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潜入作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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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从地狱逃离的炎魔在发泄被囚禁多年的怒火，嘶吼着要焚尽世间万物。
狂暴的能量粒子流与赤红的火焰在狭窄的巷道内席卷翻涌，潮湿阴冷了多年的砖墙在短短几秒钟内被炙烤得干了个通透，进而熔化成红得鲜亮的结晶。
灼热的空气从内部将肺灼伤，滚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涌出。
伊森能清楚地感受到体表刚刚修复好的战甲又在无可避免地崩坏，自从与钢铁强制合体后，战甲就变成了伊森的第二层皮肤，此时眼看着战甲逐渐裂成碎片，竟让他有种被剥皮抽骨般的凌迟痛感。
而这种程度的剧痛，他在不到十分钟内就连续经历了两次。
【能量反应减弱了！】
钢铁激动地大叫，暴动的能量潮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短短几秒内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被摧毁成一片废墟的火焰地狱。
“淦！太他妈疼了……！！！”
伊森力竭地跪在地上，为了承受灼骨的剧痛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脸上因为高温和竭力变成惊悚的紫红色，表情痛苦扭曲到狰狞。
“你们两个，还活着的话就吱个声！”
他艰难地回头，迫切看向没有身后一直没动静的弗兰克。
只是一眼，他的心就彻底凉了。
章鱼博士好歹还穿着动力装甲，四条由次级艾德曼金属打造的机械臂虽然被伊森打结了还没解开，但摞在一起也足够把她护住大半，勉强保住了她的小命。
但弗兰克可是只穿了一件相当于劣质藤甲的破旧风衣，这玩意儿几乎没有防御力就算了，受到的火焰伤害还会+1，此时早已被肆虐的炽火烧得渣都不剩。
就连身披战甲的伊森都险些承受不住的恐怖伤害，凡人之躯的弗兰克又怎能承受得起，此时已是体无完肤，乍看上去还以为是一根人形焦炭，散发着焦糊腥臭的难闻气味。
“……法克！”
伊森一拳砸在地上，溅起暗红的血滴，声音却异乎寻常的平淡：
“钢铁，把超能源缓冲器关掉。”
【上次的情况你应该记得，我不会再让你乱……】
“我说……”伊森近乎嘶吼般地打断了钢铁：“关掉！”
【……】
钢铁顿了一下，说道：【以战甲现在的损耗情况，根本负荷不了你的超能源，能不能战斗先不论，你会失控的。】
“那就让我失控！看老子炸不死那个王八蛋！”
伊森的双目已经被密集的血丝染成红色。
【然后呢？那家伙没把章鱼博士炸成灰烬你不满意是吧，还得再补一次？】钢铁说道。
“……见鬼，那个女孩！”
钢铁无意间提醒了伊森，他踉跄着站起来，已经被强制变回普通模式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朝着琳和罗伯托战斗的方向跑去。
上次两人一起对战雷之恶魔时的感觉再次出现，那种毫无理由的心悸，将心脏绞痛到让他喘不过气。
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上次一样的痛楚，琳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正焦急地向他跑来。
“谢天谢地！你没……”
伊森刚露出激动的表情，女孩就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谢天谢地！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
伊森茫然地低头看着琳毫无征兆的拥抱，思绪都停了一瞬。
胸前传来的惊人触感简直美妙到不可言明。
“……啊！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就……”
琳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做了何等大胆的事情，赶紧松开手，像兔子一样跳到一边。
虽然平日里各种聊骚荤段子，但两个死傲娇实际上连手都没拉过，最深层次的身体接触也就是互相递东西时心照不宣的蹭手指，就这样完事后都得红着脸暗自激动半天。
现在居然一口气跳过了【约会→牵手→再约会→再牵手→再再约会→再再牵手→分别时如果感情到位了就勉为其难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地轻轻抱一下】的正常进程，直接来了个紧密贴合的拥抱，对女孩而言着实是有些刺激了些。
【呜哇……居然直接投怀送抱了，还是以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份……啧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年轻人胆子就是大。】
【住口！！！我不活了啊啊啊啊！】
少女缓缓蹲在地上，羞耻到想要自绝于天下以证清白。
【就算再馋他身子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你还真是老色批。】
【琳冰冰，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琳默默抬手抚在头顶，毫不在意地揉乱柔顺的秀发，似乎要动手直接从脑袋里把那个恼人的声音拽出来。
【切，不知羞耻的女人。】
琳冰冰不屑地补了一刀，怨念地小声嘟囔：【老娘还没抱过呢……哼，琳暖暖你给我等着，老娘下次出去一定要把初吻抢过来。】
“你敢！！！”
琳直接从地上弹起来，把旁边的伊森吓了一跳：
“呃……你还好吗？”
“啊，没事没事，刚刚有一只蚊子想咬我，让我拍死了，啊哈哈。”琳尴尬地掩饰。
“那个什么太阳黑子跑哪去了？”
看到她终于正常，伊森赶紧询问。
“他刚刚不是放了个大招么，结果好像把自己掏空了，直接一头栽到地上爬不起来，然后那个长尾巴的红脸怪就瞬移过来把他带走了。”琳用手比划着。
“跑了啊。”
伊森有些患得患失，这下不用纠结是打还是逃了。
“跑了呢。”
琳点点头，终于注意到伊森身上的伤势，赶紧扑上来，手中亮起微光，全力催动【马】来进行治疗，顺便光明正大的揩油。
“啊~”
伊森被摸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呻吟出声，赶紧挣扎道：
“我靠别别别！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突然耍流氓是演的哪出啊？！”
“别动，医者父母心，我只是想给你疗伤！”
琳的脸上涌起红晕，多亏了面具才没有直接暴露出来：
“诶嘿嘿，小伙子身材针不戳啊，让姐姐仔细检查一下……”
“？？？”
伊森只觉得这姑娘身上有很严重的既视感，总感觉自己对她很熟悉。
但现在他的注意力都被琳说的话所吸引：“你还有治愈能力？！快，先别管我，赶紧去救那家伙！”
伊森激动地一把抓住琳的手腕，拽着她迅速跑向弗兰克的尸体。
“哎？”
虽然时机不对，但琳还是控制不住地小鹿乱撞，心跳悄然加速。
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直接提速撵上伊森，反过来拽着他直接起飞，转瞬之间就落在了弗兰克的身边。
“这……！！！”
乍一落地，她就被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人形焦炭惊到了：
“这种程度的伤势……放心，只要没有脑死亡我就能把他救回来！”
琳迅速蹲下，伸手放在弗兰克的胸口上方，将仅剩的内力全部用来驱动【马】进行治疗。
但治疗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嗯？”
她愕然地看着弗兰克，赶紧驱动了【羊】，在确认情况属实后不敢置信地说道：
“怎么会……灵魂应该不会这么快离体才对……”
“？”
伊森和章鱼博士茫然地对视了一眼，确认似的重复道：“灵魂？是我想的那个灵魂吗？”
琳点了点头，为难地勾着手指：“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抱歉，我无能为力。”
“……该死。”
伊森如同梦呓般小声骂了一句。
倒不是说他和弗兰克有多深厚的感情，毕竟两人前不久还在兵戎相见。
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面前，总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悲愤，有痛苦，有怜悯。
但最多的还是可惜。
这样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不该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阴沟角落里。
他最应该离开人世的地方应当是硝烟横飞的战场上，怀揣着保家卫国的信念，不留遗憾的倒下，直到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依旧坚守着内心的正义，心满意足的死去。
伊森看着弗兰克的尸体，又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还是太弱了啊……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本就血肉模糊的掌心。
琳心疼地看着他，动作轻柔地伸出纤纤玉手，抓着伊森的双手抬到胸前，手心亮起微光，迅速治愈着伤口。
伊森本能地缩了下手，但凭他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微微别过脸，情绪不高地说了句“谢谢”。
他的头盔早就撤掉了，往日里白净的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混杂着已经凝结的暗红血痂，惨兮兮的样子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悯。
就连一旁的章鱼博士都被激发了母性本能，有种将伊森搂在怀里疼爱的冲动，反应过来后赶紧缩到一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不轻。
陌生的女性尚且如此，琳就更忍不了了，竭力忍耐了半天，还是没控制住，一把将伊森揽进了怀里，柔声说道：
“都结束了，我会陪着你的。”
“……”
刚才被抱住是没反应过来，这次还任由人家这么抱着就有点说不去了。
伊森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一颦一笑都牵动他心弦的女孩。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已经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心上人了。
“那个，谢谢你的安慰，不过……”
他稍稍用力，挣脱琳的怀抱，认真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她，抱歉。”
“……哦，知道了。”
琳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伊森的脸，双手背在身后，乖巧地往后退开几步。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她。
女孩回忆着方才伊森说话时的认真表情和毫不犹豫推开自己的动作，嘴角疯狂上扬。
糟糕，远比想象中要开心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啊。
开心得简直要飞起来了怎么办。
这个笨蛋……下次奖励你一点好处吧。
女孩面具下的脸笑靥如花。
“嗒嗒嗒……”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重新折返的大部队终于抵达，冲在最前面的凯特远远地看到了伊森，离着老远就急切地喊道：
“伊……菜鸟！你还好吗？”
“我没事！”
伊森赶紧挥手示意，紧绷了半天的精神终于在看到熟悉的人时放松下来。
他转头想再次向琳道谢，一个“Tha”刚出口，就愕然地发现身边只剩下了章鱼博士和弗兰克的尸体，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
伊森耸耸肩，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女侠来无影去无踪的硬朗做派。
战斗虽然结束了，但真正麻烦的后续工作才刚刚开始。
看着弗兰克毫无声息的尸体，伊森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久久伫立在原地。
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
万蚁噬骨般的剧痛，让弗兰克的灵魂即使在脱离肉体后，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栗。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只是往日里妻女一脸狰狞地逼问他“都是因为你！”的悲痛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正站在一处狭窄的岩台中央，四周是一望无尽的岩浆海，赤红与橙黄的炽热颜色交织翻滚，表面不时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炸开。
“这是什么鬼地方……”
弗兰克眉头紧皱，本能地对于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地方感到排斥。
“呼啦——！！！”
滚烫的岩浆忽然向四周喷发，一个看不清面貌的虚影猛然从里面钻了出来，由世间最纯粹的恶所凝结而成的暗红身躯在岩浆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伟岸。
“啊哈哈哈！你可算是来了，我最喜欢的商品！”
祂肆意地大笑着，仿佛得到了期许已久的宝物。
“……你他妈又是什么人？”
弗兰克现在的心情非常差，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暴躁。
“这是个好问题，我曾经有很多称号，地狱领主，灵魂狩猎者，卑劣的奸商……”
祂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称号，露出不耐烦的笑容：“不过这些都是诨号，你可以称呼我为……”
“墨菲斯托大人。”
如同从地狱逃离的炎魔在发泄被囚禁多年的怒火，嘶吼着要焚尽世间万物。
狂暴的能量粒子流与赤红的火焰在狭窄的巷道内席卷翻涌，潮湿阴冷了多年的砖墙在短短几秒钟内被炙烤得干了个通透，进而熔化成红得鲜亮的结晶。
灼热的空气从内部将肺灼伤，滚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涌出。
伊森能清楚地感受到体表刚刚修复好的战甲又在无可避免地崩坏，自从与钢铁强制合体后，战甲就变成了伊森的第二层皮肤，此时眼看着战甲逐渐裂成碎片，竟让他有种被剥皮抽骨般的凌迟痛感。
而这种程度的剧痛，他在不到十分钟内就连续经历了两次。
【能量反应减弱了！】
钢铁激动地大叫，暴动的能量潮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短短几秒内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被摧毁成一片废墟的火焰地狱。
“淦！太他妈疼了……！！！”
伊森力竭地跪在地上，为了承受灼骨的剧痛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脸上因为高温和竭力变成惊悚的紫红色，表情痛苦扭曲到狰狞。
“你们两个，还活着的话就吱个声！”
他艰难地回头，迫切看向没有身后一直没动静的弗兰克。
只是一眼，他的心就彻底凉了。
章鱼博士好歹还穿着动力装甲，四条由次级艾德曼金属打造的机械臂虽然被伊森打结了还没解开，但摞在一起也足够把她护住大半，勉强保住了她的小命。
但弗兰克可是只穿了一件相当于劣质藤甲的破旧风衣，这玩意儿几乎没有防御力就算了，受到的火焰伤害还会+1，此时早已被肆虐的炽火烧得渣都不剩。
就连身披战甲的伊森都险些承受不住的恐怖伤害，凡人之躯的弗兰克又怎能承受得起，此时已是体无完肤，乍看上去还以为是一根人形焦炭，散发着焦糊腥臭的难闻气味。
“……法克！”
伊森一拳砸在地上，溅起暗红的血滴，声音却异乎寻常的平淡：
“钢铁，把超能源缓冲器关掉。”
【上次的情况你应该记得，我不会再让你乱……】
“我说……”伊森近乎嘶吼般地打断了钢铁：“关掉！”
【……】
钢铁顿了一下，说道：【以战甲现在的损耗情况，根本负荷不了你的超能源，能不能战斗先不论，你会失控的。】
“那就让我失控！看老子炸不死那个王八蛋！”
伊森的双目已经被密集的血丝染成红色。
【然后呢？那家伙没把章鱼博士炸成灰烬你不满意是吧，还得再补一次？】钢铁说道。
“……见鬼，那个女孩！”
钢铁无意间提醒了伊森，他踉跄着站起来，已经被强制变回普通模式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朝着琳和罗伯托战斗的方向跑去。
上次两人一起对战雷之恶魔时的感觉再次出现，那种毫无理由的心悸，将心脏绞痛到让他喘不过气。
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上次一样的痛楚，琳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正焦急地向他跑来。
“谢天谢地！你没……”
伊森刚露出激动的表情，女孩就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谢天谢地！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
伊森茫然地低头看着琳毫无征兆的拥抱，思绪都停了一瞬。
胸前传来的惊人触感简直美妙到不可言明。
“……啊！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就……”
琳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做了何等大胆的事情，赶紧松开手，像兔子一样跳到一边。
虽然平日里各种聊骚荤段子，但两个死傲娇实际上连手都没拉过，最深层次的身体接触也就是互相递东西时心照不宣的蹭手指，就这样完事后都得红着脸暗自激动半天。
现在居然一口气跳过了【约会→牵手→再约会→再牵手→再再约会→再再牵手→分别时如果感情到位了就勉为其难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地轻轻抱一下】的正常进程，直接来了个紧密贴合的拥抱，对女孩而言着实是有些刺激了些。
【呜哇……居然直接投怀送抱了，还是以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份……啧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年轻人胆子就是大。】
【住口！！！我不活了啊啊啊啊！】
少女缓缓蹲在地上，羞耻到想要自绝于天下以证清白。
【就算再馋他身子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你还真是老色批。】
【琳冰冰，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琳默默抬手抚在头顶，毫不在意地揉乱柔顺的秀发，似乎要动手直接从脑袋里把那个恼人的声音拽出来。
【切，不知羞耻的女人。】
琳冰冰不屑地补了一刀，怨念地小声嘟囔：【老娘还没抱过呢……哼，琳暖暖你给我等着，老娘下次出去一定要把初吻抢过来。】
“你敢！！！”
琳直接从地上弹起来，把旁边的伊森吓了一跳：
“呃……你还好吗？”
“啊，没事没事，刚刚有一只蚊子想咬我，让我拍死了，啊哈哈。”琳尴尬地掩饰。
“那个什么太阳黑子跑哪去了？”
看到她终于正常，伊森赶紧询问。
“他刚刚不是放了个大招么，结果好像把自己掏空了，直接一头栽到地上爬不起来，然后那个长尾巴的红脸怪就瞬移过来把他带走了。”琳用手比划着。
“跑了啊。”
伊森有些患得患失，这下不用纠结是打还是逃了。
“跑了呢。”
琳点点头，终于注意到伊森身上的伤势，赶紧扑上来，手中亮起微光，全力催动【马】来进行治疗，顺便光明正大的揩油。
“啊~”
伊森被摸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呻吟出声，赶紧挣扎道：
“我靠别别别！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突然耍流氓是演的哪出啊？！”
“别动，医者父母心，我只是想给你疗伤！”
琳的脸上涌起红晕，多亏了面具才没有直接暴露出来：
“诶嘿嘿，小伙子身材针不戳啊，让姐姐仔细检查一下……”
“？？？”
伊森只觉得这姑娘身上有很严重的既视感，总感觉自己对她很熟悉。
但现在他的注意力都被琳说的话所吸引：“你还有治愈能力？！快，先别管我，赶紧去救那家伙！”
伊森激动地一把抓住琳的手腕，拽着她迅速跑向弗兰克的尸体。
“哎？”
虽然时机不对，但琳还是控制不住地小鹿乱撞，心跳悄然加速。
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直接提速撵上伊森，反过来拽着他直接起飞，转瞬之间就落在了弗兰克的身边。
“这……！！！”
乍一落地，她就被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人形焦炭惊到了：
“这种程度的伤势……放心，只要没有脑死亡我就能把他救回来！”
琳迅速蹲下，伸手放在弗兰克的胸口上方，将仅剩的内力全部用来驱动【马】进行治疗。
但治疗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嗯？”
她愕然地看着弗兰克，赶紧驱动了【羊】，在确认情况属实后不敢置信地说道：
“怎么会……灵魂应该不会这么快离体才对……”
“？”
伊森和章鱼博士茫然地对视了一眼，确认似的重复道：“灵魂？是我想的那个灵魂吗？”
琳点了点头，为难地勾着手指：“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抱歉，我无能为力。”
“……该死。”
伊森如同梦呓般小声骂了一句。
倒不是说他和弗兰克有多深厚的感情，毕竟两人前不久还在兵戎相见。
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面前，总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悲愤，有痛苦，有怜悯。
但最多的还是可惜。
这样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不该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阴沟角落里。
他最应该离开人世的地方应当是硝烟横飞的战场上，怀揣着保家卫国的信念，不留遗憾的倒下，直到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依旧坚守着内心的正义，心满意足的死去。
伊森看着弗兰克的尸体，又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还是太弱了啊……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本就血肉模糊的掌心。
琳心疼地看着他，动作轻柔地伸出纤纤玉手，抓着伊森的双手抬到胸前，手心亮起微光，迅速治愈着伤口。
伊森本能地缩了下手，但凭他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微微别过脸，情绪不高地说了句“谢谢”。
他的头盔早就撤掉了，往日里白净的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混杂着已经凝结的暗红血痂，惨兮兮的样子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悯。
就连一旁的章鱼博士都被激发了母性本能，有种将伊森搂在怀里疼爱的冲动，反应过来后赶紧缩到一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不轻。
陌生的女性尚且如此，琳就更忍不了了，竭力忍耐了半天，还是没控制住，一把将伊森揽进了怀里，柔声说道：
“都结束了，我会陪着你的。”
“……”
刚才被抱住是没反应过来，这次还任由人家这么抱着就有点说不去了。
伊森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一颦一笑都牵动他心弦的女孩。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已经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心上人了。
“那个，谢谢你的安慰，不过……”
他稍稍用力，挣脱琳的怀抱，认真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她，抱歉。”
“……哦，知道了。”
琳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伊森的脸，双手背在身后，乖巧地往后退开几步。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她。
女孩回忆着方才伊森说话时的认真表情和毫不犹豫推开自己的动作，嘴角疯狂上扬。
糟糕，远比想象中要开心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啊。
开心得简直要飞起来了怎么办。
这个笨蛋……下次奖励你一点好处吧。
女孩面具下的脸笑靥如花。
“嗒嗒嗒……”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重新折返的大部队终于抵达，冲在最前面的凯特远远地看到了伊森，离着老远就急切地喊道：
“伊……菜鸟！你还好吗？”
“我没事！”
伊森赶紧挥手示意，紧绷了半天的精神终于在看到熟悉的人时放松下来。
他转头想再次向琳道谢，一个“Tha”刚出口，就愕然地发现身边只剩下了章鱼博士和弗兰克的尸体，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
伊森耸耸肩，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女侠来无影去无踪的硬朗做派。
战斗虽然结束了，但真正麻烦的后续工作才刚刚开始。
看着弗兰克毫无声息的尸体，伊森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久久伫立在原地。
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
万蚁噬骨般的剧痛，让弗兰克的灵魂即使在脱离肉体后，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栗。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只是往日里妻女一脸狰狞地逼问他“都是因为你！”的悲痛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正站在一处狭窄的岩台中央，四周是一望无尽的岩浆海，赤红与橙黄的炽热颜色交织翻滚，表面不时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炸开。
“这是什么鬼地方……”
弗兰克眉头紧皱，本能地对于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地方感到排斥。
“呼啦——！！！”
滚烫的岩浆忽然向四周喷发，一个看不清面貌的虚影猛然从里面钻了出来，由世间最纯粹的恶所凝结而成的暗红身躯在岩浆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伟岸。
“啊哈哈哈！你可算是来了，我最喜欢的商品！”
祂肆意地大笑着，仿佛得到了期许已久的宝物。
“……你他妈又是什么人？”
弗兰克现在的心情非常差，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暴躁。
“这是个好问题，我曾经有很多称号，地狱领主，灵魂狩猎者，卑劣的奸商……”
祂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称号，露出不耐烦的笑容：“不过这些都是诨号，你可以称呼我为……”
“墨菲斯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