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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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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离不开水,水中有了鱼儿也才有活气。

    也许正因为如此,阿水准备给鱼儿写信了。—其实是玉儿,但阿水喜欢叫她鱼儿。那样容易和他自己联系起来。阿水第一次见到鱼儿时,并没有贾宝玉见到林妹妹时那种“到像在哪里见过一般”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大方、文静,看似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又自有一番与众不同。所以分班几周来,阿水倒是经常留意着鱼儿。阿水发现鱼儿任何时候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自然得体。看到鱼儿,阿水的心里总是很愉快的。

    阿水给鱼儿写信了。阿水说从他第一次见到鱼儿,就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着某种缘分的,甚至固执的觉得进这个班都是和鱼儿早就约好了的,现在的相见只是重逢。阿水最后说希望能和鱼儿成为“好朋友”

    阿水把信放在了鱼儿的书下。鱼儿发现了,打开来看。那一刻,阿水的心里如有一群失了水的鱼在乱跳,捣得阿水气血涌动。鱼儿终于把信看完了,阿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瞅着鱼儿的反应。却见鱼儿面无丝毫表情变化的问旁边一个女生:“知道阿水是谁吗?”

    阿水只感觉脑中“嗡——”一声响,后来发生了什么便都不清楚。

    当天的课外活动,阿水和好友林子打乒乓球时总是显得有气无力,老输球。若在平时,林子可绝不是阿水的对手。林子猜想必有缘故,便问阿水。阿水说了,并直叹“失败!失败!”

    林子也替阿水喊“失败”想我们阿水长得人模人样,那鱼儿都同学了好几周了却还不认识,简直是惨败。但林子不愧是阿水的好朋友,最后还是劝阿水继续努力,那鱼儿几周了都不认识他,不正说明她是个好女孩,对男生不像其他女生一样“感兴趣”吗?

    阿水觉得有理,隧想着怎样再次向鱼儿表白。谁知第二天早晨竟收到了鱼儿的回信。信是鱼儿让旁边那个女生给阿水的。鱼儿说:

    其实,收到你的信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解吗?诚然,我们能在一个教室学习是一种缘分,但我过了几周还不认识你,可见我们的缘分还是有限的。况且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男孩,请不要因我误了你的前程,我也不想成为罪人。

    阿水看了信后很是失望伤心。林子问阿水是真的喜欢鱼儿吗?阿水点点头。林子大声说,那你就坚持下去,每周给鱼儿写一封信,她终有一天会被你打动的。

    阿水想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便又给鱼儿写了封信,并精心抄了下面这首泰戈尔的诗夹在信中。诗曰:

    我的眼睛在守望时彻夜无眠;然而,即使我遇不到你,守望依然是甜蜜的。我的心坐在雨水的阴影里期待你的爱;即使得不到爱,抱着这个希望依然是甜蜜的。他们踏上不同的路走掉了,把我丢在后面;即使剩我孤零零一个人,静听你的足音依然是甜蜜的。大地有所思慕的脸上纺织着秋天的雾,这景象唤醒了我心里的渴望;即使渴望落空,感觉到渴望的痛苦依然是甜蜜的。

    阿水把信给鱼儿的同桌,让她帮忙交给鱼儿。不一会儿,鱼儿让同桌把信还给了阿水,信封都没有拆,并传话说她在上一封信中已经说清楚了,请阿水不要再浪费精力。

    阿水伤心欲绝,请假没上晚自习。林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阿水,只好还是劝他不要气馁,继续给鱼儿写信,她终有一天会被打动的。不知怎的,阿水这一次没有再写了。林子问他,阿水说他听说鱼儿正在和一个男生谈,她先前说的那些只是借口。林子不信鱼儿那么文静的女孩也会和其他男生谈,托一个鱼儿原来的同学打听,果如阿水所说。林子劝阿水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阿水没有反应,只是一脸凄苦。

    最后,阿水说他想给鱼儿送个礼物作为纪念,问林子送什么好。林子想了想说,就送书吧。阿水又问送什么书。林子以为简爱茶花女都不太合适,巴黎圣母院又太凄惨,便说送老人与海。林子知道那里面写的是一位老人不顾生命的去钓一条鱼的故事,阿水似乎就像那位老人,只是阿水连鲨鱼吃剩的鱼骨头也不能得到。

    阿水去书店把书买来,在扉页写下“纪念”两个大字,又在下面用小字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阿水把书给鱼儿,鱼儿竟然什么也没说便收下了。尽管没谈成,那一刻阿水心里还是甜丝丝的——鱼儿肯收他的东西了。

    阿水到底忘不了鱼儿。阿水很是痛苦,尤其是看到其他男生和鱼儿说笑时,偏偏自己不能。阿水苦苦的寻求解脱。林子让阿水去交笔友,或许能将鱼儿淡忘。阿水于是在一本杂志的交友小启上找了一个叫“小鱼儿”的女孩。阿水给小鱼儿的第一封信是这样的:

    小鱼儿:

    你好!说来真巧,你是鱼儿我是水。也许我们注定会有一段尘缘,就如实现前世许下的诺言。我叫阿水,水瓶座,喜欢听音乐,爱好文学,希望

    一周后,阿水收到了小鱼儿的回信。信是写在一张以深蓝色大海为背景的信纸上的,字很纤秀整齐,显然一切都是极用心的。小鱼儿在信中说自己也喜欢听音乐,爱好文学,并给阿水寄了一篇可以发表的习作,末了,还让阿水寄一篇自己的作品。

    阿水开始时看得欢喜,后来就发起愁来,其实老师每次布置的作文他都难以完成。说爱好文学也只是因为现在文学虽然已经老了,爱好文学的人在别人眼里却依然很年轻。阿水愁了一会儿随即释然了,不是有大家公认的“诗人”林子吗?

    阿水于是从林子的诗中挑了两首给小鱼儿寄去。不久便收到了小鱼儿夸张的称赞。阿水因为那诗不是自己写的,所以并没有飘飘然的感觉,林子却连呼“知音!”其语气大有千年等一会的味道。直听得阿水以后再也不敢把小鱼儿的信给林子看。急得林子直骂阿水见色忘义。——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你别无选择,否则所谓的“义”便会把“色”叼走。可现实中阿水无法辩解,只好连连请林子吃糖。

    阿水和小鱼儿的信越写越频繁,内容也已近乎于鱼与水的缠绵。可就在此时,那以前对阿水不屑一顾的鱼儿却突然闯了进来。鱼儿以给阿水还那本老人与海为借口坐到了阿水身旁。阿水说,还是你拿着吧,那是我送给你作纪念的。鱼儿说,对不起,我以前对你的态度太冷太绝情了。阿水说,我从没放在心上,我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己清楚,是我当初太鲁莽了。鱼儿急忙解释,其实你是个很好的男孩,真的

    就这样,阿水和梦寐以求的鱼儿竟然轻易的便在一起了。阿水激动得一夜没睡着觉。林子担心的告诉阿水,鱼儿是因为和那个男生断了才和你在一起的。谁知阿水说,我知道,只要是鱼儿,我什么都不在乎。林子问,那你的小鱼儿怎么办?你可不要一根线钓两条鱼啊,小心线拽断了,两条鱼都跑了。

    阿水有些为难了。那个小鱼儿对他很好,又善解人意,阿水真不想为了一根线不能钓两条鱼便和她断了,也不忍因此让她伤心。好在一个可以见面,一个见不着面,绝不会发生冲突;况且,一旦有了鱼儿,阿水便只把小鱼儿当作纯粹的笔友,阿水以为就算鱼儿知道了,也不会去吃干醋的。

    然而,阿水错了,他不知道吃干醋正是女子的专利,更何况这个女子是鱼儿。才过了两周,鱼儿便在阿水的课桌里发现了小鱼儿的信。鱼儿顿时俏脸一沉。阿水急忙解释是一个普通笔友。鱼儿脸色不好看的问,那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阿水诚惶诚恐的说,太普通了,所以没给你说。鱼儿冷笑道,真的吗?阿水直冒冷汗,他看见鱼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指着信下的“missyou”这本没有什么,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出毒刺。阿水只好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鱼儿一甩头,高傲的走了。

    阿水害怕极了,想也没想便写信和小鱼儿断了。阿水知道小鱼儿一定会很伤心,但为了他的鱼儿,只好在信里写了一大篇“对不起”阿水又给鱼儿写了封信解释他和小鱼儿的关系,说他已和小鱼儿断了,并告诉鱼儿当初给小鱼儿写信也是因为她的拒绝,只好找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女孩聊以自慰。

    阿水以为鱼儿会被自己打动而消气的。正准备把信给鱼儿,却看见她和当初那个男生极亲密的站在一起,又说又笑。看来他们的关系又恢复了。阿水强抑住痛彻心扉的伤心,默然的离开了。阿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口气跑到了校外的河畔,狠狠的打着水漂。

    回来后,阿水住院了,莫名的发高烧。林子去医院看他。林子说,何苦呢,仅仅为了一个无情的女子。阿水不语,只是苦笑。出院后,阿水转到了另一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