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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米之外看着你

作者:春色为谁妍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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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偶尔的时候,会突然一闪地想起他,叶子就扬起脸,轻轻地笑一声。

    读书的时候,叶子管他叫大哥。

    那时的叶子经常躲到学校的一个社团去看乱七八糟的小说和杂志,每次都遇到一个男孩坐在那排长桌旁,或是写大字,或是看书。就这样的相识了,叶子挺得意的,这么便宜的就捞到了个大哥。

    经常在校园长长的林荫下碰到时,叶子总是没心没肺的喊着“大哥”!大哥的班在叶子的楼上,大哥上下楼都得经过叶子的教室门口,叶子依旧是见的多也叫的多了。惹着他班上的女孩们很是嫉妒,专门跑到叶子班上来看叶子。叶子总是不屑于顾,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在社团的时候,叶子就和大哥天南海北地神侃。经常是叶子说不过他,他也不肯相让,每每都是气得叶子跺脚走人。但过不了多久,俩人依旧又高谈阔论了。偶尔的时候,俩人相互修改彼此写的文字,叶子会说他太过于激进,他会笑骂叶子庸人自扰,多愁善感。虽然嘴巴里都不服气,但心底都欣赏着对方。他的率直,有时会把叶子气红了脖子,然而他真诚善意的大笑又让叶子破涕为笑了。

    那时的叶子身体很不好,经常地生病。大哥就规定了叶子每天早晨跟着他跑操场四圈。叶子哪受得住啊,就想办法偷懒。大哥也不急不恼的,蹲在女生宿舍门口等,逮到了叶子就毫不客气地拎到操场上,硬逼着叶子跑下四圈。叶子经常是累得直喘粗气,把个舌头伸得老长地吐气,大哥却铁面无私的不留一点情面。叶子每次跑完了,几乎都是跌跌撞撞地扑进宿舍。大哥又在身后英雄式地大笑,把个叶子都快气歪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脚步匆匆的。一年后,大哥毕业了,叶子变得孤单了。由于病情的加重,叶子不愿和同学交往,就更加的落寞了。大哥经常地写信来安慰叶子,也经常地鼓励叶子要叶子参加自考,多参加学校举行的各项活动,同时也仍旧会笑骂叶子。叶子就忙着回信,然后等着回信,俩人又相互的拆台和辩论。大哥偶尔会要同乡捎些他自己做的菜给叶子,辣椒炒小鱼干,干菜炒腊肉,都是叶子爱吃的。经常拿到宿舍,把一帮小妖精们馋的要死,哄抢着吃光了,直羡慕叶子有个好大哥,而且还不桃色的呢。

    一次大哥给叶子邮了一个包裹来,是几本厚厚的自考参考书,底下平压着一件蓝色的印花上衣和一条围巾。叶子偷偷地抖开了看,是古式盘扣,大敞袖的旗袍式,是叶子喜欢的式样。叶子有这样款式的一身碎花裙子,那时大哥还说穿着像五四时期的学生呢。围巾是用红绿两种开司米编织的,织法是校园里极为流行的一种简单编织法。那时叶子感觉很眼热,同时也感觉大哥的有些异样了。叶子写信笑说大哥,红绿的开司米土得掉渣。大哥回信说,红绿是他最爱的颜色,他只把最爱的东西送给叶子。叶子看信了,有些的慌乱了。

    一个五天的假期,大哥邀请叶子去他工作的地方玩。叶子背着个简单的包,来到大哥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见面了,俩人依旧彼此讽刺和笑骂着,却有似乎都在掩饰和忽视什么。叶子和大哥神聊了两个通宵,然后叶子在眼睛睁不开的情况下被大哥送上了回校的车,偶然一瞥,叶子看到了大哥的眼泪。叶子赶忙闭上眼睛,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一样。

    后来大哥写信来,问叶子愿不愿意分到他那去。

    叶子不知所措,她不愿承认这个事实,选择了沉默。

    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毕业,沉默到了各奔东西,沉默到了杳无音讯。

    偶尔的时候,叶子接到了他的电话,她一听就知道是大哥。在电话里仍旧是彼此拆台和相互讽刺着。他说他结婚了,叶子也说结婚了,都生了个儿子。叶子问儿子叫什么名字?他说出之后,惹得叶子笑个不停,因为他想起了苏轼的词,那首词里有那俩字。他在电话里轻轻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古诗,那句古诗里也有那俩字,而且还有叶子的名字。彼此沉默了半刻,依旧畅谈了许久。

    有些人注定只能是留在记忆里,远远地看着。叶子是这样的,大哥也是这样的。

    一米之内是婚姻。

    那就站在一米之外看着你吧。

    叶子就这样的想着,然后又轻轻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