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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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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也许是营养不良,头发稀稀的,又黄又细,不敢在头上戴花。加上妈妈每天早出晚归的,没时间帮我收拾,我总是顶着头乱糟糟的短发去上学。不过那时候爱学习的好孩子,大都还是这个样子。但我心里还真是羡慕那些梳着长辫子、扎着蝴蝶结的女孩。所以当那首小芳流行时,那个“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的淳朴姑娘就成了我最高的审美理想了。

    后来有了工作,有了用好发水好护发素的护发意识和经济基础,但还是留不出及腰的长发——头发长得太慢了,两年才长两三寸,等到及背就开叉了,加上不善于给自己做发型,扎个辫子也总是松松垮垮。“头发太细太软了。”当我这样埋怨自己没有天生的丽质时,婶娘说:“我还羡慕你呢,头发软的人性子好,头发稀才没烦恼!”于是,再不强求留长发,也不戴发卡,一头披肩直发留了十来年。还好,细软的头发就是听话,服服帖帖的伏在耳后,也不用费时间去打理它。

    突然就刮起了一股新潮风,小镇也流行起拉发、染发。几乎是一夜之间,大街上走的都成了披发美女:一头如绸缎般光洁亮泽的直发披在脑后,或黑亮如漆,或金光闪闪,还有枚红的、浅棕的,演绎出女人的古典和浪漫。我也跃跃欲试,理发店里瞧了好几次。要不是想着要为人师表,怕在学生面前不好说话,也想弄些个洋发看看。不敢染色,还是把头发拉了好几次。第一次做发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在硬邦邦的板凳上坐了近七个小时,还耽误了吃晚饭,到晚上九点多才把头发做完。来接我的朋友打趣着说:“可以去做洗发水广告了,插把梳子看会不会掉下来!”昂首走在小镇的街头,表情自然非常神气,第一次做发,还真为我增了自信。

    不过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拉过的头发保持了一年后,反而凌乱起来。于是又去拉,然后更乱了,只好再去拉周而复始,接二连三,老是追忆第一个发师,责怪药水越来越假,不曾想到是这样反复的折腾摧残了一头好发。

    后来又获得不用站讲台的机会,就想彻底的改变一下披直发的历史,于是,某个深思熟虑后的下午,我再次走进了一家新潮的美发室。那个从广东进修回来的美发师,在打量了我半天后,用十二分的把握说:“我就给你弄个最漂亮的卷发!”

    这一次只用了三个多小时。说是技术先进了,不用蒸烫那么多次。然后,我就顶着那头用两张红红的票子换来的红红的卷发回了家。先是老公望了我半天都没有说话,然后是女儿大声地唱起了波司猫,再仔细看镜中的人,怎么也不像自己。要不是一位前卫的女友说“蛮不错嘛,挺时髦的”还真想立马就去改了直发。

    这段卷发的历史只维系了二十来天,其间,为了配这头“洋气”的卷发,咬牙又买了几件“洋气”的衣服。后来,我终于不堪忍受每天洗头打摩丝然后匆匆去上班的烦恼,又去拉了直发。这次拉直发后,感觉头发已不是头发了,枯黄如草,坚硬如钢,洗头时手指都抓不进了。又接连做了几次炬油护理,还是做不回原来的好发。

    想起曾见到的一些面容,因为上美容院洗面多了,美白、红亮的肤色很不真实。  又看到一段报道,说有不少白血病人是长期染发者。不禁非常后怕,不敢再去做发,连洗发都只用家里的发水了。

    人们为了追求美丽,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殊不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凿”自然的才是最美的。

    素面朝天,不再做发。