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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阻断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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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也不见得去石市开次会,即便去,也不见得轮到我。可这一次,这一去,却碰上个鬼天气。原想抢在暴雪之前赶回家,又是个不随我愿。

    去的时候雪还没下起来,会议结束的时候,落雪已经10厘米多,将近半尺。16:30,时间倒是不晚,若是路上车来车往没堵塞的话,应该雪也存不住,随之化了吧,不知高速路封了没有。和司机说,我们今天一定赶回去,高速若是封了就走307国道吧,预报这两天还有大到暴雪,耽搁住了就更难回去。

    驶出大门,往高速路方向走,一路上看到时有被雪压断的枝丫,没驶出两站地的距离就遭堵车,一辆公交车在十字路口拐半弯状态中没法前行,私家轿车谁都想先行,红绿灯已不起作用,三四名交警的指挥也白搭,因为有的车光是车轮转,车身丝毫不动,交警只能帮着推车,一辆车的前后左右都是车,不小心的开动便有相撞的可能,想小心的开动还开动不起来。我们下车,望过去,堵的看不到尽头,地上又是雪又是泥又是水。上车接着等,看看车前的时间显示17:20,车还丝毫不能动弹,心下着急,暗暗谴责,这几个交警,真是笨,光给人家推车了,结果这边路上横起了五排同方向去的车子,后边车也都相继跟着不分车道的挤占,即便疏通开,另一个方向的车怎么过来?没了车道。

    短时间难说通行了。怎么也是不分了车道,司机倒也聪明,倒倒拐拐的就挨近了一条小路,拐弯,通向柏林庄的,猛然,我想到负责这里城中村改造的一副局,和司机一商量,打通了他电话,他给联系了附近的x干部,我们就把车存放在那里了。对于我提议的乘火车回去,看的出司机明显很赞同很高兴,想来也是,这样的路况若是开车真是难为司机了。得知高速早封了,还滞留着一批车辆,正在派车组织把车上滞留人员接运出来。

    我记得晚上八点多有趟经过辛的车次,可是距离火车站,还有六七站的距离啊。想坐公交,这个时候已不可能,堵车中。一边走一边碰运气看能打个的不。路上行人真多,放学的学生也多,都是步行着,让我们羡慕的是,人家多数都是手中撑伞的,我们也没顾的买伞,就这么风雪中连走带小跑。倒是遇上了三两个出租车,但都不是空车,不给停。没别的念想,大踏步的往前走吧,灌了一鞋的雪或水,感觉袜子已是湿的凉的。没想到会走这么多的路,没想到会这么冷,穿着半高跟的皮夹鞋。在雪泥中一滑一拧的走,几次险些擦倒,当时早忘了狼狈,急急的想着快些赶到车站赶上那趟车,时有倒地的自行车,时有断落的树枝,谁也不去关注谁,都一心赶自己的路。司机小伙子走的快,在我前面踩出路来。我跟着大步小步的撵,同时脑袋里浮现出前几天问候一位久不见,曾于一场车祸中受到深度撞伤的大哥哥时,对方的回应“我最怕秋天,多事之秋让我疯,发生了太多的事,不说也罢,好在前天冬至了,眼下甲流肆虐,露露公主多珍重”自己扮大的口气宽解道:“只要精神不崩溃,没有什么磨难不能渡过”;又浮现出今晨网上一哥们儿说他今年是多灾多难,自己当时也笑慰:谁能总是一帆风顺啊,有磨有难是正常的。唉,自己今年不就是接连不顺嘛,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不可心。继而想到囡囡在小说版写到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不顺,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就是这样的巧合。”就这么浮想联翩着赶路,觉得没那么冷没那么艰辛了。待到进了售票厅,傻眼,全部窗口都挂牌退票处,不再售出。没辙了,直接奔候车室吧,别说经过辛的车次,挂牌车次下都是显示晚点,具体晚到几点不告诉。问总服务台,她们也不知道。只能在候车室关注着,若是车次到的话会临时广播并显示在屏上。

    候车室全是滞留人员,坐的地儿都没。这时才感觉到冷,鞋里是水,湿漉漉的,雪化在了衣服上,也潮潮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坐不上车了,和司机一起在二楼影视休息厅休息会儿吧,一小时5元,问我们几个小时,回她,未定,先给我们记录,待出去时再付费。话刚说完,听到有人唤我名字,一愣之下没停止思维,重名的很多,便未作其他反应。拿好开具的小票往里走,发现站着冲我们打招呼的房管局一领导。原来他们有先见之明,把车直接就放在了市政府,招呼出租车奔到火车站,但来了将近三个小时也没回家的车次,干等。和他寒暄逗笑几句,让他快去附近的超市给我买双鞋,两双袜子,又湿又冷实在难受。待他买回来,穿上,还算合适,舒服劲别提了。怎么也是等,告诉他们先等,我再去超市买件羽绒服,健康要紧,可不想把自己折腾感冒了。什么好赖看呀,能防寒就行,将就着买了一件,返回休息厅。我们商量先吃点东西,一人一碗12元的美国加州牛肉面,要别的没有了,还说刚才连面都没有,那我们能吃到这个就不错吧?热热乎乎填饱肚子该知足了。

    我太累了,脚疼腿酸,这些年哪儿步行过六七站距离的路啊。我提议继续上休息室待上半宿吧,看样子今晚是没车了,待到清早再看吧。这时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不足,三星滑盖的机子,电池待机时间很短,看着傻丫发来的信息:露姐,休息了吗?简要回复一个:被大雪封在外地,手机快没电了。怕电池很快耗尽,用司机的手机给婆婆电话:今天回不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回去的车,明天出殡怕也赶不上(他小爷爷家的儿子,28岁,按辈分我们称呼小叔,两天前开车当场被撞死。)没一会儿他打来电话,要开车来接我们。赶紧斥责阻拦:疯了啊,高速都封了,这路没法开车,你安排好儿子,明天我就能回去了。

    第二天6点,休息室的负责人喊话,大家都醒醒,6点了,该离开的离开,不离开的要计时继续加费。该下去看看车次,想办法赶紧赶回去,收拾一下,相继走到一楼,看第一候车室,挂牌中k920,7:44到,这个车次经辛市,我们几个都欢喜中,候车室没昨晚那多人了,空出一些临时休息座位,坐下等,没有早晨不吃东西的习惯,感觉肚里空空,让司机买了几盒方便面,冲泡了凑合吧,否则空着肚子更感觉冷。想到没几分钟就能上车了,我们满带精神头的等。出乎意料,7:30的时候挂牌车次忽的不显示了,换上另个到北京西的车次。又到总服务台去问,回答,这个车次没有到站的确切时间。再查问,得知石家庄到唐山的4426车次经辛,9:40发车,还有1524经辛,10:21开。

    一个希望没了,又给出下一个希望,不知道这希望是不是又在时间面前溃散。除了等,没别的办法。那就安心等吧。这个时候1区4426的待检通道里满满的人挤人,我们坐在5区的1524待检通道等。若是那边开始检票,关注点肯定都到了那边,我们可以把眼前的挡拦拉开而过,因为这个通道暂时给进进出出的站务人员留着,没上锁,今天看样子也不检票,等车的几乎都没票,售票处不售,能等到车的就先上车再说。9:30的时候,4426牌下显示“彻底未到”晕,首发车也这样。10点左右又广播:4426即将发车,旅客们请抓紧时间上车。挡栏一开人们水泻般涌过,看着这情形有些发晕,多少年没坐过火车了。我们经5区的挡栏过去,少了些拥挤,上车,有的是座位,随便找个空坐下,一等就等到了11点,车还是不见出发的迹象,看到车外一位首长般的人物在给每节车厢的列车员集合起来训话,听着像是临时组织的列车员,还依稀听到说等车头到那就是说这列车暂时还没车头,还没司机?我又忽地想到1524次列车,牌上当时说的10:21抵达石市停站,对面那列是不是?待到列车员集合完毕各自回到所负责的车厢口,我走出去指着对面停留的那车,问领导模样的人,这是不是1524车,回答:我不是这里的,不太清楚,旁边跟从的人赶忙奔过去,低头看车上数字串的姿势,然后回我:小丫头,这不是1524,这是下车,怎么会是4字的。我半懂不懂的道声谢谢。心里嘀咕:下车?噢,可能说的是往西去的车,东为上嘛。接着忍不住暗笑,小丫头?我孩子都快上初中了。我傻乎乎的吗?

    唉,继续坐回去等。迷迷糊糊瞌睡正袭来的当,被旁边司机和那房管局的同事唤醒,说是1524车次过来了,我们赶紧下这车上那车吧,提着东西就奔上了那车。

    这时才放心了翻阅手机,电池早是虚的,之前真怕彻底没电关机后没法和他人联系,没想到会在外停留,也就没带充电器。看到几则短消息:

    请各单位各部门按辛政办字[2007]16号文分解任务,迅速组织清雪。(辛市委)

    今明两天(11日12日)因天气原因不上学,请家长照顾好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同学之间可互相转告[辛实验学校]

    截止06点,石家庄降雪74。4毫米,积雪深度48厘米,为历史记录极值,给生活生产造成重大影响,建议单位和市民积极组织扫雪。(省气象台11日发布)

    目前辛市已经出现26。3毫米降雪,降雪还将持续,气温持续偏低,请注意防寒。(一不明手机号)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欣喜的是车启动了。车窗外,一路都有铁路部门的人员在清雪,路轨被厚厚的雪覆盖着,看样子是先把道岔部位清掉积雪。车速不快,本该一小时就能到家的距离,直到下午将近15点才抵达辛站。

    我们几个人有些兴奋,可算到家了。否则今天的雪更大,很难说有车可乘。回想一下,像是历险般的,又多了一次经历,感觉到几许刺激,居然还有丝美滋滋的味道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