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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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久等了，希望我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聂采微微气喘，将移动硬盘交给了编辑。
“好小子，手这么快，这么快就已经成片了，我记得我当年用线编机编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完呢。”
看到聂采动作这么迅速，魏建国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嘉许的神色。
本来，他对聂采直接提升为正式员工还有些意见，不过看到聂采写稿的水平和编辑新闻的速度之后，却彻底对聂采的印象改观了。
有这种记者，不光拍新闻的时候敢打敢拼，写稿子的时候也滴水不漏，再加上还有新闻行业最重视的速度，这种员工去哪找？
要不是s县不搞首席记者这一套，恐怕聂采还真是这个职位的候选人了。
“开始吧，别的片都审过了，我们就看跳楼这个新闻好了！”
魏建国轻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他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不光他，整个新闻中心的头头脑脑都围着他身后站了一排，新闻一送到，便立即开始审看。
多一双眼睛就减少一分出错的机会，多几个人审看总不是坏事。
“这一个镜头虚焦了一点，得换另外一个镜头垫上！”
“这段现场声可以再截短一点，节奏不要太拖拉。”
魏建国虽然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当上了台长的位置，但业务却半点没有拉下，很快就提出了不少审片意见。
值班的编辑姓肖，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本来她是记者的岗位，不过因为怀孕，早在半年前就转成了编辑岗位，本来怀孕女性是优待的对象，可是今天算是倒了霉了，忙得团团转，恨不得跟八爪鱼一样长出八只手，好能够同时干多一些事情。
聂采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时钟，却发现现在已经是五点四十五分了。
栏目是六点钟播出，也就是说，距离新闻播出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幸亏s县电视台的栏目全部都是录播，主持人的口播是提前拍好的，否则现在根本赶不及播出了。
“小肖啊，辛苦你了，不过时间赶不及也得改，今你知道晚有多少人守在电视面前，就为了看这条新闻？”
魏建国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新闻部门，也是舆论宣传机构，要引导正确的舆论导向，今天跳楼的事情网上都已经出现了不少版本的流言，甚至都传出有恐怖分子炸大楼的版本了，我们把新闻的真相告诉老百姓，消除他们的恐慌心理，维持社会的治安稳定，这就是我们身上的责任！”
不愧是台长，说起话来水平就是高，说得头头是道。
但是，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时间有些赶不及，我们也要改变一下方法，直接用带播了，多少能省点时间。”
s县电视台有两套播出系统，一台是去年才更新的数字播出系统，数字播出系统稳定，易于管理，只要把新闻的成片上载到播出系统的服务器硬盘里就可以了，另一套系统则是前些年一直使用的带播系统，用的是录像带，缺点是录像带不稳定，会出现破损、卡带等状况，如今一直作为备用播出手段。
不过带播系统也不是一无是处，带播系统可以直接用录像带播出，比起数字播出系统要直接得多，把节目成片的录像带一插，就能直接播出到s县群众的电视里面了。
现在时间紧急，通过数字播出系统上载节目需要时间太长，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用录像带插到带播系统里面。
“解楠？这个读音是正确的？”
眼看这条新闻已经审到了一半，突然间，副台长余劲松听到配音提及了解斌的名字，连忙让编辑暂停，倒回去对着文字稿再听一遍。
余劲松是s县电视台里的老资格，也是余然的父亲，平时分管广告部，今天这条稿子若不是有余然，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余劲松提出意见的时候，一旁的张欣雨连忙开口了：“余台长，我查过字典，确实有这么一个读法。”
s县电视台审片的时候，按照要求，播音员也要在旁边协助审片，方便提出修改意见。
“这个……读成sai不好吧？市台里读的也是xie。”
余劲松眉头一皱，又不好意思冲张欣雨发火。
“是我要求她这么读的。”
看到这个情况，聂采连忙站了出来，说道。
是自己让张欣雨读的，他当然要站出来解释，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顶住领导的压力。
“搞什么鬼，把解字读成了sai，小聂，我不是让你听一遍小张的配音吗？怎么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你这是想害死我们电视台吗？赶紧去再配音改一遍！”
看到聂采站出来，余劲松冷哼一声，语气可没有对张欣雨那么客气了。
“余台长，没弄错的确是读这个音。”
聂采眉头一皱，这个余劲松的态度也太明显了，不敢冲张欣雨发火，倒是冲着自己来了。
连张欣雨最后还是听了自己的意见，读成了sai，这个余劲松还揪着不放，未免有点太较真了。
余劲松没想到聂采一个小记者居然还敢顶嘴，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我看过市台关于解斌的新闻，他们都读xie，你凭什么就说是sai？你负得起责任吗？这条可是上中央台的稿件，你要是搞错了，我们整个s县电视台都要因为你挨批了！”
这个大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扣下来，让聂采心中蹭的一下冒出了火。
弄错领导的姓名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在县台播出，弄错了赶紧跟宣传部检讨检讨一下就得了，可是在中央台弄错了……那问题就大条了，这个黑锅不是聂采这么一个临时工背得起的。
不就是抢了你儿子的风头么，至于这么敲打我？
“要不，打个电话问一问？”
看到场间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白海东打了个圆场，劝道。
“时间恐怕来不及了，这是他司机亲口对我说的，我保证这个读音是对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责任好了！”
聂采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播出只剩十二分钟的时间了，这时候打电话求证已经来不及了，再因为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恐怕就要耽误播出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余劲松狠狠地瞪了聂采一眼，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这个到底是改还是不改啊？”
编辑苦着脸，对着台长说道。
“不改了，成片吧。”
突然间，一直端坐着的台长魏建国开口了，悠悠地说道：“说到这个解姓……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在年轻的时候，记得省里有个挂职的老领导就是姓解，有一次聊天，他就跟我说过，他的名字应该读作sai，不过老是让人读作xie，他们也都被逼着习惯了，记得现在这个老领导已经去了部委，假如这个解斌真是老领导的亲戚的话……那么这个解斌的背景还真有些不简单啊！”
魏建国开口，顿时就定了调调。
余劲松好歹也是二把手，魏建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驳斥他，但他话里的意思一琢磨大家就明白了。
解斌的背景不重要，重要是魏建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既然说起这个事，就代表着这个争吵结束了。
编辑小肖也舒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时间，再改的话恐怕真要命了。
古老的线性编辑机嘎吱嘎吱地响着，将节目的成片录进编辑机里成片的时间只要十分钟，放在平时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编辑机的非编软件成片的进度条在一格一格地跳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快点，快点！千万不要卡带！”
聂采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让他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这种等待的心情实在是太煎熬了。
终于，在时间跳到了五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编辑机终于把录像带给吐了出来。
“终于好了，快，快把带子送到播控部！”白海东连忙说道。
根本不用吩咐，聂采连忙取下录像带，冲向楼上的播控部。
领导自然不会干这种事情的，编辑又是大肚子的孕妇，这种事情也就他能干了。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聂采几乎是用百米狂奔的速度，从楼梯上冲上去，气喘吁吁地跑到播控部。
“带子终于来了？快点快点！今晚市领导绝对守在电视面前，要是有播出事故的话，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播控部的铁皮大门那早就有人等着了，同样是焦急无比。
聂采记得这个人似乎是播控部的主任，一个姓黄的中年老头，因为播控部的辐射一头乌黑的秀发短短几年都变成地中海了。
对于安全播出，没有人比播控部的人更在意了，毕竟要是有播出事故的话，播控的人也得是扣奖金的。
那黄主任一把接过录像带，冲进播控中心里面，啪的一声将录像带往机器了一拍！
时间正好跳到了六点钟，的片头曲如约而至，主持人张欣雨的画面出现在播控部的监视器上……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这一期的栏目，本期栏目的主要内容有……”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聂采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了地。
啪啪……
播控部里不知是谁先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似乎被这个情绪感染，掌声变得愈来愈热烈，整个播控部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不由自主的，聂采也跟着鼓起掌来，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心中鼓荡。
这种情绪，有着开心，有着满足，但更多是一股自豪的感觉！
“各位领导久等了，希望我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聂采微微气喘，将移动硬盘交给了编辑。
“好小子，手这么快，这么快就已经成片了，我记得我当年用线编机编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完呢。”
看到聂采动作这么迅速，魏建国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嘉许的神色。
本来，他对聂采直接提升为正式员工还有些意见，不过看到聂采写稿的水平和编辑新闻的速度之后，却彻底对聂采的印象改观了。
有这种记者，不光拍新闻的时候敢打敢拼，写稿子的时候也滴水不漏，再加上还有新闻行业最重视的速度，这种员工去哪找？
要不是s县不搞首席记者这一套，恐怕聂采还真是这个职位的候选人了。
“开始吧，别的片都审过了，我们就看跳楼这个新闻好了！”
魏建国轻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他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不光他，整个新闻中心的头头脑脑都围着他身后站了一排，新闻一送到，便立即开始审看。
多一双眼睛就减少一分出错的机会，多几个人审看总不是坏事。
“这一个镜头虚焦了一点，得换另外一个镜头垫上！”
“这段现场声可以再截短一点，节奏不要太拖拉。”
魏建国虽然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当上了台长的位置，但业务却半点没有拉下，很快就提出了不少审片意见。
值班的编辑姓肖，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本来她是记者的岗位，不过因为怀孕，早在半年前就转成了编辑岗位，本来怀孕女性是优待的对象，可是今天算是倒了霉了，忙得团团转，恨不得跟八爪鱼一样长出八只手，好能够同时干多一些事情。
聂采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时钟，却发现现在已经是五点四十五分了。
栏目是六点钟播出，也就是说，距离新闻播出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幸亏s县电视台的栏目全部都是录播，主持人的口播是提前拍好的，否则现在根本赶不及播出了。
“小肖啊，辛苦你了，不过时间赶不及也得改，今你知道晚有多少人守在电视面前，就为了看这条新闻？”
魏建国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新闻部门，也是舆论宣传机构，要引导正确的舆论导向，今天跳楼的事情网上都已经出现了不少版本的流言，甚至都传出有恐怖分子炸大楼的版本了，我们把新闻的真相告诉老百姓，消除他们的恐慌心理，维持社会的治安稳定，这就是我们身上的责任！”
不愧是台长，说起话来水平就是高，说得头头是道。
但是，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时间有些赶不及，我们也要改变一下方法，直接用带播了，多少能省点时间。”
s县电视台有两套播出系统，一台是去年才更新的数字播出系统，数字播出系统稳定，易于管理，只要把新闻的成片上载到播出系统的服务器硬盘里就可以了，另一套系统则是前些年一直使用的带播系统，用的是录像带，缺点是录像带不稳定，会出现破损、卡带等状况，如今一直作为备用播出手段。
不过带播系统也不是一无是处，带播系统可以直接用录像带播出，比起数字播出系统要直接得多，把节目成片的录像带一插，就能直接播出到s县群众的电视里面了。
现在时间紧急，通过数字播出系统上载节目需要时间太长，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用录像带插到带播系统里面。
“解楠？这个读音是正确的？”
眼看这条新闻已经审到了一半，突然间，副台长余劲松听到配音提及了解斌的名字，连忙让编辑暂停，倒回去对着文字稿再听一遍。
余劲松是s县电视台里的老资格，也是余然的父亲，平时分管广告部，今天这条稿子若不是有余然，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余劲松提出意见的时候，一旁的张欣雨连忙开口了：“余台长，我查过字典，确实有这么一个读法。”
s县电视台审片的时候，按照要求，播音员也要在旁边协助审片，方便提出修改意见。
“这个……读成sai不好吧？市台里读的也是xie。”
余劲松眉头一皱，又不好意思冲张欣雨发火。
“是我要求她这么读的。”
看到这个情况，聂采连忙站了出来，说道。
是自己让张欣雨读的，他当然要站出来解释，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顶住领导的压力。
“搞什么鬼，把解字读成了sai，小聂，我不是让你听一遍小张的配音吗？怎么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你这是想害死我们电视台吗？赶紧去再配音改一遍！”
看到聂采站出来，余劲松冷哼一声，语气可没有对张欣雨那么客气了。
“余台长，没弄错的确是读这个音。”
聂采眉头一皱，这个余劲松的态度也太明显了，不敢冲张欣雨发火，倒是冲着自己来了。
连张欣雨最后还是听了自己的意见，读成了sai，这个余劲松还揪着不放，未免有点太较真了。
余劲松没想到聂采一个小记者居然还敢顶嘴，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我看过市台关于解斌的新闻，他们都读xie，你凭什么就说是sai？你负得起责任吗？这条可是上中央台的稿件，你要是搞错了，我们整个s县电视台都要因为你挨批了！”
这个大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扣下来，让聂采心中蹭的一下冒出了火。
弄错领导的姓名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在县台播出，弄错了赶紧跟宣传部检讨检讨一下就得了，可是在中央台弄错了……那问题就大条了，这个黑锅不是聂采这么一个临时工背得起的。
不就是抢了你儿子的风头么，至于这么敲打我？
“要不，打个电话问一问？”
看到场间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白海东打了个圆场，劝道。
“时间恐怕来不及了，这是他司机亲口对我说的，我保证这个读音是对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责任好了！”
聂采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播出只剩十二分钟的时间了，这时候打电话求证已经来不及了，再因为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恐怕就要耽误播出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余劲松狠狠地瞪了聂采一眼，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这个到底是改还是不改啊？”
编辑苦着脸，对着台长说道。
“不改了，成片吧。”
突然间，一直端坐着的台长魏建国开口了，悠悠地说道：“说到这个解姓……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在年轻的时候，记得省里有个挂职的老领导就是姓解，有一次聊天，他就跟我说过，他的名字应该读作sai，不过老是让人读作xie，他们也都被逼着习惯了，记得现在这个老领导已经去了部委，假如这个解斌真是老领导的亲戚的话……那么这个解斌的背景还真有些不简单啊！”
魏建国开口，顿时就定了调调。
余劲松好歹也是二把手，魏建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驳斥他，但他话里的意思一琢磨大家就明白了。
解斌的背景不重要，重要是魏建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既然说起这个事，就代表着这个争吵结束了。
编辑小肖也舒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时间，再改的话恐怕真要命了。
古老的线性编辑机嘎吱嘎吱地响着，将节目的成片录进编辑机里成片的时间只要十分钟，放在平时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编辑机的非编软件成片的进度条在一格一格地跳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快点，快点！千万不要卡带！”
聂采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让他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这种等待的心情实在是太煎熬了。
终于，在时间跳到了五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编辑机终于把录像带给吐了出来。
“终于好了，快，快把带子送到播控部！”白海东连忙说道。
根本不用吩咐，聂采连忙取下录像带，冲向楼上的播控部。
领导自然不会干这种事情的，编辑又是大肚子的孕妇，这种事情也就他能干了。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聂采几乎是用百米狂奔的速度，从楼梯上冲上去，气喘吁吁地跑到播控部。
“带子终于来了？快点快点！今晚市领导绝对守在电视面前，要是有播出事故的话，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播控部的铁皮大门那早就有人等着了，同样是焦急无比。
聂采记得这个人似乎是播控部的主任，一个姓黄的中年老头，因为播控部的辐射一头乌黑的秀发短短几年都变成地中海了。
对于安全播出，没有人比播控部的人更在意了，毕竟要是有播出事故的话，播控的人也得是扣奖金的。
那黄主任一把接过录像带，冲进播控中心里面，啪的一声将录像带往机器了一拍！
时间正好跳到了六点钟，的片头曲如约而至，主持人张欣雨的画面出现在播控部的监视器上……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这一期的栏目，本期栏目的主要内容有……”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聂采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了地。
啪啪……
播控部里不知是谁先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似乎被这个情绪感染，掌声变得愈来愈热烈，整个播控部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不由自主的，聂采也跟着鼓起掌来，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心中鼓荡。
这种情绪，有着开心，有着满足，但更多是一股自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