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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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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雷声隆隆,乌云遮月。水倩静静的坐在庭院的凉椅上,目光始终没有自大门移开。

    “小倩。”

    她看着寒心走了进来,着急的问:“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没有……真奇怪,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水倩实在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空消失?”

    三天前,她煮了一某好菜等他回来,可是自从那天中午接到他的一通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那天她一直等他等到半夜,打手机也没有人接。她从一开始的生气、担心,最后变成害怕。

    一直到寒心打电话来,她才找到了可以帮忙的人。

    只不过,三天过去了,他们也报警了,却还是没消息。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出去找他……”

    “小倩,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哪有体力出去找人?”

    “我不管!再等下去我一定会疯掉!”她摇摇头,然后不顾一切便要往外冲。

    “小倩……”

    水倩猛然回头,神情十分坚定的说:“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出去找!”

    见她这般着急,寒心看了也是十分不忍心。但是──“小倩,万一他回来了却看不到你怎么办?”

    水情突然捉住他的袖子,脸色是那样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昏倒。“我爱他!没有他,我连一刻一秒都活不下去了,你懂不懂?”

    寒心被她那强烈的情感感动了。

    其实他有个秘密一直隐瞒着她……他应该告诉她的,但当事人却不准他说出口。

    说?不说?他陷入了两难。

    本来相爱的两人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唉,命运真是爱作弄人啊!

    医院里,大家都尽量保持病房的明亮,唯有一间病房却是灯光昏暗,彷佛里面的病人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光亮之下。

    寒心带了一篮水果走进来,坐在床前静静的开口。“你再不见她,我怕她就要崩溃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响应。

    寒心又说道:“这段时间她每天早出晚归,到处去找你,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她?”

    床上的男人终于翻过身来──他竟然是失踪了一个月的聂天!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他先跑去买了一大束红玫瑰,然后再去珠宝店准备挑钻戒。谁知道他遇到了抢匪,结果身受重伤,送入医院。

    只不过当时他的脑部遭到重击,所以──“我根本不记得她……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聂天说着,头痛欲裂。

    “好歹你也见她一面,也许见了面,你就什么都记起来了。”寒心真怕水倩再见不到心爱的人会撑不下去。

    “不。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一颗心多么彷徨不安……而头痛更令他无法思考。

    水倩……如果他真的深爱着她,为什么他会不记得她?可听到寒心说她为了找他而瘦了一大圈,他的心又没来由的揪了一下……

    “阿天,这对她太残忍了。”

    聂天闭上眼,不再理会好友的劝说。

    就在此时──“小倩?!”寒心讶唤一声。

    聂天僵了一下,缓缓的回过头,迎上了一双混和着惊讶和狂喜的大眼──他被那眼底深深的情感震住了。

    水情冲过来拉住他的被子,“阿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倩,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寒心不解地问。

    水倩愤怒的瞪视着他,“因为你太不对劲了!你跟他是那么好的朋友,可他失踪了,你却一点都不激动……所以我决定跟踪你。”

    原来如此。是他自己露了馅。

    “你为什么要骗我?”水倩恨恨地质问。

    “我……”

    “是我叫他不要跟你说的。”聂天替寒心回答。

    水倩整个人愣住了,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为什么?我以为我在你心中……”她咬住下唇,无法再开口,眼泪几要夺眶而出。

    “小倩,他丧失记忆了。”寒心替他说明。

    “什么?!”她脸色一阵惨白,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

    寒心迅速把事情的经过全盘说出,水倩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你忘了我?”她喃喃着,“那以前你对我说的一切不就是在骗我?”她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小倩,他受伤了……不!”

    寒心诧异的看着她突然抓起聂天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小倩!”寒心想阻止,聂天却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她狠狠的咬着。

    他当然会痛,而且是非常痛。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倩?”他轻喊出她的名字。

    他这一喊宛如化解冰山的火焰,她这一个月来的彷徨、不安、委屈全都化作泪水流泄。

    她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轻声的说:“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死都不离开……”

    “小倩,你别哭……”聂天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尽管失去了记忆,但他相信她一定在他的生命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半晌,她抹抹泪,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

    一旁的寒心听了,不禁也为之动容。他悄悄地走出病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让久别重逢的爱人好好的相聚。

    他相信,真爱一定能战胜一切的!

    深夜,病房里好安静,静得令人心慌。

    水倩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聂天。现在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只需要好好的静养。

    只不过……他还是记不得她。

    水倩闭上眼,痛苦的低语,“阿天,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

    倦意慢慢的掩上,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然后他张开眼,看见了趴在床边的水倩。

    他想起刚见到她时,见她哭得那样可怜,他好想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她的眼泪让他的心好疼……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岂知一阵强烈的头痛袭来,令他忍不住痛叫一声。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就惊跳起来,“怎么了?你哪里痛?我去叫医生!”

    他一把抓住她,“小倩,我好象有一点记起你了。”

    这句话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惊喜,令她久久无法移动。

    “你……”她哽咽着,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用泪水向他倾诉自己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我在梦中一直感觉有一双好温柔好温柔的手抚摸着我、安慰我。我还听到你跟我说话、跟我吵架,还有我们去夜市……去捞什么……”他的记忆还是有点不完整。

    “对,我以前都爱跟你吵架,可我不是故意的……还有,你因为我想在你的大鱼池中养金鱼,就带我去夜市捞鱼……”她边说边哭。

    “这些我有印象……”他感谢老天让他的记忆恢复了一些些。

    “阿天……”她紧紧的抱住他,哭得好凄惨。

    他环抱着她娇美的身子,感受着她的体温,可以了解她内心的害怕及不安。

    “小倩……”他缓缓的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

    这个吻熟悉又甜蜜,彷佛这是两人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分开唇让他进入跟她的舌纠缠在一起,手环住他的颈项,向他索求更多,而他也将自己的悸动化做这个吻传达给她……

    他的唇缓缓经过她的颈项,沿着她迷人的锁骨,来到她已松开的前襟。

    水倩只感到一阵阵热浪向她击来,令她神智不清……

    突然,她从激情中猛然清醒。“不行!”

    “小倩?”聂天因为头疼而皱起眉来。

    “现在你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看我的……”她说出自己的迟疑。

    “没有记起你就不能跟你亲热?”聂天眉头皱得更紧了。

    水倩脸色十分难看的退了几步,心痛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不爱我了?”聂天忍不住猜疑道。

    “我当然爱你,甚至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只是现在的我对你而言几乎是个陌生人,你这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她觉得他只是想找个人发泄而已,无关感情。

    “小倩。”

    “我累了。”她拒绝再和他多说。

    聂天静静的望着她苍白的脸庞,然后才有些黯然的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股冲动,想叫她不要走。

    但他仍然压抑了下来。虽然心头的失落感令他十分难受……

    他缓缓的从口袋中拿出戒指,不免怨恨命运对他开了这样大的玩笑……

    水倩独自坐在医院的花园里,静静的望着池中悠哉的鱼儿,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近她身边。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阿天呢?”

    水倩抬起头望着寒心亲切的笑容,也回他一个笑容,“他现在可忙着呢,一堆美丽的白衣天使包围着他。”

    寒心坐在她身边,“真的吗?艳福不浅喔。”

    他仔细打量她,发现她还是十分憔悴。“怎么找到他之后,你还是这样憔悴?”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还是想不起来……”

    寒心伸出手拍着她的手,像个好朋友般的对她说:“你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记起你的。”

    “总有一天是多久?另一个七年吗?”

    寒心见她神色如此忧郁,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昨天晚上他……”她没有再说下去,脸已经变得红咚咚。

    不用她说,他也猜得到。

    “他对你企图不良,像只流口水的大野狼?”

    水倩红着脸捶了他一下,“他没那样。”

    “是吗?虽然他到现在还说记不起你,不过他的身体却早就想起你了。”

    “哪有这种事?”

    “你不懂男人,更不懂你心爱的男人吧?”

    “谁说我不懂?”这一点地就要抗议了。

    “也许你懂他的感情、他的爱,但是你不懂男人的欲望。”

    “我只感觉很不舒服。以前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我的,可现在我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这样他也可以乱来,要我以后怎么相信他?”

    “你错了。你忘了他在七年前跟你共度一夜后,就一直忘不了你?”

    “他有跟我说过,不过……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这七年来你并不在他身边,可他也没有多看哪个女人一眼……所以我相信他是因为你才会冲动的。”

    啊,跟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说这么隐私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寒心戏谑地笑问,“害羞喔?”

    “我哪有?”水倩反驳道,脸更红了。

    寒心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可爱!如果阿天再不想起你,我就把你抢过来!”

    水倩心里猛然一震,“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想呢?”

    “我想?”她能怎么想啊?!

    “我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你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他的表情严肃且正经。

    “我……”

    “不要担心。相信你们的爱情,他会想起来的。”

    听到他的鼓励,水情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上去守着他,免得他被护士小姐给吃了。”

    水倩被他的话逗笑了。

    寒心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她小声的说:“对了,如果他想要,你只要把他当成午夜牛郎就行了。”

    水倩先是怔愣一下,然后轻笑出声。

    在两人笑谈间,楼上有个男人站在窗户后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开心?聂天心中升起一阵嫉妒。她说他是她最爱的人,结果她却拒绝他,反而跟别的男人笑得那样开心?

    妒火在他心中无法自拔的越烧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