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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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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

    那个夏天,坐在新的教室里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知道这些或可爱或忧郁或张扬或沉默的面容将陪伴自己度过这漫漫三年时光,或者,还要更久一些。

    教室在旧教学楼的一楼,书桌和椅子是连体的,像小学的教室,似乎有种很亲切的味道。报道那天班主任一脸微笑地说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学习生活啦,我教你们语文。接着便是大家一起鼓掌。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请同学们按照自己的视力安排座位,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和视力较好的同学换下座位。然后我前面一个女生转过头来,笑得特别灿烂,且是咬着普通话问我:“同学,你视力怎么样?要不要换座位?”于是我点点头,说“好,谢谢你啊。”

    之后我和这个女孩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她叫自己涔涔。是个不怎么懂足球,却狂追杨晨的追星族。

    接下来便是很顺理成章地学习学习再学习。

    期中考试后,班主任在讲台上做考试情况总结。我在下面跟涔涔聊着这次的成绩,我是12名。当我从讲台上领回奖状时老师又叫了下一位同学的名字。于是我转过头去看,是个看上去满干净的男孩子,穿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他从教室右边的过道走上讲台,左手从老师手里接过奖状,笑容很清澈的样子。于是瞬间地,我记住了这个人。

    到了初一下学期的时候,涔涔不再坐在我前面了。我身边的座位上换成了一个蓄着齐肩碎发的女孩子。她叫自己kusy。

    从那之后,kusy会常常和我在上不感兴趣的课时写一些或多或少的纸条。我们会聊很多东西,还记得有次她在给我的信上写着:蒙蒙,妈妈今天给我买了好多桃子,我想它们了。于是我笑了,觉得她真快乐。

    然后我和kusy成了最好的朋友,形影不离。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她住我家。那段时间妈妈出门去了,我一个人住,于是叫她来陪我一起。我们躺在大大的席梦思床上聊心事,聊到12点半多才缓缓睡去。

    一直以来我喜欢燕姿,那个新加坡的华语女歌手,直率的个性、动容的歌声。我近乎疯狂地迷恋她,喜欢她所有的音乐,这些带给我很多很多的快乐,且给予我面对生活的勇气。而有天kusy告诉我,她也喜欢燕姿那首开始懂了,还轻轻地和我一起唱着,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初二

    到学校报名时发现以前的教室上挂的已经不再是写着“177班”的班牌了。找了很久,发现教室已经搬迁到了新教学楼的五楼。书桌和椅子也不再连在一起,不过坐上去还是蛮舒服的,大家喜欢习惯性地把椅子前后地仰来仰去。教师外面没有了那个一楼固有的小花坛,也就自然不可能再在那和朋友一起复习功课一起聊天玩耍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层的新鲜空气,早上会有阳光撒进来,很温暖的。

    换了个班主任,以前的班主任又带着她一贯的微笑站在讲台上给我们作致辞。我和小羽都听的有些要掉眼泪了,好在她老人家在最后补充了一句:以后语文课还是我继续给你们上。于是我们又笑了,真是浪费感情,原来不是离别。

    新来的班主任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给我们重新编排位子。我被他硬生生地放置在第四组倒数第二个。我视力不好,于是我说老师我不坐那,我看不见了,要不您给我换个地方吧?谢谢您了。他就随手指着第三组第三个的位子说:你,坐那。

    我抬头就看见自己前面坐的正是那个穿深蓝外套、笑容清澈的男孩子。我叫他橘子。因为他说他喜欢小齐的那首橘子香水,而我喜欢他。

    初二下学期的时候,kusy说她要走了,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可是又无法忘记,于是她选择离开。仅仅是离开学校离开我而已。去一个遥远的城市。于是我写信给她,在淡蓝色的信封上抄下了一段歌词:

    “会有那么的一天吧

    我依然有好多好多的事

    想第一个告诉你

    但发现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不能天天见面了

    我会有点孤单的”

    她在来学校办退学手续的时候我把信给她。

    而收到她的回信是在新年的前一天,最后一次和她逛街。我准备上公车回家了,她递过来一封信和一本书,叮嘱我上车之后再看。然后她转身,走了。

    坐上公车后我打开书,书的扉页上写着:

    “蒙蒙:

    周围的一起都在变,你我的情谊不会变。

    kusy”

    含着眼泪,再打开信。看见信上写着那段话:

    “如果有一天

    你依然有好多好多的事

    想第一个告诉我的时候

    就算我已经不在你身边

    就算不能天天见面了

    就算你会有点孤单

    只要你愿意说

    我愿意永远当你的听众”

    我想着,kusy一边读我的信一边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她那么坚强,是一定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可我不。于是,刹那间,眨眼泪落。

    身边,似乎只剩下涔涔陪我了。她还是笑笑的样子。

    3月30号那天,我告诉橘子,我喜欢他。没有隔很久,他回答我他也是喜欢我的。用句很矫情的话来说,我觉得自己真是幸福啊幸福。橘子会很懂我,会想得到我心里想的一切,那种默契,不言而喻。然后我就真的一直很幸福了。

    初三

    一样的夏天。

    涔涔却转学了。带走了欢笑。

    再见去她家找她的时候还是一样,在她家看到的满是杨晨的海报和贴纸。

    小羽在给我的信里写着:

    “蒙蒙,你有没有发现?初一的时候,你有涔涔、kusy、多多而我有小旖、h、棒棒糖现在呢?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相依为命。身边的位置,怎么就这么空了呢?”

    是啊,怎么,空了呢?

    小羽是我从小学以来一直同班的同学,到初中后升级为好友的。她喜欢的男孩子叫h。她告诉我,h和她是有着很多的过去的。曾经,他们是那么理解对方,是那么好那么好,他会在她胃痛的时候担心地提醒她要吃药啊,要休息啊。于是小羽很听话地照做。可现在不是这样的了,是自从她告诉h自己喜欢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变了。于是小羽怄气地不吃东西,任由自己胃痛得眼泪汪汪。可是又能怎么样?回不去了。

    未完成的还是要继续。日子仍旧一天一天地流淌。

    这段时间看郭敬明,小羽说她喜欢四维写:“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她说她会忘了h,因为有种叫做时间的东西告诉我们,没问题。最后我们会痊愈。

    然后小羽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最后写给我的那句话是:蒙蒙,我发现,原来忘记一个人并没有那么的难,只要有个人可以取代就行。

    临近中考。

    班级后面的黑板报已经换成了中考倒计时的牌子。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对着我们比划,说这是最后的冲刺了,不能放弃。于是想起老狼的蓝色理想:

    “时间总是反反复复错错落落地飘走,来不及叹息。

    生命不是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东西,不能放弃”

    要加油了,成绩落下了好多,于是开始去书店买大把大把的复习资料,看着大家在一起努力着,心里也热乎乎的。

    燕姿要暂别歌坛一年。一年后,我应该已经步入高中校园了吧,那时会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听她的音乐。而此刻,那只装有她出道以来资料和七张专辑的木盒已经被我搁置在了立柜的最底层。很久没有再听那个令自己动容的声音了,想念、想念燕姿

    买来同学录让大家留言。可是发觉大家写下的大都只是写些诸如祝对方有好的前途加上不要忘了自己之类的话。忽然地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些文字以后翻阅起来能够抓得到回忆吗?

    我在橘子的那本深蓝色本本的第一页上写着:橘子,一定要记得我。于是橘子也写:蒙蒙,不会忘了你。不知道能和他一起走多远,可是回忆终究是一辈子的事,不是铁盒,不会生绣。所以我要带着和他所有的诺言起程,希望中考过后,我们还会在同一所校园里遇见。

    最后一次联欢活动中,大家一起唱着川岛茉树代的还是要说再见。我看到每个人眼中都有液体缓缓流动:

    “还是要说再见

    就算不情愿

    今天会因离别更珍贵

    我从不怀疑

    有一天再见面

    听你说你的梦想都实现”

    ——已发于可爱女生04。06,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