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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我能比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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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流

    音乐喧嚣,震耳欲聋,陈小春不无伤感地唱:别理我,我犯贱。

    这是s城深夜的吧,我,一个二十二岁名唤小卡的单身女人,置身黑暗,聆听一切嘈杂。一度喜欢这里,在这热闹中丧失许多悲伤思维。麻醉于酒,有伤也可无念无痛。茫目的悬浮在半空,晃荡。

    寂寞乘虚而来,只好饮酒抗拒。对面桌上的男人,漂亮的脸,无可挑剔。有意无意朝这边张望,我便点燃一支烟,妖娆万分。

    不爱就不爱,自己爱自己。我喃喃自语,似醉非醉。那漂亮男人拿着酒瓶坐过来。小姐,失恋了?我挑挑眉角,何以见得。因为你在酒吧里喝酒,并且一个人。我起身离开,转坐至另一张桌,这样直接的男人,不讨人喜欢。疼痛已足够,不需要他来提醒我的伤,更何况,含蓄才有美感,太过直白令人无处躲藏,只好远远的逃开了去,不予理睬。

    他无趣的回到自己的桌上。喝了一口酒,掩饰住那窘迫。开始寻找新目标。眉目流转间我恍然大悟。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特别在深夜里的酒吧里。而我,原以为这些个男人至少会有一两个是执着而深情。会追随你打动你令你诚服。

    心底依然有淡淡失落。我喜欢聪明的人,开门见山也未必不好,这样的场合,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我需要的是什么?报复抑或摧残?不,什么都不是。此刻,只需要一双有力的手,需要一个安全的怀抱,需要一个有力的肩膀,来承担我的所有的哀伤。

    突然想起迈克说的一句话:其实还是很失落,一片望去都与你无关,你在这里却不属于你,不是不能,而是不知。他怎能恰好其分的形容我的现在,许是他预见了我的将来。或是,同样感受到寂寞的纠缠。

    是,不是不能,只是不知。不知道爱情落幕时的穷凶极恶,可以让尖锐的人更尖锐,让软弱的人更软弱。所谓坚强,是伪装。

    坐在这里偎酒取暖。何尝不是一种伪装。或许,还可以来一场露水情缘,与爱无关。两个人陌生人,拥抱彼此的身体一晚后,永不再见。有人说过,爱从来都是千回百折。那么,我们不要爱,活得潇洒自由。

    所以,当真脆弱且无法控制的时候,选择一个陌生的地方,肆意挥泪。没有什么,纷乱如蚁罢了。自己会承担。

    二,假装

    几天前,在某西餐厅与他说分手,笑得很厉害,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小卡,就当我是你身上多余的肉,你始终得减掉。我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但是,为了掩饰我的不在意,我无所谓的看着他,顺手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点燃,烟雾很笨拙,烟香很诱人。

    我不需要减肥,我已经瘦到不能再瘦。我轻描淡写。他埋头,嘴角牵动,却没说什么。难道,开口说分手的人真的理亏。

    你不要这样,好么?他一脸愧疚。

    那我该怎样?

    我该怎样?我会挽救我的尊严,不会低声下气,摇尾乞怜,施舍来的爱情是嗟来品,没有甜美可口的味道。食之无味的东西就要扔掉,不留恋。失去了一个男人,并没有失去一个世界,一个人就是一个江湖。

    想得清楚后露出自然的神态。当然得好聚好散。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抽烟的。但骆驼牌的香烟太浓郁太热烈,我抵不住这般惨烈。我说。这烟根本不适合我。他说,那就别抽吧。

    我故意吸了一大口,却被烟呛出泪。干脆放肆的流。

    甚是欢喜,好不容易找着了借口来遮掩此时悲伤,何不痛快哭一场。原本是不需遮掩的,为失恋而流泪,坦坦荡荡。但是我是好强的厉害女子,当然不能为此鸡毛蒜皮之事伤肝伤肺。眼泪流得太多就没有意义了。特别一个男人已经对你失去兴趣的时候,你的眼泪只会让他生厌。你何苦低声下气求他回心转意。

    我抽完一支继续抽出一支,夹在手指间。他伸出手,想拿掉我手中的烟。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还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手指夹紧了烟,将之粗鲁的递至唇间,动作极不优雅。

    本非优雅女人,自不需伪装。从来都大步走路,大声说话,大口喝酒。他曾说,我喜欢你这样,透明自然。现在,他不再喜欢,更是无需在意一个已与他无关的女人是否优雅,惹人怜爱。而我,也不会低声下气求他爱我。爱不是可怜,爱是给予和接受,既然他不愿再给,我也不再要。

    余留的爱随烟而散。从此,他不再有责任和负担。爱情有了责任就不完美了。不完美的爱情不要也罢。这样,挺好。

    服务员走过来轻声提醒说,小姐,这里禁止吸烟。我抬眼看他,服务员一脸惊慌,生怕惹怒了我而受无谓之灾。我定定的看了服务员两秒钟,掐掉烟。转头起身就走,没有说再见。已经无需说再见。再见多美妙啊,可我们都不需要。

    躲进公园无人的一角哭了很久。一身疲惫回了家。冲凉的时候用了蛇胆花露水,既驱蚊又提神。还带着刺鼻的香。同住的朋友说,好香啊,是否有喜事?我躲在被子后边哀哀的,不敢答话。是喜事吗?或许吧。

    但愿这场失去是我的另一种幸福。

    三,小米

    小米是谁?

    她是我的知己。

    一年前的那场聚会上,我静坐于一角,看众人周周转转。这个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美貌女子走过来。来者皆是朋友,何不畅快玩一回?相视一笑,起身一起走入人群。

    即将散场时分,要了彼此电话,自此就有了联系。日后便常常发短信打电话问候一声。没事时单独约个地方,吃顿饭,或是聊聊天,见面的时候热情的拥抱,宛如认识了很久,亲亲密密。友情日见升温。

    友情与爱情有太多不同。爱情复杂到计较零碎,一起生活的人总得算计得清楚,分开了会伤心欲绝。而友情,需要的时候打个电话,不需要的时候音信全无。或许一天几个电话,或者是消失几个月。某天突然出现你眼前,你欣喜若狂,紧紧相拥。而情人,一旦消息就不会再回来,一旦丧失了爱则只剩下恨。

    我在网络上贴出我的爱恨和情伤,分开的理由和借口。完全一个失去信心的痛苦女子。论坛上一片喧哗。有朋友说,塞翁失马,嫣知非福。这是对的。他是骆驼牌香烟,根本不适合我抽。我只习惯于芙蓉王,我一直都抽这个牌子。

    第二日,小米写了长长的一篇文章来安慰。她告诉我,泪水一旦流尽只剩坚决。我知道你很坚强,你会过得很好。那一刻,泪流满面。这份感动抑制住心头的伤。给小米打了电话说谢谢。她笑,傻姑娘,谢什么。

    那夜,我在深夜里烟和着酒,一脸憔悴。是她,闻讯而来,搂着我的肩,无声的安慰,我放心的将泪交付在她的世界,打湿了她的衣裳。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搂着,传递力量和温暖。令人心安。

    女人的怀抱,也是疗伤的良药。那个夜里,我流尽我为他而流的泪,现在只剩坚决。女人要自强不息,不能够软弱。是的,当疼痛已到尽头处是不会流泪的。受过的伤害,不会无动于衷,只是我们都是坚强的女人,不轻易流露悲伤。

    城市里有许多快乐,要自己去寻找,去把握。小米说。爱情可以让人快乐,也可以让人痛苦。痛彻心扉的那种,宛如一把刀狠狠的插进心脏。

    爱情是一味毒药,吃得稀里糊涂。到最后,死得其索。我说。

    结束和小米的纠缠,力气尽失。被人抛弃的疼痛随时能够将我击垮,溃不成军。有时候,伤痛不能够倾诉,只能够感受。小米,我知道你也曾经感受到这种无助。你也曾徘徊街头,独自怀想那个深爱过的人,就这样走失。

    c城的某朋友说,去喝酒吧。醉生梦死吧。c城夏天的夜,夜深处的吧,吧间的美女,潜入的烈酒,闪亮的泡沫。

    我疑惑,那份愁绪,可否溶解于酒,一饮而尽。从此不再怀念那场爱。于是,约了小米,坐在某吧。可是,世界上没有一坛醉生梦死,解救孤独的灵魂。我和小米,却可以相偎相伴。一直到老。

    是的,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却有永恒的友情。

    四,相忘于江湖

    一,二,三,四,五

    日子一天一天过。起床,上班,下班,想念,抽烟,喝酒,睡觉。失恋后,所有的事都是一个人的事。只是无聊得紧,猝不及防的失去,打乱了节奏。拿起电话,不敢拨打那个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谁说世上最残忍的是女人,男人一样残忍,离去不打紧,偏偏还带走你的心。

    幸好,还剩下书可以解救孤独寂寞。

    书上说生活多磨难,犹其将遇见名叫爱情的花,遍身是刺。一不小心,身心俱创。坚强的女人应该试着过一种淡然的无情无爱的生活。那样通透。仿佛透明的水晶玻璃球,圆润光滑。令人爱不释手,渗透出一种妖娆,不觉艳俗。

    说得很美妙。艳俗形容得好。爱情是一朵瑰丽的花。带着诱人的香。勾引你我他,来来来,来品尝一口,来艳俗一把。

    陶醉在艳俗里是可以原谅的,我本俗气到认为爱情中生命的唯一追逐。

    演了将近两个月的电视剧终于大结局。那场痕迹深深的爱情,经历长途跋涉的艰辛,却终于在十年之后走失。于是,她选择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愿意跟随他一生。当那个男人发现她的好时,她对他说,我已经寻找到适合我的另一片蓝天,这才是真正的幸福,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多好,多好。我已将你忘却,已经不再需要。已经习惯另一个男人的生活。多么实在。你知道,一个女人,不可撑太久,好累。

    音乐响起。歌声美丽,说什么千回百折,一切都会结束。随及落幕。这会儿,该去干什么,醉生梦死么,可是新的开始?

    出得门,以喜欢的姿势坐在大街上,头发盖住了眼,一切隐隐约约。路过的人和奇怪的眼神,随他去吧。让我享受一下回忆的味道,苦苦的,涩涩的,我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不再想你了。将你遗留在回忆,用坛子封住,不外漏便不觉伤痛。对么?

    很好,伤痛终有了时,失去了可以再寻找,单身未必不好。独立的女人永远不会为一个男人放弃一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