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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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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板这么一打,别的咱不夸,表一表这个男娃娃。晨晨我今年三岁啦,爱听大人把我夸,受不了他们笑哈哈,直愁得我乱抓头发。

    一

    三个月大,我就能把炮弹炸:有一天,他们给我换尿布,正拾起我的双腿去铺尿布,我忽然放水炮(撒尿),一窜上天,全落回自己脸上,我就闭了眼,小手去挠抓,以后这样的惊险动作就常来发;我的爸爸刚从外回来,伸手来抱我,我把一泡尿撒到他手里当见面礼。姨要趴头跟我逗,我拿响炮(屁)轰她。

    在炕上刚用枕头倚住我,让我坐好,照张相。嘿,还真配合,很老实的一动不动,照完抱起我,先是水炮炸了腚下一大片,还在上面留下炮弹壳(大便)。

    有一晚上,我一躺下就哭闹,仰躺的姥姥就抱起我放在她的肚皮上,逗我“骑大马”玩了一阵,姥姥将我支着站起来,正张开大嘴逗我,我一高兴也回敬她:一个水炮经直射向她嘴巴,那个准啊。姥姥怕惊吓了我(听老人们说小孩子尿尿时最怕惊回去,以后尿不出来),只得把头歪向一边,吐出口中水“嗯,热乎乎,面面的。”直等我尿完,全家才哈哈大笑,我更欢了,为自己的杰作吧。

    放鞭炮是我的最怕:我怕打针,怕黑怕挨打,最怕放鞭炮。出生后的第一个大年,我八个月大,一听震天响的噼里啪啦,我就大哭哇哇哇;第二年我堵上耳朵不听,头歪一边不看,第三年我就亮开嗓门喊,哎哎,别放啦,等娶媳妇再放吧。

    汽车是我的最爱:我的玩具全是车,摆弄它们我可有耐性。后来我有了积木车,我会对出各种想要的车,下雨了就来个屋车(车顶搭个蓬),天晴了就有个太阳车(蓬去掉)。还不过瘾,我就会央求大人带我去马路边上看真车。两岁多时的一天,我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不走,就喜得走上前,看看手中的小卡车,再摸摸大轿车,点点头说:“还是这个车好。”妈妈就笑了,儿子你真有眼光,这是总经理的大奥拓。

    我最不喜欢上幼儿园:虽然也得过小红花,我却常常带着哭腔唱,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也不哭也不闹,老师夸我好宝宝。有一阵是奶奶接送我,我的心情很糟糕,下专车后一步不想走,奶奶只好背起我,边走边说奶奶腿疼,背不动你。我就安慰她:“你老了?等我长大我背你。”

    二

    咿呀学语笑哈哈:我把大母指二母指叫成大木匠二木匠,唱得第一支儿歌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很认真地学,等终于有勇气唱出口,高声喊出:“世上只有妈妈变(拖着长腔)。”怎么改,都没用。后来又编成“世上只有妈妈膘”妈妈听了很欣赏,对啊,儿子,你妈妈就是膘(方言土语,傻的意思)。学的第一首唐诗是悯农,是一岁多的时候,正忙秋收顺口教的。后来每次叫我背个唐诗听听,都会一本正经地张口就来:“锄禾日当午,汗水(滴)禾下土,谁知盘(读成四声)中餐,粒粒皆辛苦。”那个“汗水”怎么也改不回“汗滴”第二首是,妈妈晚上领我去散步,抬头望见天上的月亮,教我静夜思,但总不及第一首,要给我提个头,才会背到底。第一次记住的广告词是华龙方便面的“弹得好,弹得妙,弹得呱呱叫”从此我把最爱吃的方便面喊成呱呱叫。

    冬季很冷的一天,我一直待在家里烤着小太阳电暖器,妈妈下班回来我去亲她,儿子你的脸这么烫。我赶忙让姨姨试试,嗯是有点热。我怕打针,忙说没事,这是被电风扇吹的。我跟姨(比他大二十岁)一块玩时总爱打她,一次,姨生气了:

    “你怎么老爱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还挺有理

    “我比你大,你不能打我”姨解释,引起全家大笑,你真是跟他没大没小。

    “你跟我有什么仇?”姨又问。

    “啊,我有什么臭?”我不明白

    “我是说我跟你有什么仇?”姨重复一遍

    “你的头发臭,太臭了。”我想了想后,一本正经地说。

    我很亲姥姥:一天早饭后,我问:“姥娘,你吃药了没有?”

    “还没吃。”

    “你吃吧,我给你拿。”我给姥姥拿过来静心口服液。

    “这怎么能打开?”姥姥第一次吃是姨给她开的,这回她自己怎么也开不开。

    “你这样一掰就开了”我说,姥姥果真打开了

    “我先尝尝苦不苦”他夺过来用吸管蘸了一下伸进嘴里舔了舔“不算苦,能喝,你喝吧。”

    等她姥喝时,我赶忙去饮水机处倒了一杯水,等喝完了就递上去:“呶,嗽嗽口,就不苦了。”

    “你不好?”我又问姥姥

    “嗯,不好。”

    “没事,吃了药就好了。”我安慰她。

    姥姥来时没带自己的雪花膏(擦脸的化妆品),想用妈妈的,妈妈用的上面全是外国话,姥姥就看不懂,我告诉她,就是这个,我见妈妈就用的这个。她真用了,等妈妈回来问起,才知姥姥擦了脸的洗面奶,顶了一天。

    姥姥吹的气球上有个小眼,能吹起来,可吹不大,我就哈哈笑了:“我也把我的气球上剪个眼。”我操起炕上刚剪完纸还没收拾的剪刀,把手中一个好好的气球豁出一个三角形的大口子。

    三

    我和好朋友萌萌玩耍:我们自从天冷回老家后,一个多月没见了。第一天萌萌来找我玩,老朋友相见分外高兴。我非常热情地当起小主人,先急溜溜地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你喝杯水吧。”(自从上了幼儿园以后,我常常有礼貌地给家人倒水,不分时候,想起来就做,家里来客,我愿意了也会做)萌萌摇头,我只好放下杯子,拿出玩具跟她玩。萌萌妈放下她就忙去了。

    一会儿,萌萌要撒尿,姥姥就照顾她去尿了,等给她提裤子时,她两手抓紧不让提,嚷着:“我得拉(读成四声,是她那边的方言),姥姥就听不懂又问她:“你得拿?你拿什么?”她也不懂姥姥的话,还是嚷,我就给姥姥作翻译:“她得弄,她得弄。”姥姥还是不明白,后来好歹理会出她可能要拉屎,就问:“你要拉屎吗?”她点点头。这时我“嗖”地从炕上溜下去趿了拖鞋,匆匆走到屋的正间,找出一个塑料方便袋,在地上铺好:“拉塑料袋里就行了。”(我们住平房,要去屋外上厕所。这是一个多月前,哪天太冷时,大人怕我出去冻着,这么干的,)姥姥说天不冷,出去拉吧。等她们出去了,我又急急跑到炕间去撕下一截手纸,并喊着:“等她拉完了,我给她擦腚,拉完了没有?”姥姥就说你快别跟着忙活了。我把纸递给姥姥,突然跟姥炫耀道:“我有小鸡,站着尿就行,她是小闺女,没有小鸡,她得蹲下使腚尿尿。”萌萌就反驳我:“我是小闺女,穿裙子好看。”她正穿着漂亮的棉裙子。我就回她:“我不是小闺女,不穿裙子也好看。”姥姥说:“萌萌长这么高了,比晨晨要高吧。”萌萌美得笑了,我可恼了:“我长得高,我高,你说我不高?”姥姥赶快改口说你高。

    萌萌手里拿着纱巾对我说:“你装新娘,我装新郎。”

    “我是男的,能当新娘?我是新郎。”

    “好吧,我是新娘,咱俩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好,来”我等萌萌用纱巾蒙上头后说

    “来,一拜天地”萌萌高声喊

    “我来喊,你别喊”我制止萌萌

    “好吧,你喊吧”

    “一拜天地,二拜胶囊”我神气地喊,这一声“胶囊”把姥姥笑破了肚皮

    “你胡说,怎么拜胶囊,那我拜大公鸡”萌萌笑着喊

    “我拜小山羊”我也笑了,羞得赶快掩饰。

    我俩要看动画片,姥姥费事给找了一个,正演“猫咪贝贝”:贝贝从家里跑到别人家,这家的小姑娘抓住它装进纸盒里放进后车厢,要带到奶奶家去,老猫看见了,就上去救小猫咪,却摔下来,车也开走了,老猫就掉泪了,这时萌萌“哇哇”大哭起来,把姥姥和我吓了一大跳,她边哭边咕噜:“小猫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姥姥就抱起她来哄。等演到小猫咪盒从车上颠下来,它自己抓破纸盒出来,走迷路,在草地上碰到一条蛇时,我两手捂住耳朵:“啊,啊,我不看了,真得不看了,不看了哪。”吓得大声哭喊着直往姥姥背后缩。姥姥就要去换台,萌萌看得正起劲,慌忙抢起摇控器,跑到炕角上,怎么哄也不给。我就在那边乱叫,姥姥没法,只好下炕偷着按下电视开关:“嗯嗯,萌萌,没有电了。”我就摸了两把红眼,一指萌萌:“你哭,不是男子汉。”姥姥就笑了:“你没哭啊?你是男子汉?”

    我一时高兴,给萌萌讲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就叫大灰狼要死了,一天早晨,大风呼呼地刮着,一只大灰狼得病了,要死了,送到医院,给它打吊瓶,治不好,就转院,转到第二医院,治好了。一只山羊也病了,也要死了,送到医院打吊瓶,治不好,就转院,转到第二医院,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