向他告辞，他问为什么，她只轻轻地答想家了。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也好，本就是向学校请假来的，还是在回去的好。”她别过脸，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只才三天他已厌倦她，表面上的融洽原来却都是假象。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也不送。她心一冷，料想他是庆幸甩开她这个包袱了吧。在qq上他本就是不怎么搭理她的。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对他有情，他似乎无意。可能是她天天都吵着嚷着要做他的情人，他才随口抑或者是刁难的让她立马去北京，于是他沙子似的去了。现在想想，如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来北京的第一天，听川剧高腔“瞎子算命”曾有算命先生说她是找男人喜欢的，而她却无端的在他面前没了以往的自信，她怎么才罩得了他的喜欢？第二天，她作饭给他吃，古训有云，要抓住男人的新，先抓住男人的胃，他吃得如此香甜，却不曾抓住他的心；第三天，她终于登上了长城，也鼓起勇气表白了自己的爱意，然而，同税仪张床，她对他连身体的吸引力都没有；第四天一早，她登上了回程的班机，却没得到一句挽留的话。
如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的可怜。她对他动了情是没错，可一相情愿的想着去做的情人就太傻了。她对他有情，那是她个人的事，和他无关，不是吗？
（七）
如是回了学校便不再上网，决心不和程思蜀纠缠。只是不断的有好心人过问如是的“病情”询问如是那三天病治的如何，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那三天，她不是治病，而是在感染“病”她觉得她对他的迷恋是如此之深，病入膏肓了吧。
如是走后程思蜀一直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听到的却是移动公司服务小姐的甜美声音：“被叫用户已关机”她也不再上网，他找不着她，心里仿佛被掏空了般绞痛。34岁的男人竟也有了这般冲动，可他却找不着他喜欢的女孩，终于，泪如雨下。
如是打算换掉手机号，有朋友央求她把号送给她，她便送，她想扔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了人倒好。却不料第二天那朋友便称不敢要那号。朋友翻出短信给如是看，竟然多达百条，全是他发的，他说他想她。只此一句，她便不再生气，原谅了他。
故事到此便是结尾了。偶然的，如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个小故事，故事说，人的前半生应该不要怕，后半生应该不要悔。这一直被如是视为至理名言。她想他应该把这个故事讲给程思蜀听。
程思蜀却不太相信这份情竟来了他身边，他询问她为何会对他一见钟情。她的答案却有些出乎意料。她说他qq的摄相头是放在他侧面的，最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手臂，很结实。“我爸爸中年得女，疼我疼的不得了。晚上睡觉总习惯把手放在我的颈下，防我溜走。爸爸说我的爱人应该有结实的手臂。所以，是你了。”如是一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