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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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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买了一件黄颜色的衬衣,上面还带了点褶皱,说是要春秋穿的。秋天来了,以后天气慢慢转凉,一早一晚需要穿长袖衣裳了。你将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对着镜子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照着。

    “有些艳,太扎眼了。”你俩手将领子向上提了提,对着镜子说“不过满大街都是这个色,选了半天还是选择了这个。”

    我笑笑,围你转了一遭,伸手把你后面的衣角逮了逮,告诉你:“好看!”

    我望了你灿烂的脸膛,鼓鼓的胸脯,觉得这衣服搭配在身上很合适呢。遂又道:“不管什么衣裳,只要穿在你身上就好看。淡妆浓抹总相宜嘛!”我的话,你听了嘿嘿直乐。

    看你想把衣服换下来,我忙去阻止:“就穿了这件上山吧。买了就是穿的,省着干啥?”

    “那让蒺藜挂花了,你可得再给我买一件啊!”你诡秘地向我笑了,然后这么要挟我。

    我帮你把纽扣重新扣上了,用手在你脸上捏了一下:“挣钱不是给你花的吗!”

    天还不算迟,日头正停在门前的树梢喘息呢。影子扑打扑打地跌落了满地,黄狗跑过来,影子又爬到黄狗身上,一块黑一块白的,于是,黄狗变成了花狗。

    收拾停当了,我们开始往娘家的山坡上走去。

    走到那条冰凌河,水如白练般自西而东飘来。雨季走远了,河里的水变瘦了,没有夏天那么湍急。稳稳的,像一位慈祥的老者,在低凹处缓缓地流淌。河水碰在石头上,周围就溅开一朵朵细小的花儿。伸手去摸,清凉凉的,再抓,就什么也没了。可惜就不是真花朵呢?那样,给你戴在手上,可是比金镯子还值钱呢。

    趁你不注意,我背地捡了小石块儿,等你往石头上纵跳的一刹那,就偷偷向你脚下绽放的浪花猛地一丢,水珠飞溅!顷刻,你黄色的衬衣上就沾满了水的花瓣。我在后面开怀大笑,你扭身抓我想报复,不料脚下一滑,差点儿踩到那一串串的浪花上。我手疾眼快,飞速将你用力抱紧,才使你安然无恙。

    你想推开我,但是人被我死死地抱着,索性在我怀里不再动弹。你抬起眼,那眸子好像秋水般地清澈,使我浑身热辣辣的。河里的风很清爽,将你一绺绺发梢吹在我脸部,挺痒痒的。山把云揽在了腰间,躲在后面偷偷地笑。河水映照了我俩的倒影,你黄灿灿的衣服照在水里,把一块儿水面染成了金色,水都跟着清新明快了。浪花笑逐颜开,互相牵着手,绕开我们脚下,偷偷地一边溜掉了。

    很快就来到了山坡下,就听得有小溪在潺潺流动,寻找时,那溪水蓦地就窜到了身后边。溪水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淹没在山上一片墨绿中。溪水的旁边,小花儿簇拥着,仨仨俩俩或坐在溪边,或躲在石缝中谈情说爱。

    你指着前面的一道山,说里面有个劈山沟,山水很美,山上全是丁香花,正开着呢。

    你说得眉飞色舞,我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打断你的话:“好了,快别说了,再说我就要你带我去看呢!”是啊,我本来就是个山谜,你不住地向我耳朵里吹着迷人的“山风”怎能不激起我的向往与慕恋呢?

    你又说,只可惜这么好的山水,没有名气呢。

    其实,我就喜欢这没有名气的山!清幽静谧,不为人知,甘于寂寞,少有人来往。相比那些名气震天,游人如织的名山胜地,我倒是不怎样去注意的。本来清净的地方,搞得跟闹市一般,十分市侩,趣味全给破坏掉了。我想山也像人,朴素的人容易交心,感觉亲近;而富贵的人则常常令我惶恐拘谨,有卑微感。到这样平平常常的山里来,不会看到拥挤的人群,不会看到利益的驱使而将山貌弄得面目全非。但凡到这儿来的,也都是些普通人。

    “发什么呆呢?”你用手里的树叶,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望着我“又在抒情呢?”

    你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紧接着又牵了我的手,对着前面的一座峰柱,欣喜地说:“快看,那就是劈山沟!”

    兴许来得早,强烈的光线把山的一角照成一道剪影,我的瞳孔收缩了,只看到山的影子。

    往前又走了几步,这下终于看到那条劈山沟了。就见好好的一个山体,一下子被截为两块儿,硬生生在山的中间劈开一道缝隙,十分壮观。谁的威力这样大,如此擎天之力,我真想借来一用,把心爱的风景挪移在眼前,尽情地欣赏。想着的时候,随意登临,任由眺望。

    呵,身边景是挚爱的景,眼前人是心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