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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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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端的,我梦见了夹道的桃花。

    梦中的桃花多么红、多么艳。于是,我的梦就如史诗中的城堡,整个儿的燃烧了。

    你,就站在这一簇桃红中,绽放着如我们初见时一般的笑魇。我在声嘶力竭地呼唤你的名字,你却什么也听不到。再后来,看着你远走,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你就这样,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于是,我醒来。那些桃花呢?那些整个春季都烁烁其华的桃花呢?

    为什么,当我自一个奇特的梦中醒来,竟感到悲哀?春花的世界似乎离我渐远了,那些悠然的岁月也向我挥手作别。从今往后,我只能生活在你的期望中,守着那片桃花盛开。

    我们遥如两岸,相守相望却不能相依相偎。是的,如两岸,只因我们之间恒流着一条苍莽的河,河中有浮萍水藻,河中有云影天光。长川雁落,凫飘浦口,这河还是千年前诗经中的河吗?诗中的伊人还在水的那一方等候吗?

    我闭上眼睛,想再一次梦见桃花——但它们竟不肯再来了。那么美丽得不近真实的东西,一旦消失,是一件合理得不能再合理的事。譬如,这梦中的桃花和梦中的你,在我看来,都是美丽得违了常规,是茫茫大化一时的错误。

    如今,青春的梦幻渐渺,余下惟一比真实更真实,比美善更美善却还是你。我们的日子从默淡凛冽的季节开始,这样,来年的春花才对我们具有更美的意义。也许,我就是一位,一位一切美梦的经营者。

    而你,你是什么呢?莫非,是我多梦的生命中最后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